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可是我回来了,回来找回那些记忆,找回那些人。”
闭上了一双血色的眼眸,男人的脑海中兀的划过一个峡谷的影像。
再次睁开眼,止水言对着一直跪在他旁边的雪舞说道,“雪舞,我们去看看暗夜精灵,如何?”
轻轻地揉了揉雪舞的长发,九天冰狐重新回到了剑身之中,轻身一跃站在了长剑之上,一阵白光而过,一人一剑,在
蓝色的苍穹之中划过白色的痕迹。
第三章 寻情觅意
从天而降的瀑布落在河中炸出绚烂的水花,几个美丽的暗夜精灵在河水之中沐浴,欢唱着,嬉闹着。
暗夜精灵一族已经走出了五十年前的困境,永恒峡谷依然飘荡着精灵诱人而悠扬的歌声,五十年后,暗夜精灵王已经
不再出现。
五十年,于生命长远的精灵而言不过是须臾瞬间,这里的每一个精灵依然记得他们的暗夜精灵王梅利安涅,或许在他
们心中,他们的王只是去了某个地方,活着陷入了沉睡之中,暂时消失了而已。
五十年后,止水言再次踏入了永恒峡谷,精灵的长寿,注定了这个峡谷在五十年中并不会有多大变化。
眼前的景色映入眼帘,勾起了男人丝丝缕缕的破碎记忆,这感觉告诉他,他曾经的确来过这里,和一个人。
这个人,这个始终萦绕在他心头上的人。
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寻找关于这个人的一切,弄明白这个人是谁。
直觉告诉他,在这里,他可以得到他想要知道的。
巧妙的躲过精灵守卫,如今的男人进入永恒峡谷如入无人之地,轻声而简单,耳旁呼啸着峡谷内的风,眼前掠过似水
的流年,柔软缠绵的记忆勾引着他的心,阵阵酥软难耐。
闭上了眼睛,有些起伏的心情瞬间平静了下去,眼里平淡无波,唯有时光能看到那一丝存在过的痕迹。
暗夜精灵的宫殿看起来豪华而奢侈,花园里有穿着华丽的暗夜女精灵在其间翩翩起舞,如同一只黑色蝴蝶轻盈而飘逸
。
男人忍不住停了下来,看着,望着,出了神。
萦绕在脑海中的身影,一如这般的轻盈而飘逸,一如那个人一般,永远如风一般的萦绕在你身旁,不易察觉,而又无
法失去。
止水言闭上了眼睛,似乎想要仔细去想想记忆中那个男子的模样,可是无论怎么去想,眼前都只有如黑蝴蝶一般的飘
忽身影,让他难以抓到。
“梅……”男人咀嚼着一个字,皱起了眉头,因为一时想不起后面的字是什么,这让他十分困扰。
想要明白什么事情,就得自己去寻找答案,坐以待毙,不是止水言的作风。
男人很快潜入了宫殿之中,观察着每一个路过他的人,想着他们之中谁能够给他答案,走过一个又一个房间,绕过一
个又一个走廊,男人突然停了下来。
他被一副巨大的油画吸引了。
这是一副被放在密闭房间里的一副油画,画上是一个有些严肃的年轻男子,比止水言之前看到过的任何精灵都要美,
细长的眉毛向上挑起,属于精灵的精致五官,与一股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内敛,却无比张扬的美貌。
画这幅画的人,一定很熟悉画里的这个人,否则不会画的如此传神,连那些细小的细节都描绘的淋漓尽致。
那些嘴角的轻扬弧度,眼中的复杂情愫……如果不是与画中人十分熟悉,相信是不会画的如此传神的。
止水言知道,他应该去找哪个人了。
从腰间抽出雪舞,男人长剑一扬,画前很快幻化出雪舞的人形来。
“雪舞,尾巴。”男人指了指雪舞背后九条摇来摆去的长尾巴,后者很快把尾巴藏了起来,现在看起来,雪舞就是正
常的一个人了。
望着雪舞的样子,男人不禁内心一叹,他当初来到异界的时候,用的就是雪舞现在的外表吧。
不作他想,止水言让雪舞把油画给拿了下来,自己悄悄的跟在雪舞背后,让雪舞把画给“偷出去”。
如此一来,没有等雪舞走太远就立刻被人给发现了。
“快把画放下!”
雪舞在止水言的命令下继续向外跑,一路上可谓吸引了不少精灵,不过奇怪的是只有人阻拦,却没有人用弓箭攻击,
后来仔细一想,只怕是怕伤害了雪舞手中的油画吧。
在止水言的帮助下,雪舞很快甩下了大部分精灵,唯有一个人,他寻找的那一个人始终紧紧跟在背后,不曾落下。
是了,就是那个女扮男装的精灵吧。
“雪舞。”男人传音道,很快,雪舞就停了下来,手中拿着那副油画。
而追逐着雪舞的精灵也跟着停了下来,没有止水言想象中的打斗,那个精灵只是望着雪舞,半天后喃喃说道:“我…
…我见过你,我哥哥画过你,你是止水言?”
