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你能看见?”
展昭眨眨眼,才想起来,他俩都钻进被子里了,灯也熄了……也对啊!自己怎么看出来那么清晰?就跟白昼似的。
白玉堂仔细对着展昭的眼睛,“猫儿,晚上有光亮,之前还没有的,这回真成夜猫子了不成!”
“我刚刚有碰到什么东西么?”展昭也疑惑,“我也觉得比之前看得更清楚了些,会不会很怪啊?”
白玉堂仔细想了想,“刚刚在贺正的宅子里,你没吃任何东西,该不会不小心碰到了什么……”想到这里,白玉堂掀开被子。
“玉堂?你去哪儿?”展昭就见白玉堂披了衣服一头冲出去,赶紧做起来。
白玉堂冲到院门口,跟急匆匆跑进院子的小四子撞了个满怀。当然了,小四子只能撞到白玉堂的腿。
“白白!”小四子揉着鼻头,身后石头剪子跟着一串。
“你还不睡?你爹在后院么?”白玉堂将他从腿上拽下来,转身要接着跑,就听小四子说,“爹爹说,你们可能中毒了,要多喝水!”
白玉堂停下脚步,看小四子。
这时候,展昭也走了出来,与白玉堂对视了一眼——中毒?
没过多久,众人都聚集在了院子里,公孙拿着两个瓢,桌上放着两大桶水,见展昭和白玉堂来了,就将瓢递上去,“喝水!这两桶统统喝光!”
白玉堂和展昭瞧了瞧水桶,看着都饱了。尤其是白玉堂,让他喝那么多水还不如直接淹死他。
公孙将一些药粉和刚刚拿走的血水放到桌上,道,“贺正之所以病了治不好、人被吸血了之后会变成血族,就是因为毒药就下在贺正宅子里,而且到处都是!”
“烛火和油灯么?”白玉堂想到了江湖人比较少用到的一种下毒方法,将毒药涂在墙里或者洒在土里,还有放入蜡烛灯火之中,长期生活在这种环境中的人就会慢慢中毒。这法子神不知鬼不觉!
公孙点头,“进了宅子的人都中毒了,特别是身上有创伤的,比方说被牙齿咬出来的血洞。”
展昭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瞧白玉堂,白玉堂有些不好意思,莫不是自己害展昭中毒了?
“你俩的伤不是在贺正府里弄的,所以中毒不深。但是人眼睛、嘴和鼻子还是很容易被四周围的毒药伤害到的。”公孙说着,点了点展昭,“一般人眼睛中毒了也会变色,但不如你明显,你看你,都快成火眼金睛了。”
“这么说,那些血族、贺正,都长期在药物之中待者,所以才中毒!”赵普冷笑,“什么夜行者,吸血续命,不过是幌子!在毒药环境之下,就算不吸血只是给自己划一刀,也会变成夜行者!”
“没错!”公孙点头,告诉白玉堂和展昭“解药我会先研制,让你们不至于中毒,不过还是要多喝水,将沉积在体内的毒素冲刷干净!”说完,他调头走了,留下众人监督展昭和白玉堂河水。
当晚,白玉堂和展昭在院子里灌了一肚子水,直到展昭那一双猫儿眼又恢复了原先的样子,才被放回房间休息。
“原来喝水比练功更累。”白玉堂觉得现在看见水就想吐,躺在床上休息。
展昭靠在他身边,拍了拍他肚皮,凑过去听有没有水声,白玉堂哭笑不得地看他。
展昭躺好了,瞧瞧枕边的白玉堂,嘟囔了一句,“你还挺细心的啊,眼睛一变色就发现了。”
白玉堂转身看他,“那要看对谁了,通常我都很粗心!”
