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里的皇子(穿越 FZ)下+番外——不虞

作者:不虞  录入:11-21

而那一把年纪哭得稀里哗啦的太监更是恳求在死之前看一眼他从小带大的仲王爷。

绿芳一方面得知宫里居然有这么恶毒的女人而感到愤怒,一方面又确实对小吴子产生了恻隐之情。

于是她今天一大早便去执废那里为小吴子求情,执废也答应了。

不过是让曾经的奴才临死前再见一眼自己的主子,这种要求,若是殷无遥心情好时他也会答应。

如果只是这么一点事情,断然不会让绿芳如此害怕,又如此心焦。

绿芳接着说,“奴婢……奴婢与殿下带着小吴子去了软禁仲王爷的宫里,让小吴子与仲王爷聊着,结果……结果突然那小吴子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刺向了殿下……”

饶是口齿伶俐性格爽朗的绿芳,说到这里也不禁哽咽了下,眼里蓄着泪花。

殷无遥的脸色更沉了,他微蹙着眉,目光凌厉地看着绿芳,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幸、幸而殿下只是擦伤了手臂,包扎一下就没事了,小吴子也被人押了下去,殿下……殿下让奴婢先行回来……”

绿芳再也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轻轻啜泣起来。

殷无遥不等绿芳说完,便去了软禁执仲的房间。

见到殷无遥的瞬间,执仲愣愣地站在原地,接着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双目无神,干裂的嘴唇颤动着,虚弱发抖的身体咚的一声跪了下来,“父皇……”

帝王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儿子,眼里一片浓黑之外没有别的色彩,平静地宛如面对一只蝼蚁,执仲内心揪痛,仍不敢抬头对上殷无遥的眸子,只压低了身子,沮丧地跪在地上。

殷无遥环视了房间四周,依旧没见到执废的影子,他有些烦躁,甩了袖子便离去。

这举动,在执仲看来,却是根本不一样的涵义。

绝望与寒意从内心深处扩散开来,执仲第一次笑得如此虚弱。

其实执废一炷香以前还是在执仲的寝宫的,只是与执仲聊了几句话以后,想起执语,便起身告辞顺道去了执语原来的寝宫,也是现在软禁他的地方。

从前庭前遒劲的梅枝与各色争奇斗妍的植株,如今却成了枯枝败叶,让庭院平添了几丝寥落。

执语目光呆滞地看着一株枯死的梅树,伸手细细抚摸着上面粗糙的树干,然后对着树干傻笑,任旁人说什么,都听不进去。

执废只在门口看了几眼,想上前又无法靠近,只能转身而去。

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一个黑影从背后捂住了他的嘴巴,异味从对方的手心里传来,执废晕倒前,意识到那是迷药。

少年的睡颜宛如一只精致的瓷娃娃,淡色粉润的唇,白皙诱人的肌肤,与浅而温热的呼吸,醉人心神。

长长的睫毛偶尔忽闪,如一把刷子轻轻挠在心尖,不上不下地看得人身体发热。

男子伸手抚摸着触感光滑的脸颊,越摸越是爱不释手,忍不住将手下滑到脖颈,再小心解开了衣襟,想要触摸更里面的肌肤。

就像得到了一件世间难得的宝贝一样,男子越看越是喜欢,甚至不自觉地舔了舔舌头。

就在他的手指滑过少年的锁骨时,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有力地握住了自己的手腕。

抬眼便看见少年冷不丁地睁开了眼睛,一双清澈的眸子里倒映着男子塞外出身而深邃的容貌。

“戎篱王子?”少年温润动听的声音再度让男子心神一荡,等回过神来看见少年还抓着自己手腕的手,更是情色地将另一只手摸上了执废的手,笑得邪魅,“想不到你这么快就醒过来了,那迷药应该会让你昏睡一整天才对的。”

“你一直在宫里?”少年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些,宫里的守备因为宫斗而变弱,只要有心,还是能钻到守备的空子。

阿普笑容更深,“本王子是前几天随裕王进宫的,如今他们输了,我也不打算留在这里,临走前,总要补偿我什么吧?”

