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换好衣服,彼此都焕然一新。赵豫自己到不怎么样,可是瞧着冉玉浓穿上对襟大袖!子裙,再在腰上加上一条宝石腰带,顿时越发娇俏妩媚。赵豫竟有些看呆了。冉玉浓本就不自在,见他两眼发直的望着自己,便更加不好意思了,低头问:“你看什么呢?”赵豫老实的回答:“我看我的心肝宝贝真美啊。”冉玉浓一听,连耳朵都红透了,嘴里忙斥责道:“又在胡说八道了。”扭头就不理他。
赵豫喜欢他这副小儿情态,当下忍不住过去拉着他玩亲亲。冉玉浓红着脸别别扭扭的受了。门外传来请安声,原来是丫鬟们备好膳食送来了。赵豫便命她们进来,人却还是拉着冉玉浓亲了又亲。冉玉浓急的不得了,一边推他一边偷看进来的人。奇怪的是,她们居然对这边的拉拉扯扯置之不理,只将碗筷什么的摆放好,然后朝着两人行礼后退下。冉玉浓纳闷,赵豫笑着说:“这些人聪明的很,知道什么时候该耳清目明,什么时候该是哑巴聋子。”
他牵着冉玉浓的手,让他坐在餐桌前,把一双乌木镶金筷递给他,自己却转身要出去。冉玉浓忙问:“去做什么?”赵豫回头笑着说:“没什么,就是心里惦着一些事要去问问他们。你先吃,我马上回来。”冉玉浓便放下心来,点点头说:“那你去吧,快点回来。”赵豫笑着应了,转身出去。
一出了房门,他的神情就变了。原本的轻松温柔换成了冷漠,趁着那张俊逸非常的脸庞,愈发显得有些阴鸷。他淡淡的吩咐下去“去把张奎找来。”底下人忙忙去了,不一会张奎便急急过来。赵豫挥挥手,带他离得冉玉浓房里远了,才站在一个园子里问:“现在情况怎么样?皇兄如何处置梁王叛乱一事?”
张奎愁眉回答:“陛下未曾处置他。”赵豫闻言大怒,喝道:“什么?这是什么缘故?”张奎叹息道:“说起来都是梁王经营的根基太深。我们呈上的几封他与其他藩王重臣密谋的信件,不知是怎么的,被断定是伪造的。说是那名梁王心腹存心想陷害故主,结果他被斩了,梁王倒是没事。”赵豫追问:“那还有那份梁地的屯兵部署图呢?那总不是假的吧?”张奎摇头说:“梁王说他只是想屯兵防御梁地那边的蛮夷,结果没计划好,不知不觉的就逾制了。还自行上表请罪。结果刘尚书他们带头为他说情,太后又来过问,陛下就罚了他三年俸禄了事。”
赵豫怒不可谒,一拳砸到地上,大吼了一声:“好一群奸臣贼子!!”当下气的直喘粗气。张奎大气不敢出,战战兢兢的问:“王爷,您看如今该如何是好?”赵豫强忍住怒火,想了想,说:“梁王谋逆时机还未完全成熟,想来这两天还在准备。唯今之计,我们只有先赶回京城再作商议。”当下便吩咐修整好后便出发。自己转身便回了冉玉浓房间。
没想到还没到房门,便看到里面乱成一团。隐隐约约还听到呕吐声。他心中一惊,忙几步赶上去,一进去就看到冉玉浓坐在床沿,一个小丫鬟捧着痰盂让他呕吐,另有一名在为他拍打背部。赵豫大惊失色,忙赶过去让丫鬟退下自己为他顺气。一边向外吼着:“快请大夫来。”一边焦急的问:“好些了吗?”冉玉浓吐的一塌糊涂,无力的对他抬了抬手,直到最后一口食物都被吐出来,才怏怏的躺倒他怀里,差不多半昏过去。
不一会,一个老太医便带着一个医童提着衣摆匆匆忙忙的进来了。一进来就先行礼,赵豫急得冒火,直跺脚道:“都什么时候还讲这个,快来给看看。”那太医便赶快起身过来,见冉玉浓一身华丽女装又愣了一下。喏喏的说:“王爷,这……”赵豫一愣,明白过来。忙命丫鬟放下床帐,自己将无甚知觉的冉玉浓在床上安置好了,只露出一条手腕出来再用一条锦帕盖着。自己隔着帘子坐在床沿,对太医说道:“现在也讲不得那么多虚礼了,本王这次免你无罪,快过来看看,他这是怎么了?”
