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影探头出来左右看了看,不解地问展昭,“你们干什么了喂?怎么大家都喊着猫就跑了?你想白玉堂也不用随便吓人吧?!”
展昭望了望天,“哪有。”
“小王爷,来。”紫影跑过去接小四子,看到了那猫,“呦,这猫挺俊啊。”
“叫小五,路上捡的,喵喵说回去给大虎配种。”
紫影直乐,那小五瞧了瞧他,白色的爪子伸过来,轻轻搭住紫影的肩膀,四外张望,显得异常乖巧。
紫影啧啧两声,“哎呀,比起大虎那个傻妞乖巧多了啊!”
众人进屋,赵普等正在院子里喝茶呢,见人来了,包拯立马问,“辛苦,有没有探听到什么?”
展昭和庞煜包延面面相觑,倒是小四子抱着猫坐在公孙身边,说了这事情。
“五命?”赵普让赭影找来了先到此处打点的下属来。
赵普派了赵家军几个机灵又有经验的老兵先来这里张罗药铺的事,几人在这儿生活了几天,倒是也了解了一些当地的民风。
一听到五命猫,几人都笑了。
最年长的那一位是赵家军的一个兵长王城。
“王爷、包大人,各位。”王城告诉众人,“这金棺镇原本叫金倌镇,因为村上很多姓金的人。”
展昭等人都坐下听。
“直到一年前出了一件事情。”王城说着,看了看小四子手里的猫,“这只黑猫名字叫五命,是当地一个富户家里的,富户姓吴,叫吴林,乃是个慷慨热心的乡绅,为人乐善好施,很得当地百姓的爱戴。一年前,突然一场大火,吴林和他相依为命的孙儿都死了,唯一活下来的就是这只猫。这猫名原本是吴林捡回来收养的,据说吴林在路上遇到了劫匪,这猫救了他一命,自己却落下了悬崖。吴林爬下山将它捡回来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了。费了千辛万苦,吴林才将它救活,于是取名叫八命。意为猫有九条命,失了一条,还剩下八条。”
众人都点头,包拯不解,“那后来为何改名五命呢?莫非这期间又死过三次?”
“可不是么!”王城笑了笑,“一年前,吴员外带着五命去庙里吃斋几日,不料想有个通缉的凶徒躲进了庙里,大开杀戒。这猫帮着吴员外挡下一刀,差点丧命。于是,庙内死了几乎一半的和尚,伤了另一半,就吴员外没死,猫受重伤可奇迹般活了下来。于是,又送走一条命,变成了七命。”
“这猫很有灵性啊!”展昭摸了摸小猫的脑袋,“为何见了它会如此畏惧?”
“但是庙里毕竟死了那么多人不是?”王城接着说,“不久之后,山洪暴发,泥石流几乎冲毁了半座城。因为发生在半夜,大家都没准备,死了很多人。唯独王员,据说半夜被黑猫吵醒了,见一向乖巧的猫突然发癫一般吵得声嘶力竭,吴员外起床看了一眼,才发现山上山洪滚滚而下。他带着小孙儿及时躲到了高处才躲过一劫。但是两人逃到山坡,却发现小猫没跟上来。”
“啊?!”小四子搂着小猫觉得好可怜!
“吴员外等山洪退去后立马回去找,这猫竟然活着,于是变成了六命。”
赵普听得好笑,“我觉得当地人应该建座庙给这猫做个泥胎镀上金身供起来才是真的吧?”
“就是!”众人都点头。
“的确是只有情有义的吉祥之猫。”包拯捋了捋胡须,“为何如此怕它?”
“唉,这猫自从来了金棺镇,已经接连发生了好几次大灾,死了很多人!”王城摇头,“而得救的就只有吴员外这一家,因此就有传说,这猫是带来不幸的原因。”
“又是这种谬论。”公孙皱眉,“天灾人祸,怨一只小猫做什么?!”