少年也微微笑了起来,“补偿你进大周的大牢,可好?”

“不好……”阿普煞有介事地摇了摇头,“你打不过我,所以还是乖乖从了我吧……”

如此纤弱的少年,只需用点力就似乎能把他折断,阿普甚至还担心做得太过而玩坏了,不过看到少年如此灵动的表情,他心底咆哮着的野兽却让他差点乱了神智。

少年眼里露出年长者才有的温和却严厉的目光,那种目光就像在对待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般,只是笑容依旧如沐春风,几分清丽,几分儒雅。

阿普看得喉咙干涩,抓过少年的手腕便强拉了过来。

只是一个天旋地转之后,变成了少年在上,阿普在下的姿势。

直觉告诉阿普,这个姿势很危险,而且少年眼里的狡黠,与其说像狐狸,更像一只猎豹。

那种深藏不露笑里藏刀的猎豹。

他突然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些太过草率,原本只想在走之前一亲美人芳泽,如今自己却成了被采的对象。

……这怎么可以?!

阿普奋力运开了内功,手脚也变得灵活起来,他的力气原本就比单薄的少年要大,只过了几招便轻松让少年放开了手,尽管自己也被少年点了几处穴,造成周身气劲运转不通畅,但逃出皇宫的气力还是有的。

他朝少年露出一抹坏笑,“小美人,改日我们再叙吧~”

接着跳窗而逃。

少年好笑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对着窗户外变得越来越小的身影叹了口气,早已察觉身后压抑着怒火的男子,也不转身,就这么淡淡地说,“阿普借我们的手让他王位最大的竞争者消失,这算是他的心机深,还是他的运气好呢?”

殷无遥皱着眉,也不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没好气道:“不要用小七的身子做这么危险的事。”

少年转过身朝面前的男子笑了一下,“可是小七这样的笑容,你还没见过吧?”

帝王严肃的脸上悄悄爬上了不可察觉的微红,“……皇兄!”

占用了少年身体的信王无聊地摆了摆手,“也罢,就把他还给你好了……”

看着缓缓闭上睫毛微动的眼睛,殷无遥顺手将睡去的少年搂在了怀里。

醒来时,执废便看见男人似乎一夜未睡而略显疲惫的脸。

他有些犹豫地伸出手,慢慢抚上了男人小憩的脸颊,不受年岁制约的俊美,宛如得到了天神偏爱一般的容貌,以前从没仔细研究过殷无遥的脸,只觉得他长得好看,如今看来,不止是“好看”而已。

就在他触碰到男人的脸没多久时,殷无遥也睁开了眼睛,长长的睫毛一动,男子深邃而黑如曜石的眼眸温柔地看向他。

执废一窘,迅速抽出手,却被男人适时抓住了。

“你……你一夜没睡?”执废小心翼翼地问。

“嗯,小七有没有觉得头晕?”男子轻声地说着,伸手摸了摸执废的额头,见他没有发热,当下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

执废看着殷无遥,咬了咬下唇,往床的里侧挪了挪,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着,“那……那你也休息一下吧……”

殷无遥怔了下,执废的动作和他话里的意思,让他的心跳变得狂乱,深深呼吸了几次,男人才抿着唇未免自己欢欣的笑容吓到了少年,动作流畅地翻身上床,合衣而眠。

六十五

夜是寂静的,唯有桌上快要烧尽的蜡烛火焰在微微地跳动。

视线凝在少年沉静的睡颜上,光滑的皮肤,尖尖的下巴,仍带着少年稚气的微红的脸颊,小巧的嘴唇和小巧的鼻子,眼睫毛长长弯弯的,偶尔微动一下如一把小刷子。少年的呼吸很浅,也很沉,应该是好多天没睡过好觉了,嘴角似乎微微弯起,像是做了什么好梦。