那太医忙在床边坐下了,拿出三根手指切住冉玉浓脉门,捻须闭目了一会。后又睁眼,确实呵呵的笑了起来。赵豫本就心焦,见他这样立刻就火了,吼道:“你笑什么?”那太医也不怕,不慌不忙的恭手对赵豫说道:“恭喜王爷,贺喜王爷。”赵豫烦了,说:“喜从何来?王妃无缘无故的呕吐你还说喜?”太医笑着说:“正是因王妃呕吐老臣才要恭喜王爷。王爷,王妃有喜脉了。”
14.喜脉
赵豫沉默了半响,才幽幽说道:“桂太医,你跟着本王有多久了?”这话问的没头没脑的,桂太医莫名其妙的回答:“回王爷,差不多有5年了。”赵豫点点头,出其不意的凛声问:“五年时间都不能让你知道本王的性子,现在竟然还敢来戏弄本王吗?”话到末尾,已经是隐约有暴怒之势了。桂太医吓得忙跪倒了地上,哀告道:“王爷息怒,卑职并不敢戏弄王爷。只是这位……娘娘,确实是有了妊娠之像啊。卑职行医数十年,这个是绝对不会错的啊。”
他连连告罪又斩金截铁的咬定号到的是喜脉,倒是让赵豫沉静了下来。他想了想,对桂太医说:“你先退下,在外面候着。”桂太医忙起身告谢然后和医童急急退下。赵豫又对亲随吩咐了一声:“去,把这里能找到的医生全都找来。”下人领命而去,赵豫自己还是坐在床边守着冉玉浓。
又过了一会,感觉到帐内有了动静。赵豫忙揭开绣帘,看到冉玉浓终于悠悠醒转。便低声柔柔问道:“可好些了吗?”冉玉浓有气无力的点点头,柔弱的模样激起赵豫的万番怜爱,忙扬声要人送茶水来。自己将冉玉浓扶着从床上坐起,靠在怀里。再一手接过侍女递上来的一杯茶,一口口的喂给他喝了。冉玉浓就说:“好像好了些了,你让开我好下来。”说完就要起身,赵豫一把将他按住,笑着说:“先等等,刚刚才缓过来,就急着下来了。要是再犯可就糟了。又不赶着做什么,何必这么逞强呢?听我说,躺着好好休息。待会还有大夫要过来给你瞧瞧呢。”
说完便温柔而强硬的将冉玉浓又按回床上。正好下人来报说大夫请来了,赵豫命两名侍女将床整理好,遮得密不透风,这才命人带进来。结果一来就进来了七八位医生,倒是让赵豫吃了一惊。便命人将其余人带出守着,只余一人上前来为冉玉浓号脉问诊。赵豫仍然坐在一边耐心陪着,待到那人诊断完毕。张嘴正要回报结果,赵豫抬手制止说:“你先别忙着说,那边有纸笔,去把你的结果写出来。“于是那人便去写了双手呈上,赵豫接过来一看:滑脉之像,乃是早期妊娠。
赵豫的表情很有些阴晴不定,但他终于还是没说什么,摆摆手让那名大夫退出去了。接下来的几位医生,呈上来的纸张,要么写未曾号到什么,要么就是一致认定是喜脉。几个人来来回回的折腾了大半个时辰,让冉玉浓都担心起来。他终于忍不住起来,自己掀开床帐问赵豫:“我到底得了什么病?怎么看了这么多大夫都没个结果。”赵豫坐在床沿,表情复杂的望着他。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想了想,决定还是先看看再说。他笑着说:“没什么,就是有些受了凉。所以伤着了肠胃。之所以请这么多医生来就是想看看你先前身体出现的异象是怎么回事。”这些天他们确实是有些肆无忌惮了些,几次让冉玉浓赤身裸体的暴露在风中,所以这个解释他想想倒是接受了。
不过接下来他又想起来了,忙问:“那那些医生有没有看出我有什么其他毛病?”赵豫摇摇头,说:“没有,他们并没有说其他的。”冉玉浓听了有些失望,耷拉下头说:“可我这胸……这可是怎么回事呢?这个要是不给治掉,难道我以后就要这样子过下去吗?别人看见了不是笑死就是要吓死了。”这话赵豫就有些不爱听了,他皱眉笑道:“提别人干什么?你进了晋王府,就是我的人,以后当然只给我看了。”冉玉浓一愣,看了他一眼,低头半天不说话。
赵豫见他态度骤变,有些奇怪,笑着上床去躺在他身边。伸手去推他,说:“想什么呢?都不理我,来躺下来我们说说话。说起来,都三个月没好好睡一张床了。现在咱们都要好好犒劳一下自己了。”连推了几次,终于让冉玉浓也跟着躺下来。两人并排躺在床上,也是好一会没说话。赵豫正想着心事,冉玉浓却突然扭头过来问他:“崇光,如果……我说我现在其实对你,没有那个心思,你会生气吗?”