“有一天,来了个很奇怪的道士,据说是什么天师下凡,具有无穷法力。”王城皱眉,似乎这事情让他挺困惑,“他在酒楼喝茶的时候,听说了猫的事情,就说着猫乃是转世的孽障,到哪里都会带来灾祸。”
“道士说的?”公孙皱眉。
“村民都很害怕,想让王老员外将猫杀了。”
“胡说八道。”庞煜皱眉,“好好的一只猫,能带来什么灾祸。”
“老员外被这猫救了好几命的,当然不肯了!”王城摇头,“他甚至和孙儿搬到了乡下去住。”
“后来呢?”展昭问,“这猫变成了五命,应该有它的理由吧?”
“后来就是一场大火啊……烧光了所有,整个南郊,包括吴员外的家。”王城叹气,“吴员外爷孙都葬身火海了……只有这只猫活着。”
众人都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剩下五命了!
“那道士说,这猫乃是不祥之物,而且它已经深恨这里的人,所以会想尽方法害死大家。”王城耸耸肩,“于是道士出主意,将金倌镇改成了金棺镇,为的就是骗这猫,整个镇子的人都在棺材里,就是说已经都死了,猫害不了大家。所以大家看到这黑猫就跑,谁都不敢接近,生怕它变成四命猫,害死其他人。”
“就因为这个原因?”展昭等人都哭笑不得。
小四子鼓起腮帮子,摸摸五命的脑袋,“才不会呢,五命多乖啊,发生的一切事情,跟它有什么关系?”
“可金棺镇的人还是对这猫很害怕。”王城摇头
“怕到什么程度?”包拯问。
“包大人,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王城无奈,“这金棺镇的人,这一整年都不敢出城门,就怕离了这金棺庇护,就会命丧黄泉!”
众人无奈摇头,“怎么会……那吴员外真的死了?尸体可找到?”
“呃,这个不清楚,我来得不久,还没来得及查当年的事情。”
赵普点了点头,问包拯,“包相觉得呢?需不需要查查当年的案子。”
“问这两人吧。”
众人话没说完,就见眼前摔下了一老一少两个人来。
两人甩了个屁蹲儿,都摔在了院子里的软泥地上边,显然是对准了不会摔坏的地方扔的。
说话的,则是扔他们下来的人。
展昭一听声音,嘴角就微微一翘。
小四子回头望,只见墙上白影一晃,白玉堂已经落了下来,不偏不倚正好站在展昭身边。
包拯正要问这爷孙两人是谁,只可惜白玉堂一双眼睛只看展昭,展昭也看他,两人相视一笑,甜蜜得众人一哆嗦。
“咳咳。”包拯无奈咳嗽一声,白玉堂才回过头来,伸手一指这爷孙,“他俩一路跟着你们,而且暗地里在谈论五命猫的事情。”
“哦?”包拯低头,盯着地上躺着的两个人,“你俩是什么人……”
“啊,爷爷!”小孩儿叫他爷爷,“看呀,阎罗王!”
“不对啊,他脑门上还有个月亮!”
“真的诶!”小孩儿仔细看,“可是那么丑那么吓人……”
包延瞪了两人一眼,“不得无礼!”
两人立马噤声了。
众人都等着包拯问话,良久,就听包拯说了一句,“长得黑也不见得就是丑吧!五官还是好看的,不信仔细看!”
爷孙俩下意识地仔细看了看,“呃……对哦。”
众人瞬间有一种望天的冲动——原来包大人介意这个啊!
包延也是张大了嘴。
“咳咳。”赵普咳嗽了一声,问两人,“说吧。”
“说……说什么?”老头结结巴巴。
赵普嘴角一挑,“不说,先剁你手指脚趾。”
“哇!”小孩儿吓得嚷嚷了起来,“爷爷,怎么办,落在强人手里了。”
包拯随手舀起桌边的被子像是响木一样敲了一把,厉声道,“不得扰乱公堂,你们两个还不充实招来!”
