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之隙（千岁之隙）——Maitland

却始终不见影子。

“奇怪……”赤喃喃自语，“难道六条院 限不知道自己没有74年的吗？”

“是谁……在那儿？”依稀可辨的声音传来，赤吓了一跳，本以为不是京熙 桢那小子就只可能是六条院 限本人，然

而却意外地看见了鹿癸 青的脸。

“怎么是你？”赤脱口而出，而青似乎也没有太排斥看见的是他。

青抬了抬手让对方看见被他提在手里的黑猫，他说：“Shiky趁我不注意的时候跑到这里来了。”

“酒窖这种地方难道平时不关门的？”赤打量着因为被提着后颈而垂着四肢的猫，名字是Shiky么……和很久以前那只

叫Yoky的狗很像呢。

“啊……我也不知道，”青下意识地敛了敛衣领，似乎察觉到有些冷了，“先离开这里再说吧……”

“哦……”赤踌躇了一下跟上对方脚步，想了想还是倒回去取了一瓶标着76字样的Jessica Rose。

“你是来偷酒的么，”鹿癸 青戏谑地看他，另一边伸手去拉门，“光是你手里那一瓶就价值上百万哦。”

“我干嘛要偷这东西……”惯性作用向前走着的赤猛地撞上青的背，他疑惑地看着他问：“怎么了？”

“锁……”手指拨弄了一阵，“打不开了……”

尝试了好几遍仍旧没什么起色，庶七月 赤自暴自弃地坐在地上，“看来只能等别人来开门了……我记得来的时候明明

还是好的，真奇怪啊。”

“你觉得……”青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在嘴唇周围聚集起白雾，“我们有可能在这里呆多久？”

以酒窖来说，现在的温度实在是太低了，赤察觉到这一点之后露出无奈和讽刺的神情，“你要是冷的话，我不介意用

体温帮助你。”

收到的却是对方意味不明的一道目光，青盯着他，很久之后才说：“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

“酒。”

赤低头看了看自己抱在怀里的红酒，酒精浓度在40度左右，的确可以起到些御寒的作用，但他不想喝酒，他苦笑着问

：“你不怕我酒后乱性在这里侵犯了你吗？”

“哼……”青冷笑，却走近坐在他身边，他夺过他手里的Jessica Rose 76，掀开木塞，仰头灌下一大口，“说实话…

…我还期待得很。”

——更加意味不明的话。

庶七月 赤愣愣地看着他将整瓶酒都灌下肚，然后又叹了口气倚在墙上微微闭起眼睛，很久没有见到他这么没防备的样

子了，最后一次是什么时候呢？

赤想起在【青柳】的时候，他们是同一届里难得多见的优秀杀手，不仅同寝室，而且是关系密切的莫逆之交。

他们在一起生活了四年，他也喜欢了他四年，但那个时候并不是像现在这样男风盛行，至少对鹿癸 青来说，比起男人

，他绝对更乐意接受女人。所以自始至终，赤都没有表白心情的意思。

那时候的凯尔比他们矮一届，却特别喜欢粘着他。凯尔是很开朗活泼的人，虽然在学业上不算完美，却很努力上进。

三个人感情很好，对于没有家人的他们来说，彼此都已经成为了生命里最重要的部分。

但一切的颠覆都是因为那一晚，都是因为酒的缘故。

酒精的作用让他昏了头，他坐在寝室里和凯尔说起他和青的认识经过，他说起他睡觉的样子很可爱，说起他很喜欢在

外面捡些小动物回来养，说起他做事很没神经总是丢三落四，甚至说起他对他的爱恋和无法启齿的痛苦。

凯尔安慰地抱着他的头对他说：“学长，其实我很喜欢你，就算你喜欢的不是我也没关系。”然后他就像是被什么利

器刺进心脏一样失控地吻住他，把他按在床上，脱下他的衣服。

最糟糕的结局也就是如此了——被本来就该回来的青撞个正着。惊讶之余却只留给他一个冷漠的背影和刻骨铭心的三

个字——“真恶心。”

从此以后，形同陌路。

赤痴痴地想着如果当时没有因为喝醉而胡乱发泄，现在他们至少可以是好朋友吧。他伸出一只手贴近青的侧脸，这个

宛如玻璃筑起的幻影，一如在梦里想念过千百遍的温暖。

青缓缓睁开眼睛，看见赤像是触电一般慌忙收回自己的手。他直起身子，却不抬脸，喉咙里的声音打着转，像埋怨，

更像嘲讽，“你啊……跟以前一样，是个胆小鬼。”

“……什么？”

“真是讽刺，到了今天，我仍然无法释怀当年的那件事。”青慢慢抬起头，唇角扬起微微的弧度，他突兀地伸手勾上

赤的脖子，凑近说，“呐……跟凯尔做爱，有快感吗？”

