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虎难下 上+番外——一刀两断

没有人能够理解这种心情，哪怕被全世界谴责，我也可以不介意，只要韩向鸾一直呆在我身边。

我并不觉得我和韩向鸾有什么错，我们不过是有血缘关系而已。

就算是乱伦我也认了。

走到目前这一步，我早已做不到放手，也不会放手，如果可以不爱他，当初在前往清水镇的长途汽车上，我就不会情难自控的吻了他。

到今天为止，我们并没有做到最后一步，按照大家的认知就是还没有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最过分的行为也只是刚才用手帮自己的哥哥纾解了一番，不是没动过情，也不是知道是错误所以不去做。

在清水镇上的小旅馆里，因为太过疲惫什么也没有做，在韩向鸾的宿舍里，因为没有环境也隐忍了下来，就算还没做到最后，我们之间的牵绊也不比任何一对情侣来得浅，那种深入骨髓的情感早已无法割舍，这种羁绊是没有人可以斩断的，哪怕是我们自己也办不到，就像韩向鸾所说的我们早已骑虎难下，他不会允许我私自出局，我也不会同意他的抛弃，就算知道危险我们也甘之如饴，哪怕如履薄冰，我们也无法选择放手。

人生本来就充满了选择，我深深地明白这个社会的规则，也知道选择拥抱他，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我说过，我是一个自私的人，我不会为了顾忌其他人的感受，就弃韩向鸾于不顾。我可以狠下心舍弃任何东西，却唯独不能舍弃韩向鸾，就算前方通向的是炼狱，我也无法退缩，我并不是为了爱可以不顾一切，我只是没有韩向鸾就不知如何生存，他早已成为我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东西。

我在浴室想了好久，对面的镜子里映出了我的样子，疲惫不堪的眉眼间隐藏着无法撼动的坚决，我知道我还太过年轻，我也知道未知的因素常常会对事情起着决定作用，我并不能保证我和韩向鸾一定会走到最后，但是我更清楚地知道，我做不到放手，既然如此，我只能紧紧地抓住。

脖颈上交错的吻痕绽放在如丝绸般光滑的肌肤上，齿痕甚至隐隐露出了鲜血的颜色，仿佛再使上一分力，鲜血就会喷涌而出，我伸出修长的手指，慢慢抚摸了一下，上面似乎还存留着韩向鸾的温度。镜中的少年在雾气的笼罩下，充满了诱人的气息，这是我第一次认真的观察自己，没想到自己也出落得这么出色，不似方谨的漂亮，却有一股难言的气质。和父亲有几分相似，少年的青涩与眉梢间的稚气过早的消失在数不尽的磨练中，微蹙的眉目间有数不尽的风采与自信。类似于成熟的东西在年轻的身体里刻下深刻的烙印，这种矛盾的美感充满了吸引力。

我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说不准这就是父亲年轻的样子，只是不知那个人究竟有怎样的性情，我从来不曾了解他，他也从未关心过我，可是血缘就是这么奇特，就这样把我和他连到了一起，甚至长成了一个模样，没有人知道，我们不过是熟悉的陌生人。

我讨厌我的长相，因为我像足了那个男人。

第28章：醋了？

从浴室出来时，整个屋子死一般的寂静。

见我出来，智博从椅子上站起来，凌乱的发丝挡住了他的双眼，明亮的灯光打在他身上，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他沉默着走出房间，然后伸手拧开房门，在他迈出脚步的那一瞬间我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喊出我的姓名，我犹豫了一下，跟了出去。

阳台上，风拂过脸颊。

他明亮的眼睛在黑色里闪着光，下唇被咬成一道深深的痕迹，就连脸色都比平日苍白。

我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了，智博，智博，你何苦？

他满目痛苦，望着我，目光复杂极了。

被他的目光刺痛，我侧过头不忍看他。

沉默半晌，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最终问出口，“是他吗？”