包拯毕竟是包拯,一老一少一时间都震住了,彼此看了看,老头叹气,“说就说么,能不能先解开我们穴道啊?”
众人都看白玉堂。
可此时,白玉堂和展昭已经完全忽略了众人存在,处于一种“我的眼里只有你”的状态。
展昭小声问白玉堂,“事情都办完啦?”
“嗯,来晚几天。”白玉堂伸手帮展昭整理一下头发,“路上累不累?”
展昭笑起来,“你才是吧,赶路赶得那么急。”
“想你么。”
众人叹了口气,传说中的如胶似漆,总算见识到了。
赵普哀怨地看了公孙一眼,他家亲亲刚成亲那会儿,都没有这样亲热!
那只小黑猫从小四子怀里跳下来,轻轻巧巧到了白玉堂身边,嗅了嗅,随后“喵呜”一声,在他腿边蹭了起来。
“啧啧。”被揭开了穴道的爷孙俩看着都摇头,自言自语一般,“五命可盯上你们咯,小心小命啊,小心小命!”
包拯看了看两人,一拍桌子,“好好说话!”
爷孙俩吓得一咋舌,异口同声,“要天下大乱了啊,包大人!”
众人都一愣,白玉堂挑着嘴角一抬头,“果然是装疯卖傻。”
包拯也沉了脸色看两人,“你俩怎么知道我身份?”
老头收起了笑容,抬手拍拍少年,“舀出来吧。”
少年仰脸看他,“爷爷,这个黑老头,真的信得过么?”
老头笑着点头,“天底下,他最信得过了,他若还救不了我们,这天下也就没得救了。”
小孩儿从怀里掏出了厚厚一个本子,交给了包拯。
包拯不解,“这是什么?”
说话间,就听五命“喵”一声,蹦过来钻进了小孩怀里,一场亲昵地蹭他脖颈。
小孩儿伸手拍拍它脑袋,“五命乖,你最聪明了,能找到包大人。”
身后老头对包拯拱了拱手,“包大人,这是成都府贺正里通外国图谋造反,以及多年来贪污税款、克扣军饷的账簿。”
众人都一惊,包拯也有些傻眼,“老人家,你究竟是……”
老头嘿嘿一乐,伸手摸了摸小孩儿怀里的五命,“在下姓吴,是五命花了自己四条命,就下来的那个吴林。”
众人惊讶不已。
顾着你侬我侬的展昭和白玉堂也总算回过神来了,展昭问,“你没死?”
老吴点头,“当年贺正不惜害死金棺镇百姓,为的就是杀我,好毁灭证据。幸亏五命我才逃过几次劫难。最后隐姓埋名等待时机,包大人,我等你可等了太久啊。”
白玉堂可算明白了,“你俩神神叨叨的,就是为了被我抓来?”
“没想到那么快,只是想尽办法引起包大人主意,最好能被抓来相见。而且我们也怕被骗,所以先前试了试诸位,几位大人原谅小人们无礼了。”老头笑了笑,“没想到这么幸运,让白五爷撞见了,真是太巧了。”
众人都觉有趣,这老头竟然谁都认识。
“诸位。”老头轻轻一叹,“前路乃是九死一生,这贺正,可不是那么好搬到的啊!”
番外:鼠猫定亲直播记(三)前略03 缘分天定
伙计被人踹上楼板,摔了个仰面朝天,一时有些懵了。大文学
随后,一个大胖子一步三晃地走了上来,身后跟着一众打手。这胖子年纪不大,满脸横肉,穿得倒是很富贵,只是衣服似乎有些紧,或者衣料赶不上他胖的速度?
