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影关山——妖风

作者:妖风  录入:10-03

的目光都已经转到他脸上,为了转注意力,李君鹤被迫揽下翻查地图的任务。

说笑归说笑,这东西还是早点挖出来,让他们重见天日的比较好。

方尧拦住他道:“你呀,还病着呢,这些事不急在一时,等辽军一撤走,咱们才来研究这地图。”

“辽军要撤军?”韩浩源有些不信,这辽军在这里守了一年多了,虽然白水沟惨败,但辽军的实力仍在,寸土未进,

怎么会轻易撤军?

韩浩源话音未落,探子来报:辽军全营正在拔营后撤。

方尧与李君鹤相视一笑。

第27章

大宋皇宫内母子争权,辽国那边也是如出一辙,不过大宋到底是礼仪之邦,纵是争权,表面上的温情脉脉还得维持。

而辽人向来凶悍,则是真刀实枪。耶律鹏于白水沟再度失利,这里又是寸土未进。以太后为首的萧氏家族则在辽北辽

西一带高奏凯歌。两派人马互不服气,谁都不肯放弃自己手里的兵权,火并便是决出胜负的不二法则。耶律鹏作为耶

律家族的长子,只有回撤先保住自己家族再说。

众人走至辕门处,向辽营方向望过去,果然辽营正在缓缓拔营往北撤退。虽然辽兵连连失利,但是依然军纪严明,进

退有度。

韩浩源很想趁此机会,趁胜追击。方尧却摆了摆手道:“随他们去吧。这些辽兵留着他们自己内耗。”

“王爷认为辽国下一步会有什么举动?”

“撤军只是第一步,辽国应该还会主动来和谈,辽宋边境至少可以安宁个三五年了。”

“辽军已败,只能言战,岂可言和。王爷坚甲铁骑,部伍严整,其手下强兵悍将,不让霍卫。何不趁胜追击,一取收

复我幽云十八州。”

方尧笑道:“韩大人太抬举我了。两国交兵,拼的不止只是兵力,还有国力。以我军现在的实力,自保有余,拓土不

足。辽国此次内战,没有三年五载是不会结束,与其主动出击,不如以逸待劳。而且我们现在追击辽军,深入敌腹,

还会给西夏以可趁之机。”

李君鹤点头说道:“辽国这次不能靠武力来肃清边关,就只有多许玉帛,边关百姓可以重建家园安居乐业,实乃幸事

。”

方尧笑道:“你们两个这次也是居功至丰。而且议和一事皇上还是要倚重你们两个的。这次主动权在我们手里,记得

跟辽国多要些战马,他们的战马很耐长力,最适合用于长途奔袭。”

听方尧和李君鹤的语调,韩浩源心里也有了数,这仗是打不下去了,他心底有些失落,也见不得方尧开心,状似无意

地说道:“议和是要回京去议,请皇上定夺吧。”

方尧握着李君鹤的手一紧,回京?他们终究还是回京的。

不多日,老札来跟方尧辞行,作别要回青州,李君鹤伤势大好,已不用针药,而青州那边还在等他回办理交接,不能

再在此地久留,他自知年老体迈,退役之后,也没有足够的精力来收徒弟传援医术。方尧虽聪明,但于医术并无兴趣

,还好有个李君鹤,聪慧过人,又是岐黄高手,他那些医书就全留给了李君鹤。

方尧带着李君鹤把老札送出很远,才依依作别。临分手,老札又拉过方尧喁喁私语一番。

回来的时候,他们经过他们第一次试骑时来过那块草地。河水依旧清澈见底,山峦依旧叠翠蜿蜒。草地不复当时的青

柚碧绿,而是一片深浅各异的湛黄。

李君鹤有些累了,下了马,与方尧一起坐在草地上歇息。那些草长及人腰,在秋风中沙沙作响。两只鸿雁比翼双飞至

北向南而去。

李君鹤闲闲地问道:“札叔最后跟你说什么?”

