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欢——溪池月尾

我不屑地笑着：“不是优大将军么？”

花退殇则无比惊讶地看着我：“凤萧，你从前几天就开始，到底怎么了？而这时又如此……”

“凤萧……”这时优人悠然站起，走到我身旁，贴在耳边轻声说着，“凤萧认为优人是谁呢？”我没有移动分毫，等着他的下一句话。“凤萧认为我是优人那便是，认为朕是友仁那便更是了。”他说完退了回去。耳边还有他哈出的余温。

不知是哪根神经忽然跳动，我竟然双手伸出，抱着他近在咫尺的脸，轻声细雨地说道：“优人，我自知你便是优人，任其身份再改变，还是我可爱的优人。”语毕还轻轻地他的额头亲了一记，笑的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般温柔。

“凤萧？”

“凤萧？”两人同时问出声，就像第一次认识我。是么？果然自己要改变脾性呢？连自己都感慨这种改变。

是啊，应该改变的，以前为了别人总是让自己受着各种煎熬，现下，我要开始为自己着想，不再委屈自己。识时务者么？以前的那个苏凤萧太过扎眼，何时何地都如芒在背，活的甚是煎熬，不是么？

我笑着温柔如春风地看着他们的诧异，缓缓说道：“不必如此惊讶，现下这个苏凤萧才是能够为我们打天下的苏凤萧！”

优人一把搂住我的腰，在我胸前蹭着，“优人最喜欢这样的凤萧了。”我摸着他的头，顶着对面花退殇的愤恨眼光，我知他是在生气，他在生气我这些时日的改变。

但既然已经发展到如此地步，为何还要矜持呢？为何还要死要面子活受罪呢？花退殇还没有改变吧？难道非要我激励下，才肯放手么？

心里不禁冷笑，只是逼迫的理由太多，不知使用哪个法子……

回到府上，花退殇随我站在大门前，却不迈进步子。我回头看他，问道：“怎么，花堂主不进来坐坐？”我知这时我的眉眼在他眼里一定很轻飘。

笑，这种轻飘的笑容，最近屡试不爽。若是放在以前我看到如此的人，定然及其厌烦。不过，现下我就是如此的人，如此的轻浮。

花退殇没有看我，眼光向一边漂移，“凤萧，为什么定要变的如此？”沉静地话语没有引起多大的回应，我扭过头看着他，些许的微风吹着他额前的发，青丝连绵。忽然想起了于殿丘，他现在却特别像他，一脸的决然，平静的眼眸中透露着一丝很然。

我转过头，不再看那张难看的脸，恍然地走开，“既然道不同，那么就不相为谋。”颓然间我说出这句话，就像平时那样冷酷，不给他任何机会再说。

再说下去也无意，因为太过拖泥带水，不是我的作风，既然断则永断！门在身后匡然地撞上，门缝中的人影太某，亦如我决然的心，不给双方任何机会。负手而立的我，望向天空，此时云很淡，淡如薄雾，它们在蓝色的底板上施展着自己逶迤的身躯，飘飘然地被风吹着。

阳光四射，蓝烟轻飘，如此美景，怎能不叫人心欢？然而我却扬天大笑……

上朝，下朝，颁旨，下跪，承接。

如此一件小事，我却要整装出行，我笑着接过圣旨，心里却在暗叹，既然接受了这个使命，那就应该没有其他的退路。燎原么？走外交路线？哼，优人啊，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能如此相信我，不过我苏凤萧既然答应了你，就定会潜入燎原，做一个忠心耿耿地佞臣吧。

改了行头，披上平时最不喜红底黑边袖袍，上马，一切从简。

“驾！”我一踢马肚，徜徉出行，身后的几个随从都是训练有素的武林高手，我们这一行当是亲王燎原的热血青年，哼，我扬起嘴角自信满满的笑，燎原，我苏凤萧来了，不怕你的蛮横无理，就怕你没有那么多油水给我拿！