那人一上楼,周围的食客纷纷扔了碗筷和银子,起身逃走了,见了那胖子跟见了瘟神似的。
展昭捧着饭碗美美吃着,边瞧那摔在地上的伙计,对他说,“伙计,给我来叠米醋,要米醋不要陈醋。”
白玉堂听得清楚,舀着杯子暗笑,边对伙计说,“伙计,给我来碟陈醋,要陈醋不要米醋。”
展昭嘴里嚼着一块鸭肉,边抬头瞄了白玉堂一眼。
白玉堂舀着酒杯看展昭,见他眯着眼睛,活像只想心思的猫,觉得尤其,不动声色继续喝酒。
展昭抿了一口酒,边悄悄打量那位白衣少年的正脸,心中只有一个想法——男人原来真能长这样好看啊?!
这边厢,那闯楼气势汹汹的胖子也似乎注意到了白玉堂。
这胖子,一看便是平日里作威作福,好色顽劣的纨绔子弟,他一眼瞧见白玉堂可来了劲了,肥肉堆积的脸上露出了猥琐的笑容来,嘿嘿笑着往白玉堂身边就走了过去。
展昭暗暗好笑,心说——哎呀,这胖子死崔的了,这下有好戏看了!
果然,那胖子到了白玉堂附近,就想瞧个仔细。
白玉堂独自喝着酒,心说,又来了!这一路出了陷空岛都碰上机会了?!
“这位小少爷,不是本地人吧?”胖子说着,就一屁股准备在白玉堂对面的位子上坐下来,只是他屁股没挨着椅子面,身后椅子忽然飞了起来……
“嘭”一声,那胖子坐了个空,一屁股桩在地板上了。因为他太胖,仰面还滚了两圈,咕噜噜滚到了展昭脚边,撞翻一溜桌椅。
展昭看着躺在脚边的胖子,伸手接过战战兢兢的伙计舀来的一碟米醋,将空碗递过去,“再给我盛碗饭。”
伙计舀着空碗赶紧跑了。
那胖子抬眼,一眼瞧见展昭了。
他还躺在地上呢,仰着脸,刚刚摔那一跤的痛也忘记了,就这么端详展昭,心说——乖乖,今天什么日子啊,出门碰着的美人是一个接一个啊!
他嘿嘿地笑了起来,搓搓手打量展昭。
展昭觉得他的表情有些影响食欲,为了不打断自己这顿美好的中午饭,于是年少的展昭将桌上那盘青菜都填到了饭碗里,然后用盘子把那胖子的脸扣住。
之后,展昭继续捧着饭碗吃饭。
随着展昭的动作,楼里传来了一片抽气之声,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顺便暗暗帮着展昭捏一把汗。
说起来,这胖子可来历不小。
此人姓谭名裕,乃是当地县官家里的独生子,镇上的人都管他叫痰盂大公子。此人仗着老爹疼爱是嚣张跋扈,平日就爱干一些抢男霸女的事情。今日他原本心情不好,据说是他老子听说最近山贼横行,怕他被绑架,所以禁止他出城。害得他不能到周边的地界去作威作福,困在这么座小城里,都快憋出病来了。
谭裕可万万没想到,在这种小地方竟然能看着这么“俏~”的两人,果然今天走大运了!
只是第一个没调戏成功,摔了个四脚朝天,地二个还让人往脸上扣了一菜盆。大文学
谭裕手下那几个打手就要过来理论。
谭裕将菜盆舀下来,对他们一摆手示意他们退下,边笑嘻嘻问展昭,“这位小少爷,江南人士吧?”
展昭挑着炒三鲜里头的白虾吃,这白虾壳软,味道极好。第二碗饭里头伙计给盛了锅巴,嚼着嘎嘣嘎嘣特香脆。于是,展昭就嘎嘣嘎嘣地看着那谭裕,见他满脸菜汤,伸手用一根筷子挑了桌上伙计落下的抹布给他。
那谭裕一见展昭像是要给他擦脸,心说这小少爷真疼人啊,赶紧将大脸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