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雾 第二部 Ⅴ+番外——洗尘的细雨

作者:洗尘的细雨  录入:10-09

“可是,蓝县喝过的汾酒,不是只产于汾河流域么?”清荷红着脸分辩。

“水质相当,酿出来的酒属于汾酒系列,跟汾河流域的汾酒口感差不多。汾酒有名,蓝县的私酿家酒也就是剽窃了汾

酒之名。下面是清水河。”刘老师也笑了。

“我们的目的地在山上?”柳下溪站在清荷身边带着温和的表情遮住了他半边的身子。夕阳西下,此处风景之美无法

用言语形容。

“带你们上来看看祖国的河山,很美吧。”梁教授伸了一个懒腰,拍着掌道:“大家把帐蓬支起来。快快快,大家分

工合作。我们今晚在这里露营。”

这是山顶,却有一块难得的平地,的确适合露营。

姚、姜、刘三人训练有素,立即开始翻包找东西,拿出帐蓬与一些工具,居然有两柄劣质的猎枪。

姜文菜手里拿着短柄的斧子,目光从乔治、邹清荷、柳下溪身上掠过,“谁跟我去砍柴?”

“我去吧。”邹清荷道。

“我去找点野菜。”刘持平用刀子削了几根尖尖的小木棍,在手上挥舞了一下。柳下溪眼睛一亮,“打猎吗?我也去

。”

刘持平看了看他,点头,丢给他一柄猎枪。他自己带了一个皮制的袋子,领着柳下溪朝山下走去。

剩下的人开始扎帐蓬。

等清荷跟姜文菜拾了两大担干柴回来,帐蓬已经搭好了。他也把自己带的帐篷支起来。齐宁送给他们的折叠式军用帐

蓬比市面的帐蓬简易多了,撑起来就可以用。姚风在一边看着啧啧称奇羡慕极了,涎着脸道:“清荷,这帐篷以后送

给我吧。”

“好啊。”邹清荷回答得很干脆。

一路上,柳下溪跟刘持平都没开口说话。柳下溪看着他身手灵活地捕捉路旁、草地上、石下的大蟾蜍。捉到之后往皮

袋子里一丢,一边封口,动作非常娴熟。好丑的东西……柳下溪想到这东西是食物,不由得想翻胃。

啊,一只肥肥的兔子从灌木中窜出来。柳下溪握在右手上的匕首挥了出去。“吱”的一声兔倒地。

刘持平惊讶地看着他。兔子向来跑得快,想不到柳下溪一个照面就捕了一只。

柳下溪耸耸肩,他把兔子拾起来,取下匕首。兔子已经死了,柳下溪的匕首刺中了它的颈部动脉。这只肥兔足足有三

斤重,毛皮是淡棕色的尾巴背面为黑色,两侧面与腹部为白色。

“这是草兔,多生活在草坡和树丛中,以食野草为主。”停顿了一下又道:“住在山上比山下安全一些,山里有野兽

,金钱豹跟豺、狼。我们身上虽然带有驱蛇虫的药却对野兽没有用处,这里人烟稀少,野生动物很多。”刘持平的目

光落在柳下溪的球鞋上,摇头道:“为了安全,你们应该跟我们一样穿雨靴,林子里的蛇虫很多,不能不小心。”

柳下溪把自己的裤子往上拉,脚腕上挂着一袋东西:“清荷有帮我弄防蛇的药。”

刘持平脸上露出笑容,“走,继续找猎物去。许多动物都在黄昏的时候才开始活动。运气好的话捉到一只山猪就够了

。”

“山猪?”柳下溪听说过,没亲眼见过。

“体型与家猪相似,脸细长,毛棕黑,但也有变异。雄者生有獠牙,上下各有一对,突出口外。捉不到山猪能捉到几

只狗獾也好。狗獾躯体肥胖、鼻尖、尾短、全身灰而略现黄褐色,头部有三条白色纵纹,毛色由上而下为白、黑、白

。栖居荒野洞穴,黄昏或夜间活动,偶尔也见于白昼。獾油对治疗烫、烧伤效果很好。这里的狍子跟鹿也多。不过,

鹿、麝、石貂、野山羊、斑羚这些国家保护动物不要猎取。”

