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乌鸦白乌鸦 上——耳雅

“噗！”

群体笑喷，有几个负责化妆的姑娘都娇羞状逗荣劲，“哎呦，吃醋了！”

荣劲皱眉，见谢黎辰一脸的笑意，觉得自己可能反应过大了，白了他一眼，很在意地看了看那块毛巾。

“劲劲？”谢黎辰依旧厚着脸皮走过来坐到荣劲身边，“怎么样？我们都包下来了，一会儿拍完了洗个土耳其浴吧？”

荣劲低头看了一眼谢黎辰腰间的小毛巾。

“我里面穿了！”谢黎辰一掀毛巾。

荣劲脑袋里头刺啦一声——性骚扰！

“黎辰啊！”

这时候，导演喊，“第一场开始了！”

第一场是谢黎辰出浴的画面。

说简单点就是谢黎辰从水里出来，然后摄像师从下到上拍摄他出水的画面，据说要拍得非常非常有感觉。

谢黎辰先沉到水底，然后再冒出来，动作很简单呢。可就是这么个简单的动作，他连着做了好几遍，导演始终不满意，于是上来稍微休息一下，接着做。

荣劲在一旁低头盯着监视器，盯得脖子疼，揉着肩膀问那位摄像大叔，“有什么不对么？”

“导演说不对就只好重拍了。”摄像师无奈地耸耸肩，压低声音说，“这个导演出了名的难伺候的，他要是认为感觉不对，我觉得黎辰今天起码要出来进去个上百趟。”

“他要什么感觉？”荣劲不解。

摄影师望了望天，“谁知道，说得明白那就不是导演了。”

荣劲微微皱眉，天气还是比较冷的，而且热水里出出进进，泻立停感冒了怎么办？！想到这里不忘补充一点，这只菜鸟已经很菜了，病了那岂不是战斗力彻底为零！所以为了任务也要保证他不感冒！

想到这里，朝导演走了过去。

杰夫在一旁靠着看，似乎还挺享受。

导演也挺不爽，正这时候，感觉有人拍他肩膀。

众人都知道导演心情不好，这个导演是出了名的暴躁脾气魔鬼导演，估计谢黎辰再演一遍失败就会被骂了。

谢黎辰也稍微有些压力。

这个时候按理说没人敢靠近导演，容易被误伤，没想到荣劲凑过去了，众人都咽了口唾沫，等着看悲剧发生。

果然，就见导演杀气腾腾地回头瞪了荣劲一眼，示意他走开别打扰！

荣劲愣了愣，心说，哎呀，这个导演很有气势啊！不错不错！男人就应该有气魄一点么。

导演也愣了愣，他长得凶，一般人都经不起他瞪，荣劲面不改色啊！

“导演”荣劲搬了张凳子坐到他身边，问，“为什么拍那么多遍啊？哪里不对么？”

“嗯……没有做出我要的那种感觉！”导演摆摆手，示意荣劲别打扰。

荣劲歪过头，追问“你要什么感觉？”

“更完美一点的感觉！”导演想了想，有些激动。

“更完美是什么感觉？”荣劲对这种模棱两可的词完全没有概念，“能不能数据化一点？理性化一点？让人可以理解一点？”

“呃……”导演深吸一口气。

曹文德对身旁谢早晨笑，“荣劲真有种啊，魔鬼导演都敢挑衅。”

导演的血压又升高了一点点，道，“我要看到激情！他出水的时候要能让人一眼就看出，力量，！要一眼就能吸引到观众！总之就是……感觉！感觉！”

荣劲听他语速加快了一点点，依然不紧不慢地问，“那你要多少激情？有没有标准啊？多大的力量？还有，哪方面的？感觉具体是指什么？”

“呵……”导演深呼吸，尽量保持自己的形象，毕竟对演职人员发火是业务需要，对不相干的人发火那就没涵养了！

“他是个杀手！要去杀人！”导演音调又提高了八度，“你明不明白？”

荣劲点头，杀手杀人么，他自然明白的，“明白啊，他要杀的是大鱼还是小鱼？恐怖分子还是社会精英？防御系统怎么样？火力多少，大概面对多少抵抗？还有，杀人后逃生路线准备好没有？有没有追兵？有没有时间限制？”

……

导演张着嘴巴半晌，喊了一嗓子，“编剧！”

编剧擦着汗跑过来，谢黎辰正好趁这段时间歇口气，优雅地靠在池边的台阶上，看着荣劲为了自己“拼命”努力着，深感欣慰。

“总体的剧情就是这个样子的……”编剧擦汗连连，一一回答荣劲的问题。

荣劲倒是明白了摇头，“唉……这种高级别任务前准备，没做过的菜鸟是不会明白的！”

“哈？”众人都不解地看他。

荣劲丢下剧本，走到了谢黎辰身边，低头在他耳边絮絮叨叨不知道说了什么，谢黎辰一挑眉，摸摸下巴似乎是明白了，点点头。

荣劲退到了一旁抱着胳膊看，边对摄影师大叔说，“我让你拍你就拍！”

“哈？”

