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尽春风（第一部 FZ）+番外——烟波江南

我摇摇头，撇了一下嘴才回答，“当评委。”

“你是哪个门派的呢？”默苍微微愣了一下，问道。

看了他一眼，“你没有调查？”有些疑惑，怎么看默苍都是身居高位，很有本事的人，想要调查我的事还不易如反掌

。

“你希望我这么做吗？”默苍的声音轻柔带着点点笑意，他的烟波温柔宠溺，嘴角的笑更是倾城倾国。

“哼，谁管的了你。”虽然这么说，但是我眼里的笑意却很明确，“月隐宗，我是月隐宗现在辈分最小的那个。”

“怪不得。”默苍揉揉我的头，一副了解的表情。

果然，月隐宗很是出名，出名出到别的界了。

看到我表情不是很高兴，默苍开口道，“这说明，宝贝你很聪明资质很好呀，要不怎么会被月隐宗选中呢？”

我瞪了他一眼，再翻个白眼，“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那群老头子老妖怪的德行。”

默苍温柔一笑，吻轻轻落在我额头上，“可是他们护短可是五界中最有名的。”

撇了撇嘴，推开他，“没有经过我允许，不许占我便宜，吃我豆腐。”然后伸出手，手背朝下手心朝上地看着他。

默苍露出一个无奈哭笑不得的表情，一条精美的链子被他戴在了我左手手腕上，那是一条纯黑的链子，但是在阳光下

却发出七彩的光芒。

这条链子一戴在我手上，我竟感觉到，它本身就该是我的，就像是我身体的一部分，一股清凉之气从链子上传进身体

了。脑子里好像多了些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多。

“不算，这个本来就是我的。”我手摸着链子，瞪着默苍说道。

默苍淡淡一笑，好脾气地问道，“那你还想要什么呢？”

我眼珠轻轻一转，看着默苍水色有着优美唇线的嘴，拽住他的衣领，狠狠亲了一下，离开，凉凉的软软的感觉。得意

地看着他，“以后只能我占你便宜，不许你吃我豆腐。”说完，就往前走去。

“公子，前面就是您和几位上仙暂时休息的地方，恕小仙身份低微，不能再为公子带路了。”门童恭敬地说道。

我点点头，挥手示意他离去，看了一眼在我身后不远处的默苍、夜歌和银瑟，先推开门进去了。

那里站着一个十三岁左右的男孩，黑色的长发，蓝色的眼睛，仿佛所有灵气都汇聚到了那个孩子身上，美丽的五官，

高贵的气质，这是一个无法让人讨厌的孩子。

可是，为什么，看到他那张脸我的心会那么疼，仿佛被万千只虫子在啃咬，手紧紧抓住心口处衣服，冷汗从脸上流下

，倒在地上，牙咬住唇，嘴里尝到了血腥的味道，看着那人惊讶担心的眼神，我想站起身，不知为何，就是不愿在这

人面前露出一脸软弱的样子。

可是，窒息的感觉，心脏仿佛被人活活拽出，蜷起身子，血从嘴角流下。

“你怎么了？”那人赶紧跑到我身边，想要扶起我。

不想更不愿让他碰到我，可是，光是心脏处的疼痛就已经让我无力，躲不开，为什么还躲不开，为什么会这么难受，

他到底是谁？

一只白皙到几乎透明的手阻止了那少年的手，我感觉到被人抱在怀里，“别咬伤了自己。”手指抵在流血的唇上，温

柔的声音，清冷的气息。

“疼。”委屈，难过，痛苦使得我格外脆弱，“苍，我疼。”张开嘴，更多的血从嘴里流出，我好疼，我的心好疼，

好像失去了我最重要的东西，好像所有事物都抛弃了我。

那种委屈难过到了极致的疼，泪从我眼里流下，“苍，我好疼。”

悲伤、怜惜、痛苦、悔恨从默苍眼中闪过，可是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更紧的把我抱在怀里，清凉的气从他手中渡到

我身体里，慢慢缓解我身上的痛苦。

“他怎么了？”那个孩子一脸无辜地看着我们，有些委屈地问道。

“滚。”

从没有想过默苍那温柔优雅的嗓音会说出这个字，手指紧紧抓住默苍的衣服，“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这么难受，为

什么见到这个我根本不认识的男孩我会痛成这样。

不对，不是因为他，不是他，到底是因为谁，是为什么？

“不得对天帝无礼。”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这时候我才注意到，原来屋中还有别的人。

天帝，眼前这个黑发蓝眼的孩子就是天帝，苦笑，看来是我刚刚的样子吓住这些上仙们了，他们到现在才反应过来要

维护这么孩子。

13.身世

“好点了吗？”默苍没有理那些人，只是低头看着他怀里的我，柔声问道。

我轻轻点头，深吸口气在默苍的帮助下站起身子，用衣服擦去嘴角的血迹，看着眼前这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孩子，

闭眼，再次睁开，行礼道，“在下月隐宗弟子九弦，失礼于陛下面前，自觉无颜，请恕在下先行告辞。”