简单一句话,却让赵豫心里顿时翻了油锅。他又急又恼又烦又伤,却终于还是按捺下来。扭头看着冉玉浓,双眼中的情绪翻腾,最终还是沉静下来,微微一笑说:“没关系!”冉玉浓停了停,追问:“你真的不会介意吗?”赵豫笑着说:“说不介意是假的,可是因为我对你的情意,这些我都可以忽略。玉浓,我只希望你能在我身边,让我好好的照顾你。你看,你就在我面前哭过一次,就生生烫伤了我的心。只有看着你好好的,我心里才能舒坦。”
一番话被他说得绻缱缠绵,倒是让冉玉浓脸又红了一次。他稳稳神,觉得还是要把话说明白才是。终于硬起心肠来,说:“可是,崇光。也许我会对别人起了你对我一样的心意。那样,你能接受吗?而且,就算我这几年里不会这样,我毕竟是个男子。等我再大些,恐怕还会要娶个媳妇。到时候,我们总还是要分开过的。你……你到时候,能够让我走吗?”他一边想,一边说,断断续续的,终于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心里立刻轻松了一些,但是想到赵豫听到这话会作何感想,他又有些歉意有些不安了。偷偷打量了一下赵豫,他却直直的望着帐顶不说话。
冉玉浓有些担心,问:“崇光?”赵豫动了动,扭头看向他。目光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真挚,他说:“给我个机会!我只要一个机会,让我试试到底能不能捂热了你的心。行,那就是我赵豫三生有幸,若不行,就请你把我当做是一位亲人,让我照顾你。将来,若你真的喜欢上了别人,我也成全你。好吗?”这个回答冉玉浓一呆,微微有些震惊的看着赵豫,鼻尖一阵酸涩心里一阵温暖。这样一片赤子之心捧到面前,他如何下的了狠心去推开?终于,他朝着赵豫,缓缓的点了点头。赵豫像个孩子似地心满意足的笑了,他伸手帮冉玉浓解开外衣,拉过被子盖好。说:“刚刚那么掏心掏肺的吐了一场,肯定还不舒服吧。我帮你宽衣,你在躺躺。”说完,就将他身上外衣和中衣除去,扯过一床被褥将他盖好,掩实。最后低头在他额上轻轻一吻,说:“好好休息。”然后起身出了床帐,在外面用一柄玉勾压帐。冉玉浓感动于他的细心体贴,闭眼想着:就算他们做不成爱人。赵豫,真的会是位非常非常好的亲人和朋友呢!
而外面,赵豫想着:得抓紧一切机会,将小玉浓的身体调教得离了男人就不行!等将来他习惯了在自己身下辗转承欢,否则就不得满足。那总不至于还能找个姑娘成家。至于男人嘛,将他养在王府内院少出门,连内监都不让接近几个,他也总不至于能凭空去喜欢上外面哪个谁,不过还是要防范一下才好。这时候想到桂太医的话,赵豫想:要是真是怀孕了,那就真是上天助我遂了心愿呢~!