展昭一笑,白玉堂这甜言蜜语已经开始说得不着痕迹了,伸手一拽被子蒙头,顺便将身边白耗子拽过来搂住当抱枕。两人决定好好睡一觉,醒过来再去收拾那贺正老儿。
番外:鼠猫定亲直播记(六)中略03 定亲礼
开封府向来是个森罗殿一样的地方,这几天却是喜气盈门,连包大人那张平日黑惯了的脸,都黑里透红,与众不同。
众人一个个喜气忙得不亦乐乎,唯独展昭白玉堂两人很闲。
眼看着到了成亲前一天了,开封府里众人都忙疯了,小丫鬟们跑前跑后双脚不着地。
展昭睡了个懒觉爬起来,发现身边没人。
伸着懒腰往外走,展昭觉得自己这两天是不是稍微胖了点啊,伸手掐了一把胳膊,自言自语,“唉,整天无所事事,不胖才怪了。”
走到院子里,展护卫抽剑准备练两招,刚刚宝剑出鞘,就听到院子上方传来了“喵呜”一嗓子。
展昭愣了愣,抬头循声望去,就见在墙头,蹲着一只漂亮的白猫。
这白猫也不知道是迷路了还是怎样,优雅地坐在围墙上舔着前爪,边微微眯着双目看展昭,嘴里发出好听的“喵呜”声音。
展昭跟它对视了片刻,勾手指,“啧啧啧”
引了它两下,原本以为这小白猫会转身就逃,但奇怪的是它非但没逃走,反而纵身一跃。
展昭伸手接了,惊讶地看着那猫,心中感慨,好标致的白猫,体型匀称五官绝美,应该还是只波斯猫,中原不会有这么大的猫吧。
“喵~”白猫又叫了一声,蹭着展昭的胳膊亲昵状。
“好乖啊,你是谁家的猫?”展昭捧着白猫到桌边坐下,发现这白猫的左边前腿上,系着一段红绳编的链子。
展昭愣了愣,抬起猫爪子仔细看,这红头绳他认识,因为编的手法很特别。这是前天小四子拿来给他和白玉堂的。这两人都是大男人,也没什么兴致戴首饰之类,因此小四子特地让小玉她们编了两根红头绳的手链给两人,还特地打了两个桃花节。
展昭下意识地伸手看了看自己手腕的红绳,又去看那只白猫……果然一样的!
将那只猫抱了起来左右端详。只见那猫一脸的高傲,瞧着展昭的样子挺神气的,那神情举止,展昭下意识叫了一声,“玉堂?”
果然,就听有人回了一句,“猫儿……”
展昭到抽了一口冷气,捧着猫,又叫了一声,“白玉堂?”
“干嘛,猫儿?”那猫张张嘴,回了他一句。
展昭抱着猫转身就跑,心说——了不得了,白玉堂怎么变成白猫了?!
等展昭急匆匆冲出去,隔壁房间里,白玉堂走出来,他昨晚上让石头剪子蹭了好久,于是一晚都觉得自己身上是不是有虱子?浑身痒痒。清早起来就去洗澡了,刚刚泡了个澡舒服点,就听到隔壁展昭叫自己,就答应了两声,穿上衣服赶紧走出来。
可他出来后左右看了看,院子里空的,没人。
白玉堂有些纳闷——怎么回事?自己的幻觉么?
转了个身进屋,发现展昭似乎已经起了,而且今天被子都没叠,什么事那么着急?
白五爷打着哈欠帮着叠被子,伸手一抖……咕噜噜,被子里滚出来了一只漂亮的黑猫。
白玉堂盯着那猫看了起来。
那小黑猫也仰着脸看白玉堂,此时它睡眼惺忪的,貌似是让白玉堂一抖被子给吵醒的。
白玉堂看了它良久,记得开封府除去他家展昭外总共还有两只猫,一直大虎一只小虎,都是虎纹的小黄猫啊。什么时候跑出了这样一只小黑猫来?
正疑惑,那黑猫慵懒地叫了一声,爬起来伸了个懒腰。
白玉堂皱眉,只见小黑猫的手腕子上绕着一个红色的绳圈儿,上边打着桃花节,怎么看怎么眼熟!
白玉堂抬手看了看自己手腕子上前几天小四子送的那个红绳儿,另一个应该绑在展昭手腕上才是啊,怎么上这儿来了?