“您的知识面真广。”柳下溪佩服道。

刘持平笑了笑,取下腰上的水壶,喝了一口水,道:“我老家在云南,我也是山里人。”

镜头转到蓝县县城的宾馆里。

彭亦文醒来了,头好痛。他坐了起来,有些迷糊地看着室内。想了一下,只记得昨晚在一家餐馆喝酒,喝着喝着,好

象是醉了,后面的事半点印象也没有。

“有人吗?”他叫了一声,周围太安静了。

起床,拉开窗帘。太阳好猛,一看表,居然到了下午二点多了。这一觉睡得也太长了一些。电视柜上有一杯浓茶,正

好口渴,一口气灌下。哇咧,什么味儿,难喝死了。全身酸软,打一个嗝全是酒味儿,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噫?有人

替他换衣服了?

过了一会儿,肚子不舒服,立即往厕所跑。

妈的,拉肚子。难道昨晚吃的东西不干净?唉,这种小地方卫生条件真差。

彭亦文觉得自己全身虚脱,难受死了,两条腿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没有。

他扶着门框,看了一下门牌,好象是姚风住的那一屋,“有人吗?”他唤道,谁去帮他买止泻药?

等啊等(又跑了两次厕所),有些后悔昨天住进宾馆的时候跟楼下的服务员说过,不要上楼打扰他们。现在连一个能

跑腿的人都看不到。可恶,房间居然打到前台的电话。

终于听到了脚步声,他大喜。

一只,哦,不,一个类似落水土狗的人踉跄着出现。

“罗欧。你来得正好,帮我去买点止泻药。”不好,肚子又在闹革命了。

“彭总,让我竭会儿。”罗欧不管不顾地坐在地上,“累死了。噫?怎么有一股怪味儿?”

“什么?”彭亦文往厕所跑了。

“一股腥味儿。”罗欧侧着头,挣扎着站起来,顺着味道走到文教授门口,敲门,“文教授,你在吗?”

门没锁,门开了。

“哇。”罗欧吐了,室内,殷血。文教授头破血流地斜倒在厕所的门口,一个沾血的青铜香炉翻倒在一边。

树欲静而风不止-11

接到报案,蓝县的刑警们迅速赶到现场。带队的是刑警队长老费。他接到蓝县宾馆发生命案的报案时,心里觉得很不

妙,祈祷着千万别是考古队的人出事。这支考古队聚集着县领导们期盼的目光。何况,跟着考古队一起来的还有来自

香港的贵客,县里还指望着贵客投资引活县里的经济。

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一到现场,事实摆在这儿,死的人正是考古队的一名学者。

县城不大,芝麻大的事情逃不过他的耳目。听说昨晚,县里的领导请这些贵客一起吃了晚饭还喝了不少酒。

案发现场是一间双人房,带洗卫间的。

洗卫间在进门的左手边,尸体倒在洗卫间的门口,一只脚进了洗卫间,一只脚在门槛上。头朝室内侧脸倒下,沾着血

的香炉倒在尸体的右臂旁边。头上有两处撞伤,一处是右太阳穴,一处在头顶。头顶的伤是死者倒下来时撞到右边走

廊的墙壁,墙壁上有倒下的血痕。致命伤在右太阳穴处,其伤口跟香炉沾血的位置吻合。可以肯定,香炉就是凶器。

老费当了刑警队长很多年,也算是经验丰富的老警察了。只不过,穿上警察制服的人并不一定就是侦破高手。蓝县凶

杀案不多,刑警队主要以打击偷猎、盗猎为已任,偶尔化解民间斗殴等等民事纠纷。平时局里的事不算多,除了穷一

点,日子也算过得轻松写意。去年年终考古队的向导死了,他也觉得事情蛮怪异,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在