15.马车
因为冉玉浓突然的呕吐,让行程不得不往后推迟一天,好让他得到充分的时间休整。晚膳时候,冉玉浓有些愧疚的说:“都是我不好,拖累你们了。”赵豫笑着说:“这有什么呢?正好给他们多一些时间准备,在那谷里憋了3个月,我可不希望回去的时候还是要一切从简。”一边说一边接过丫鬟奉上的清茶,很自然的喂给冉玉浓喝,嘴里说:“来,先漱漱口。”冉玉浓这才知道这是漱口茶,心里一阵侥幸没喝下去,否则就要出丑了。于是就着赵豫的手喝下,含在嘴里漱漱口,丫鬟早就捧了个痰盂过来接他吐出的茶水。
赵豫笑眯眯的接过一套热巾,为他仔细的擦嘴,擦着擦着,觉得他嘴唇的颜色显得格外粉嫩嫣红,忍不住捧住他脸颊在唇上亲了一口。冉玉浓羞涩的推开他,不安的看看四周,说:“别,有人呢!”赵豫扭头扫视了四周环绕的丫鬟们,她们立刻低头。赵豫笑着说:“别在乎她们,你身边以后总是会少不了人的,这也是皇家的规矩,以后你总是要习惯的。”冉玉浓低头不语,心里想难道他还真准备把我当做妻子一样养着吗?心里有些别扭,总是觉得有个坎过不去。
赵豫在一旁察言观色,心里大概猜出了什么,但是面上却还不动声色的命丫鬟铺被熏香。一名乖巧丫头上来对冉玉浓行了一礼说:“奴婢皎月来给王妃浣足。”说完便走到他面前屈膝跪下,然后伸手去为他脱鞋。冉玉浓有些局促,看着这个漂亮丫头跪在面前,不知怎么的就脸红了。一旁赵豫本笑着安慰他,见他这个表情突然来了一股子酸意。再想起玉浓先前说自己也许会找个姑娘成家,更是怒不可谒。当下沉着脸,对皎月说:“行了,你下去吧。”说完就当着屋内众人的面,亲自蹲下去为冉玉浓脱鞋。
冉玉浓这些天被他伺候习惯了,反而觉得很自然没什么。倒是那群丫鬟全都瞪大了眼睛:跟着伺候王爷这么多年,几时见他屈尊降贵的为谁洗过脚?怕是太后天子都没有这么大面子。可眼前晋王就这么随意的蹲下,捧宝似的将这位“王妃”的脚捧到自己身上,小心的褪去鞋袜,挽起裤腿。再一手放在旁边的铜盆里试了试水温,这才将膝上的一双脚放进盆中。还问到:“水温还好吗?要不要再添些?”只见那位王妃很是泰然自若的接受王爷的伺候,点点头说:“嗯,不冷不热正合适。”王爷便一手拿着布巾,一手舀着水往王妃的小腿上浇去。一边慢慢洗,一边还絮絮叨叨道:“现在在外面,条件是差了些。等回了王府,我再好好吩咐他们准备,总不会再委屈你了。”一双手在水里握着王妃的脚搓洗,王妃回答:“已经很好了,我以前都是自己打点水凑活洗洗的。”几位丫鬟正暗暗猜度这王妃的来路,王爷已经抬头笑着对王妃说:“不,以前都是因为我不在,让你受苦了。现在既然我在了,照顾你就是我的责任,你放心,有我赵豫一世,必保你一世平安喜乐。”这直白的话让丫鬟们个个都暗暗咋舌,那王妃却红了脸,低下头不说话了。王爷抬头,瞧着王妃害臊的脸,也是罕见的满脸温柔,笑了笑又低下头去。认真的为王妃洗脚。
赵豫不管旁人各自的心思,低头将冉玉浓的脚细细洗干净,擦干。皓月忙送上一双软拖,赵豫接了为冉玉浓穿上,再自己在小丫鬟捧上来的铜盆里洗了手,然后再扶着他往床上走去。接着又为他洗脸洗手,最后再为他宽衣解带,扶着他躺下扯过锦被盖好。冉玉浓挣了一下说:“我还不想睡呢。”赵豫笑着说:“行,那就坐一会吧,等我洗好了,再来陪你聊天。”说完急急催丫鬟们赶快上来为自己洗漱,然后急急的宽衣也上了床拥着冉玉浓。
冉玉浓靠在他怀里,想了想,叹了口气说:“崇光,你对我这么好,有时候真让我惶恐,不知自己该如何去回报你的感情。而且,你说你喜欢我,可是我很担心,我们你我身份相差的如此悬殊,简直就是天上地上,这样的两个人,能够走到一起去吗?”赵豫听他喃喃的将自己心中的顾虑说完,笑了,抬臂拥着他,耐心说:“你说了这么多心里话,那么也听我说说自己的。玉浓,我说过,我喜欢你我爱你,所以我愿意把你捧着护着。即使在外人面前我是堂堂的晋王爷,可在你面前,我只愿做一个普通男人,一个为情所困,愿意把心都交给你,将自己的一切都捧在你脚下的男人。所以无需为我难过愧疚,因为我为你做任何事都是欢喜的满足的,我不计较自己为你做了多少,我只愿能为你做更多,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