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回来。
余相怀揣着这暖人一语,志得意满的步出门外。
得妻如此,复有何求?
元遥见他离去,也拿了一条小薄被,包住余瑗,想带着他去看余老夫人。
哪知一走出门外,却见外面乱哄哄的。
便向前几步冲那乳母程三媳妇问道:“这是在做甚么?”
那媳妇福了福身,笑道:“老夫人吩咐先将小哥儿的东西也收拾着,过不了几日带去南边呢!”
元遥便道:“那你们这里先这么着,正好我带余瑗往母亲那里去。”
说着,便往院外走去。
余瑗的小院子正是含在元遥和余清流的正院里的,离余老夫人的屋子不远,他并没叫其他人,只一个人抱着余瑗,逗着他,慢慢往那里走去。
余瑗正是对外界好奇的时候,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路上风景,虎头帽上的绒球晃来晃去,看的元遥心喜。
可是到了余老夫人那里,却也是一幅忙乱的模样。
元遥见了,不好意思进去打扰,只好原路返回。
此时天色将晚,抱着余瑗的双臂也酸软了,见不远处有块大石,遂坐了上去歇歇脚。
元遥叹了口气,轻捏了下余瑗嘟嘟的胖脸,轻声道:“阖府只你爹爹一个是闲人……”
忧思一时,竟渐渐想入了迷,直到余瑗不满这一个姿势,“啊啊呜呜”了几声,元遥才回过神来。
看着余瑗,元遥竟奇异的豁然想通。他喜欢珠算解甲之物,现今对月炙给的几个店铺的帐本也看的差不多。只不过那些铺子有专人经营,不需他插手便有利润放入他手,总没些意思。那,为何不能自己另开小店呢?
不求有大盈余,总算是份事业。当然若亏得太惨,也不好意思再继续。
元遥露出一笑,呆呆道:“等去了南边,慢慢再合计便是。”
竟也不复忧愁,狠狠亲了口余瑗,轻快的回去。
直至晚间余相回来,也是一身轻松的模样,确切的告诉元遥,三日后,即是离日。
第二日,竟有旨意传来,居然封了余清流为慎国公!自此,余清流便不再是余相爷,而是国公爷了。
连元遥心里也明白,许是意辞怕以峒有人欺负了他,才给了清流这个身份,否则,即便余相功勋再高,也决封不了这么重的爵。苍龙开国至今,除却皇亲国戚,真再无第二余清流了。
谢过皇恩,举过贺宴,赴过践行宴,家什也收拾好了,次日,余清流带着元遥和余瑗,上了余父之墓。
余家祖坟在北城郊,一派肃穆。
元遥恭恭敬敬的抱着余瑗行过大礼,这才算是一桩事了。
余清流挽袖除草,扫墓,跪着敬过一壶梨花白,临行前,深深望了那墓碑一眼。心中默道:“儿心系苍龙,却绝不会如您弃小家。许是儿心志不坚,但务必恕不肖儿此罪。儿,决不能忍元遥如母亲、余瑗如我一般,无依无靠。儿,必将为苍龙倾尽余力,但,剩余一切,皆是属于他们。”
元遥望向余清流,只觉他亦如这松柏一般,正直刚劲。此等良人,是属于自己的。
五月,杏花落,桃花浓,草叶无情痴长。
元遥,第二次经过君离亭。
余家的车马并未停下,元遥挑起车帘,望见身后跪满无数黎民,其中领首,似是一功名加身的文人。
元遥此刻心中的不舍已被希望所掩埋,随口问道:“他们这是做甚么?那似乎还有个读书人。”
余清流回头看了一眼,笑道:“那是丁举人,据说今年亦要下场。说来,你我之间的这段缘份,也有他牵的一份红线。”
元遥不解,定定的看着他,脸上红红的不好意思问,却仍是很想知道的模样。
余清流出声一笑,细细那段故事说出。
元遥怔怔,随他回忆良久。自丁举人向余清流告发兄长枉死,牵扯出那几乎清理了小半朝堂的慈沙假币案,确实,再之后,即是二人姻缘。
余清流良久后,终是说道:“我七年前在以峒做的事有违人和,此去,说不定会危险重重,你,可怕?”
元遥不解抬头,想了一会儿,面上红晕更甚,羞涩却坚定道:“有你,我就不怕……”
前路如何,只看二人相执之手,便无所可惧。
苍龙王朝顺德十七年,兰达乱,其中一族部落范北方边境,西月援兵,合两国之力深入兰达草原,将胡人驱逐。池兰太子趁此机会,吞并邻国蛰尤近半疆土,蛰尤国王投西月,拱手相让十三州国土,受封为王,保一国百姓。
自此,三国并立。
而这数十年的动乱,元遥和余清流在以峒……至少于家,和乐美满。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