正纳闷,就见那小黑猫打了个哈欠走过来,抬起软软的肉垫扒着白玉堂的腿,仰着脸看他。那神情,笑眯眯翘着唇的样子,白玉堂哭笑不得,“猫儿,你现原形了?”
“喵……玉堂。”
白玉堂一愣。
“猫儿?!”他举起黑猫盯着看,只见黑猫嘴一张,“玉堂,真的是你……”
“呵……”白玉堂倒抽了一口冷气,抱着黑猫转身就跑出门,心说了不得了,展小猫真的现原形了不成?!
白玉堂刚走,展昭托着小白猫从后窗户回到了屋子里。
他刚刚搂着白猫跑出几步,觉得自己脑子有病,怎么可能?!白玉堂要变也是变成白老鼠,无缘无故怎么可能变成什么白猫?
于是又叫了那白猫一声……说起来也巧,展昭叫那一声的时候,正好是白玉堂叫了一声猫儿之后,于是两人一声“猫儿”和一声“玉堂”连在一起了,就好似一问一答,别提多合拍了。
展昭挠头不相信,带着猫决定回屋好好找找。
懒得走路翻后窗户,正巧让屏风挡住了,白玉堂前脚走,他就后脚进来了。
展昭站在屋子里发呆——不会吧?!真是白猫在说话?
此时,白玉堂正好跑到了院子后头刚才展昭所站的地方,对着展昭屋子的后窗户,因为被屏风挡住了,看不到屋子里的情况。展大人房里的床边围了一圈屏风,还都是实木的屏风,阻挡着着门窗——不为别的,主要开封府扒门缝和窗缝的人实在太多了。
白玉堂跑到院中,也冷静下来了,觉得自己刚刚是不是洗了头出来吹个风吹傻了,展昭虽然叫猫,他可不是猫妖转世,什么现原形不现原形的,莫名其妙。
站在院子里,白玉堂捧着猫看了起来,“猫儿,真的是你?”
展昭正在屋子里发呆呢,一听那小白猫叫了自己一声,也战战兢兢地捧起来,“嗯,你叫我啊?”
白玉堂震惊了,捧着那猫,“展昭,展小猫!你真的是展小猫?!”
“白玉堂,白耗子!天呐!”
窗外,白玉堂捧着猫说不上话来。
窗内,展昭捧着猫惊得张大了嘴。
半晌,展昭问,“怎么回事啊?!”
白玉堂皱眉,“我怎么知道,一大早醒过来我去洗了个澡,回来就……”
“洗澡?!”展昭眉间拧了个疙瘩,莫不是洗澡的时候水有问题还是碰着水鬼了?!
就小声问了一句,“碰着水鬼了。”
白玉堂也脸色凝重,“碰到水鬼了?”
展昭皱眉,“果然!”
“那要怎么办?”白玉堂着急,“今晚就要排场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要不去问问公孙先生……啊,别!说不定包大人更有办法。”
只是展昭说到公孙先生四个字,白玉堂已经赶紧捧着猫跑了,展昭捧着小白猫,匆匆找包大人去了。
后院,忙得热火朝天的。
白玉堂小心翼翼抱着猫到了后头,四处寻找。
他娘正招呼人布置喜堂和摆桌子呢,见白玉堂进来,赶紧往外撵他,“你来干嘛,定亲酒之前不准进喜堂,外头玩儿去!”
白玉堂无奈,也不好说穿,只好问他娘,“公孙呢,有没有看到?”
正趴在屋顶绑红绸子的小良子举手,“先生和槿儿上太白居定喜宴的菜去了。”
白玉堂点了点头,揣着黑猫就出门了。
陆雪儿看他跑得飞快,有些不解,“玉堂干嘛揣个黑猫?他不是最怕把有毛的东西放到怀里么,怕有虱子。”
殷兰慈端着两坛子酒过来,“说起来,那黑猫是哪儿来的,挺好看的啊。”
“是公主的。”
小玉提着一篮子花瓣走进来,“那天一个波斯使节进宫进贡了两只漂亮的猫,公主一眼盯上了,还叫我给编了两个红绳镯子呢,说看着特别像展大人和白五爷。”
陆雪儿和殷兰慈对视了一眼——考虑自家的儿子都被对方的儿子拐走了,是不是应该养个什么来填补一下。
展昭冲到了包拯的书房,一进门就见血光冲天,惊得他赶紧退了出来,仔细一看原来不是,只是满屋子都是红色的东西,红毯子、红绸子、红绳子、红布头、红纸。
展昭张望了一下,“这是干嘛呢?”