马蹄笃笃，尘土飞扬，绕过几个山头，傍晚，大家以天为盖以地为席的露营，吃的是水里的烤鱼，喝的是河水。此间，我没有说过一句话，因为对于这些好汉，我还是甚是尊敬，但我看得出来，他们对于我，只认为是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少爷。其他的一概不知。

我要的就是如此，没有太多的牵连，就没有顾忌。灌下一壶的水，身旁的一还算清秀的二十左右的少年开口问：“你是相爷的什么人？”语气似乎甚是纳闷。

我笑笑，不语，但忽然又想到要改变自己自高的脾性，如是轻佻地看着他说道：“你认为呢？”看着他直到他脸色泛红，哼，可怜的孩子。

他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然后有些害羞地与我靠着，“你叫什么？”如果我没理解错，他是在同情我？

“苏……”果然自己还是不善演戏，但既然开始就必须要继续下去不是么？至于名字……“泽云。”不知怎么一脱口的名字，就是这么个名字，却为自己的后来带来不少的麻烦，后话了。

第50章：曲折

“泽云？好名字！只是，你也姓苏？”他好奇地要问到底。见我不再说话，于是很大方地拍着我的肩膀道：“我明白，明白了，是相爷给你起的名字吧。”

我笑笑，对于如此单纯的孩子面前，我还是假装不起来吧。不过这孩子，唉，现下如此单纯的，还有多少呢？

“你呢？叫什么？”我问。

“我啊，我名字可没你好听。我叫马萧逸，你可以叫我小逸。”如此年龄可以进编皇家内设的武林高手，怕是也不简单吧。

“好，小逸！”我抱拳示意两人相识。路上有这孩子的陪伴，怕不会寂寞了呢。不过不露出自己的脾性，怕是不行吧。我扫了周围一遍，带我总共六个人。

阴森的笑在嘴角形成，哼，今夜料谁都难以睡得安稳了。

夜很深，很静，不远处的马蹄忽然惊扰了梦里人，“啊——”一声闷哼瞬时惊醒了我们六人，起身跑到马边，六匹马都安然无恙，然而躺在地上的一人，却没有了声息，脖颈之处，一条蜿蜒曲折的血肉翻出来，血液喷溅的四处都是。

“泽云。”小逸转过脸不想再看，其余三人则蹲下来开始检查。

一个伟岸身躯的高手平静的道：“我们被跟踪了。”

“大哥是说有人知道我们此行的目的？”站起身的一个青衣男子说道。

“老三死于七尺链。”儿蹲在地上那个高手讲道，但他站起时，眼神瞄过每一个人的脸。我轻佻一笑作为回应。

被称作大哥的拉过小逸，说道：“跟陌生人还是保持关系的好。”说完就拉他上了马。其余人也都上了马。哼，怀疑我么？

看着他们陆续上马，于是我极为不满地笑道：“各位不愧是高手……但一介堂堂的高手，会死于手无寸铁之人么？”若是放在以前，我决然不会作践自己，但现下只有让他们相信自己，游戏才会更好玩，任务也会顺利许多。

只是人太多，我无法掌握，所以我要看看他们怎么给我这个杀了他们同伴的人，做走狗。果然小逸开始为我开脱，“大哥，泽云他一直跟我一起睡着，怎么会是杀了三哥的人呢，况且他是相爷的属下，我们的任务是一致的……”

大哥终于发话了，“小逸，你还太小，不懂事，这个孩子虽然跟你差不多大小，但是经历的却比你多得多，他的狠劲儿，你不懂。”说完就扬起一张网，眼看自己就要被罩住，顺身一躲，却被后面未上马的一人挡住。

