尼加拉瓜大瀑布汗!!
“父亲经常为了他的实验废寝忘餐,从小,基本上只要能放进口里面的,我都不会吐出来。”
你是想说……教授是个人渣?还是想我过去圣母一下你这个可怜的孩子?
“他给我做的糖水,”丁隽风挖出一大块忌廉塞进口腔里,“很好吃……”
糖水?哦,他记起来了,大一的时候为了和隔壁邻舍打好关系,他经常煮糖水打算用温柔政策,可是隔壁的一看到他样子就唰一声见鬼似的关门大吉,躲入厕所里大吐特吐,无奈好多次,他都得把多余的全端回宿舍。
他记得那时候,唯一吃了的,就是丁隽风。当时第一次的表情,他还历历在目:丁同学盯着碗里面的粘稠物像研究解剖青蛙一样专注,良久才拿起勺子,犹犹豫豫碰到唇边。之前还是谨慎得怕对方下毒,一转眼就把糖水哗啦哗啦全倒入口里,最后还舔着嘴角的水迹递给陈明一只空碗:
“还要。”
到最后,七八人的份量就消失在丁同学的空碗里……
想那时候,丁隽风小孩子率直的可爱模样,确实让陈明也开心了好久。
可爱?奇怪,他怎么突然用上这词了?
不行不行,跑题跑题了……
好吧……你是想说你的胃比钢铁五小强还钢铁?
“很……温暖。”
陈明突然呆了一下,原来在那个时候,自己已经圣母了……=_=……
“呵呵……难得你欣赏……我,我弟弟一定会很高兴的。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有一次他高烧几乎下不了床,虽然只是两块药片,但当时他也觉得很温暖,很感动的。”
“……”丁隽风眼球往天花板滚了滚,“我记得,嗯,是我在照顾他。”
大哥……你啥时候面皮变那么厚了,他是感动没错,可你纯粹丢垃圾一样丢了两片阿司匹林,也不能荣升为“照顾”吧?
“以前发烧,自己爬药箱吃一片就没事了,我想,两片的分量会好得更快。”
“啊?自己爬药箱?教……你父亲呢?”就算教授怎么废材,煮个稀饭行吧,再不然,倒杯开水总可以吧。
“父亲……有时候在书房看书,有时候在做实验……大概如此吧。”
他突然想起,发烧的那次,好像……丁隽风整晚上都开着灯什么都没做就这样坐在自己的写字台旁。
他不是不关心,只是他不知道怎么做。没人教他用冷水泡毛巾覆额头,没人教他烧得太厉害人会神志不清应该看医生,没人教过他怎么去照顾一个病人!他就这么傻傻坐在旁边,彻夜未眠。
那个时候,整个学校唯一接纳他的,就是这室友,知道对方性情冷漠怕太热情反而引反效果,他那时候不知道多压抑!自己还一直心伤没有人看得起自己,原来……只是每个人的表达方式不同,而自己又太自闭了。
“你……”丁隽风抬起眼皮,“果然很像陈明……”
囧 !搅动的咖啡漩涡突然停了。
好吧,看来你那眼镜根本白配的……这哪是近视,分明就是白内障!!!
“声音……”
……大哥……你下次说话别那么跌宕起伏好吗……=_=
“上次在酒吧的时候我已经觉得……”像想起什么,丁隽风突然征了一下,“……上次把你硬拉出酒吧的,你和他什么关系?”
“啊?哦,那个是我房东。怎么了?你认识他?”又是这种警戒的眼神,他在哪里看过?……
“嗯……也算得上认识,只是我劝你,没有必要不要太接近他。”烛光像突然被气流晃动了一下,虚幻的红光在丁隽风眼中闪过,“雷家的人,很危险。”
雷家?……对了!!!上次在别墅的时候,他也是这种眼神!……
“呵呵,看你说得他像个连环变态杀人犯似的。”不知道丁同学和黑袍房东之间有什么误会,这两三个月,除了讨房租,他和房东根本没太大联系。黑袍房东虽然人是怪了点,可说人家危险,也太过了。
“对了,上星期我们拍MV的时候你也提及过,该不会就是那个雷家?呵呵,想不到房东他,原来是个亿万富翁!”这样就奇怪,区区百来块,还不够填牙缝,房东租房子给他又图个什么?!不图财,难不成……图色?……陈明心里挥挥手:怎么可能……
“总之小心。”他要讲的也讲了,听不听是你的事。
“是是是……”
“对了,”丁隽风舔了舔手中的钢勺,语气就跟贾君鹏他妈一样:“陈明什么时候回来?”
