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律看看在一旁掐得欢的两个老头,“陆老懂些医理,越泽你带陆老和我爸爸先过去。”
“嗯。”
靳少不知道从来找来了一把剪刀,剪刀尖上挑着条大红裤衩,然后一手拎着那不明生物的光翅膀,让那不明生物边扑腾着边大叫着,“强抢民女啦,强抢民女啊。”那调调还特凄凉。
那两老头完全不用叫唤,便跟着靳少去了,“我的牡丹。”“火燎。”
洪律回头,段飞将手放进他的掌心,“走吧。”
段飞知道这个男人不会让他不在视线里的。
大手拉着小手的两人有种令人羡煞的温馨,但却让某个少年嫉妒得红了眼。
当段飞和洪律进入贵宾室时,陆老正对沙发上一名伤者进行检查。
虽然段飞对中医一窍不通,但那望闻问切还是清楚的,就在陆老对那伤者切过脉后,又是一顿抠鼻子挖眼的。
段飞狂囧,老大你当这是在验尸吗?
“老鬼,你是不是嫌他还没死透,所以帮他一把?”洪老爷子说出了段飞的心声。
“我不跟愚民说话,”陆老无视洪老爷子,拧头向洪律,“最重的伤在头上,才促使他自动进入了低热能消耗和神智保护系统。”
众人:“……”
见所有人一脸的茫然,陆老很得意,“唉,一时又忘了,你听不懂这么专业的术语,我说得通俗些吧,就是昏过去了。”
众人再度:“……”
洪老爷子想冲过去掐他,幸好靳少眼疾手快拦住了。
这时站在靳少肩上的火燎说话了,“妙手回春,华佗再世,救死扶伤,菩萨心肠。”
一听火燎这话,陆老很欠扁的抚了抚花白的头发,“愧不敢当,愧不敢当。”
众人暴汗。
“这鸟真棒,还会说好话。”萧伯安走过去想逗火燎再说话,“还会说别的吗?”
火燎见有人夸奖他便在靳少的肩头来回的踱着步,“你吃了吗?”
“好玩,”段飞也凑了过来,“再说点别的。”
火燎眼珠子咕噜一转,“如意吉祥,万事如意,心想事成。”
逗得段飞和萧伯安大笑。
洪老爷子见好玩也挤了过来,“还会说吉祥话呀,再说一次。”
火燎看了看洪老爷子,“你老年痴呆。”
众人:“……”
洪老爷子的眉毛抖了抖,“来人,给我拿管绝毛膏来。”
火燎扑腾着光溜溜的翅膀,“老色鬼非礼啦,耍流氓啦。”
众人:“……”
洪律没理会他们问陆老,“能弄醒他吗?”
“简单,只要按人中就行了。”陆老挽起衣袖拇指在伤者的鼻下一按。
人醒没醒不知道,就见“啵”的一声一颗带血的牙齿喷了出来。
洪律很淡定的,“……您老这是按人中,还是碎人中呢?”
陆老一阵尴尬,“很久不按了,一时没控制好力道。”说着又按了一次。
可怜的人啊,伤上加上伤,段飞都不忍心看了。
最后还是洪律,“您老还是给他留颗门牙吧,不然待会醒了说话漏风了。”
陆老:“……”
但人总算是醒过来了。
“看见是什么人伤的你了吗?”洪律问到。
伤者很激动点头,但声音却很虚弱,“是以前跟过洪二少的人。”
段飞和洪律默契的对望了眼。
“什么特征?”段飞急问。
伤者回忆,“长发……白衣。”
“傅天缠?”段飞轻声惊叫,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段飞的直觉。
“是秦少秋吧。”靳少说到,“今天一直没见他在刀疤身边。”
伤者摇头,“比秦少秋高很多。”
段飞解开绷带察看了下伤口,似是印证了什么,脸色不太好。
萧伯安到他身边,“小飞,怎么了?”
“傅天缠没死。”段飞突然很肯定的说。
“怎么会?你不是亲眼看到他死吗?”靳少惊讶的问到。
“我一直有很多疑问,但如果假设他没死的话,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段飞并未解释为什么自己肯定。
半个小时很快过去,会计师最后核算出段飞这些股票的价值为三亿零两百二十万。
重新回到赛场的段飞似是很平静,仿佛刚才的事对他并无影响,但只有和他交握过手的洪律知道,段飞在发抖。
牌局继续进行,牌一开封刀疤便将一张银行本票丢进桌子中央,很傲然的说:“我跟你的三个亿。”
花红超过六个亿,让这场决赛染上了惊心动魄的气息。
裁判团询问段飞,“需要核实本票吗?”
