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MP3呢，我把这话录下来，免得下次你再跟我闹的时候，我就放出来给你听。”
“小武，我配不上你。”齐济欢说着，几乎要抽泣。
“哎哎哎，怎么又来了？”
“我发誓，我以后再不提分手之类的丧气话了。咱们就坚持着，挺住，不说感动你爸妈，至少将来有一天，他们先坚持不住，那就只好妥协。”顿了顿，他又补充，“你就是顶不住压力去结婚，我也要到婚礼现场把你抢回来。”
小武想想那场面，哈哈大笑，“我信，你做得出来。”
27、奇迹的欢欢
细细回想起来，这事儿的确还得怪齐济欢自己。
那是一个很普通的星期三，也许是星期四？反正在经营酒吧以后，他已经过得山中无甲子了，也不是说他对今天星期几没概念，而是除了周末，星期一和星期五都没差。况且这个难得的周末，小武也不是肯定有时间陪他的，逢上有任务下派，一个电话打过来，说不回就不回了，过期基本上不补。
总之在那个不知道是星期三还是星期四的晚上，齐济欢百无聊赖在店里跟客人吹牛。
客人A：“你用什么来证明你是个纯1？”
客人B：“你说小武是个纯0？”
齐济欢不能脱裤子让人家检查自己的菊花，这么丢人的事情，他连说都不说，提都不提，自己也不想，浑当没这回事。
齐济欢：“小看老子，我勃起的时候18CM绝对不连蛋蛋一起算！”
几个人一起朝他裆里看，非常不礼貌地贱笑起来。
客人C：“就你？！”
客人D：“吹牛不上税啊！”
齐济欢：“爱信不信。”
客人E：“那简单，让我摸摸。”
齐济欢：“艹，少来占我便宜，上次不是让你摸过了。”
客人F：“摸过了，不咋地！”
大家都起哄，嘘声四起。
齐济欢指着他的鼻子：“你不要血口喷人好吧，明明当时摸完了还说真够分量。不信问问ABC他们，他们当时都在场。”
客人F：“隔着裤子不算，谁知道你里面是不是塞了什么东西充数。”
客人G：“有种脱下来让我们当场验货。”
齐济欢一挺胯，“跟你们无话可说，摸一摸已经很过分了，我的黄瓜只属于我家小受，谢绝参观。”
“切！”众人作鸟兽散。
这种对话次数多了，大家就怂恿着齐济欢脱，以证明他的确有身为一名纯1的资本。就是那个不清楚是星期三还是星期四的晚上，齐济欢绝对没有想到小武会出现的晚上，他喝得有那么一点点高，于是不知道哪根筋抽抽了，齐济欢跳上台子，皮带一松，“看看！看看！老子让你们都看看！什么叫18CM中国男人的奇迹，欢哥从来不给你们吹牛！”
他就那么把皮带一解，搭钩一卸，裤管松布料滑他的腿细，裤子哗啦一声就掉下来堆到脚踝处。他脚一勾，把长裤踢到一边，里面就只剩下一条浅灰色底裤了，众人伸长了脖子去瞧他微微隆起那一小包。
客人A：“看不出来嘛！”
客人B：“这二两君能有18厘米，那直径跟牙签有的一比吧？”
齐济欢恼了，开始自摸，“这不是没勃起么，等着。”
那小汤包果然支起了蒙古包。
客人们还是摇头。
客人C目测：“顶多12厘米，我还是看你的面子说的。”
客人D用手比划，被齐济欢一掌拍下：“这有18CM，你拿什么尺量的？”
客人E：“哎，正好，我这里有尺，卷尺！还可以顺带把直径一起量了。”
客人F：“敢不敢量闹？”
大家跟着起哄，“脱！脱！脱！”
齐济欢心一横，牙一咬，用足力气把底裤往下一拉。
所有人屏息，这个时候门口的鱼铃铛“叮咚”一声响了，显然是有客人进来了，可是谁还顾得上这个啊。
只有齐济欢身为酒吧老板，下意识地扭头。
于是小武就看到这么一幕：一桌人神色各异围着那张桌子，桌子上站着一个熟悉的背影，下身光溜溜，白白的半个屁股蛋露着，前方是何种盛况，小武不清楚。
这一下，酒吧里静得一根针落下来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这么说太土了，太没有创意了，这种比喻小学里就开始广泛使用了。确切地说，当时酒吧里正在播着这么一首歌：
外套脱掉脱掉外套脱掉
上衣脱掉脱掉上衣脱掉
面具脱掉脱掉龟毛脱掉脱掉
通通脱掉脱掉
脱！脱！脱！脱！
有冲动没行动那就什么都白搞
没问题干脆我们来分工合作
谁要点那把火谁要火上加油
场子热了谁都不要躲干脆假戏真做
跳进来搅和给你机会放纵
拜托大家不要败再没事穿太多
123脱得精光锻炼身体有突破
Yeah baby~iwent you……（ineedyou）
Iwent you~ineed you
齐济欢的确是喝高了，乍一见小武的当口，他的脑袋瞬间清醒。赶紧把底裤拉起来，从桌子上跳下，再钻到一个角落里，整套动作一气呵成，丝毫不亚于武装特警的身手。然后齐济欢四脚着地爬来爬去，满地找自己那条不知道丢去哪里的长裤。
一只手伸过来，小武把齐济欢的长裤递上。
齐济欢不敢抬头去看小武，也不接那条长裤，转个方向爬回桌子底下，彻底不出来了。
也不知道谁带的头，哈哈大笑起来，幸灾乐祸，“欢哥，出来嘛出来嘛，纯1有什么好害臊的。”
有个娘C拍了拍小武的肩膀，“你别生欢哥的气啊，大家就是开开玩笑。”
另有客人帮着控制局面，“玩过分了，玩过分了！”
“小齐今天喝高了，小武哥回去别跟他吵架。”