……
******
晚餐以丁隽风K掉十多款蛋糕,感动得厨子热血眼泪一箩筐差点朝着月光奔跑的结局告终。陈明又喜又悲,喜的是有人想念自己,悲的是,他的身体……第一次,他有种希望快点变回豆子的冲动……
临走的时候,芯姐送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柱型玻璃瓶,里面全是五颜六色的纸折星星,理由就一句“让你拿你就拿,问那么多干嘛!”。
后来真的要带走,芯姐的表情,却有点怪怪的感觉……
“陈先生,我家少爷就在里面,有请。”
“啊,哦。”前头传来的声音,一下子把他的魂召了回来。
黑袍房东做事就是细心,听道尔说,他家少爷不喜欢迟到,所以早早在就来到了陈明的住处,不过突然身体不适,于是用后备钥匙开了门进房间休息,顺便派他去来接陈明。
“少爷今天身体抱恙,冒昧进去了真的非常抱歉。”道尔站在门旁,恭敬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没事没事。”
才刚刚进到房里,“嘭”一声,门就关了,吓的陈明愣了愣。
怎么回事?
“房……房东先生……?”
完全的黑暗总让人莫名的紧张,进来的一刻,他似乎还感觉到,四周散播着一种病态的混浊的,属于死亡的腐朽气息……
咽了口唾沫微微往后退了退,陈明一手捧着玻璃瓶,一手按在墙上寻找那个熟悉开关。
突然,靠在墙上的手被猛然捉住,冰冷的触感在皮肤上蔓延,一股强大的力量把他他牢牢禁锢在墙壁与某个压迫源之间,吓得他全身都僵硬得动也不能动。
贝利是个神,连环杀人犯都碰上?!
下一秒,下巴被粗鲁抬起,门牙被带着温湿的舌头撬开,黑暗中唇上传来麻酥的触感,震撼着某人的神经,陈明的脑海里瞬时一片空白。
“砰”——
玻璃破碎飞溅,星星无辜散落一地。
22、宅 一起
玻璃破碎飞溅,星星无辜散落一地。
******
头好重……陈明微微眯了眯眼,即使光线不是很足,他还是感觉到,天亮了。
他应该没有落窗帘睡觉的习惯,窗帘怎么都……?拨了拨额上头发,手肘无意间碰到了有点硬的“墙壁”。
“你醒了?”一把深沉的男声从头顶上传来。
呃……
要想知道七八十年代日产过期生锈机器人在不加任何润滑油情况下怎么运作?呦!这就有个躺着的现成——陈明以每下15度的转速向上抬头,只听见颈椎“咔—咔—咔”有序不间断地响了三声后,某人当场石化……此时此刻,他最想做的,便是学教母大人向着蔚蓝的天空深呼吸一口——“今天的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
呃……如果不是让一个菱角分明得可以当杀人武器的下巴挡着视线的话。
“呵……呵呵……”扯了扯嘴角已经陷入半中风状态的肌肉,陈明脑里面一片空白……
从现场犯罪痕迹看来,很明显某人枕着对方的手臂躲在对方的胸膛里很舒服摊尸一晚。
“嗯……啊……”一如既往宽大的黑袍遮掩着男人的全身,仅是露出修长苍白的手指和用刻刀削出来的下巴,几束及腰的银丝散落的床单上,黑白形成强烈的对比。伴随两声的低吟,气氛显得更加暧昧。
“不好意思,起不来……”一动不动被压着整晚,不弄个半身不遂算他命好……=_=
——“凶手就是你!”柯南在脑海里突然蹦了出来,好大一个“无极”金手指猛戳他的脊椎……这种时候还秀逗,陈明觉得自己已经无敌过神勇贴金刚了……
“……不,不好意思……”快速滚到床尾坐了起来,看着自己捉着被子的手,某人的耳边响起了Linkin Park为某部车子变身铁甲人勇救地球系列电影演唱的主题曲。
如果他是美女,这文可能就成了青葱偶像喜剧剧本;如果他是只青蛙,这文可能成为动物变态进化的科教纪录典范……可惜,凭着他尊容,大家看到的,怕且也只能成为媲美《异型》惊悚外兽系列好莱坞科幻大电影预告……
我们片段回放……放……放……放:
『和丁隽风喝咖啡』——『道尔带回来』——『进了房间』——然后……
然后……
然后……
然后……
然后啥了!?!?0口0不是说猪脚都是外挂万能作弊器吗!怎么没有64G内存随时查阅记录功能!?硬件开发数字编程搞山寨的通通去死!!!!