“青……你喝醉了吗？”赤轻轻推了推他，这种状况下，对方的任何举动都有可能触动他刻意压制的兽欲，他并不愿

意这样。

“回答我的问题啊，”青凑在赤脖子上呼气，带着浓郁的酒香，他突然笑出声，“你抱凯尔的时候，心里想的人……

是谁呢？”

无法回答。赤抓着青的肩膀把他从自己身上剥离，“你喝醉了，青。别乱说话……否则我……不知道一会儿会发生什

么事。”

“我从以前开始酒量就很好，你难道忘了？”青掰开他的手，然后抬腿跨坐在他身上，他扯开自己的衣领朝对方机械

地笑，“你不是喜欢我吗？你不想要我吗？”

“够了，青。”赤豁然钳制住他的手腕，“不要这样……你会为你现在的举止后悔的。”

“后悔？”眉宇间升起痛苦的讥笑，“啊，我的确很后悔，后悔四年前没亲手杀了你，才让你和你的小情人有机会私

奔到国外去双宿双栖……”

“而且现在也是……”青低头亲吻他僵硬了的嘴唇，“恨不得杀了你……让你永远只能呆在我身边……”

黑猫突然从青的衣服里探出脑袋发出低低的叫声，青愣了一下低头看见它绿色的眼睛，有一瞬间的异样从他的脸上闪

过，快得抓也抓不住。

“抱歉……”青漠然地偏过脸，“我好像说了些乱七八糟的话……你就当没听见好了。”

正欲起身的动作却因为赤用力按住他的肩膀而最终停止，青还没来得及询问，就被一股力道按倒在地上，随之而来的

是充满情欲的深吻。

“你说得没错……”赤压在他耳边缓慢地喘息，手掌已经顺着衣摆触摸到对方滚烫的肌肤，“我抱着凯尔，想的却是

你。我和他在一起，却从来没有忘记我喜欢的人是你。我想要你……已经……想到快要发疯了。”

[世界的轨道通向何方我们没办法改变，但在这一刻，我只看见你和我，而我想，这才是我们的“世界”，这就是我们

的“世界”。]

第二十一章

薄薄的纸页因为指腹的来回碾压晕染开淡淡的油墨。

“真是令人吃惊，”京熙 桢朝面前的人投去笑意，“不愧是拥有情报天网的‘骨狼’，连这么机密的消息都能弄到，

也难怪黑道里人人都想杀了你。”

大约30岁的男人用手压低了帽檐，“京熙桢，这是还你帮我越狱的人情，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眼看他转身想走，桢冷冷地开口：“你以为，我会让这世界存在第二个知道这件事的人吗？”

对方讶异地转身回头，却只是对上了身不见底的枪口。

“你……你不能这么做！”他喊道。

“为什么不能？”姣好的笑靥带着刺骨的冰冷，桢缓缓按下食指，嘴唇轻启，“要是恨我就在地狱等着我吧，可怜虫

。”

随着枪声落下，抿在唇角的笑意也逐渐消散。京熙 桢轻哼一声，“这样就可以了吧……尊敬的青柳少爷。”

“我以为你至少该有一丁点怜悯之心的，”站在墙根后的少年哧哧地笑出声，“不过……这样才有资格作为青柳家首

屈一指的‘潜行者’。”

“那个头衔可是你强加给我的啊，”桢挑眉，手里的枪顺势收回腰间，“我跟你合作只不过是各取所需，互助互利罢

了。”

“哦？”谷雨意味深长地看他，“那么你要的是什么？”

“一个人的过去。”

“是么，”谷雨从他身边走过，凌冽的压迫感从周身蔓延而上，“不过……过去往往是最不可触碰的东西，京熙 桢…

…你的顽固可能会招致非常糟糕的结局。”

“啊，是吗……”叹息一般的苦笑，转瞬又恢复机械淡漠，“不过在这一点上，我们彼此彼此。”

一个是想要得到谁的过去，另一个则是要将其永远埋葬。从某个方面来说……真是可笑的相似。

青柳谷雨并不反驳他略带嘲讽的话，只是挥挥手朝他告别，“我再不回去寒露会急死的。”

京熙 桢则站在原地，思忖着一瞬间感受到的可怕的气息——这个青柳的主人，的确不可小觑。

京熙 桢回到距离学校不远的屋子，这里平时是用来藏匿一些走私的枪械和毒品。现在当然是用来囚禁六条院 奈津生

，因为处在学校监视的范围之外，地方又绝对隐蔽，六条院 限到现在也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听见开门声，奈津生就迅速苏醒过来了——但他不动，不是因为不想动，而是根本动不了。