回答是，我们就坐实了乱伦的罪名，我闭上眼轻轻颔首。既然不会放弃韩向鸾，我就没必要否认，既然无法给他想要的东西，不如断了他一切念想。

他似乎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坦白的承认，神情有一丝呆滞。

“上次你说你们只是兄弟。”他的眼神中有一丝哀求，连他自己都知道说出的话没有丝毫意义，这句话根本无法挽回什么。

我和韩向鸾早已不再如最初，就算想回也回不去了。

“现在已经不单单是兄弟。”我别过眼，不忍面对他的眼神。

他听到我的话，转过了身。

在他转身的瞬间，我看到一滴晶莹的眼泪划破夜空。

阳台上，他的背影被黑色笼罩，似乎有莫大的寂寥充斥着整个阳台。胸腔中某个不知道的地方像是突然滚进一颗石头，我听到心脏中传来一声细微的声响。

原来这颗心除了会为韩向鸾心疼，也会为别人难过。

我并不是一无所有，我有爱人，也有了会心疼的朋友。

我默默转身，什么也没说，任何安慰都是多余的。总有一天我会彻底消失在他的世界，他会等到真正值得他爱的人。

诺大的广场上聚集着黑压压的人头，汽车整齐的排列着，等清点完人数，就该出发了。

智博沉默地望着天空，廉默依旧静静地站在角落里，没有丝毫的存在感，凌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最终还是选择安静地闭上嘴巴，从前天晚上开始，气氛就有些诡异。

韩向鸾呆在不远处的高台上，认真指挥的样子，依旧令我心动。慕杨已经察觉到我的疏离，望向我时，眸子里充满了审视，似乎在琢磨我的心思。慕溪的情绪依旧有些低落，还没有从打击中恢复过来。

快上车时。

韩向鸾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向我走来。

那双富有侵略性的眸子执着的追随着韩向鸾的背影，看到我在审视他时，他迅速转移了目光，眼底的嘲讽似针尖从我心底划过。

齐肖，齐肖，你究竟在想什么？我望着他转身的背影心底满是疑惑。

“怎么过来了？”我瞥了一眼齐肖离去的身影，问韩向鸾。

“我坐哪里都一样，等一下和你们坐一班车。”

韩向鸾走到这里时，智博已经转身离开了。

我沉默了一下才点了点头。

我们班的同学们对韩向鸾并不是很熟悉，平时和我也没什么交情，只是远远瞧了我们一眼，打了声招呼，就不再多问。

凌看到韩向鸾要和我们一起，又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兴奋地扯着嗓子大嚷。

像只永远不知疲惫的小鸟。

我始终搞不懂，他放着我不崇拜，崇拜韩向鸾做什么？

所幸韩向鸾并没有被他折腾烦，神情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变化。

闹腾了一会儿，凌才慢慢安静了一些，没过多久，他又神神秘秘凑到韩向鸾身边，压低声音道“小莫有一位地下情人，你知道吧？”

他说话一向大声惯了，这次神神秘秘故意压低声音，殊不知还是被周围的人听的一清二楚，大家纷纷向我投来怪异的目光。

我有些头疼的按按太阳穴，这小子真能找麻烦！

韩向鸾看了我一眼，竟然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笑容，他点了点头作为问题的答案。

凌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活灵活现的大眼出现一抹埋怨，“我就猜他有了，果然如此，要不然前天夜里嘴唇也不会被咬成那样。小莫真不够意思，有了也不告诉我们一声。”

廉默拉了拉他，他回过头看到大家都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又瞧到我早已沉下来的脸，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