“你一进门就昏过去了,所以我把你抱到床上……”……好吧,我这就跳崖去……=_=……石像额头上显灵一样冒出了颗大汗珠,摇摇欲坠……
这两三个月他一变成豆子男就老发低烧,去检查医生却笑得满面桃花丢了句“恭喜!”,吓得他面青青以为下一句就是“你有了!”,爬窗户被拉回来后才知道,原来他这情况,管叫“第三度发育”……
发低烧发到晕倒的地步……陈明啊陈明,你不弱鸡谁弱鸡……
稍稍按摩麻掉的手臂,黑袍房东靠着床头,也坐了起来,“谁知道你就抓着我怎么也不放手,我也只能待到你醒……”
密瓜!!!保罗您虽然是神,你是无所不能先知,你是德国万众注目的真主,你是章鱼教最高级别教王,可可可……可他陈明递交入教申请前您老不是已经退休了么?!!!!!他怎么就无师自通学成了教王独门武功触手系擒拿术呢?!!
石头上的几根海草在风中零乱,一条裂痕从陈明脑中央“嘞”一声爆了开来。
“只是想不到,原来世界上真有……”黑袍房东侧了侧头,尖锐的犬牙在笑容中展露,让人好生掉了几层鸡皮,“……变身游戏。”
风大……他听不到听不到听不到……陈明几乎想这样自我安慰,可黑袍房东的下一句却像刮起了十号风暴,风如愿的大,大到让陈明可以直接晾起,风干化沙……
“我会保守这秘密,不过,”黑袍房东舔了舔嘴唇,“我要和你一起住。”
幻听,绝对的幻听……
“阎子非真面目的视频,我想一定会很火爆……呵呵……”
“不!!!!!!”仿佛空中劈了道闪电,陈明连滚带爬飙到黑袍面前,双手紧紧握住黑袍的手,一把口水一把眼泪,悲怆得犹如周星星当年跑龙套去试镜挂鼻涕,挑战人类忍受极限。
“房东大人,看在大家一场雇主,啊,不,宾主,啊不不不!总之看在大家一场相识,您这样赶我上绝路,又何必呢!?~~~”
“而且,你们雷家不是很多物业么,我就一个单身寡佬,没钱没楼没宝马,怎能屈就您来和我一起熬泡面呢?~~~”
“既然你对雷家的背景已经有所听闻,我也不隐瞒……”黑袍大哥甩了甩头邪恶75度侧面,“父母过身之后,遗产就入了我名下,可是最近,我的表哥,却设计陷害我,夺走了我的一切……”手盖着眼睛慢慢低下头,狗血得比电视机更狗血的剧情继续:“现在这所房子是我唯一拥有的东西,我……已经无家可归了……哎~~~”
配上最后感叹词的几个抖动尾音,要多凄凉有多凄凉……
“明明那么多套间,房东大人您怎么就非得逼我这蜗居呢?”
“……那你现在同不同意啊?”沉默片刻,传来的却突然变成另一种语气。如果不是盖着黑袍,大概连陈明也以为自己遇着的,是剔着牙签跷起二郎腿抖着蓝色人字拖胡渣三天不刮一头沙漠乱草的痞子大哥。
那语气分明就是——我给你的是选择题么?
“……同意……”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被人抓着尾巴,哪能不同意呢……他一辈子英明,居然就毁在这个自家地盘上……天理何在啊!!!!!
“好了,那你上学去吧,我还要睡觉,记得关门。”说罢,黑袍房东扬一扬被子,直接甩公仔一样把陈明掀翻到地上,又是躺了回去。
对了!上学,瞄瞄墙上的挂钟,邪门!再不出门估计又要被那个更年期大妈教授骂到贴墙!!
胡乱洗把面,陈明捉起背包直往里面塞书本,无意中看到桌面上那个装满星星的玻璃罐,一种违和感觉油然而生。时间不等人,他也不太为意,脑筋一闪,蹦蹦蹦冲出房间。
伴随着陈明的离开,房间回复一如既往的安静。昏暗中空气慢慢凝聚,薄薄一层烟幕旋转下降,逐渐形成人形。犹如天使一般灿烂美丽的金发男子,轻盈飘落在红色地毯上。
“为什么不杀了他?”金发男子慢慢走近,柳钉上印有某个家族标志的马靴无声踩在地毯上。
“他活着……或许更好。”黑袍扯扯被角。
“你现在不杀他,迟早你会后悔。”
“或许……他比我更加适合……”翻过身瞄瞄桌上填满星星的玻璃罐,一整晚的忐忑始终未能消散……“更适合做你的主人……”
“我不会承认任何雷家的非正统血脉。”轻轻解开颈部高领白衬衫的第一颗钮扣,性感的锁骨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