段飞摇头莞尔,“我相信他。发牌。”
第五张牌发下,荷官分别将五张面朝下的牌送到三人的跟前,除了淳老,段飞和刀疤都没急着看。
淳老随手翻开,是红心5,其他牌是梅花9、红心10和方块2,而底牌是梅花10。
淳老的牌无关重要,所有关心的人段飞和刀疤的是什么牌,因为两个人的面牌都显示是同花。
段飞也没吊众人的胃口,轻挑开第五张牌,是梅花4。
“同花顺面。”顿时有人叫了起来。
刀疤的神色也不太好,翻开自己的牌,是梅花8,综合其他面牌看就同花而已。
刀疤将自己的底牌摆到最前面,“没什么好说了,开牌吧,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同花顺。”
刀疤刚要摊牌,段飞抬手阻止,“你急什么,你不是还有命吗?”
段飞又从外套口袋里拿出另一个信封,“这是红利集团的市值九个亿的股票。”
红利集团正是洪帮洗白的企业。
“你……”刀疤一时语塞。
“我再度认同你的命值九个亿。”段飞很残酷的告诉他。
“这两人是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是呀,感觉不死不休啊!”
窃窃议论又开始了。
可这次并未等多久,刀疤突然大笑了起来,“就知道你还会来招。”掷出一个牛皮袋,“这是这里面有股票、地契、房产和租约,共计九个亿。”
66、段飞小相公吗
刀疤的目光越过段飞,看向洪律和洪老爷子所在的方位,双眼蓦然瞪大血红灌入充盈,张牙舞爪的,“这是你们自找的。我要让你们洪家永世不得翻身。”
听到刀疤撂下的狠话,洪律也只是稍微将目光移向刀疤,后再度锁定赛场中的少年,棱角分明的面庞并未掀起一丝波澜。
洪老爷子从儿子的身后探出一头来,睡眼惺忪的指着刀疤,对陆老肩上的火燎说:“裸*奔,骂他老年痴呆。”
火燎歪着头看看刀疤,对洪老爷子说:“你二呀你。”
听到的人都“……”
“脱皮膏给我来一支。”洪老爷子火了。
火燎扑腾着没毛的翅膀,惨叫着,“洪扒皮,洪扒皮……”
裁判团全体起立,问段飞和刀疤,“两位选手可需要会计师核算对方资财的价值?”
“不需要。”段飞和刀疤同时表示。
之前之所以要核算,是因为刀疤需要时间调来资金做的缓兵之计,这次双方都不想浪费时间,迫不及待的想一决胜负了。
“那就请三位选手开牌。”裁判团宣布进入摊牌阶段。
刀疤依然是抢先开牌,但在他开牌的一秒钟里段飞和淳老交换了一个眼神,正是在那一瞬间刀疤手中飞出两片极薄的玻璃。
所有人都为刀疤突然而下的杀手而大惊失色,慌乱着推搡着奔走,那黄色的警戒线被撞倒被踩踏,场面有些失控了。
段飞和淳老也震惊于刀疤竟然敢公然伤他们,而忘记了做出反应。
然而悲剧没如预期的那样发生了,那两片玻璃并未飞向段飞和淳老的颈喉而是在空中突然一沉,将段飞和淳老的牌压住,但清晰可见里面的牌。
保安第一时间出现并有素的控制住了混乱,秩序在慢慢的恢复,可对于刚才的一幕皆心有余悸。
段飞放在桌面的手只动了一指,刀疤便失态的大叫了起来,“别让他们碰牌。”
裁判团也是多见世面的人,立刻就明白了刀疤的意思,赌场顾问没得到指示前便已经动手按住了玻璃。
段飞和淳老诧异的对看了眼。
刀疤这才亮出自己的底牌,是梅花J,他根本就没换牌,用的依然是原来的底牌,而他的其他面牌全是梅花,五张牌组成同花。
可他为什么没换底牌,难道他就不怕段飞真的是同花顺吗?
从他从容的神态中能看出他似乎有百分百的把握肯定,段飞绝对不是同花顺。
“一号位选手同花。”裁判团宣布。
除了段飞的牌有些威胁,淳老的面牌杂乱无章对刀疤的同花构不成威胁。
刀疤缓缓的站了起来,“虽然‘鬼手搬运术’和‘偷天’都是顶级的千术的,但正因为都是顶级不外传的秘技,不会因此而公布彼此换牌的时机。无法弄清楚对方的出手时机,难免会在时间上把握不对,而产生冲撞。在这点上你们的确是考虑得很周到。”
刀疤语速不快,慢慢的分析着,“让一人先出手取牌,另个人再接到暗示后才换牌,这样就不会出现同时出手夺一张牌,而出现不可弥补的破绽。”
竖起一个大拇指向段飞和淳老,“这的确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就算在这一取一换之间会出现非常短暂的空挡,但你们两人都好手,这点空挡稍纵即逝根本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没错,别人根本来不及留意……”着重那“别人”两个字。
刀疤双手撑在桌上倾向段飞,“因为你们的自以为根本没人留意,正是你们最大的败笔。不,确切的说是你们在我面前露出这样的空挡是你们最大的败笔。”
所有人都不明白刀疤在说什么,段飞和淳老似乎也很茫然。
“虽然稍纵即逝,就连我都没有十分的把握能准确的切入你们这空挡中,但是,”刀疤指着淳老,“你有个不好的习惯,让我准确的找到了切入点,那就是你的眼神。”
听到这,段飞那张漂亮精致的脸蛋已经露出恐慌了,淳老的神色也不佳。
段飞和淳老脸色的变换,也让洪律等人也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心高高悬起。
“健老,”萧伯安紧张的抓住健老的衣袖,轻声的问:“那个刀疤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完全听不懂?”
