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很美!肯奈尔和约书亚不约而同地发出赞叹。
“你说这是什么材料做的?”约书亚走上前去,忍不住用手触摸雕像的底座。就在他即将碰到的时候,纯白的雕像上
忽然窜出一道凌厉的白光,向约书亚刺了过去。
“小心!”肯奈尔飞扑过去,把约书亚裹进怀里,他们相拥着在地上滚了好几圈,直到肯奈尔的背部重重撞到墙上才
停了下来。
好一会儿肯奈尔才坐起来,“还说不要我的保护?”
约书亚扁扁嘴,难得地没有反驳。
“我们在外面感受到的魔法波动就是那座雕像发出来的?我总觉得不像,倒是有点像防盗。”肯奈尔斜过身体靠在墙
上,摆着惬意的姿势说道。
“防什么盗!你才是小偷!”约书亚瞪了他一眼,心里也觉得奇怪,于是闭上眼感受波动的来源。“在那里。”他指
向一个方向。
肯奈尔看了一眼,那里只有一面墙,他点了点头:“我们去看看,不过让我先休息一会儿。”
平时多休息一会儿的要求都是缺乏锻炼的约书亚提出的,因此当体力充沛的肯奈尔提出这样的要求时,约书亚难免觉
得有些怪异。他挪到他身边,碰碰肯奈尔的背部,他呲了呲牙,似乎有些痛苦。
“笨蛋,撞到背了怎么不对我说,什么伤是我治不好的。”说着他施展开治愈白魔法。
“救美的人怎么能让美人知道自己受伤了,那太没面子了,是吧?”说完他不忘向约书亚抛去一个暧昧的眼神,换来
约书亚对他腰部的一顿狂拧。
自从肯奈尔摆脱那些猥亵的眼神后,不知出于什么心态,他开始常常调侃约书亚——美人。约书亚拒绝听见任何人这
么称呼他,除了肯奈尔,但为了表示他的愤怒,他还是会象征性的折磨肯奈尔一番。
“好了。”肯奈尔活动活动筋骨,揉揉被拧疼的地方,站了起来,“过去看看。”
他们走到那面洁白的墙前,近看之下,它还是一面墙,没有裂缝,更没有门。
“约书亚,看你的了。”肯奈尔退开一步让法师走上前,自己守在一边准备随时应对突发状况。
但是事实并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神秘,约书亚才尝试了两种解除隐藏的咒语,墙面上就浮现出了魔法的影子,肯奈尔
再用剑柄轻轻一敲,隐藏魔法就稀里哗啦地碎了,墙面上显现出一扇纯白的木门。肯奈尔把约书亚护在身后,一点点
推开木门,见确实没有什么情况,才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门后是个房间,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一块屏风还有屏风后的一张床,这就是房里的所有东西。房间不大,但由于摆
放的东西不多,显得有些空旷。
不一会儿,他们注意到房间里有第三个人的呼吸声,声音的来源就在那块屏风后。肯奈尔又把约书亚拉到身后,用剑
慢慢挑开屏风,当看到床上躺着的人时,他们都不约而同屏住了呼吸。
那人非常漂亮,脸孔完美的不像是这个世上的人,就连曾经生活在爱尔夫海姆(Alfheim)的约书亚都没有见过这么漂
亮的人。
“他是精灵吗?”肯奈尔问道,因为他看见那人拥有一头美丽的金发。
“感觉不像啊。”约书亚歪着头。
正当他们说话的时候,美丽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当肯奈尔看见一双与自己一样的蓝眼睛时,更是惊讶地
说不出话来,原来世上还有他的同类!?
约书亚与肯奈尔有着同样的疑惑,他抢先问道:“你是?”
“巴尔德尔(Balder)。”
“光明神!?”