“展大哥,你挪开点儿,别挡着路啊。”包延赶展昭,“今天开封府里都要铺上红毯子,一会儿太后皇上他们都要来祝贺,还有今晚起大庆三天,红毯得铺到门口呢,没地方放,我爹这儿暂时当库房。”
庞煜也摆手,让展昭上外头玩儿去。
展昭看了看左右,也顾不得其他了,“包大人在哪儿呢?”
“大人上八王府借椅子去了。”小包福抱着一大捆红绳经过,“虽然不请外人,但过客人还是坐不下,太师府的椅子都借来了,还差八把,大人跟八王爷借去了。”
“哦。”展昭转身跑了。
庞煜边拿着账目划勾,边问包延,“展昭干嘛抱个白猫?他家猫不是黄色的么?”
包延也不解。
“那是公主的猫吧,一只叫小白一只叫小昭。”包福笑嘻嘻回答,“都是波斯进贡的猫,那天公主找小玉编红头绳儿,还是从我这儿拿的绳子呢。”
众人都点头,心说展昭爱屋及乌爱白玉堂也及了白猫了吧,不然干嘛抱着只白猫不撒手?
街上,众人就看到白玉堂抱着一只黑猫,骑着白云帆飞奔向太白居。
没片刻,又看到展昭抱着只白猫,骑着枣多多直奔八王府。
开封府众人还纳闷呢,心说大好日子就在眼前了,这二位还在忙啊?!
最纳闷的是白云帆和枣多多。它俩原本胸口都挂了红绸子准备也成亲呢,正粘在一起吃草,白云帆就阿让白玉堂拉走了,没一会儿枣多多也被展昭拽走了。
白云帆边跑边给白玉堂吃白眼——烦不烦你,打扰我谈恋爱!
枣多多也边跑边郁闷——展昭不晓得又多管什么闲事去了,定亲都不消停。
太白居里头,公孙拿着长长的酒席菜单,小四子趴在桌面儿上一条条对下来,“爹爹,少个八宝桂圆饭哦。”
“哦。”公孙赶紧拿笔补上,“要河蟹还是海蟹啊?”
小四子皱个鼻头,“嫑河蟹,壳好硬。”
公孙点头记录,就听到房门“嘭”一声,白玉堂破门而入。
趁机跟出来休息的赵普原本正在一旁的榻上睡大觉呢,这几天吵得他一个头两个大。刚眯了会儿,就被惊得跳了起来。
三人傻看着破门而入的白玉堂,就见他急的脸都变色了。
白玉堂进屋,拿着那黑猫对着小四子和公孙,“猫儿,你跟他们说!”
……
赵普沉默了一会儿,翻了个身淡定地继续睡,心说白玉堂那小子别看平日冷冰冰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敢情还不如自己呐。自己跟公孙成亲那会儿是有些神情恍惚甚至产生幻觉,但这还只是顿定亲酒,他就开始有幻觉了,日后成亲还得了?
公孙和小四子盯着那只黑猫,随后又看白玉堂。
白玉堂也看那猫,心说你倒是说啊,找公孙这主意可是你出的!
那黑猫无辜地看了看公孙又看了看小四子,它似乎认识小四子,轻轻一晃尾巴。
“呀,小昭啊!”小四子总跟赵媛她们在一块儿玩,当然认识这黑猫了,赶紧伸手抱过去,揉脑袋。
白玉堂惊讶地问小四子,“小四子,你也知道这事情?”
小四子狐疑地抱着猫看白玉堂,有些不解,“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