健老虽然担心,但也是茫然不解,有些傻愣的看着萧伯安一个劲的摇头。
赛场里的刀疤还在继续,“看来你终于意识到了,那空挡正是这位老爷子取了你的牌后,你还未来得及换牌呈现小相公的短短不足半秒的空挡。”
小相公这术语,一般用在麻将里的多。所谓的小相公,就是在玩牌过程中牌拿少了,相反牌拿多了就叫大相公。
就以平常打的麻将为例,一般都是十三张牌,如果少于十三张就是小相公,多于十三张就是大相公。
同理,五张梭哈每人五张牌,多于五张就是大相公,少于五张就是小相公。
而刀疤说段飞小相公,就是说段飞少牌了。
所有人将目光移向段飞面前的牌。
牌被玻璃压着,玻璃又被赌场顾问的手按着,一时间还看不见到底有没少牌。
赌场顾问在得到了裁判团的肯首后,慢慢的挪开掌心,但手依然按在玻璃的边缘。
透过玻璃,所有人都清楚的看到,段飞的牌只有四张面牌,底牌竟然不知所踪了。
顿时众议汹汹,哗然难止。
“啊……”萧伯安抱着头惊愕的刚出口惊叫,便被靳少用手捂住了,“闭嘴。”语气很暴躁。
靳少看向洪老爷子和洪律,这两人的神色已现了萧瑟。
刀疤摆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俯视段飞,自说自话一样的,“他努力想得到的东西,没想到被我这么轻易便得到了。”
裁判团当即便要宣布段飞无缘这局的优胜时,这个漂亮的少年蓦然散去所有的恐慌,莞尔一笑,“等等。”
段飞起身远离座位,然后高高的举起双手,示意他的手是空的,“我真的小相公吗?看清楚了。”
所有人又都愣住了,刀疤见段飞那笑有种不好的预感,可他不愿相信。
离得稍远的人都无法看清,但按住玻璃的赌场顾问凝神细看,在那梅花5的牌边,一丝很细微的蓝透了出来。
赌场顾问疑惑的望向裁判团,裁判团迟疑了片刻后都靠近来看。
那蓝似乎是牌背面的颜色。
在商议过后,裁判团示意段飞再远离一步,他们要揭开那玻璃看清楚。
在玻璃被两人轻轻的抬离时,刀疤刚才因大胜而狂喜通红的脸,红不自觉的逐渐消退。
裁判团中一人小心翼翼的推开那张梅花5,一张完整的牌背露了出来。
刀疤那已退去通红的脸霎时苍白,“怎么可能……”
段飞双手交握顶在头顶,就像是顽皮的孩童笑看着他,“为什么不可能?”
淳老则一副演戏很累的表情,“天啊,你怎么那么笨,这不是明摆着的嘛,你看到的所谓的空挡不过是我们故意露出的破绽。实际上,我们不过是将底牌推到了面牌里,旁人看了就像是消失,然后再从牌面抽出来而已。”
刀疤恍然大悟,他上当了。
段飞笑看着他已经青白的脸,“没错,正如你所想,这么做不过是诱引你们吐出青盟的资产而已。”
刀疤有种兵败如山倒的无力感,但依然死撑着,“虽然你不是小相公,但你的底牌还没开,谁胜谁负还言之过早了。”
段飞耸耸肩,“那就开牌好了。”
裁判团来回看看两人宣布,“开牌。”
一位裁判上前,轻轻的翻开段飞的底牌,所有人再度屏住了呼吸。
牌被慢慢的翻转,在一片洁白中,黑色的A和梅花的形状清晰可见。
“梅花A。”萧伯安打破让人窒息的安静,掀起了如浪欢呼的开端。
陡然的峰回路转,让许多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刀疤则如感末日的降临,蓦然跌坐回椅子上,他知道已经无法挽回了,在这一刻所有的声响都成了背景声音,他只听得清从心里发出的声音,他毁了那个人的心血。
“第二十一局的赢家是四号位选手。”裁判团宣判确定了段飞的胜利,“现在宣布,五张梭哈的冠军得主也是四号位选手。”
段飞小小年纪夺得了冠军,引来了多方媒体的采访,可不论这些无冕之王如何的神通广大都靠近不了段飞。
接下来的颁奖仪式,刀疤缺席,但任谁都明白,他这次输的可不止是小小的冠军,怕是已经倾家荡产了。
可赌场里每天都在上演着这样的或悲或喜的人生剧,许多人都麻木了。
颁奖结束后就是记者会,可记者们左等右等都没见段飞的到来。
此时的段飞已经在众人的保护下到了停车场。
洪律递给他一支四管的掌心雷,“我和越泽掩护你们,你和陆老他们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