“是的,你们是精灵(Elf)?”巴尔德尔(Balder)看看约书亚,又看看肯奈尔,觉得这两个精灵(Elf)有些说不
上来的怪异。
“我是不能使用纹章魔法的残缺精灵,他是半精灵。”约书亚笑着说,他的语气是那样乐观,仿佛他丝毫没有在意自
己的缺陷。
巴尔德尔(Balder)震惊地看着他们,他清楚不能使用纹章魔法对一个精灵(Elf)来说意味着什么,那就好像飞鸟没
有了翅膀,游鱼没有了尾鳍。而一个半精灵,他的血统注定了他无法轻易融入人类或者精灵(Elf)中的任何一方。
“你们不认为你们的存在很……”巴尔德尔(Balder)斟酌着用词,“……无奈吗?”
“不会,我们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回答的是肯奈尔,他与约书亚一样乐观,认为生活应该自己去把握。
巴尔德尔(Balder)闭上眼陷入了沉思,肯奈尔和约书亚看得出,这位传说中的光明神并不像传说中那么充满阳光和
活力,相反,他看上去有些萎靡不振,他漂亮的眼睛下面有两个浓浓的黑眼圈,就像个长期失眠患者。
但是他们并不怀疑巴尔德尔(Balder)的身份,因为他们脚下的遗迹曾经是光明神神庙,颓败了十几世纪的神庙因为
光明神的降临而重现当年的辉煌,这在逻辑上并不特别难以接受,何况神庙里的每一处都渗透着与眼前之人一样柔和
、温暖的力量,更可以说明他就是光明神本人。
过了一会儿,光明神睁开眼睛:“人类的世界有意思吗?”
“不错,比爱尔夫海姆(Alfheim)有趣多了。”约书亚负责任地评价道,他在精灵之国的经历并不愉快。
“那,你们会介意多个人上路吗?”
“不会。”肯奈尔与约书亚同时回答道。
ACT 38.约书亚(下)
巴尔德尔(Balder)走入了肯奈尔与约书亚的生活,他化名为莱明德·拜纳森,以法师的身份与他们一起旅行。
转眼三个月过去了,莱明德一天天变得开朗起来,但约书亚却一天比一天忧郁。他发现自己变了,变得有些阴沉,特
别是看到肯奈尔与莱明德欢快的交谈时,他的心情怎么都好不起来。
约书亚有些怀念莱明德没来时的那些日子,无忧无虑,随心所欲,有任务时就全副武装去战斗,没有任务的时候就拉
着肯奈尔到处旅行。还有自从莱明德到来之后很久没听到的“美人”的称呼,都开始觉得留恋起来。
约书亚觉得自己越来越不正常,他想要肯奈尔的视线只在自己身上停留,想要他只对自己微笑,甚至想在他与莱明德
说话时,把他拉回身边,大声宣告自己的所有权。
但是他不能这么做,肯奈尔不是他的所有物,他跟他之间除了搭档关系什么都没有。每当想到这里,约书亚的心里就
泛起一阵苦涩。
约书亚只有肯奈尔一个朋友,但他不可能把这种想法告诉他,只能把感情埋藏在心里,这让他感到苦闷,内心的渴望
也越来越强烈,他害怕这样的自己。
直到有一天,三人一起去喝酒,莱明德是最先倒下的一个,然后就是约书亚。
醉酒后的约书亚抛却了平日里的矜持和理智,他迷乱地亲吻肯奈尔的脸颊,笨拙地表达自己的爱意,直到睡死过去还
牢牢地粘在他怀里。
第二天一早,约书亚发现自己竟是在肯奈尔怀中醒来的,心跳加速的同时他也感到了害怕。他凌乱地回想昨晚,绝望
地发现竟然把本应深藏在心底的秘密一字不漏地告诉了肯奈尔。
