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一说出,两个人都感到很尴尬,一时两人都没反应过来。
“爸爸,谁来了?”里屋传来男孩软糯的声音。
随着那声音,小男孩也迅速跑了出来。
只是跑到温涵身边,看着即将转身的人时,瞬间定格在那里了。
叶枫也回过头来情绪莫辩的看了茹雨一眼,茹雨不自然的往温涵身边靠了靠,有些害怕的打着招呼道:“额,原来是叶叔叔啊。”
这也不怪茹雨怕他,叶枫虽然冷,但是相处近一年,小孩子或许不会那么排斥,但是叶枫对茹雨似乎总怀着些敌意,每次茹雨见到叶枫也都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
趁着茹雨打破尴尬的气氛,温涵借机说道:“刚刚我开玩笑的,那个面就当我请你的。”
叶枫“嗯”了一声,不再纠结于应不应该给温涵面钱,转身离去。
温涵安慰的拍了拍茹雨的头,说道:“你叶叔叔走了,谁叫你不好好呆在屋子里,这下吓到了。”
茹雨吐了吐舌头,说道:“叶叔叔好可怕,吓死我了。”
“好啦好啦,叶枫走了,你也快回屋去,自己洗个脸,睡觉了,明天还上课呢!”
“嗯,好的,爸爸。”
“明天还是四点去接你,不要乱走。”
“爸爸,我自己可以回来的。”
看着小男孩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但是五岁的男孩,一副小大人的样子,还真是有些滑稽。
“我明天去接你,不要乱走。”
看着温涵坚持的样子,茹雨耸拉着头,说了声“好的”,就进屋了。
温涵走到门口,关上门,忙了一天,也有些累了,是该好好休息了。
第三章:五年过往
有时候,人生真像一场梦,梦过不留痕,甚至给了温涵一种错觉,似乎以前那些事、那些人似乎从没有遇过。
五年前,自己恢复记忆的时候,那段记忆就仿佛一场梦,梦里他变成了另外一个人,遇到了属于自己的爱人,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人生。
可是,梦总是会醒的,梦里的幸福最终会离自己而去。
当自己醒来时,才知道自己是多么可笑,爱上了不该爱的人,那段日子也化为泡影。
温涵有时候会迷惑,到底什么是爱?
最开始的时候,温涵以为韩远漠给自己的安心的家的感觉,那种温暖,两人相互依靠,那就是爱。最终这段爱结束的那么惨烈。
后来自己失忆了,韩向晚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对自己好,失忆的自己喜欢那种被关心的感觉,恋上他的好,那时以为那就是爱。只是没想到那最终只是一场梦,两人之间早已不是纯粹的感情,中间隔着太多的记忆。有伤害,还有那个人。
于是,温涵选择了逃离。
那些深入骨髓的伤害,温涵后来回想起,依旧痛得难以呼吸。这段感情终究难以理清,况且他们两人是兄弟,温涵能想到的只有离开。
这时遇见了那个人,那人脆弱的躺在病床上,告诉自己,他是自己的父亲,告诉自己当初的许多事,只是那已经是上一辈的事了,况且那个人诉说的对象是李剑鸣,这个身体原来的主人,因此温涵只是冷静的听着。
温涵知道李剑鸣的母亲作为单亲母亲这么多年来受的苦,若不是这个男人的轻信,怎么会让这对母子受尽苦难呢?