雪舞颇有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不是止水言,他的主人才是止水言,他是雪舞,主人的雪舞。
不过没有主人的命令,雪舞依然站在那里没有动。
爱尔林妮真的以为自己看错了,从刚才知道有人偷了油画开始,那个背影,如此熟悉,是错觉吗?
开始站在她面前,不就是他哥哥曾经画了一遍又一遍的男人吗?
“你……活过来了吗?”爱尔林妮有着哭泣的冲动,五十年了,她居然又看到了止水言,“死亡都的上空出现风雪异
景,原来是你,是你回来了。”
爱尔林妮望着雪舞手中的油画,说道:“我就知道的,你不会忘记我哥哥……”一想到梅利安涅,爱尔林妮的眼中就
忍不住泪水打转。
“他在哪里?”止水言依然躲在暗处,控制着雪舞问道。
爱尔林妮的眼中浮现出愤怒与不甘,却又有深深的无奈:“你不能去,尽管我跟希望你可以救出梅利安涅,可是我哥
哥是不会希望你去的,那里很危险。”
梅利安涅……这就是那个人的名字,梅利安涅。
男人继续控制着雪舞问道:“告诉我,他在哪里?”
爱尔林妮犹豫了一会儿之后还是说了出来:“在神圣教延的大教堂中有一座雕塑,梅利安涅的灵魂被禁锢在其中。可
是,我不是神圣教延的对手,你也不是,梅利安涅是不会希望看到你为他冒险的。”
只是,雪舞很快就消失了在爱尔林妮面前。
望着眼前消失的人,爱尔林妮不禁深深的叹息,说道:“如果……如果你真的要去,请让我一同前去。”
尽管,她不知道止水言是否听到了她的话。
然而,她也深深的感觉到,眼前的男人,和五十年前的止水言变化的太多,太多了。
血色的城市,已经消失在了原地,当人们因为看到了死亡之都上空的异景而前来察看时,只看到了空荡荡的一片地,
一座城市,居然凭空消失了。
死亡之都,去了哪里呢?
巨大的油画竖立在半空,一个男人坐在长剑上望着画里的人。
死亡之都,并没有被男人转移,而是藏了起来,用一个法阵,如同曾经无天把神谕之城藏起来一样,让外人看不到,
也找不到。
带着画回到了死亡之都,止水言伸手轻触画中人的脸颊,喃喃道:“梅利安涅,对你的感觉是那么熟悉,可是我那残
破的记忆却没有办法想起更多你与我的事情,如果你能够从画中走出来,该多好呢。”
轻身一跃,男人飘然落地。
“无天,既然来了就现身吧。”
一个男人从旁边走了出来,对着背对他的男人说道:“我很担心你。”
“无天……”背对着无天的男人低声叹道,“这个人,对我很重要对吗?”
无天知道止水言说的是谁,他说道:“是的。”
那一日,他终究还是来晚了一步,一步之恨,唯有独自品尝。
男人转过了身,他望着无天,说道:“你会帮我找到他吗?”
“我会。”
“即使你知道我很在意那个人,你也愿意吗?”止水言忍不住苦笑道,“本以为你死过了一次该有些教训,怎么到现
在,还是这般的顺着我呢?”
“命吧。”
无论经过了几世,他还是无法真的将止水言忘记,当他得知男人的死时,一瞬间,天踏地裂也不过分。
不想再忍受没有男人的孤寂,那样的痛苦,揪心而难受。
现在他算是明白了,这,大概就是命。
当止水言在寻找着其他人,无天的眼里始终都只有这一个男人。
让他欢心,让他痛苦,让他悲伤。
这一个,也只有这一个。
“傻……”
止水言长长叹了一句,走到无天身旁,忍不住握住了男子的手。
“你为什么这么傻呢?”
“你为什么这么傻呢,错了一次付出了命,这一次,又要付出什么?”
回答男人的,是无天突然的用手一拉,身体的相拥,唇舌的触碰。
第四章 情爱缠绵-上
就止水言所知道的无天,是一个魔。
魔,大多都是绝情,无情,却又专情。
魔念一身,执念万千,他已经听过了太多魔那轰轰烈烈的爱,爱的无怨无痕,爱的天崩地裂也不为过。
矛盾吧,明明是最为冷酷的魔,却偏偏是三届中最为执着而专情的魔。
他们无情,是因为一生中只有一个人能让他多情,他们是魔,所以可以毫无忌讳人间道德伦理,天上地下,无拘无束
,逍遥自我。
这就是魔,让止水言欣赏的魔界天尊无天。
无天,人如其名,这个略微不同于其他嚣狂魔者的魔,有些内敛,沉稳,却不失风采。
无天这个膜,是不会做出出格的举动来,比如说突然抱住他,突然吻住他,这情况曾经出现过一次,不过那一次,是
没喝醉以后。
醉了的魔,往往会与平日有极大的不同。
慵懒,诱人,而霸道。
这是止水言不得不承认的,魔的诱惑,往往来的快,来的梦,来的让你无法准备,无法拒绝,头晕目眩,也就是——
着了魔。
可是今日,他并没有在无法身上闻到酒味,无天是清醒的,那怎会做出这样不属于无天个性的动作呢?