他伸手捂住嘴巴，眼巴巴的望着我。

韩向鸾竟然还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

我哼了一声，黑着脸率先上了车，留下他们大眼瞪小眼。

我看到慕杨向韩向鸾走了过去，那个混蛋竟然罕见的没有摆出扑克脸，在阳光的照耀下，比平时稍微柔和的脸颊，使整个人看上去更加俊美。

如果说以前宛若天神令人不敢亲近，现在就仿佛坠落到了人间，让人终于敢鼓起勇气去膜拜。

我不悦的撇撇嘴，慕杨看上去虽然柔弱但是并不娇弱，甚至有常人难已企及的刚毅，性情也不讨人厌，也难怪韩向鸾不讨厌他，就连身为情敌的我都没法真正厌恶他。

看他不顺眼却是实实在在。

不知他们在谈什么，气氛很是融洽。

不远处慕溪的眼神格外的黯淡，我咬了咬唇，干脆闭上眼睡觉，笨蛋慕溪，不喜欢看到他们在一起，不会想办法去破坏？暗淡着眼神有什么用？

等其他人都慢慢入了座时还不见韩向鸾上车，我不耐烦的睁开眼往外瞧了瞧，竟然还在聊，还真有兴致。

凌害怕我冲他发火，没敢上这辆车，这小子每次惹了事，躲得倒是挺快。

韩向鸾坐到我身旁时，我瞪了他一眼，才又闭上眼睛。

他笑了笑伸出手揽住我的肩膀，我睁开眼不悦的瞅着他，半天不过来，还好意思碰我！

慕杨离我们不远，我看到他扭头冲我们笑。

我哼了一声，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当着我的面还眉来眼去，真是岂有此理！“来这里做什么？那么喜欢那张灿烂的脸，坐他旁边岂不更如意？”

听完我的话，韩向鸾露出痞子气的笑容，罕见的神情格外欠扁，他捏住我的脸颊，压低声音说“我更喜欢这张生闷气的脸，果然越看越生动。”

我冷哼一声，拍掉了他的手，扭过头把目光投向窗外决定短时间内不理他，他往我这边挤了挤，满是戏谑的声音飘进我耳中，“那晚究竟把你咬成了什么样子？”

温热的气息痒痒的撩拨着我的神经，他的唇甚至碰触到我的耳朵，在我僵住的那一刻，他不怀好意的伸出舌舔了一下，我克制住吻向他的冲动，瞥了他一眼，不浓不淡道“你怎么就认定是被你咬的？”

天底下那么多人，我让谁亲不行？谁说那些痕迹是他制造的？

他勾起唇，眼底溢满莫名其妙的自豪，似低声喃喃又似郑重地宣誓，“你是我的。”

我不自在的移开目光，瞧他那得意样，“信不信早晚有一天我会把你休掉？”

他揉了揉我的头发，低头把玩我的手指，不以为意的说道“我可以再把小北娶过来。”

我撇了撇嘴，捏他捏他的掌心，才小声道“谁娶谁还不一定呢！”

在通往牧野安陵的长途汽车上，我和韩向鸾没玩没了的低声打闹，周围的同学都在自娱自乐，没有人注意到我们的异样。

和韩向鸾呆在一起，幸福来得就是这么简单，这个时候我只知道，爱情可以带来无与伦比的甜蜜，却不知道它带来的伤痛也同样无法比拟。

时间慢慢从指间划过，已经坐了三四个小时的车，同学们大都昏昏欲睡，我靠在韩向鸾的怀里，舒坦的闭着眼睛，侧耳倾听他心脏的跳动。

我突然想起上次没回家，也不知野仔怎么样了，韩向鸾应该给它准备了食物吧？

虽然看上去他并不会主动关心它，但是还不至于眼睁睁地看着它死掉吧？

想起那个毛茸茸的小东西，我忍不住勾起唇，韩向鸾低下头，收紧了揽着我的手臂，“在想什么？这么开心。”

“野仔。”我懒洋洋地窝在他的怀里不愿动，每次坐车我都感觉特别疲惫，比大干一场都要消耗体力。

所幸每次坐车都有韩向鸾陪着我。

“等抽空，我们一起回去看它。”

我点点头，安心地再次闭上双眼。

突然想起韩向鸾似乎也不喜欢坐车，我坐直了身子认真审视他，似乎有那么一点点疲倦。

韩向鸾被我看得莫名其妙，皱起眉询问“怎么了？”

我摇摇头，哀叹一声，今天还是照顾照顾他吧！省得总是被周延批评我已经懒得没心没肺。

我把韩向鸾按到我肩上，伸手揽住他，轻声道“你好好休息会儿。”

韩向鸾认真看了我一眼，忍不住笑出了声，“要到了。”

他话刚落音，售票员就喊了起来，“大家做好准备，拿上行李下车。现在已经进入了山区。”

我的脸瞬间变得通红。

我不自在的把头扭到了一边，真他妈丢人。

韩向鸾笑过后，忍不住凑过来，扳过我的脑袋在我唇上亲了一下。

我的脸一下子变得更热了，我不安地推开他，所幸我们坐在最后面，没有人去注意角落里发生了什么。

这个家伙胆子真是越来越大！

韩向鸾的眼底有止不住的笑意，每次看到我局促的样子，他都格外兴奋，这次依然，就像吃了兴奋剂一般，我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威胁到“你再笑试试？！”