“你不舒服就快下去休息吧，我不怪罪你。”那孩子有些担心地看着我说道。

“谢陛下。”再次行礼，默苍就直接抱起我往外走去。

夜歌在外面哭红了眼睛多次想扑向我却都被银瑟阻止，露出一个浅笑，“我没事。”

“公子。”夜歌咬住自己红润的小嘴，紧跟在默苍身边抓住我的手，“公子，别吓夜歌，呜呜，天界都是坏人，都欺

负公子，我们走，我们再也不回来了，都怪夜歌无能，没有办法保护公子……”

“傻孩子。”是感动，是欣慰还是别的什么我已分不清，只是知道，我这辈子都不会放下夜歌了。

默苍直接抱着我来到我暂住的小院，看了一眼，就往浴池方向走去。

“夜歌，去帮我做点吃的可好？”我对着一直抓住我手的夜歌说道。

夜歌看看我，又看看默苍，终于点了一下头，小心翼翼地放开我的手，“夜歌去给公子准备吃的，公子要好好的哦。

”

“会的。”揉揉夜歌的头，说道。

直到我被默苍抱进浴室，我还看见夜歌站在门口，看着我流泪。

默苍直接抱着我跳进浴池，水湿透了衣服，“我再也不会让你给任何人行礼。”他的声音里有霸气，有那种傲视一切

的尊贵。

“我只是代表月隐宗而已。”如若不是因为我代表着月隐宗，我绝不会给那个孩子行礼，我不愿给那个人示弱，或者

说，我不愿给有着那个长相的人示弱。

“我知道。”默苍的手抚着我苍白的脸，手指轻轻按上被我自己咬伤的唇。

“他和我到底是什么关系？我为什么会这么难受？”我趴在默苍身上，有些闷闷地说道。

默苍抚着我的发，声音里带着压抑与悲伤，“我不会告诉你的，这些都要你自己想起来。”

张口，狠狠咬上他的肩，默苍没有反抗，还是抚着我的发，温柔而眷恋，皱了皱鼻子推来他，自己站在水池里，“这

件事肯定和你有关。”

默苍没有否认，只是用那双墨色的眼看着我，里面只有我，但是还是觉得委屈，泪一滴一滴落到水里。

默苍叹气，上前再次把我抱到怀里，我们都没有再说话。

等换好衣服出去时，夜歌已经做好饭，眼巴巴地站在门口等我，我笑着抱起夜歌，往饭厅走，“都说了我没事了。”

“公子，我们还回人界吧，在天界公子一点都不快乐。”夜歌双手搂住我的脖子，嘟着小嘴说道。

“好，等我们帮银瑟报完仇就回去好不好？”我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银瑟，说道。

夜歌点点头，从我身上下来，帮我端饭，可是门忽然被推开，那个黑发蓝眼的孩子就这样跑到了这里，他带着惶恐欣

喜地看着默苍，“您，您就是我父皇对吗？”

一句话，使得我愣住了，夜歌手中的碗也摔落在地，连平常面无表情的银瑟都把手中的杯子扔到了地上。

只有默苍平静地看着这个小心翼翼的孩子，“谁告诉你的。”他没有回答，却也没有否认。心一瞬间凉了下来。

“父亲那里有您的画像，只是画像和你现在有一些不一样，所以我刚见到您的时候才没有认出来。”天帝往前走了一

步，双目崇拜地看着默苍，恭敬地回答道。

天帝的父亲，是上届天帝，那默苍又是什么身份，能被天帝称为父皇呢？我看向默苍，他没有理我，只是搂住我的腰

坐在椅子上，平静而傲然。

“父皇，您是来看子衿的吗？”天帝走到默苍身边，仰着小脸，咬唇问道。

“不是。”默苍淡淡的吐出两个字。

泪水充满了天帝的眼睛，但是却没有流出，他咬了一下自己有些苍白的唇，露出一个笑容，说道，“父皇一定是太忙

了，所以没来看子衿对吗？”

我看着默苍，又看看天帝，这一刻虽不像承认，但是我忽然可怜起他来。

“不是。”默苍夹了一筷子菜味道我嘴里，动作温柔，可是他的回答却让天帝彻底苍白了小脸。

天帝那双蔚蓝的眼睛看着我，然后又盯着默苍，“他，就是子衿的哥哥吗？”

天帝的话让我身子一下僵硬了，手抓紧默苍的衣袖，傻傻地看着默苍，说不出话来。

默苍看到我的样子，把筷子放下，摸了一下我的脸，第一次正视子衿，那眼神冰冷无情，“你没有资格管他叫哥哥。

”

子衿的身子往后退了几步，像是被吓到，可是又站直了身子，泪水从那双蓝色的眼睛流出，他看看我，又看看默苍，

“为什么？为什么？难道子衿就不是您的孩子吗？”他的声音嘶哑仿佛受了伤的小兽。

“我承认的孩子只有一个。”默苍的声音平静而温柔，搂住我的手微微用力，让我贴在他怀里。

“为什么要这么对子衿，子衿哪点做错了，子衿可以改。”子衿上前抓住默苍的衣角，仰着小脸努力露出笑容，“子

衿很乖的，不要这么对子衿，父皇，子衿会很乖的。”