就在止水言思绪乱飞,不得答案的时候无天已经离开了他的唇,双手仍然放在止水言的腰间没有挪开。
“让我抱一会儿……”男子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每一天他面对的都是一座冰冷的雕塑,尽管知道冰雕之中孕育着
止水言的肉身与灵魂,但对方永远不会回答他的一言半语。
五十年,于人间而言是半辈子的时光,每一个年月,每一个日子,无天总会来到这里与止水言聊天,谈天谈地,袒露
了心,说出了那些平日里不敢,也不方便说出的话。
五十年,讲了多少的话,吐露了多少的情。
不在乎对方是否听到,只是想说出来,他憋的难受。
“就一会儿。”无天抱紧了男人,怀里的男人说不上温暖,甚至还有些冰凉,但这确确实实的就是止水言。
从止水言突然醒来,他似乎就一直活在梦里,天南地北四处游,颇有些还没有反映过来的样子。
现在,他是真的需要拥抱这个男人,什么魔的冷静,魔的高傲,在这一切面前都是虚妄,他只想用身体去确实的感受
——止水言回来了。
没有死,完完整整的站在了他的面前。
一瞬间的真实感受,让无天不得不更加拥紧了怀里的男人:“你回来了……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无天那有些颤抖的声音就像破碎的冰,撒在了止水言的胸口,忍不住的有些心颤。
简单的话语,复杂的情愫,一切尽在不言中。
空中飘荡着清冷的风,吹拂起男子乌黑的发,他这一生是再也无法斩断情丝,始终萦绕指间,一错再错也愿意,即使
画地为牢成了囚徒,只要……只要让他再拥抱这个男人。
不要再有下一个寂寞的五十年。
止水言伸手抚摸着无天那如同丝绸一般顺滑的黑色长发,五指插入了发丝之间顺而向下滑落,一直到了无天的腰,他
亦搂住了无天。
闭上眼睛,让他静静享受被拥抱,与拥抱的奇异感觉。
好舒服……温暖而厚实,好像整个身体都被紧紧包裹着,忍不住的想要拥抱对方。
当无天渐渐松开了拥抱止水言的双手时,男人还没有放开在无天腰上的手,止水言的头搁在了无天的肩膀上。
“言?”无天轻声说道,用手轻抚男人的一头华发,对于这个男人,他总是毫无办法,无法抗拒。
人的一生里,总有那么一个人,让你的一切准则都成废纸,让你无可奈何,然给你逃也逃不了。
无天知道,或许,这就是他的命吧。
“无天。”男人把头埋在无天的肩膀间,说道,“这世间最了解的我人是你,这世间最了解你的人是我,你说,我又
怎么会不知道你此刻心中在想着什么呢。”
“怎么突然说这些。”无天柔声说道,轻抚男人的脊背。
“你何必总是委屈自己呢,对我,何必总是这般好。”止水言叹了一声,说道,“你知道我此番要去哪里,要去做什
么,要去寻找什么,可却没有阻止。”
“对你而言,这是不公平的。”男人抱紧了无天,说道,“你爱我,喜欢我,让我都觉得心疼了,呵呵,早就知道魔
的执着,你这个魔之至尊也是执着之至尊啊。”
“你明白,我就满足了。”无天说道,“你是无拘无束的男子,我不会给你带上任何枷锁,你心中的结如果一辈子不
解开,那你就会一辈子不舒服,如你所讲,最不了解你的人是我。”
“经历了那么多年,那么多事,还有什么是我无法想开的呢?”无天苦笑了一声,说道,“言,你还是变了,变得会
替他人着想了。”
“呵呵,你这是在讽刺我还是夸我呢?”止水言从无天身上抬起头来,说道,“不过这话,我还是收下了。”
“本来想说谢谢,但思虑之下又觉得这样说的话就生疏了。”止水言伸手抚上了无天的脸颊,“你只要知道,现在或
者将来我所做的一切,并不是为了感激。”
男人身体前倾,吻上了无天的唇。
素手轻挥,那些过分刺眼的红纷纷消散不见,这些异国他乡的景,都变回了曾经熟悉的情,熟悉的物。
繁华落叶,月映清湖,一壶酒,一曲情。
“我想听你的琴。”离开了还有些错愕的无天,止水言轻笑着飞向了映着月色的湖面中心,翩若蝶翼,潇洒如风,一
把雪舞荡天地,在那如镜的水面上划落醉了人心的弧度。
无天的嘴角含着笑,刚才唇上的温度似乎还残留些许。
挥手一摆,膝间已是一把通体漆黑的古琴,五指轻挥,天籁之音飘摇而至,悠扬动听,人间哪得如此魔音?
如欲魔,成魔。疯魔,只为这一曲。
让魔如痴如醉,却也只为那一曲舞。
醉了一池的春水,荡了人心情长,缠绵悱恻,酒不醉人人自醉。
这曲,这舞,醉了彼此的心。
那风中的一片片红叶,惹心中一片片绵绵。
那半醉半醒的情,这缠缠绵绵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