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也说谎(最后的谎言续)下——瑞迷生

作者:瑞迷生  录入:10-05

——我喜欢你,只喜欢老板一个……

大牛却意外地倾吐爱意,并吻了他,措手不及的严斯谨在青年的抚摸中失去判断力,逐渐沉溺。

同性的身份、年龄的差异,甚至还有着萧红的存在,所有的一切都无法阻挡他随着日子越发浓厚的思念之情——他想

见大牛,非常。

辗转难眠,黑暗中的男人缓慢地眨了几下眼,理清自己多日来的心思与情感后,竟有种如释重负的惬意。

起身打开台灯,严斯谨找到藏在裤袋里的号码,又拿起自己曾用来与萧红联络的手机,轻轻地摁下了一串数字。

按完最后一个键时,男人又忽然停住动作,随后狂乱地掐断电话——都那么晚了,大牛早睡了吧……而且打过去后,

该说些什么呢,难道说他很想他吗?

唉声叹气,男人关了灯,又平躺回床,却仍睁着两只迷茫的眼。

万一大牛找到更好的工作,万一大牛对他的感情只是玩笑,万一……大牛不再回来,他该何去何从?

不同于爱妻离世时的无能为力,如今的他,可以拥有能力,保护他想要的东西不轻易离开。

尽管他仍在惶恐,也仍在犹豫,依旧颠来倒去地优柔寡断着,可手指在多次碰触数字键后,终于在隔日下午成功拨出

一连串号码,而这一回,男人并未挂断电话。

嘟嘟嘟——

手机那头的等待接听声持续许久,严斯谨渐渐有些慌了,可又因此,更为确认他有多着急地期盼听到大牛的声音。

「大牛,是……」因为发觉那头的异样,严斯谨以为对方接听了电话,忙不迭地出声,却很糗地得到另一个回应——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手机无人接听……请在哔一声后留言。

「……」有些失望,竟得到这种反应,男人几乎要放弃了,可又莫名地生出一股勇气,清了清嗓子道,「大牛,是我

,老板。那个……关于你说的事……我还没想好……但是、但是,我……现在的我,很想见你,你在哪里?什么时候

回来……其实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真的很想见你……」

顿一顿后,男人镇定情绪,「我正好要出门谈运货的事,如果方便的话,六点的时候,在市中心的广场见面吧,就是

有喷水池的地方……如果不方便就算了,我也只是正好要去那里,所以……我就想见见你,忽然很想见一面而已……

结束留言后,男人的心脏仍紧张地跳动着,血液的脉动依旧忐忑,可在内心深处,一种奇异的安定感却越发汹涌——

勇敢地说出他的想法,感觉竟如此之好。

结束营业,找了一件体面的衬衫,严斯谨难得在镜中衡量自己许久,才出了门。

处理完事务后,男人走向距离很近的广场,正巧见到一家「PACIFIC」的分店,且猛地忆起,有次闹别扭的大牛曾要求

吃那里制作的比利时华夫饼;于是,挂着温柔的神情,男人推开店门……

等待总是漫长的,可有了盼头,却倍感甜蜜与快乐。男人也不例外,就算此刻距离六点还有段时间,就算之后时针已

走过六点半格,但男人仍微笑地站在暮色中,如沐春风。

——滋、滋、滋……

裤袋里的手机突地振动起来,男人悻悻地放下手上的华夫饼,并置于喷水池的边沿,见到来电者后,表情略沉,但仍

坚持回应,「喂?」

微风拂过脸庞,男人的刘海乱了,手指也随着通话的结束窝回裤袋里。在原地伫立一秒后,男人转过身,安静地离去

记忆也说谎41

总是随身携带的手机,竟遗忘在办公室里,中午就前往外地的曾纽于下午返城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才发现手机上

有好几通未接来电。

而那些来电竟全是老板拨来的!欣喜若狂的青年又听见了语音留言,心中既乐又忧——此时已快六点半了。

不顾三七二十一,一边拼命给男人的手机打电话,曾纽一边驱车赶往市中心的广场。

可是……电话那头,得到的回应却是已关机,曾纽更为紧张,提高车速,穿梭在街道上。

前方的路堵得厉害,眼看就要到达目的地了,曾纽实在等不下去,便丢下车子,用双腿跑向广场。

找到喷水池所在,微沉的天色下,人群稀疏。

瞪大眼,寻找着男人的身影,曾纽并无所获,他确认现在已是六点四十五分,对迟到的自己深恶痛绝。

「妈妈,这是什么啊?」不远处一个小男孩的甜腻嗓音引起曾纽的注意力。

「哦,是谁忘记拿走的东西吧……」

「咦,很好吃的样子,是甜甜的饼呀!」

小孩的童言即刻吸引曾纽,令他慌不迭地走到小孩身边,甚至失礼地一把夺过男孩手上的东西,差点惹得对方哇哇大

哭。

不喜小孩的曾纽用眼神警告对方噤声,随后捧着自己手上的包装袋,仔细地打量起来——PACIFIC专属的包装,而里面

则躺着一个比利时华夫饼。

难道……这是老板留给他的?曾纽也能记起他曾对老板任性撒娇时提出的要求,也记得自己将那个饼丢进了垃圾桶。

男人已经走了?但留在这里的东西,又代表着什么?是他在等待他的记号吗?