方尧强压下心头的怅然,说道:“他说,战事结束宋辽议和,你肯定是要离开边关,问我怎么办?”

李君鹤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偏了头,问道:“你怎么说?”

“我说我就杀进皇宫也要把你留下来。只是——”方尧抚着他的长发,一圈圈地绕在手指上,舍不得松开:“你一身

才学,满腹经纶,把你留在我的军营里,好比龙困浅滩,你又怎么会开心?我如离开边关,你又岂能容我为了私情舍

下这边关。但是,我真的舍不得你走。”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让李君鹤成为他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鸟,他不是他的禁娈,

他不会心安理得在他的翼羽下生活,他同样有他的凌云志。

但是如是生生分离,他又怎么受得住这份相思之苦。这几句话发自肺腑,说得情真意切。

李君鹤有些羞赫,半垂了头,低声吟道:“我本海上鹤,偶逢江南客。感君一顾恩,同来洛阳陌。”

他伸手在半空中划过一个半圆,所及之处绵延近百里:“这里水草丰美,如果战事结束,百姓们肯在这里开荒,不出

三五年,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也一定可以成为塞外江南。”李君鹤一身治国安邦的才学,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想

边关固若金汤,除了有一支铁军还得边关重镇都发展起来,把这些地方变成巩固边防的大后方,强兵富民,自行提供

边关武器粮草等物资供应,减少朝廷各个部门的重重卡扣等弊端。

方尧心里一紧,顿时惊喜交织,捉住他的手,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你是说……?”

“这里是延州的地界,听说那个知府是你爹的义子?而且昏庸无能草菅人命,搜刮民脂民膏,借着汾河发水,年年伸

手跟朝廷要灾款,年年都把灾款搁自己口袋里。你在边关这么久了,不会不知道吧?”

“我也知道,不过他很听话,我要什么,他从来不敢打折扣,朝廷运来的粮草,他更不敢私自扣。换了别人,可能也

会这么听话,但是也有可能在背后捣鬼。”这年头,想找个听话又舒贴的朝廷命官给自己办事,很难,若还要要求对

方勤政爱民,就无异于痴人说梦了。

李君鹤靠了过来,一双眼睛雾气氯氲,滴得下水来:“你帮我拿到刘知府的的罪证,我自请来做这延州知府。”

方尧顿时心里雪亮,李君鹤早已打主意,却一直不肯说出来,任他烦闷苦恼,一气这下,方尧便来呵他的痒:“小坏

蛋,你早就想到这个主意是吗?居然现在才告诉我。”

李君鹤怕痒左躲右闪也没能避开,很快就软软地倒在方尧怀里,胸膛随着急促的喘息而起伏不停,白皙细致的脸上泛

起阵阵红云,还凌乱的贴着几缕黑发,双颊浅绯,黑眸如星。

方尧顿时口干舌燥,他半生风流,这会儿一颗心竟自怦怦直跳,勉强定了定神,把人搂在怀里,说道:“我在延州有

座将军府。虽然不如京城里的方府豪华气派,却是我凭自己的本事一手一脚挣来的。”

李君鹤一挑眉,问道:“那又怎么样?”

方尧低下头在他唇上轻轻一吻,哑声说道:“俾得朝夕请教,叨在相知,敢以相请,肯俯允否?”

