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画戟要跟着你。”持反对意见的人是方天,他皱着眉头盯着手中的纸张看。
“恩?怎么?觉得我会输吗?”连续两场的胜利,让我对自己此时所拥有的力量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可以说此时的我觉得状态极佳,完全没有必要如此紧张,更何况更改后的比赛对我更加的有力,因为一直以来我们不都是在与暗之子民们接触吗。
“与此无关,一直以来牵扯到暗之民,你那‘祸水’的体制就会发作,如果只是单纯的比赛还好,然而…”方天的眉头又紧了几分
说道我这体制,除了叹息只有叹息,这东西不是我所能控制的了得,而且它总是毫无预兆的任性妄为,让每每简单的事情变得复杂无比。
“恩,我同意这个观点。”杜神欢郑重的点头。
“反正我是无所谓。”画戟表达他的态度,“不过,我这守护者的头衔也不能白白丢掉了。”
“罪。”
“恩?”
“如果比赛中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最好不要插手。”方天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这种临时性的安排,而且还是涉及到了暗之子民,发生一些特殊的情况定然不是什么稀奇事,大赛方面定然也是对此安排了一些措施,所以…如果你还想继续比下去,那么发生了事情就不要插手,尤其是你那特殊的身份。”
方天说的很是郑重,我也静下心来去想了想他说的话,尤其是那句,如果想要继续比下去。难道我持有者的身份真的太过特殊,以至于公之于众后就不可参见这比赛?
我对于这里的了解还太少,听他们的话应该是为上策,于是我点头应道,“好。”
“算了,恐怕真的遇见了什么事情的时候,你就不会记得现在答应我的话了。”方天松了口气,重新拿起我们的比赛时间表看了起来,“时间上并不会弯曲重合,杜神欢,比赛的时候尽量快些取胜,没有你的存在,罪这个持有者也不会有用武之地。”
“是。”杜神欢笑着回答。
原本并不是很紧张的我,被他们这一弄搞得感觉哪里都开始别扭起来,明明还没有发生的事情,他们却是如此这般慎重的开始考虑了对策,我知道他们其实对我身上发生的种种奇怪的事情产生了一定的警惕性,不是对我,而是对于我的本身。
这句话听起来极为别扭,但却符合我现在的状况,我身上那奇怪的紫色的火焰,七罪同时并存的‘罪之书’甚至莫名其妙的寄住在我体内的三个器灵…
或许我的本身并不是我…
说起来,有我这个奇怪体质的人存在,身边的人自然都有某些不太正常的方面,就如杜神欢,他这个笔之持有者与我倒是有一个奇怪的共通处。
学校的数据表明,超过90%的持有者都会因为将自己的力量供给自己持有的书或笔而自身力量不足,从而需要守护者,这一点我早就知晓,但是似乎我与杜神欢从来没有这一点困扰,除了在吸取了负面情绪进入融合期时才会导致我心情烦躁气力不合的情况出现,通常情况就像罪之书不存在一样,而杜神欢也是如此,他一如既往的使用着各种复制进行工作,从未有过武器之类的出现,也就是说其实杜神欢本身,他的实力也没有发挥。
如果就这么探究下去,那么我们这几个人身上的东西可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了,所以它们既然存在在我们的身上,那么就让它们存在吧,只要没有太大的威胁。
“我们先回去了,明天早晨记得叫我啊,真不明白,你们的比赛时间怎么那么早…”画戟打着哈欠与我们挥手。
“我走了。”杜神欢一如既往的很有礼貌,完全与我初次见到他时不一样,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吧。
“应该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如今的杜神欢只是朝着他原本的模样逐渐靠近,就算是如你所说,你也会是‘墨’而不是‘朱’。”两人离开后,方天立即躺回了床上。
“我刚才把话说出来了吗?”我记得我是在心中说的吧。
方天用看傻瓜的表情看向我,并没有回答,“对了,影之契为何还还是如此模样?”
“不清楚。”我耸耸肩,影之契这种高级的术法,我完全是一头雾水,它的启动与否似乎也是与我们两人的意志无关,其实这样更好,至少…
至少,如果我受伤,就不会将其转移给他…
“你那是什么眼神?”方天嫌恶的瞪了我一眼,随即又朝我伸出手,理直气壮的要求,“洗澡!”
感情他是觉得,我是一个很好的搓背工吗?