他唇边的笑意变得更深，“我再笑的话，你会反吻回来吗？”

第29章：诱惑？

下车时，入眼的是连绵不绝的山脉，我看到一望无际的林海展现在眼前，在这里，根本看不出季节的变化，茂密的森林遮挡着温暖的阳光，斑驳的光线打在脸上，映出一张张高兴地笑脸。

枝叶茂盛，古老的树枝盘根交错，还没有深入丛林，我就闻到了树木的味道。

那种经久不衰的古老气息有着极强的感染力。

大家都情不自禁的做深呼吸。

原始森林的气息在这里格外浓厚，满眼的绿色渲染着顽强的生命力。

各种不知名的花神奇的绽放着，我突然觉得这次的旅游并没有想象中的难以忍受。

韩向鸾向大家再次交代了应该注意的问题，就让大家自由活动，直到明天准时到这里汇合。同学们早已迫不及待去探索大自然，韩向鸾话音刚落，数不清的人头就向森林中冲去。

凌跑的快极了，不一会儿他的身影就随着主流消失在林海里。

也有一些同学在后面磨磨蹭蹭。

韩向鸾拎起包向我走了过来，食物，一些必需品还有帐篷都在里面。

“我们也出发吧。”我点点了头跟在他身后。

选择这条小路的人并不多，越往里走阴森森的森林里越显得寂静，最后连鸟儿的啼叫都消失的无影无踪，脚下踩着蓬松的落叶，咯咯吱吱的声响在寂静的树林里格外的清晰。

阳光全被茂密的枝叶遮挡着，眼前是潮湿的丛林，越往里走，光线变得越暗。韩向鸾像融入大自然的猎豹，身形矫健，在黑暗中敏捷的穿梭着，这种阴森的场景让我忍不住想起以前的梦境，眼看韩向鸾的背影越来越远，我的神情变得有些恍惚，那种无力感又狠狠地攫住我的心脏，我手脚冰凉，汗水打湿了衣衫，我伸手抹了一把汗水，我快步走向前，二话不说抓住了韩向鸾的手掌，他扭过头，被我慌张的神情吓了一跳，“怎么了？”

我摇摇头紧紧抱住了他，还好不是在做梦。

梦中他们的背影全部消失在充满雾气的森林里，我只能瞪大眼，看着他们一点点离开，心底像是揉进一把碎玻璃，有铁锤不住的往上敲，那种痛苦却比不上绝望带给我的打击，我的嗓子疼得难受，只能张大嘴巴望着他们离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拼命用手抓住胸口拼命的喘息。

韩向鸾用他温暖的手不停地抚摸我的背，声音温柔的仿佛可以滴出水来。

“没事了，是我不好，不该带你来这里。”

我摇摇头，不好意思的推开了他，只是想到梦境就变得不堪一击，假如这个时候对敌，一定被攻击到惨不忍睹的地步。

我们继续往前走，韩向鸾紧紧地抓住我，说什么也不松手。感受着被他牢牢攥住的手，冰凉被温暖代替，我的心底也一点点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

前方视野慢慢变得开阔，我们走出了阴森的森林，在丛林里穿梭那么久，骤然显现的阳光刺痛我的双眼，我下意识的抬起手。

展现在眼前的是一条清澈的溪水，再远处是朦胧的山岭，韩向鸾拉起我向溪边走去，我们挑的这条小路很是偏僻，走着走着竟然脱离了人群，在这片寂静的蓝天下，只有我们两个人。韩向鸾的衬衣上沾满了枯叶，走了那么远的路，他的额头上沁满了汗水。

“洗把脸吧！”他说着，就摘下背上的包，向溪边走去，溪水被他捧到脸上。清澈的溪水映衬出如鬼斧神工般的轮廓。从侧面可以看到他俊美而带着坚毅的线条。直挺好看的鼻梁是我见过最耐看的，配合着犀利的极有神采的眼睛，野性中揉合了一种诡异高贵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