李君鹤没有回答,他知道今天方尧没有带燕云骑出来,这旷野之间只有他们两个人,便大着胆子,学着方尧亲吻他的

样子,颤抖着探出柔软的舌尖在方尧的唇上轻轻一碰。

方尧浑身一颤,呼吸都急促起来,伸手扶住他的后脑,狂野地纠缠着他的唇舌,不知餍足地索求着他的温柔。

秋天的野草,软软的,干燥,晒落整整一春一夏的太阳,枝叶根茎蓄足了太阳的气息,那种淡淡的温暖的清香,丝丝

缕缕,绵延不绝,醉在李君鹤的心底。

从方尧的肩头望上去,天空离得很近,又仿佛离得很远。身周的野草被秋风吹得聚拢过来,天空就被分割成大小不同

奇形怪状的小块,看得一阵晕眩。再然后,方尧的头发披散下来,遮住了他所有的视线。

他听到了风穿透云层的声音,鱼跳跃到水面的声音,还有低沉沙哑的声音一直直在他耳畔深深浅浅地叫着他名字。

被进入的那一刻,李君鹤终于没忍住他忍了许多的呻吟,这呻吟从喉咙里媚媚地流泻出来,顿时让方尧变成一匹脱僵

的野马,肆意的驰骋着。

猛烈的撞击,火热的律动之中,一种从未有过的痛楚连同快感交汇在一起,汹涌而来,肆无忌惮地窜入四肢百骸,激

起一阵高过一阵地惊涛骇浪,把所有的意识席卷而去。

第28章

过了大半个月,果然如方尧所料的那样,辽国派了使者萧佑宗来求和。萧太后和辽主都想迅速快捷地稳定边境,提出

了和亲一事,辽国送来两张美女图,都是千娇百媚的美人。一位是当今辽主的妹妹,虽不是萧太后所出,也是金枝玉

叶。一个是萧太后的嫡亲侄女,陪嫁之物也是相当丰厚。居然是凉,易二州。

和亲公主的画像很快就摆在了李君鹤的案头,他日日埋守于枯燥的古籍地图,只觉得两眼酸涩,头昏脑涨,乍见美人

图,顿时精神为之一振,细细看了几眼,赞道:“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

,美目盼兮。”只是心底还是有些惋惜两位公主红颜薄命,自古以来,哪个和番女子不是满腔的酸楚与悲哀,在阴冷

的深宫做一个身不由已的摆设。

方尧夹手夺来横看竖看道:“很美吗,我怎么没看出来?”言下之意,便是这美人再美也没有你美。

李君鹤却一点都不领情,讥讽般地说道:“王爷风流天下,人尽皆知,想必是阅人无数,吊高了胃口。”

李君鹤突然想到赵祎一向不喜欢后宫妃嫔之间来往过密,以免多生事非,这两位公主定然不定会都锁进深宫,说道:

“朝中重臣只有你年过而立尚未娶亲,更兼战功赫赫理应犒赏,而且你是决定辽宋是战是和的关健,你说皇上会不会

赏个美人给你?”

美人?你这个天下第一美人,不就是赵祎送到我身边来的吗?

“我说声不要,谁也没胆子硬塞给我。而且——”方尧低头他在脸颊上飞快一吻:“我这个下半辈子,就交给你了。

李君鹤随手抓起一本书拍过去,“我才不要。”

方尧故作沉重追问道:“你真的不要我?”

李君鹤丝毫不为所以动,拒绝得斩钉截铁:“不要!”

“真的?”

“不要!”

……

没半点营养的对话循环几次之后,方尧坏笑着捉住李君鹤露在外面的足裸,不规矩的大手已经顺着摸了上去,调笑着

说道:“那我要你吧。”那条腿修长有型,白净光滑,骨肉均匀,摸着很舒服,缠在他腰上的时候很风情,也很要命

“滚。”李君鹤挣扎了几下,被方尧吻住了嘴唇,呜呜两声之后,没拦住他的如火热情,半推半就地回应,不多时已

是衣衫散乱,气息不稳。

这时,门外传来巡夜小校的声音:“报——王爷,阮侍卫等人抓到了一个女刺客。”

刺客?还是女的?而且他这帅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方尧微一思付,吩付把人带到中军帐,他随后就到。

看着方尧一脸好事被搅的郁卒,李君鹤幸灾乐祸地笑道:“王爷风流倜傥,该不是哪笔风流债没了,人家找上门来吧

?”