“公子，失礼了。”顿时肩上一阵闷痛，意识开始模糊，表面看来这次是吃力不讨好。不过哼，好戏在后头。含着满意的笑，晕了过去。

半月后，我们五人横过汇之国，到了燎原的边境，汇之国果真的小国，一路上没有见到几个城镇，想必整个国家就两三个城。

不过倒有坐拥山河、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饶是我们也费了不少功夫，但见这一望平川的草地，心间顿时开朗许多，兴奋非常。牵拉住缰绳，“吁——”身后四位也随即赶来。

“泽云，我们到燎原了。”小逸看着广袤的边境，由衷地感叹。我回看了他一眼。看向其他三人，哼，着半个月他们没有为难我，只是有些俯首称臣的意思，虽然有些不解，但我仍扬起嘴角，自信满满的扬鞭。

“出发！”身下的马拔尘而起，直接奔向这无垠的天地，驰骋。这里的额天地有我苏凤萧的一份儿。身后的马蹄声也渐渐逼近，能够达到这种任我杀谁，都无怨无悔的跟着我的忠诚的家伙们，你们是我苏凤萧的第一步棋，我会慢慢懂得接受他们。不过由他们四个开始发展的死士群，谁知道竟是对他的一次泯灭，当然就是后话了。

入了燎原边境的村落，没有人们想象的茹毛饮血，而是一个个温婉朴实的村民，看着我们骑着高马而过，各个都是诧异的眼光，但并未流连，可能这里异地人士颇多的缘故。但见摊贩穿着各色的服饰，猜得没错的话，人鱼混杂。

小逸与我并排骑着马，问道：“泽云，我们下一步到哪里？”我笑着摇头不语。其余三人则尾随其后也是不语。

找了间客栈暂住，进了房间，包袱里盘缠已然不多了。猛然窗户一动，我抓起桌上的佩剑，随着从窗户跳出。追了一会儿，就有其余三人会和，我笑，哼，果然是那哥三个。偷偷藏在一棵树上，听着他们与一个黑衣蒙面人接头。

黑衣人扫了一眼他们三人道：“哼，果真被他看出来了。”其余三人顿然俯首。

“我们暗士五人，在第一日就被他除掉一个，属下已然看出他并非常人，但不明了为何主子要我们誓死相随。”老大有些不忿。

哼，果然还是有人在操纵，原来那夜我杀的人只是个草包，怪不得他们没有对我做什么，原来那是在试探，我不但捡了个便宜还得到他们的信赖，嗯还不错。

“难道我让你们做的事，还要告诉你们前因后果么？”黑衣人有些恼怒。其他三人立即低首。

“属下知罪。”

第51章：潜入

回到客栈，我坐于屋内的椅子上，知道他们推门而进，却不抬头自己倒杯茶喝着，他们老大果然开口：“苏泽云，方才的你都看到了，从现在开始，我们便是你的属下。”

随后四人一起下跪：“主子！”

我看了一眼，连忙上前欲将他们扶起，“几位大侠，苏某哪受得起这份大礼。”

小逸却道：“泽云，你要应了做我们主子。我们以后就跟着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哼，还在试探么？

我看着他们，有些不领情地坐回去，“你们如此善变，让我怎么相信。”端起茶水喝着。

老大有些细微的握紧剑柄，哼，还是不服吧。他却道：“如您听到的，我们已然脱离了组织，今后将一直追随着您……”

“大哥……”我已然飞快的扶他起身，“言重了，我们此次出行的目的是打探燎原的虚实，我们是战略伙伴，又怎能互相猜疑。”我拉着他的前臂坐下，“你们都起来，一起吃饭，小二啊……”

一夜过，收揽人心也不是很难么，只不过这几个性子倔的家伙，到底会不会按照自己的计划去做，那就要看紧了。

几个月后，几人顺顺利利的到达了燎原的都城，燎城。果然一片繁华，同时人们的装扮更是不一，哼，看来不光是我们来这里探起虚实。现下，燎原与惠天两国定是各国人士聚集之地，最重要的是看两国的实力，以决定各个小国的立场。