约书亚很慌乱,他不敢想象肯奈尔醒来后会怎么看待他,他想到可以用各种谎言掩埋真相,但是他不想欺骗肯奈尔,
最终选择了逃避。他留了纸条给肯奈尔,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可怜的肯奈尔好不容易从醉酒中醒来,见到“我走了,别来找我”的留言,又看到地上被撕开一大个口子的约书亚的
长袍——宿醉未醒的约书亚自己勾到床角撕开的——以为自己喝醉酒做了什么对不起约书亚的事,心里充满自责,为
此消沉了好一阵子。
***
离开肯奈尔后,约书亚的日子不好过。
为了使自己淡忘对肯奈尔的感情,约书亚拼命用任务来麻痹自己。他的实力一天比一天强大,内心却一天比一天空洞
。
在别人看来,约书亚是孤僻冷傲的,他会为了一块不值钱的蓝宝石大战恶名昭着的巨龙,也会只为一点小争执就杀了
几名得高望重的魔法导师。只有约书亚自己清楚,他喜爱那颗蓝宝石只不过因为它的颜色很接近肯奈尔瞳孔的颜色,
杀了那些老头是因为他们骂肯奈尔杂种。
就在别人渐渐熟知“孤高的美丽法师约书亚”时,肯奈尔和莱明德的名气却比他响亮得更快。
“肯奈尔学会魔法了”,“世人都称肯奈尔为魔法剑士了”,“肯奈尔成为大陆第一剑士了”,这些消息陆续传入约
书亚耳朵里,他为他感到高兴,但随之而来的莱明德的消息却让他心烦、让他嫉妒,他想立即回到肯奈尔身边,同时
却自欺欺人地想着,莱明德能给他的帮助远比自己多,他讨厌这样虚伪丑陋的自己。
约书亚并不知道,其实在他离开后不久,莱明德就已经说服了肯奈尔去找他,不管那一晚发生了什么,见一面好好谈
谈才能解决问题。于是肯奈尔独自上路寻找约书亚,偶尔才和莱明德碰头帮助人们解决一般佣兵团无法应对的情况,
久而久之,世间渐渐流传出“最强组合”的称号,人们潜移默化中把肯奈尔最初的搭档也想象成了莱明德。
与肯奈尔不同的是,约书亚经常更换搭档,每个搭档都拥有不同的身份背景和相貌,但从他们身上,约书亚看到的始
终是肯奈尔的影子。上上个是眼睛,上一个是微笑,还有最近的一个,相似的是身形。
他最新的搭档名叫洛基,和亚萨园(Asgard)的火神洛基(Loki)一样的名字。他是个很不正经的人,经常把调情的
话挂在嘴边,空闲的时候也没少和女人风流快活,约书亚讨厌这一点,但他的实力却是除肯奈尔之外所有搭档中最好
的。
这一天,他们接到一个特殊的任务,既不是铲除魔兽,也不是救人,而是寻找古老的封印。委托人没有说明任务的详
情,只说封印位于一片密林中。洛基曾去过那片密林,对地形熟悉的他主动当起了向导。
洛基带着约书亚熟门熟路地穿梭在密林内,当进入密林深处时,他突然停了下来。“知道吗约书亚,那古老的封印,
我找了很久。”他转过身来望着约书亚,脸上堆满笑容,但是这笑容却与平时不正经的笑容不一样,透着危险的美丽
。
约书亚没有说话,他察觉了洛基的不对劲,暗暗戒备起来。
“你的灵魂里有道封印,所以你身为精灵却不能使用纹章魔法,想知道怎么解开封印吗?”
“能不能用纹章魔法对我来说并不十分重要。”
“是吗?我很遗憾。”洛基耸耸肩,“但是我非常想解开它!”
说着他把武器指向约书亚,那是一把纯黑的武器,黑色给人的感受总是冰冷、无机制,它也不例外。
“知道神的武器与普通武器有什么区别吗?”