丧子之痛让男人倒下了,那个头发有些斑白的男人,叱咤商场几十年的男人,就这样半带哭腔叙说着自己的后悔,自己的痛苦,这些本来都不足以打动温涵。经过这么多次的感情变换,温涵已经足够冷情,同情对他来说都太过奢侈了。
只是当李庆仙哭着要自己帮他接管唐氏企业时,温涵终于抵不过女人的泪水,这么多年来的照顾,就当对她的偿还吧。
温涵具有出色的商业头脑,虽然前世今生学的都不是与商业有关的,但是上辈子温涵就接触了管理业,作为总裁助理,他也做得很好。
精明的头脑,敏锐的观察力,经历人世沉浮之后的成熟魄力,让他很快的接管了唐氏企业。
这五年来,不断的工作,让他渐渐的忘记了过去的痛苦。情太过伤人,他把所有的热情都注入了工作中。
唐氏企业蒸蒸日上,老人甚至决定将公司交给温涵时,温涵觉得自己该告诉他们真相了。不想有种自己占了别人的东西的负罪感,自己也不想继续在混迹于商业界勾心斗角中,于是决定离开,去过属于温涵的平凡的生活。
温涵说出这些真相的时候,依旧记得当时那个辛苦大半辈子的女人的身体开始晃动起来,全身脱力般倒在唐宁的身上,但是也没有怀疑温涵的话,毕竟,自己最亲的儿子,那种改变,怎么也瞒不过自己的心。
一个人不管怎么变,内心不会变,可是自己的儿子确确实实的变了,从里到外变了,那时,李庆仙就看出了端倪。
自欺欺人的过了这么久,当温涵说出真相时,女人伤心的哭了起来,却没有再说什么。
唐宁本来就有些苍老的脸变得更加苍老了,刚从丧子之痛慢慢走出来的老人再次面临得而复失的痛苦,只是这次老人更加坚强了,只是给温涵自己选择将来的路。
温涵最终选择了离开,带着茹雨,幸好不是独自一人。
茹雨是自己在一家孤儿院遇到的,就如同遇到小白一样,遇到茹雨也是缘分。唐氏企业是个大企业,不管是表面工作,还是真心想要这么做,抑或是赚的钱太多没处花,许多大型企业都会做一些慈善事业,唐氏企业也是如此。
那家孤儿院是唐氏企业捐资筹建,那次温涵恰好在G市,应邀去看看那里的孩子,自己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茹雨坐在孤儿院门口,小小的身影显得格外单薄。小男孩不哭不闹,温涵总有种心疼的感觉。那时温涵就决定要好好照顾那孩子。
那时的温涵问道:“愿意和我走吗?”
小孩子想了想,点了点头,小手放在温涵的手里,两个人就这样回到了唐家。
开始的时候,小孩子一句话不说,温涵有些担心,那天一直搂着那孩子睡了一夜。没想到第二天,温涵醒来就看到小孩咧嘴笑着叫了句“爸爸”,然后扑进了自己怀里。
那孩子说:“妈妈说她有事不能照顾小雨,她说爸爸会来接我的,爸爸会一直抱着我睡觉,爸爸会照顾我,可是爸爸你为什么来得那么晚?害的小雨以为你不要我了。”
温涵将小孩搂紧了怀里说道:“小雨,别怕,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那是一年前发生的事了,那一年,小雨应该是三四岁吧。
第四章:背影
林烟拿着资料走进总裁办公室时,就看到总裁站在窗前,眼睛看着远方,眼神淡漠,发着呆,身影透着一种深深的孤单。
总裁已经快四十了吧,却一直单身一人,有时总看到他呆呆的看着一张照片,那种专注的深情,让林烟十分感动。但有时,林烟也会感叹总裁的执着,那些过去的苦苦怀念又能怎样?人生还那么长,况且总裁条件那么好,又怎么会找不到好姑娘呢?这种年龄的成熟男人是更具魅力的。无法忘记过去,只是徒增痛苦罢了。
然而林烟还不够了解韩远漠,韩远漠是那种一旦认定就不会改变的人,况且那件事,韩远漠一直深深的自责着。而且四十岁的年龄,对于韩远漠来说,再也没法重新爱了。
林烟敲了敲门。韩远漠回过神来点头示意,林烟放下资料便走了出去。
看完资料,处理完了几件事务,看了看手表,已经下午四点了。
“喂,谭青吗?在哪里吃饭?恩恩,好的,那我在这等你吧。嗯,好,拜拜。”
韩远漠挂了电话,边往外走去。
谭青是自己的高中同学,除了欧阳明宇之外,谭青算得上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了,自己难得来这里,这次来了,谭青千叮万嘱要请自己吃饭,韩远漠也好几年没见谭青了,因此也欣然答应了。