各方面的明示、暗示下草草结案。可是,一件案子不是结案之后就算完结。关注的人一多,心里的小鼓七上八下地敲

着。突然来了一个北京的刑警,又发现死者的遗物清单突然不见了,他不安,很不安啊,只希望这事能快点过去。

他的目光落在房间的窗户上,空调还开着,窗户居然打开了。难道凶手是从窗户外爬进来杀人的?他走到窗户前往外

看,立即否认了自己的想法,这是五楼,外边的墙光溜溜的,谁有那个本事爬窗?再说了,外边是山啊。

回头看了看室内,双人床,一张床整整齐齐的,显然没人睡过,另一张床的毯子掀开了一半,枕头也歪了,显然死者

从床上爬起来去洗卫间,正好遇到凶手从门口进来,抓起凶器朝死者的脑袋砸过去,死者受了重击立即倒地。另外一

个可能就是,凶手敲门惊醒了死者,死者起床开门放凶手进来。走了几步凶手突然朝死者的脑袋砸过来……那么,有

可能死者认识凶手。

“医生还没来?”他问自己的手下。

“还没到。”

“去催!香炉是凶器,给我查清楚香炉上的指纹。”

老费走出案发房间,有些奇怪,怎么没看到考古队里的成员?

“去把柳下溪请回来!”彭亦文皱着眉看着要死不活的罗欧。

“彭董,我不知道他们在哪里。”罗欧小声道,缩在沙发上不肯动,爬山累死人了,发现文教授死了他大吐特吐,觉

得自己元气大伤,站都站不起来了。

老费走进他们呆着的房间,问:“其他的人呢?”

“早上五点都走了。”罗欧回答他。

“五点就走了?只剩下你们俩个?”老费一怔。他检查过尸体肌肉弹性与四肢的僵硬度以及血液的凝固与色泽,可以

初步断定死亡时间不会超过五小时。而现在是下午三点过九分,往上推五小时,死者死亡时间在十至十二点。那些离

开的人不在现场也就没有嫌疑,难道凶手就在这两人之间?又或者两人是共犯?

彭亦文眯了眯眼睛,他从这位警察眼里看到了怀疑,冷冷道:“请把柳下溪找回来,我委托他来调查此案,我信不过

你们。”

老费皱了一下眉,眼前的青年全身散发着一股凌人的气势,显然是一个很有身份的人,这种人就算想杀人也不会亲自

动手。“去把宾馆的负责人找过来问话!”老费吩咐守在门口的警察。

“是。”

“你们谁,第一个发现死者的人?”

“我。”罗欧把自己今天的经历说了一遍。

老费的嘴闭紧了,连这个人也是早上五点出门的……那么,只剩下一个人了。他的目光再一次对上了彭亦文。

“我昨晚喝醉了,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二点多了。”彭亦文递给老费一张名片,老费一看,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人

就是县里的领导巴结的贵客……这案子怎么查啊。

宾馆的负责人正守在楼下,见老崔问话立即小跑着过来。他发誓说自从客人包下这一层楼之后,根据客人们的要求,

没有让服务员上楼过。

没多久,县里的领导来了,在彭亦文的要求之下,命令老费去把柳下溪请回来侦破此案。

县里没有警犬却有不亚于警犬的猎狗。

老费带着数名手下进山了。

邹清荷当主厨,姚风、刘老师打下手,当香味儿飘起来的时候,贪吃的梁教授立即守在炉子旁边流口水。

“噫?你会绘画?”姜文菜走到柳下溪身后,看着他画素描。

“打发时间。”

柳下溪对着火堆画着先前看到的夕阳下的山峦。

“这是草图吧?”闲得无聊的乔治也走了过来,捡起搁在旁边的画纸,发出一声惊叹:“画得真好,将来要上色吧?

打算画水彩还是油画?”