“你今天的废话似乎特别多。”约书亚冷冷地道。
“是吗?反正你再也听不到了,不如听我多说几句。”洛基笑得更迷人了,他晃晃在艳阳下仍呈现出死一般冰冷的黑
色兵器,“神的武器能直接切开灵魂,小心不要被我碰到哦~”
当约书亚的胸膛被洛基刺穿的时候,他感到体内有股巨大的力量随着血液一起喷薄而出。他倒在地上,鲜红的血液染
红了周围大片土地。看到洛基狂笑着离去,约书亚无能为力,为了不让体内蠢蠢欲动的东西出来已经倾注了他全部精
力。
***
当肯奈尔感觉到巨大的力量波动赶到他身边,抱着他失声痛哭的时候,约书亚仅剩下一丝气息,是想见肯奈尔最后一
面的信念让他支持到了现在。
莱明德再随后赶到,他一边把支离破碎的封印重整、重新封印,一边向基本已丧失思考能力的肯奈尔解释。约书亚体
内封印了一只强大的魔物,由于封印的位置在灵魂的头部位置,约书亚的头发才呈现出异样的嫩绿色,这可能是魔物
的属性色,莱明德还分析这还极有可能是他一直以来不能使用纹章魔法的原因。
不一会儿莱明德结束了封印工作,但灵魂上的伤却无法轻易用魔法复原。他只能把约书亚的灵魂抽离出来,带回亚萨
园(Asgard)再想办法。
不知是不是约书亚最后的执念,在他的灵魂被完全抽出之前,肯奈尔的脑海里一闪而过约书亚柔和的声音。
“如果能有将来,我绝对不再学白魔法。”
为了使加害约书亚的人对他死心,肯奈尔和莱明德合力在密林周围加封了一道强大的封印,做出“约书亚已死,他体
内的力量已暴走,为使中庭(Midgard)不受波及,只能封住整个密林”的假象。
回亚萨园(Asgard)安顿好约书亚后,莱明德返回中庭(Midgard)与肯奈尔一起寻找凶手,但是一连找了几年,竟然
一点线索都没有。只有一个中年男子隐约记得,当年有个奇怪的男人让他哥哥向他自己和他的搭档委托任务,并给他
一大笔钱,但事情只过去没多久他哥哥就离奇失踪了,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别的线索。
再后来,不知是什么引来了大批魔兽,一波接着一波大举进犯中庭(Midgard),中庭(Midgard)各个国家都联合起
来派出军队,肯奈尔也加入了进去。但当时莱明德正在亚萨园(Asgard)与命运三女神交涉,尽管缺少了坚强后盾,
肯奈尔还是冲在队伍的最前面,当然军队中没有人对死亡感到恐惧,在战场中死去的英雄在死后可以见到女武神
(Valkyrie),美丽的女神将迎接他们进入神的国度。肯奈尔在大战即将进入尾声时见到了斯克嘉莉德,这位有点神
经大条的女武神(Valkyrie)十分佩服肯奈尔的身手和勇气,把他送入瓦尔哈拉(Valhalla),两人随后成了好友。
莱明德本想给肯奈尔一座小型宫殿,为了不对光明神的名誉造成任何损害,肯奈尔还是坚持以勇者(Einheriar)的身
份住在瓦尔哈拉(Valhalla)。不过事实上亚萨园(Asgard)里的人都知道,肯奈尔是光明神的好友,连主神奥丁
(Odin)都记得,有那么一个半精灵,让他最爱的孩子重新展开笑颜。
经过光明神不停地交涉,约书亚的灵魂最终被安置在乌达尔泉(Urdar brunnr)中,依靠泉水的神力治愈灵魂的创口
,这个过程持续了整整三百年。
但三百年后当莱明德前去领走约书亚时,才发现生命之泉不仅治愈了全部伤口,还冲走了约书亚的全部记忆,他变得
像婴儿一样纯粹。
肯奈尔大受打击,完全失去判断能力,最后莱明德根据约书亚最后的意愿,拜托熟悉中庭(Midgard)的斯克嘉莉德挑
选了一个黑魔法家族,由于封印凝聚于他的双眼,希尔菲斯家诞生了一个墨绿色眼睛的男孩,那是封印的颜色。
三百年的时间让肯奈尔完全融入了瓦尔哈拉(Valhalla)的生活,勇者(Einheriar)不能随意去中庭(Midgard),
因此他只有在执行某些特殊任务时才偶尔去看看小小的法狄亚,其余时间都由斯克嘉莉德照顾,但斯克嘉莉德也是任
务在身,因此他们并不知道法狄亚究竟过着怎样的生活。肯奈尔只知道这孩子很乐观、很倔强、很可爱,虽然长得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