韩远漠站在公司门口,等着谭青开车来接自己。
一辆黑色车子在韩远漠面前停下,里面走下一个看似年轻的男人。谭青也差不多四十了,但是看起来很年轻,和韩远漠比起来,就像一个年轻小伙子,而韩远漠,确是足够成熟,但也足够冷漠。
谭青看到韩远漠咧开一个灿烂的笑,拍了拍韩远漠的手臂说道:“好多年没见了,你倒是变了许多。”
韩远漠表情微动,说道:“你还是老样子,一点没变。”
“呵呵,你这是在夸我年轻吗?比不得你可是越来越有魅力了。走吧,去吃饭,也好好叙叙旧,这么多年没见了,应该有四五年了吧。”
谭青感叹道,转眼间,就过了这么多年了。高中时代那些时光如今已经是那么遥远了,已经模糊的想不起来,自己唯一有联系的就是韩远漠了。
想到当年两人相处的情形,说起来也有些搞笑,韩远漠的性格太过冷漠,虽然长得好看,家世也好,却还是没有人敢接近,自己喜静,韩远漠恰恰是那种不多言多语的人,两人竟是出奇的处得来。说起来也算缘分啊。
两人选在一家川菜馆,谭青依稀记得韩远漠喜欢吃辣,其实这么多年来,韩远漠已经不吃辣的了,只是韩远漠从来不是个会说这些的人,也没有反对。
看着谭青点的大盆的水煮鱼,韩远漠心里有种熟悉的感觉,当年两人也是这样吧。
“你怎么看起来这么憔悴啊?老帅哥。”谭青看着韩远漠有些苍白的脸,以前的韩远漠冷漠,却不像现在脸上总是带着些——愁绪吧。
韩远漠没有回答,转而问道:“这么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还能怎样,就那样过日子呗,娶了个媳妇,生了个孩子,日子就这样过着。”谭青说着,到了这个年龄,许多事都看淡了,平平淡淡的日子也算是幸福吧。“你呢?还不打算结婚吗?”
“我这辈子也这样过了,不打算结婚了。”韩远漠淡淡的说道,这些话说着就想说家常。
听到韩远漠的这些话,谭青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韩远漠性子冷,却没想到他会一辈子不结婚,这么多年,他究竟经历了什么呢?
谭青想着,突然看到韩远漠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变化,在谭青的印象中,这种表情谭青从来没在韩远漠脸上见过,有一瞬间的怔愣,那一瞬间韩远漠跑到了外面,身影迅速消失了。
谭青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了一跳,有些不知所措,现在所能做的只有坐在原地等着。
等了半个小时左右,上的菜都有些凉了,谭青才看到从门口进来的韩远漠,韩远漠的脸上带着明显的失望之情,谭青有些奇怪的问道:“怎么了?突然跑出去。”
“没事,看到一个熟人。”韩远漠答道。
是什么熟人能让韩远漠这么失态呢?谭青对那个人不由得好奇起来。只是韩远漠明显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谭青也不好再问。
韩远漠机械的吃着饭,脑海中却一直想着刚刚的情形。那个身影,五年来在自己脑海中过滤了几百遍,自己又怎么会看错?
只是最终什么也没看到。
五年过去了,自己一直在找他,却一无所获,五年前的突然消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从此与他的生活再无交集,五年来韩远漠让自己慢慢接受着这个事实。
以前韩远漠以为自己太过冷情,却不曾想是因为那个人还没出现。已经放弃过一次了,五年前,韩远漠就决定追回他,只是造化弄人,五年弹指一挥间,竟是再也没有见过。
刚刚自己不经意的往外看去,就看到那个梦里梦见无数次的身影,温涵,是你吗?你居然跑到这个城市来。
天涯海角之大,知道温涵在这个城市,韩远漠竟有种莫名的安心感。N市这么大,总有一天会再见的。
然而韩远漠的内心深处还是有些恐惧,再见到他,五年了,五年前他或许就对自己没了感情,况且他拾回记忆,又会怎么看自己呢?