不过,也没什么不好,如果对象是他的话。
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明天的事情,明天再去废脑筋吧,此时的我还是先把这位大爷伺候好了再说。
第九章:如预料般出现
由于新规则的官方发布,许多人将原本放在我们几人身上的视线转移开去,毕竟规则这种东西对于妖魔大赛来说可是自创办之初到如今都未曾改变过的,一些妖魔想要通过这临时性不成熟的规则中找出那么一些可以利用的小漏洞。
这意料之外的好处,着实让我们在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说实在的,当一个受众人瞩目的公众人物真的很累,连带的,我对人间界的那些名人们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敬意。
“这么简单的规则,他们都能研究出什么来呢?”在前往赛场的路上,我们所能看见的屏幕上都在播放着关于此次大赛规则改变的事情,讲完了规则就邀请了各种族的专家,各界妖魔大赛的优胜者等知名人士开始逐字分析,甚至连标点符在某处的意义都能说上个半天。此时对于画戟这嘲讽的话,我是深有同感。
那简单到孩子都能看的明白的规则,到底有什么漏洞可以钻呢?或者他们只是为了填补第二轮淘汰赛未开始之前的空白而在拖延时间?如果真的是这样其实不如播放些曾经大赛上精彩的瞬间,那样恐怕会有更多的观众去观看。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些事情与我关系不大,只要这屏幕上不再向前几日那般循环播放着我的事情就行。
“我现在只想早早开始,早早结束,然后回去睡上一觉,昨晚被罪闹腾的几乎没睡。”说着像是为了证明他话的真实性,方天打了个哈欠,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当画戟和杜神欢那带着探究以及埋怨的眼神看向我时,我真是有种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感觉,我真是比窦娥还冤枉。
如果我昨夜真的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还好,至少我赚了,但事实上我真的什么也没有做,做的人是方天。
恩?这句话听上去还真是有些别扭。
其实事情的真相是昨晚睡觉前整理了一下即将放满东西的行李箱,期间发现‘妖姜’的眼泪并没有收集到我们需要的分量,于是我就说了句不知道乘热打铁能不能再将它弄哭,否则就算其他材料都买齐了,缺少了这味调料味道定然不会好。于是自称下午睡的多了的家伙就自告奋勇的接下了这个任务…
可直到我早晨醒来时却发现,‘妖姜’泪一点儿也没有变得多出,且它两个明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向我,与红着眼圈精神萎靡坐在一边的某个家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开始…”方天打了个哈欠埋怨道。
见他如此疲倦的模样,我不由有些担心,方天他并不是人,所以许多时候我不能将衡量人类行为的标准放在他的身上。
自从他醒来之后,可以说对他,我一直都很注意,无论是行为、动作、说食欲还是说话是时的表情,我都有很仔细的注意到。
因为,对于他,我实在是太过于害怕,害怕失去。
醒来之后的方天,精神气色方面都与之前有所不同,虽然他的行为一切照旧,看不出什么不同,可是,我不同,别人看不出来的地方,我这个每时每刻都在他身边的人看的出来,上一次留下的伤,在他的身上并没有愈合。
虽然说这次来到妖魔界后,方天的食欲大增,看上去是个极好的显现,而且他自己也用‘贮藏’期这个我陌生的解释来搪塞我,可是,某些东西,我还是知道的。
比如,他吃的食物中总是会含有某种特殊的东西,有时候是药草,有时候是毒素。
就如今日这般,身为身体素质要强过我这个人类的他,竟然仅仅只是因为一个夜晚没有睡觉而变的如此疲倦吗?而我昨夜又是如何在他没有睡下的情况下睡死了过去,什么也不记得了?
可是,既然他选择对我隐瞒,我就会一直装作不知情的继续下去,直到,他愿意说的那天到来。
肩膀上一沉,方天的脑袋靠了上来,我本能的伸手揽住他的腰,要知道,我们此时可是走在大街上。
“罪…”方天的声音在我耳边软绵绵的响起。
我将他揽入怀中,让他将全身的重量都放在我的身上。
我伸出手缓缓抚摸着他的长发,在他耳边轻声回答,“我在。”
“好累…我想…休息一会儿,今天的比赛…”
“恩。”缓缓收紧揽在他腰间的手,我重重的回答。
“喂!方天!你怎么了!”见情况有些不对劲,画戟大声的叫喊起来。
“嘘…”我制止画戟继续大叫的行为,笑着告诉他,“只是睡一会儿,别担心。”
虽然画戟的表情告诉我,他并没有相信我定的话,或许,对于方天的反常,他也有所察觉,毕竟,在遇见我之前,他们一直都在一起,真正的同生共死。
“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杜神欢皱着眉头看着靠在我怀中已经睡过去的人。
“不。”看着怀中人安静的侧脸,我听见自己坚定的声音,“我们去赛场。”
其实这个时候,连我也不清楚自己是如何去想的,只是觉得,我们必须要去那里,四个人,一个人都不能少。