殷无遥觉得,自己似乎没办法在少年的身边睡着,因为他的视线根本无法离开那张恬静的睡颜。

就像一个瓷娃娃一样,恨不得用自己的所有去呵护。

真奇怪,那种心情,那种心跳比战鼓还激烈的感觉,既陌生,又让他觉得好奇。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维持同一个姿势不愿错过一丝一毫少年梦中的表情。

见那弯弯长长的眼睫毛忽煽了一下,毫无预警地睁开,漆黑如墨的眼瞳迷惘地看着天花,眨了眨眼睛,才迟钝地感觉到旁边热烈的视线,转过头。

殷无遥的身子僵了僵。

他侧着身体,修长的腿交叠在一起,一手支撑着下巴,着迷般地看着少年,因不愿错过少年的任何一个表情,甚至在执废醒过来以后还陷在其中不能自拔。

但他毕竟是自制力很好的帝王,轻咳一声,便做出慈父的样子,勾起一抹魅惑的笑,为执废掖了掖被子,“小七睡不好?”

执废呆呆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睡不着了。”

烛光活泼地跳跃着,两人之间的空气却显得有些沉默了,执废不由得想起了一个曾经相似的夜晚,如今时日不同,人却依旧。

过了一会儿,殷无遥露出帝王般高深莫测的表情,笑了一下,“朕听说,小七曾在朝堂里跟执仲执语说了一句话,颇为有趣。”

“有趣?”执废眨眨眼,还没习惯从睡眠中清醒过来,迷迷糊糊地回忆着那天发生的事情,他说了什么话,会让殷无遥觉得“颇为有趣”呢?

回忆就像淙淙泉水川流不息,直到某一片花瓣轻轻巧巧地落在水面上,逐水而下。

——‘所以我正试着喜欢上他。’

执废忽的一垂眼帘,嘴唇抿成了一条线,试图忽略越来越灼热的目光,甚至想要翻身背对对方。

可是这点反应怎么能逃过帝王的双眼,深沉的眸子紧紧地锁在执废的身上,捕捉着他每一个尴尬的表情,像是在逃避什么,偏偏那孩子连耳根都红了。

殷无遥笑着握住执废的手腕,力道不重却有种自然而然的魄力,仿佛那双只比自己略粗糙的手有某种魔力,一旦被握住,别说转身,连眼睛都不得不看向对方。

执废觉得自己的心跳很快很快,快到无法支持呼吸了。

殷无遥缓慢而小心翼翼地凑过去,直到鼻尖快要触碰到少年的鼻尖,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执废听见对方一声促狭的笑,似了然,似满足。

“没关系,朕会等,只要小七愿意改变心意,多久都等。”帝王从来没用过如此温柔又恬淡的语气说话,仿佛将内心深处最柔软的东西郑重送给了对方。

尽管这么温柔,却一点也没有低声下气的意味,反而给人以自信和从容的感觉。

不容人拒绝,而能让人自动深陷其中,沉醉于他那双无情似多情的惑人眼眸,而一旦染上了深情,那双眼睛便是天底下最为美丽得难以描摹的。

执废颤了颤唇,想说些什么,在对上那样深情注视着自己的眼眸时,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如果在半年以前,他还会觉得这样的眼神很奇怪,这样的感情让他困惑,他虽然不排斥男人之前的情感,可父子……仍让他觉得有些无所适从。