方尧恨恨地在他唇中一咬,道:“到现在还敢说这种话,你真欠教训。”说罢,不由分手地把李君鹤拖起来,替他整

理衣衫兼揩油吃豆腐:“跟我一块去审女刺客。”

刺客不仅是个女的,还个美女。正如李君鹤所说的,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

兮,美目盼兮。

与画像上画的和亲女子之一萧太后的侄女——萧银心相差无二。

她一身黑衣劲装,五花大绑地被两名燕云骑押着,却脸无惧色,目光凶狠地盯着坐在一旁韩浩源,韩浩源脸色怪异,

目光闪烁,如坐针毡般坐立难安。

不多时,辽国使节萧佑宗很快就被通传至中军帐,见了女刺客,顿时面如土色,连声肯求:“王爷饶命,王爷息怒。

方尧面沉如水,喝问道:“贵国一方派求和,一面着和亲公主行刺,是何道理?”

萧佑宗素闻方尧心狠手辣,纵是夜深露寒,此时已是汗湿重衣,勉强说道:“误会,误会,定是误会。郡主素来仰慕

中土文化,只是年幼无知,不识路途,误入军营也是有的,王爷见谅。”

萧银心在一旁怒道:“萧佑宗,你才年幼无知,本郡主从来不仰慕这些南番,我就是要来行刺的。”

方尧冷声说道:“郡主果然快人快语。行刺三军主帅其罪当诛,你虽是郡主,本王也不能饶你,来人——”

韩浩源连忙阻拦道:“等等,她终究是辽国的和亲郡主——”

萧银心忿然打断韩浩源的话:“鬼才要跟你们和亲,鬼才想嫁到你们中原来。天下人都知道你们皇帝是个色鬼,后宫

里好多女人。可以站满整个雁门关了。呸,皇帝是个色鬼,你这个混蛋也一样,下流!色狼!少在这里跟本郡主充好

人”这后半句话,却是对着韩浩源说的。

李君鹤意味深长的目光看了过来,他从小跟韩浩源一起长大,韩浩源被骂过黑,骂过笨,骂过呆,但是被骂是色狼,

还是被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骂,实在是生平头一遭听到。

旁边阮平笑得直打跌,韩浩源顿时额头冷汗直冒,舒楠凑到阮平跟着一个劲地问他怎么了。

方尧更是嚣张到连看戏不怕台高的神情都懒得掩饰:“韩大人,你认识这位群主?”

“不认识。”韩浩源见方尧和李君鹤脸上都写着不相信三个大字,一着急,又加了一句道:“今夜才认识。”

李君鹤冷嗤一声,心里暗道:“才认识人家就这骂你,要是认识久了,还不剁了你。”想是当着这位郡主的面,韩浩

源不方便说,他也无法深问,只得暂且放过韩浩源,转头对萧银心:“郡主,此番和谈事关两国长治久安之道。贵国

虽迭次人塞,骚扰畿辅,然东起衮州,西至延州,雄关重镇,均在我手。我大宋皇帝念及百姓苍生,不忍其受战乱之

苦,方有停战之举,如贵国仍怀异志,拖延时日思欲一逞,亦不难次第剿除,永绝边境之患,谅彼蕞尔小邦,偏处一

隅,何能与大朝抗衡!”

萧佑宗连连顿首,道:“彼邦确有和谈之诚意,决无缓兵之异心。”

李君鹤的这番文绉绉的话对萧佑宗来说很有威摄力,但是对于萧银心却无半点作用。她茫然的说道:“你依依啊啊地

说这些做什么,本郡主听不懂。”这也不是作假,她虽识汉字说汉语,但是所知到底有限。

李君鹤只得换了副腔调:“郡主,你夜闯宋营,意图行刺,是受何人指使,目的何在?”

萧银心甚为倔强,扬着脸,双唇紧闭,不再作声。她身份特殊,又是女子,方尧也不能叫人拖出去行刑。

李君鹤连问三遍,她依然不答。李君鹤略一思付,说道:“你夜闯军营,意图不轨,理应交往刑部发落。这位韩大人

就是我大宋刑部官员。”他笑了笑道:“辽国皇室贵能见识到刑部大牢的还真不多,郡主真是三生有幸了?”

萧银心不屑地说道:“我好稀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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