小男孩已泪眼汪汪了,曾纽再次瞥了对方一眼,大步离去。

「老板,老板!」车子已被开了罚单并扣留,曾纽只能徒步奔到超市,寻找男人的身影。

可令他失望而不安的是,超市门依旧紧闭着,就像没有人来访过。

心脏犹如作怪般,毫无缘由地狂跳起来,曾纽抱着双手,随着凉风的轻逝而过,放低姿态且不顾形象,蹲在超市门口

——一时心急,连钥匙都忘记携带。

「我饿了,叫什么外卖好呢?」

近一个小时过去后,曾纽的身体都有些僵硬了,可跳动的耳膜仍敏锐地接受到贴近的声音,只是……那声音属于一个

再熟悉不过的女性。

「随便……你喜欢就好。」

男人的回应令曾纽飞快地眨眼,不敢相信这是现实,随后又忍着身体麻木的酸痛,猛地起身,在黑暗中迎接靠近的两

人。

「斯……」

「……你,你怎么在这?」男人率先发现曾纽站在昏暗的角落中,仅有远处的路灯勉强映衬青年。

「我听到你的留言……抱歉,我下午去外地……」

「哦,没关系……反、反正也不是特别重要的事。」男人急切地打断曾纽的解释,眼神彷徨地往下坠落,极为明显地

逃避曾纽的追逐。

「不重要?可是你不是还特意去买……」

「斯谨,大牛,一定要站在外面说话吗?进去吧,我累了……」萧红的开口令两人才猛觉第三人的存在,脸色都迅速

收拾后,严斯谨点点头。

眼看男人要掏钥匙了,曾纽焦虑地大声嚷,「老板,我们单独谈一谈吧!」

「……」

「你……你忘记我要你想清楚的事了吗?她是……」

「大牛,你说话声音太响了,听得我头都痛了。」萧红又一次出声,并对曾纽翩然一笑。

曾纽才要指责对方,却惊愕地发现,女人与男人手拉着手,指间相扣,而朝他微笑的女人还一面倾斜身体,靠到严斯

谨的身上,满脸洋溢着甜蜜的幸福。

心脏剧烈收缩一记,如被雷击的激烈刺激蔓延全身,而呼吸也不觉急促起来。

顺着两人毫无缝隙的身体,曾纽又注意到两人相握的手指上,似有什么未曾谋面却分外刺眼的物体闪耀出可恨的光芒

不可能!

一下弹大眼珠,曾纽的视线又停留在男人另一手提的购物袋上——某家著名的珠宝店特制的包装,外壳上还印着醒目

的商标。

怎么可能!?

难以置信地瞪着眼,震惊而极度受伤的目光投向男人,曾纽觉得,他的眼角已经湿润了——约他在喷水池见面的男人

,莫非想告诉他的是……可若如此,又为何要去买他曾表示过喜欢的华夫饼呢?

「……进、进去吧……」男人的眼底,竟比曾纽还要湿莹,几乎随时都要滴出咸液了;很快逃开曾纽吃惊且悲恸的追

问视线,男人松开与萧红相连的手,慌忙地开启超市门,指头却有些打结。

「老板……你和这个女人……」

回身望着男人失魂落魄的启门背影,曾纽无意理睬身后的萧红,只渴望得到对方最真实的回答。

「大牛……对不起……有什么,以后再……」

「我们刚才去买订婚戒指了,这个就是喔!」女人横生的话语成功切断严斯谨的下文,也换得曾纽若撞厉鬼的恐怖神

情。

「你、说、什、么?」

「咦,你看不懂吗?就是这个啊——我和斯谨订婚了,婚礼也会尽快……」女人纤细柔嫩的指套着璀璨耀目的戒环,

在曾纽眼前微微晃动,「大牛,不说点恭喜的话吗?」

「……你到底在说什么?」转身对着萧红,曾纽逼到对方跟前,从高处怒气冲冲地俯视对方,脸部曲线仍带着惊人的

冷酷与无情。

「呵……还没听懂?就是说,我和斯谨就要结婚了,他……要娶我做他的妻子……」女人却毫不畏惧曾纽的恐吓口吻

与吞人瞪视,反倒笑得更为温和。

「你!你一定在胡说八道!老板,你不可能笨到还相信她……老板,告诉我,刚才那些话都是她编造……」

张皇失措地再次回身,求救般地看向身后也已浑身冻结的男人,曾纽的语调微微战栗。

「对不起……大牛,萧红说的是真的……我们决定结……」

「你在说什么啊!混蛋!」曾纽恶声咆哮,过人的气势与怨怒惊得男人不禁一抖肩,表情更为恐慌。

「你到底在干什么!老板,你是不是疯了!还是真的太笨了,笨到和白痴没两样!会继续相信这个女骗子的话!」摁

着男人的肩头,不断摇晃,曾纽一脸痛心疾首的愤怒,「到底她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啊!你就这么相信她,却死都不