手上戴着手铐，脚被分开绑在床脚。身体的虚弱一方面来自于对方毫无节制的侵犯，另一方面是因为他被注射了药物

。

京熙 桢告诉他那是一种进口的毒品，发作的时候虽然会全身无力但身体和精神却兴奋到极点——是一种绝佳的迷奸药

。

奈津生费力抬起眼皮盯着他，不知道这家伙又想了什么新花样折磨自己。

“精神不错嘛，”桢坐在床边，曲起手指摩擦他的脸，“不过我现在并不想要你，我想我得先告诉你一些故事。”

奈津生皱了皱眉，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却传来一阵剧痛。

“乖，保持安静……如果不希望自己变成哑巴的话。”桢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一张照片，透着光放在奈津生面前，看见

对方的瞳孔猛地收缩，他笑着说：“你应该没忘记吧，这个男人。”

“不要试图开口，奈津生。”桢安抚地顺着他的头发，“你一定很恨他吧，他不仅害得你的家族必须要隐姓埋名地生

活，还害你被废掉左手。”

手指触碰到他的左臂，麻木冰冷得似乎没有脉搏。

“要说你的家族，那还真是了不起呢。”手掌撑着床而让身体微微后仰，桢继续用事不关己地语气诉说，不去在意奈

津生越来越痛苦的表情，“六条院只不过是被青柳收购之后的假名吧，原来的名字……要好听得多不是吗——加拉哈

德，以人体改造的实验而在黑道享有一时盛誉的家族啊。”

“明明是从事侵犯人权的非法实验，却能够在警方的严密调查下逍遥法外，那时候的加拉哈德真是厉害呢。”桢说到

这里突然摇摇头，“但这一切繁华都被你毁了……因为你喜欢上的人，竟然是警方派来的卧底。”

“一夜之间，加拉哈德的巢穴几乎被警方完全占据。实验人体所剩无几，连当时的当家——也就是你和六条院 限的爸

爸，也被捕了。”转过头，桢看见奈津生背过脸去，看不见表情，“真可怜哪，一瞬间……爱人、亲人都离开了。”

“呵呵……当然，最可贵的消息可不止这些……”桢伸过一只手撑在奈津生的脑袋旁，压低了脑袋靠近他，“听说六

条院现在正在秘密地延续加拉哈德的实验呢……是想做什么呢？难道是不甘屈服于青柳的统治而想试图反抗吗？这倒

是有趣……但你们的胜算几乎是0。”

臂下的身体因为突然发笑而颤抖起来。

“你……说完了吗？”奈津生突兀地开口，让桢蹙起眉，但对方没在意地继续说，“你知道的就这么多吗？要不要我

再告诉你一些你不知道的事呢？”

空气里盘旋而起的气流有些脱离常规了，奈津生缓缓坐起身，束缚在他手脚上的东西就像是化成沙尘一般在视线里突

然消失。

奈津生抬起脸，京熙 桢这才发现他的瞳孔已经变成了金色。

“家人？你以为哪个爸爸会把自己的儿子也拿来做人体改造？”奈津生病态地笑，五指抓在自己的脖子上，掐进那片

刺青，“你想知道我的能力吗？通过这个刺青植入我身体里的超现实的能力……”

张开的五指对准墙面，气流绕过发隙飞快聚集，然后发出清晰的碰撞声，一副手铐砸在墙上，然后落下来。

“把物体分子化，再在另一个地方重新组合。”奈津生眯起眼睛朝京熙 桢笑，“当然，也可以让它们永远变成尘埃。

”

“哦呀……”桢皱着眉头艰难地勾起嘴角，“虽然早听说过加拉哈德的人体改造会把人类变成怪物，但没想到竟然这

么惊人……既然有这种能力，为何一开始要任凭我摆布？你大可以把我变成空气里的分子，发泄你内心的怨恨啊……

”

“ 怨恨？”奈津生无奈地笑，下床捡起自己的衣服。金色瞳孔定格在不远处，他用一种不带任何情愫的声音说：“…

…因为我喜欢你，所以你要对我做什么我都不会反抗——这虽然是其中一个原因，但还有另一个原因：一旦‘改造人

’启动了身体的功能，必定会引起所有同类的共鸣。哥哥就快来了，躲避一下吧……他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

“真可悲……”奈津生离开之后桢依旧抱臂站在原地，只是萦在嘴角的笑意不见了踪迹，“竟然再一次对敌人产生了

爱恋之情，看来你是摆脱不了这个诅咒了呢……奈津生。”

正在和寒露说话的谷雨突然感受到一阵异样的沉默，他抬起头看见对方正直勾勾地盯着窗外，即使只是一点微妙的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