“你的出生就是一个错误。”温柔的语气，平淡的语调，却是彻骨的寒冷。

天帝愣住了，他一步步后退，然后猛地扭身往外跑出。

“有什么要问的吗？”默苍低头看着我，嘴角微微勾起，仿佛刚刚那个冷漠无情的人根本不是他。

“我，是你儿子？”我的声音微微发抖，看着他的眼，他的眼里满满的温柔与宠溺。

“恩。”仿佛知道我要问什么，他直接回答，“你是我的儿子，默九弦。”

14.身世2

“默九弦。”银瑟忽然站起身，看着我喊道，仿佛受了惊吓。

“他是谁？”夜歌拉住银瑟的手，仰着小脸问道。

银瑟看了眼夜歌，才缓缓回答道，“魔界大将军，魔王之子。”

夜歌张着小嘴看着默苍，默苍没有否认，只是温柔地环着我，“还不愿想起来吗？”

血，染红了天地，所有活着的人都在厮杀，一红衣黑发的少年抱着古琴站在半空，双目无情无欲，带着点点的苦笑与

无奈。

“古琴夜宵傲万世，

红衣黑发藐苍生。

一曲柔情天地醉，

沐血嘶鸣空为谁。”

低柔的嗓音，淡淡的苍凉，沐血的少年，泪从眼角滑下，“爹爹。”声音有着少年的清亮却带着点点的沙哑，动人心

魄。

站起身，青衣已换成一身柔软的红色纱衣，腰间金色的流苏垂直脚面，更衬得那腰身别样的纤细，及腰的黑发长至脚

踝，黑色的链子使得那白皙的手腕充满异样的诱惑，挥手间，一方水镜立于人前，镜中人有着精致的容貌，介于少年

与少女之间的艳丽，不得不承认，男子要是清秀艳然了起来，甚至比女子还要勾人。

与默苍六分相似的容貌，只因那一双含情带媚的凤眼更显得绝艳无双，“这还是人吗？简直他妈的人妖。”我看着镜

中人，缓缓吐出一句话。

默苍愣了许久，笑出声来，“怎么这么说自己。”虽是责备的话，里面却有着明显的宠溺。

我瞪了他一眼，“快点给我变回来，这个样子还让人活不了？怎么看都是万年被压的小受样。”很不满，越看越不满

，这脸这身段要是长别人身上，我会欣赏的多看两眼，可是要变成自己，我受不了。

“这才是你本来的样子，威震五界的大将军呀。”默苍消去水镜，看着我的眼神更多柔情。

“我先声明，我什么都没有想起来。”只看到了那个染血的战场，下意识叫出了爹爹两个字，其他的我确实什么都没

有想起。

“我知道。”默苍的声音低沉，和念那首诗时的感觉很像，只是少了些苍凉多了些魅惑。

看着夜歌呆愣地看着我，我一下子扑过去，抱起夜歌，把脸在他怀里蹭来蹭去，可怜兮兮地说道，“呜呜，夜歌，你

家公子变样了，你可不能嫌弃我呀。”

夜歌嫩嫩的手小心翼翼地摸上我的发，“公子，夜歌不嫌弃你。”

“你家公子变成妖怪了，没法子见人了。”我继续装可怜地说道，还是喜欢原来那张脸，虽然平凡了点，但是起码能

见人，现在这样子，怎么出门。

“没事，公子以后把脸遮好，还是能见人的。”夜歌轻声安慰道。

我还要说什么，就见默苍把我怀里的夜歌抱了出去，放到地上，把我搂进怀里，“就这么不喜欢这个容貌？”

刚想说是，但是看到默苍眼里的悲伤和那受伤的神情，撇撇嘴，没有说话。

默苍看着我叹了口气，眼睛不再看我，只是看着窗外，温柔的脸上带着苦涩，我拽拽默苍的袖子，小声说道，“也不

是不喜欢。”

默苍看着我露出一个苦笑，“我知你自小不喜欢自己的容貌，只因当初在意我的感受，而从不提起，现在你没了记忆

，自是不会顾及这些，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我，无碍的。”他的声音温柔宠溺。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手指拽住他的衣袖不放，急急解释道，“我没有不喜欢，只是突然变了样子不适应而已。”

默苍的手揉揉我的发，“傻孩子，不用骗我的。”声音更加苍凉孤独。让我心里泛起心疼。

起身，郑重地看着默苍说道，“我以默九弦之名发誓，决不会用任何方法故意破坏自己的身体，如违此誓，就让我…

…”

“如果默九弦违背了此誓，就让默苍天诛地灭。”我还没有说完，默苍就开口道。

我愣住了，看着代表誓言完成的珠子溶入我和他的体内，说不出话来。

默苍轻柔一笑，如春雪初溶，哪还有苍凉与痛苦，只见他重新把我搂回怀里，“饿了吗？该吃饭了。”

咬咬下嘴唇，明白自己被骗了，可是，最后那誓言却也让自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愤愤拉起默苍的胳膊，狠狠咬了一

口，“让你乱发誓，让你乱发誓。”

“这样你才会重视起来。”默苍低头看着我，根本不在意他的胳膊在我口中隐隐渗出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