大约是刚才画戟的那声叫的太过高亢,又或者周围的人群不经意见听见了‘方天’这两个在这几日中热门的话题,因此在我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已经被重重叠叠的妖魔们所包围。
只记得当时的我显得极为冷静,将怀中人打横抱起后就径直的朝着被包裹的严实的人群中的某个方向走去。
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总之我走到的地方众人都很迅速的让出一条道路来,哪怕是踩着别人的肩膀还是爬到他人身上又或者是直接变出本体的模样飞上空中或钻入人群,我们就这么一路被围观着,却又没有任何阻碍的来到赛场,期间甚至有几家妖魔电台架着摄影机匆匆赶来。
其实这一幕真的有些好笑,一群妖魔,围着一个人类打转,有种世界颠倒的错觉。
虽然大街之上有些混乱,但赛场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唯一有所不同的大概就是大会方面竟然得知了我们的情况,为我们准备了一间专用等候室。
我让画戟陪着方天留在等候室中,反正这间等候室也不过就是赛台入口处的换衣室临时改造的,我们之间的距离将会很近。
当我站在赛台之上,看见其他四位参赛独立的站在一个方位上时,才发现,或许,我想要继续比赛的原因是我不想留在那人的身边。
那一年多的等候实在让我感到害怕,我现在只想就这么站在赛台之上不停的赛下去,一个接一个对手的比下去,不要停止,直到那个人能够站在我的面前。
害怕,恐惧…
赛场中间突然坠下的术法空间适时的打断了我的思想,我知道,如果我在继续下去,恐惧占领我的思想主权进入狂暴状态,身为持有者,既是最容易受到感情左右的人,又是对感情抵御能力最高的人,站在两者之间的线上,只一念之间的选择罢了。
赛场中间的术法空间在裁判员的示意之下解开,一瞬间,丝丝的凉意袭上心头,虽然看上去,面前的十几位来自暗之面的侵略者只是最为下等的没有实体只是黑色人形状态的模样,但他们恐怕是即将成型的状态,否则,这股凉意,我是无法察觉的。
这次大赛的新规则就如眼前所见这般,五人一组,共同出赛,而对手,就是被捕捉到的暗之面子民,我们只需将对方擒获封印入赛台边围绕着的任意一玻璃瓶中即可。
对于暗之面的生命体,我不能轻视,手腕翻转间‘天矛’出现在我的手中,在裁判员的‘开始’中,我第一时间用矛尖挑住了一个对手的肩膀位置。
将其准确的甩向赛台边得某一玻璃瓶上后,从腰间的小包中急速掏出一张符纸压了过去,于是场外一片呼声传来。
这样的步骤我是极为的熟悉,在来这里之前,我们很长一段时间都在做着这样的工作,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这次只我一人罢了。
暗之面的…面前这些还未成型的东西暂且称之为‘生物’吧,安之面的生物最易受到其他生命体得影响,相反,身为生命体的我、此时赛台上的另四位参赛者以及看台之上的众妖魔,我们都是很容易受到它们的影响,一旦情绪不稳定,受到它们的影响之后会出现的状况就是…
暴走…
这也是为什么说,让暗之面的生物充当参赛者的对手有很大的危险性的原因,它们的危险性并不是会伤害到参赛者,而是会影响到参赛者以及在场的所有观众。
当我感觉到它们被我身上的恐惧之情所影响感到事情不妙之时,观众台上已经发生了暴走的事件。
方天所料之事果然发生了,这到底是我这个吸引体质的功劳,还是事情发展的必然?我们无从知晓,但我相信,我这倒霉的体质定是在其中产生了一定的作用。
但其实比赛中出现暴走事件,大赛方已经有了很充分的准备,比如赛台的外围其实已经在比赛开始之时就布上了各种法阵,再比如,看台之上的骚乱很快就有工作人员上前解决。
也因此,我很老实的遵守了与方天的诺言,没有插手任何的事情,只是在裁判没有喊停之前继续比赛,然而,我们的对手似乎同样受到了看台上暴走观众的影响,它们的动作比之前更加灵活,似乎…
似乎,是要化形了吧。
第十章:暴动
在规定的时间内捉住足够数量的暗之面生物就算是参赛者获胜,这是大赛的新规则之一。
当我将第六位暗之生物封印后就离开了赛台,我的比赛已经可以结束了,接下来的事情都该与我无关。
哪怕是身后的赛台上,暗之生物化为了七色的感情之种融入了某一位没有控制好自己情绪的参赛者的身体中……
在教科书中,关于暗之面与光之面的关系说的极为简单:‘互为敌对却又不可独立而生。’
然而暗之面的生物想要化形成为有形体有思想的生命体时,必须要寄生于光之面的生命体内,且需七十七次长久的寄生才可成功。
虽然字面上来看,暗之面的子民应当并不会有很多,七情之门打开后直到如今,暗之面也没有大规模侵占光之面似乎也证明了这一点。一直以来,被发现的大都是如赛台上那些人形影子的生物,其实它们就是我们所说的‘种子’,在还未化形时的初级形态。
可是,在我开始遇见一系列的事情后,却发现,其实光之面隐瞒了许多东西,又或者说,光之面对于暗之面的情况说的的过于简洁,简洁到说了与没说其实没有本质上的改变。
说起来七十七位寄生体似乎是很多的数量,但不要忘记了,从光、暗之面的并存开始,又经过了多少时间?七十七位寄生体虽然说起来困难,但如此长久的积累,数量也定不会少,至少,我认为,它们有足够的实力来对人间界进行入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