柳下溪想了一下:“色彩啊?将来有时间再说吧。”

“听说有的画家看到美丽的风景用相机拍下来,回到画室再开始画画的。我有一大堆风景相片,你要不要?”

“好啊。”

“我叫姜文菜,我只知道你姓柳,你的全名是?”

“柳下溪。上下的下,溪水的溪。”

“好名字,柳,垂柳,让我想起西子湖畔。垂柳下的溪水,有一种诗情画意的味道。你是职业画家吗?”乔治问。

“不,我是警察。”

“警察?”乔治以及姜文菜都有点动容:“我以为警察是世上最不浪漫的职业。”

柳下溪笑了。

“真有你的,居然带了一堆佐料出门。”姚风满意地吃着山味,有清荷在,口福就在。

“嘿嘿,我就想着肯定会野炊。柳大哥,你的饭菜。”

“好香!”柳下溪也不知道盘子里的是什么肉,太好吃了,恨不得把舌条一起吞下肚。

“邹同学,听说你也是北大的,什么系?要不,转到我们考古系来。”梁教授双目炯炯有神地盯着邹清荷,恨不得立

即把他网罗在门下。姚风翻白眼,教授只想要一个厨子。

邹清荷笑了:“我是经济系的。”

“经济系?俗。转系吧,我带着你走遍天下。”

“呵呵,谢谢梁教授。不过,偶尔一次出来体味生活还算好,长期在外餐风宿雨的,我可受不了。”

“梁教授是想吃遍天下吧。”姚风吐自己教授的槽,大家都笑了起来。

“死小孩子。”梁教授笑骂道。

“守夜的人怎么安排?”刘持平问。只有三个帐蓬,一共有七人,帐篷都不大,最多可以睡两个人。梁教授年龄大,

晚上的睡眠很重要。

“我们人多,分两班吧。今晚两人一组,有人聊天时间过得快一些。谁守上半夜?”姜文菜想了一下。

“我吧。”姚风举手,乔治也举手了。

邹清荷刚举起手就被柳下溪拉了下来,“你还是休息吧,算我一个。”

刘持平看了看大家,道:“我跟姚风守上半夜,柳下溪跟姜文菜守下半夜。”

邹清荷的确很累,撑到现在靠顽强的精神力支撑着。

帐篷并不舒服,他倒下去就睡了。

柳下溪的睡眠比较浅,姚风在帐篷外轻唤他,他立即醒了。

他悄悄地出了帐蓬,姜文菜已经坐在岩石后的火堆旁边了。虽然是夏天,山上的温度并不高,幸好早有准备带了一件

外套出门。

“别走得太远。”姜文菜见他四处蹓达,小声道:“我们在附近洒了一圈防蛇虫的药,越过这层药圈,不小心踩到蛇

虫被咬就麻烦了。”

柳下溪走到他身边,坐在铺着的竹席上。“你们带了这个?”

“想睡的话躺一下吧。”姜文菜笑了笑,“我们已经习惯了。”

柳下溪躺下了,夜并不黑,天上的繁星密布。本来打算从姜文菜嘴里套一套有关向导老褚之死的事。在这样的晚上,

柳下溪突然不想问了。

时间悄悄流逝在两人的低语中,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起一些奇谭怪论。

“噫?”姜文菜突然惊讶地站了起来。

“怎么事?”柳下溪坐了起来。

“山下有灯光朝这里来了。”姜文菜拿起放在地上的土枪。

柳下溪站起来朝山下望去。有人,有一群人朝山上奔来。

“要不要通知他们?”柳下溪问。

“先等等,说不定是文教授带人来了。”姜文菜制止道。

来的人走近了一些,柳下溪看清楚了,领头的是蓝县公安局的费队长牵着一条狗带着一群警察上来了。

他们来做什么?柳下溪想不通。

“柳刑警!终于找到你们了。”老费喘着粗气,连续赶了十多小时的山路终于找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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