小武苦笑，蹲下来，把长裤扔过去，“还不穿上？丢人丢大发了，也不能一直钻桌子底下吧，刚刚不是还挺奔放的？”
齐济欢在黑暗的角落里把长裤穿好，不过没预备爬出来。
“你就那么一直窝着？”
“你别理我。”
“你们刚刚玩什么呢？”
“没玩什么？”
“又吹你那18CM？”
“……”
小武抬头，问那些故意装着视若无睹三两成堆开始打牌喝酒聊天的围观群众，“喂，我说你们，刚刚看清楚没有啊？”
“看清楚了！”
“没看清，丫根本没脱掉你就进来了。”
小武冲桌子底下的齐济欢问：“到底脱没脱？”
齐济欢恼了，“干什么干什么，这里是酒吧，要喝酒你去吧台要。”
“你是老板啊，不找你要吗？”
“吧台有伙计！”
“我喜欢管你要。”
“没有，你走吧。”
小武哭笑不得，“好了，别闹了，出来吧，我没预备挤兑你。”
“男子汉大丈夫，说不出来就不出来。”
小武没辙，只好爬进去，抓住他的脚踝把人强行拖出来。
齐济欢这回真觉得无地自容了。
小武拖着他的手道：“我看哪，以后也别管你叫根号三了，改叫18哥吧。”
“滚！”
有人起哄，“小武哥，齐老板那活儿真有18CM？”
小武看看齐济欢，又看看众人，笑道：“嗯，有啊，很棒的。”
“喔——”所有人跟着起哄。
娘C作为小武的粉丝，几乎要哭了，“小武哥，你真是纯0？”
小武正要回答，齐济欢抢上来咆哮，“艹，管那么多干什么？你自己黄瓜当摆设，就以为别人都跟你那样？”
小武点点头附和，“这个是我俩的私事，大家还是不要那么关心了。”说着他走到台阶上的高处，“我连值了三天班，40几个小时没合眼了，才给自己争取来的假期。各位，我带咱家齐哥先回了，今天酒水随意，老板请客！”
客人们纷纷拍桌子鼓掌欢呼。
小武扛着齐济欢甩到肩上，然后雄赳赳气昂昂的扬长而去。
到了外面街上，小武才放下齐济欢。
齐济欢没有挣扎叫骂，乖得猫似的。
“你不想说两句？”小武揶揄。
“你骂我吧？”
小武摇头，“我已经懒得教训你了，无从训起，一身的毛病，恐怕，也是很难改了。”
“我……”齐济欢怯生生道，“我保证以后再没这种事了。”
“哦。”
“也不可能有类似的事。”
“嗯。”
齐济欢一跺脚，“哎，你骂我两句吧，不然我难受，要不打两下也成。”
“好，回家，上鞭子成不成？”
“成。”
“美得你！我算是看穿了，你就好那一口是不是？”
“我……我是真心地觉得自己欠揍。”
小武乐，“你知道就好。”
“那你不揍我？”
“换以前会揍，不过现在……真是懒得揍了。因为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那我是什么样的人？”
小武想了想，“说不清楚，反正要过一辈子的人，你能说得清楚吗？”
招手拦过一两出租车，小武一欠身率先上车，齐济欢跟着上车，小武把脑袋枕在他大腿上，闭上眼睛，“我很困，让我靠着你的18CM睡吧。”
“你干嘛不生气啊？今天心情这么好？你不生气，我觉得瘆得慌。”
“我先睡，睡完了跟你算账。别吵了，让我睡。”
“哎。”齐济欢不敢打扰他，没出一分钟，小武已经睡得香喷喷了，齐济欢看着外面流动的夜景，突然很想哭。
每一个故事的结局，或者他们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了，或者天人永隔死生契阔，即便是开放式结局，也是为了发人深省。他坐在出租车上，腿上枕着一个酣睡的小武，他想，这是不是就是我们的结局了？当然，故事可以有结局，生活却是一直要继续，翟家还有难以翻越的困难等着去克服。不过人类诞生的时候，珠穆朗玛峰就已经存在，你也不是非要翻越它才算过完有意义的一生。人生有那么多座山峰，励志故事只告诉我们，前进！前进！前进！可是穷其一生，谁有本事征服所有的高峰呢？身为资深宅男，就是翻不过家门口50米的小土坡，也不是什么大事情。
齐济欢想，“我不怕，即便不得不翻，我也可以想办法过去。”
另外，从实际角度出发，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能不能先把这一关过了，还是个未知数呢。
“遭了！”齐济欢一拍脑袋，“小武？小武？”
小武挥打，挡开那只拉自己耳朵的讨厌的手。
齐济欢僵着一张脸，对司机好声好气地说：“大哥，我多出点钱，你能不能帮我把人背到五楼去？”
司机最讨厌酒鬼，“这哥们儿喝高了啊？”
那可不，刚刚从酒吧里出来的。
“不是！你闻闻嘛，他身上没有酒味，他是身体不舒服，缺觉。”
“那你把他拍醒不就好了？”
“我……这……”齐济欢看着小武睡得小狗一样，舍不得了。问题是，小武能一口气把他用公主抱的姿势抱上五楼，他却是把小武从浴室扛到卧室床上的力气都没有啊！
“大哥，你就帮帮忙吧？我多出点钱，你看，你跑一趟车，还要贴油钱，是不是？”
司机也不是真不干，无非想多弄几个钱，于是一咬牙，“五十。”
“成交！”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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