要相信我!你说啊!还是你真的是白痴吗!」

「对不起,大牛,我……」

「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人!你这个白痴!如果你要证据,我也可以拿给你啊!为什么不多等等多想想,忽然之间就下

了这种草率的决定!你这个白痴、笨蛋!」摇动男人身体的力量越发轻微,曾纽也已无力——他太累了,直到此时才

发觉,这疲惫似已超出他的承受范围。

「对不起、对不起,大牛……」

「你别这样晃他啊,他会头晕的。」女人跳了出来,抓住曾纽的手,并试图搬动。

「滚开,你这个不要脸的骗子,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大力甩动手臂,将这厌恶至极的对象扇走,曾纽的动作融进所

有的愤恨与伤心。

「啊——」女人惊恐的尖锐叫声划破天际,曾纽还没反应过来,就只觉一阵重力忽然袭向他,让他呆愣之余,只剩随

力跌倒的下场。

「你干嘛推她?」曾纽模糊的视野中,男人已迅速移动到萧红身边,呵护着她,扶她起身,并体贴地问候,「没事吧

?」

「嗯……没事。」

下身瘫倒在地面上,并没多大的伤痛,唯独他的脑袋,孤零零地抵住地面,哼出无人记挂的泣诉。

抬起磕到地的脑袋,曾纽的双目确认了刚才所见两种神情的男人并非幻象后,竟自怜自艾地笑了。

温热的液体滑过左侧脸,而一些则滚入左眼角,曾纽闻着与男人冲向马路、险些被撞时相似的味道,又敛住笑容,只

是贴心地沉默着。

「进去休息吧,不舒服的话,再去医院……大、大牛,你的头怎么了?」

男人究竟用了多久时间,才注意到他被推到地上还磕破了头呢,曾纽辨识不出那时间差,只记得自己的心脏是如何碎

裂又如何复原,随后又一次爆炸的过程。

「你怎么流血了?萧红,你先进去……大牛,你别走啊!要不要去医院?大牛!不要走!」

无论身后的男人对他发出如何撕心裂肺的叫唤,曾纽都大步向前,不再回头或停留。

头上的鲜血不是第一次流失,可被反复踩踏的心已挤不出一滴血了——现在的他只想一走了之,越远越好。

记忆也说谎42

脑袋上的伤疤颇为醒目,曾纽触摸着镜中的自己,神情恍惚。

自从那天被男人推开后,一走了之的他住回自己的别墅,不再接男人的任何一个来电,随后按时前往医院工作、下班

回家。

忙碌的生活与充实的事业令曾纽渐渐忘却头上与心内的伤痛,可每当望着镜中的「残相」。他又忍不住生出一丝惆怅

还是无法忘记男人,手机曾一直开启着,虽不接对方的来电却也未关机;可那天之后的隔日,男人就不再联络他了,

像是能完全忘记他般。

可他还傻傻地抱着手机,期盼对方会联系他,向他解释清楚那天的误会,或告诉他慎重考虑后的新决定……然而,随

着时间的推移,一丁点的希望都被碾碎了,曾纽只能怀着毫无尽头的指望,度日如年。

他也曾驾车至离男人的超市很近的路口,可在红绿灯转换之际,曾纽最终刹住车——他在等男人联系他,可自己却也

不愿踏出主动的一步,毕竟被伤到的人可是他啊。

于是,青年又倔强地用工作度过了一周时间,将难熬也熬到有了盼头。

「今天要去审查几个部门,包括……」按照每月的安排,曾纽今天要去医院非行正攵区域的门诊治疗楼视察一番。

穿着比较随意,青年走入隔壁的大楼,一层层鱼贯而上,直到……

「还好吗?」

「……嗯,医生说一切都好。」

走出八楼的电梯,曾纽才打算左右转悠一下,眼帘却赫然映入两个极其熟悉的身影——那个略微蜷曲的削瘦男形……

曾纽这辈子都忘不了,甚至到了梦中都会反复看见。

「吃点调理的药就好了,你不用太担心。」

停下脚步的两人,面对面地互视着,女人的脸上泛起不容置疑的温情微笑,手指还抬高后拂过男人的耳鬓,替对方整

理些微凌乱的发丝。

「嗯,毕竟是第一次……我、我难免会紧张……」

「放心,我的身体很健康,不会轻易倒下……斯谨,我和你过去的夫人不一样……我不会轻易松手,或者简单地离开

你……我啊,会一直陪着你……」女人笑到连苍天都要落泪般的动情,曾纽见了,也忍不住全身一颤,差些要信以为

真。

「……我知道了……那走吧。」

「嗯。」

男人的手搀住女人,两人一同转身后,朝前方也是曾纽站立的方向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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