到了城门前，待我们下了马，还未进城门，守卫挡了我们的去路，“你们这几位，干什么的？”我瞟了一眼这不知好歹的守卫，还算人模狗样但确是鱼目混珠。

“布匹商人。”我说完就掀开预先放在马上的棉布，各种华丽布匹是我们的此次用来掩人耳目的。但见这位守卫非但有些不屑，还欲将踢马肚。

我眼疾手快制止了他的举动，“官爷，还请你放行。”我难得的颔首相求。

他却突然低头在我耳边小声道：“要我们放行不难，只要公子现下到乐府上走一遭。”我听得出他轻蔑的语气，同时也看得见他眼里的色彩。哼，想不到刚到燎城，就有人打照面。这是要怪自己太过耀眼还是怪着事态太过炎凉呢？

我听后不禁笑起，“官爷，那小人的这几位朋友，还望你能放他们过去。”

“好说好说。”他说着已然抬起头，“放行！”

我给他们使了个眼色，他们先行进城直向北面，我则尾随守卫进程向南方街道走。不一会儿，就来到一个有着威武雄狮守卫的红色大门，守卫上前敲了三下，又叫：“老爷，人给您带来了。”

迎着门开的瞬间，我看进去，见开门的管家模样低着头：“公子请！”我随着他进了深深绕廊的庭院。走了许久忽听一声剑气射来，我瞬即闪避。回头一看，一身黑色劲装的男子正练着不知名的剑式。

然而就在我未回神之时，又一剑气划在旁边的树叶，树枝生生震断。我一看笑，难道乐老爷是个练武的家子？

于是还未等管家上前通报，我已然轻功运上，站了出来，顺手拿起旁边的大刀，迎着他的剑气，开打。

双手耍起关公大刀，有些费力，但既然他空翻过来，也只能接着，没想到此人蛮力颇大，使得我连连后退几步，最后右脚向后一侧，抵住。

看着对方一下松了劲道，两大跨步到旁边挑出一把薄剑，“公子不如换个武器！”说着就向我扔来。接过薄剑跟上他的剑式，上下翻腾，左右相对。

他招招逼近，却在位及皮肤一寸之离止住，控制极佳。不过几招下来，我的路数总在他的紧跟之下，不得施展。

最终当薄剑抵上他的喉咙之时，他却笑的灿烂，“阁下好剑法！”但就在这一瞬，局势颠倒，小腹突然被他剑柄一撞，小腹因疼痛后退着。

“但兵不厌诈。”哼，我捂着疼痛的小腹怒视着他，他武功本在我之上，能让我最后钻到空隙将剑架到他脖子上，全是看准了我不会伤他的心思，哼，此人心机颇深。

他捡起地上的武器放回院落的武器格处，为回头却说着：“公子不远千里来到燎原，所为何事啊？”他这一抬眸，看着我，瞬时间就像陷进了一个拔不出来的深潭。他这一身华丽的黑底红边外衫，胸前淡灰色内衫，分明说着他的身份尊贵儿不俗。

然而望进他深邃的鹰凖眼神时，却极力想逃脱，不想被陷进太深。

“大人找在下，有何贵干？”不看他看着地。不知为何心中竟有一种莫名的认输感。他笑着踱步回到有着石桌椅的地方。

不一会儿才传来声音：“难道你不是想混进宫中么？”他说完则饶有兴趣的喝起了茶。忽然心中有些疑惑，但辗转而定，燎原有惠天的卧底我明了，但至于到底是谁并不清楚。现下看来这个接头人身份倒是不低。

不禁笑起来，哼，在不知道他目的是什么之前，还是怀有芥蒂的好。不过外表我一下心落了地般上前奉承：“原来大人便是那接头人，害我担心了好久。”我说着也坐下给自己倒茶。

“哦？公子如此相信我？”他反而有些不可思议。

我笑着答：“既然大人从我等一进城就知道了的目的，又怎会不是自己人呢？就是……还不知大人贵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