可当他看着那张长得与周郁极为相似的脸心情却一点波澜都没有,甚至怀疑自己只是强行将某种怀念加诸在执语身上,他早已忘记了遥远的时代,也早已不是曾经的那个庄闲了。

无论是冷宫里的执废,还是拔天寨的子非,似乎早就习惯了身边这个男人的存在,从形同陌路到情根深种。

他亲眼看到男人为了他放下帝王的尊严,甚至是唯我独尊的占有欲,但最后,他放开了自己。

为了爱,他选择尊重自己的意愿,宁可放手,转身离去。

对于自己而言,放手是一件很自然也很符合他性格的做法,但对于有求必得的殷无遥而言,放手是他从来没想过的字眼。

看到这些,他还能说什么呢,这个男人,不管自己爱不爱,早就无法单纯的用爱情来衡量了,他与自己,就像一个不能失去的存在。

如果说来到这个世界,他只想好好活着,以活为目标,那么在遇见了殷无遥并真正认识他以后,他的目标就变得复杂起来。

想为他做点什么,想站在他的身边,甚至想回应他的感情。

时间还很多,总有一天会彻底爱上,殷无遥就是看准这一点,才如此肆无忌惮地露出邪魅的笑容,蛊惑人心。

然后,执废被一个温柔又霸道的吻缠上,将他的呼吸扰乱,翻搅着他的唇舌。

“唔……你、你说会等……呜!”执废努力眨了眨渐渐迷蒙的双眼,殷无遥放大了好几倍的俊脸让他有些恍惚不似真实的感觉。

殷无遥低声笑着,磁性而性感的嗓音让执废的脸颊变得更红,“小七至少也要给朕一点甜头吧,朕会等,可朕不会什么都不做……”

顺着被啃咬得红肿的唇往下吻着,在少年白皙的脖颈和胸膛上留下令人耳红心跳的印记,殷无遥一边尽其所能地挑逗着初尝情事的少年,一边不时抬起头观察执废渐渐染上情欲的小脸。

“呜啊……”执废猛地抬起了身子,敏感的身体在殷无遥用手握上那脆弱的事物而微微颤抖着,白里透红的脸颊莹润可爱,殷无遥看着这诱人的表情,不禁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不……”在听到少年近乎求救般的声音,男人眼色一黯,低头吻了上去。

缠绵又热烈的长吻结束,少年也发泄了出来,瘫软了身子任由男人抱着,身体还在轻颤,而皮肤也染上了淡淡的粉色。

尽管很想就这样将执废压在身下,但殷无遥还是忍住了,得寸进尺往往造成反面效果,只随意用抹了抹手上的粘液,轻柔地吻着执废的眼角,或许是劳累过度,执废又睡了过去。

再度醒来的时候,殷无遥已不在身边了。

眼中一抹失落一闪而过,接着缓缓撑起身体,比想象中的还要更无力些,毕竟是这个身体第一次做这种事情。

想起殷无遥低声而魅惑的笑,心脏又止不住地飞快跳动着。

早已在门外候着的沐翱敲了敲门,然后走进来,“殿下……”

一面说着,一面靠近床榻,然后在略微凌乱的衣襟下看到了泛着红印的白皙肌肤。

“什么事?”执废眨眨眼,刚才沐翱脸上一瞬间的怔忪还是落入了执废眼中,半年不见,沐翱似乎长得更高了些,模样也更有少年将军的气势和俊美,微微泛白的嘴唇或许是昨夜没有睡好的缘故,但是他总觉得他们之间已不复小时候那般亲密了。

“陛下在朝云殿,吩咐等殿下一醒来就过去。”说着沐翱伸手想要像小时候那样帮他整理衣物,却见执废低头自己动起手来。

就像无声的拒绝,心中的酸楚,让曾经少年意气而留下的疤痕再度被揭开,隐隐的痛,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沐翱怔怔然地看着执废穿好衣服,纤细的手指形状好看,骨节分明,动作的时候仿佛能撩拨人心,让人移不开眼。

这是他从小到大看着的,呵护着的。

如果他没有轻易受到帝王的挑衅,是否今天,一切都不会发生?

然而没有更高的武功,他又如何从那心思莫测的男人身边保护他,又如何给他一个安稳的生活?

结果,无论他做什么,都是错。

沐翱悲痛地闭上了双眼。

“沐翱?很累么?早点去休息吧,我自己过去就行了。”执废拍了拍沐翱的肩,感受到对方身体刹那间的僵硬,只以为沐翱是没休息好,然后对他温和地笑了笑。

沐翱勾起一丝苦笑,缓缓点头。

看着执废离去的背影,他只觉得,或许此后再也见不到他了。

执废来到朝云殿,里面只有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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