韩远漠的心里很复杂,既想见到他,又害怕见到他。只是能默默地看着他,那种日子,不也挺好的吗?至少有了期望。
第五章:过日子
温涵到家的时候恰好四点半,准备一下,小面馆就开始营业了。
说来有些奇怪,走在路上似乎听到有什么人在喊自己,只是回过头,却没看到有人,在这里认识的人很少,温涵想或许是自己出现幻觉了吧。
摇了摇头,过去的都过去了,现在只要好好过日子。
“小雨,今天老师讲了什么?”温涵趁着空隙问道。
茹雨只还小,温涵知道重要的不是他学到了什么知识,重要的是自己要对他表示出关心。
听到温涵的问话,茹雨仰起小脸,露出一个稚气的笑,说道:“老师今天讲了好几个故事,爸爸,你明天有空吗?老师说要让家长去交流一下感情。”
幼稚园也有家长会吗?温涵的记忆回到许久许久以前,那时自己很小,母亲总是带着自己去开家长会,温涵是班里的好学生,每次开完会,母亲总会露出欣慰的笑。母亲的笑已经渐渐消失在记忆里,只是那时的心情,温涵依旧记得。
“那我们明天停止营业一天,爸爸带你去上学。”温涵温和的说道。
茹雨听到温和这样说,可爱的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扑进温涵的怀里,软糯的声音说道:“爸爸最好了。”说完在温涵的脸上重重的亲了一下。
温涵抚摸着茹雨亲过的痕迹,露出了一抹笑。
第二天早上,温涵在门口挂上“停止营业”的招牌,牵着茹雨去了幼儿园。
看着正襟危坐的坐在第一排的茹雨,温涵有些好笑,这孩子很紧张呢!
每个还都渴望长辈的关注,茹雨因为身世有些早熟,但是难免小孩心性。
开完家长会的时候,温涵开心的抱起茹雨说道:“原来小雨你这么乖,老师都表扬你呢!”
茹雨的脸上露出一抹骄傲的,扬起头说道:“爸爸,你儿子厉害吧。”
看着茹雨一副“快来表扬我吧”的表情,温涵笑着摸了摸茹雨的头,抱着他往家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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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以后,韩远漠将公司总部搬到了N市,恰好韩氏决定全面进军N市,搬来之后,许多事都方便多了。
公司总部旁边有一个幼儿园,平时有些吵闹,只是这片环境好,韩远漠权衡利弊还是选择了这里。
这一天傍晚,韩远漠下班后路过幼儿园时突然看到一个小孩坐在了路边,韩远漠向来没什么好奇心,只是看着男孩有些焦急的样子,那么小的小孩子在外面,难免有危险,韩远漠走了过去,问道:“你怎么在这里,没人来接你吗?”
小男孩听到有人跟他说话,礼貌的说道:“我爸爸等下就来了,谢谢叔叔的关心。”
韩远漠惊讶于小孩的礼貌,看着小孩子可爱的样子,韩远漠心中未动,一是不想离开,就陪着小男孩在那等着。
“叔叔,我没事的,你有事先忙吧。”小男孩坚定地说道。
韩远漠说道:“没事,我陪陪你吧。”
两个人,一大一小就这样等着,等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急忙走了过来,说道:“小雨,等了好久吧,你爸爸临时有事,让姐姐来接你回去。”
姚蕴注意到茹雨身后的男人,那是个英俊成熟的男人,却透着股疏离的气息,看着姚蕴盯着男人看,茹雨连忙说道:“姚姐姐,这位叔叔在这陪我。”
“多谢这位先生了。”姚蕴礼貌的说道。
韩远漠看着眼前的女孩,总觉得有些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韩远漠说道:“没关系,我先走了。”
姚蕴看着韩远漠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韩远漠,韩氏集团的继承人,几年前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男人是商界出了名的冷漠,长得帅又多金,许多女人对他趋之若鹜,却一直保持单身,只是今天怎么会突发好心照顾一个小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