摄影大叔张着嘴看他。

“服从命令！”荣劲白了他一眼，看得那大叔心一抽，好强势啊！说完，荣劲打了个响指，对谢黎辰指了指水面，“开始！”

“呃……”导演回头看荣劲，“这个……”

“你的感觉也未必准确，不过确切的场景应该是这样的！”荣劲道对谢黎辰点头。

“我……”导演觉得不太对劲，好像太才是老大。

荣劲带着杀气瞪了他一眼，“菜鸟闭嘴。”

“呵……”

导演觉得自己心率有些不齐，捂着胸口抽息……再抽息……

这时候，就见谢黎辰游到了池子中间，深吸一口气沉下去……随后，没了动静。

现场沉默。

秒针滴答滴答地走着，谢黎一直没上来，转眼二十几秒了……

“喂！”众人面面相觑，导演站起来往池子里看，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

就在众人担心的时候，荣劲突然一拍呆摄像大叔，“拍！”

摄像本能地按照要求开始拍摄。

同时，就听到“哗啦”一声水响，巨大的水花见了上来，谢黎辰直接从水中冒了出来……。他显然憋得狠了，大口呼吸，边调整自己的状态。

摄像师傻愣愣地将镜头从下面往上移动。

大口呼吸导致谢黎辰好看的肌肉线条微微颤动，特别是那个纹身，在沿着身体往下流的水滴下，如同真的一般。

摄像机尽头跟舌头舔过一般记录下了让人嗓子眼发紧的身体部分……最后停留在了湿法下面阴沉的一双眼睛上面。由于暂时的缺氧，谢黎辰的眼是空洞的，完全无神，非但不难看，反而显得极其无情、冷酷。

“导……导演！”

就在荣劲喊下“卡”的一刹那，不知道谁惊呼了一声。再看过去，就见那胖导演捂着心口靠在椅子上直抽，助理赶紧给他掏药瓶子

吞了颗速效后，导演指着谢黎辰，“就……就这感觉！GJ！GJ！”

说完，回头对着荣劲竖大拇指，“My Muses！”

荣劲抱着胳膊挑挑眉，在一旁看，谢黎辰从水里上来。

一旁的杰夫微微地翘起了嘴角。

在执行危险任务前，这种闭气导致短暂脑缺氧的方法，是让自己冷静、抛开杂念和恐惧的最好方法……这个谢黎辰果然不是普通角色。不对，更确切地说……应该是他身边的那个漂亮保镖。

谢黎辰湿漉漉地走回了荣劲身边。

演职人员都拍手。

荣劲考虑到飞利浦在外面时间过久会有安全隐患，另外谢黎辰的小毛巾装扮未免也太久了吧。就杀气腾腾横了工作人员一眼，“加快速度！”

“是……”众人摄于暴力兔的气势，赶紧忙去了。

荣劲瞥了谢黎辰一眼，“去换毛巾！菜鸟！”

“遵命。”谢黎辰抓着荣劲的手腕子啃了一口，“女王陛下。”

23 蜘蛛精入侵

之后的一场动作戏，武术指导战战兢兢给荣劲掩饰了一遍，荣劲没发表意见。

导员问他，“咋样？”

荣劲耸耸肩，“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啊？”

“真的！”

“他不是打架而是在跳舞！”荣劲一句话，戳中了武术指导的玻璃心，上棚外蹲着疗伤去了。

导演问荣劲该怎么演才能有效果。

“杀手不是武术运动员，要快准狠，越少的招式解决掉敌人越好。”荣劲对一群菜鸟编排的动作大摇其头，“这种素质的杀手绝对活不久。”

导演表示时间太短的话，画面不好看，荣劲眨眨眼，“你安排了几个保镖？”

编剧认真回答，“哦，那个是大人物，大概有二三十个……”

荣劲嘴角抽了抽，“大人物二三十个保镖？那个大人物的命也太不值钱了。”

导演和编剧嘴巴张得老大。

荣劲望了望天，“找一百个人来吧。”

“一百？！”

留下一惊一乍的导演和编剧，荣劲瞄了一眼正喝茶的谢黎辰，“你不冷啊，穿那么少。”

谢黎辰吃惊地看荣劲，“劲劲你关心我？”

“没有！”荣劲死不承认，“会传染！”

谢黎辰乐得眉开眼笑的。

剧务有些犯难，“上哪儿找两百个人啊？还要有功夫底子。”

“去警局借行不行？”导演问。

荣劲白了他一眼，“人民警察不是做这种事情的！洋鬼子。”

导演嘴角直抽。

“打电话给保安公司吧！”曹文德这方面的人缘很广，提供了保安公司的电话。老外导演别的没什么就是舍得花钱，为一个镜头一掷千金，果真借了一百人来。

很快人就都带来了，拍了几队，听剧务安排工作。

荣劲吃一根香蕉补充体力，谢黎辰却突然凑到他耳边说，“劲劲，人数好像不太对。”

“嗯？”荣劲不解，抬头看他，“什么？”

“我刚刚数了一下”谢黎辰低声道，“一百零三个人。”

荣劲一愣，“你确定？”

“我对数字很敏感。”谢黎辰很确定地点点头。

两人下意识地看向身后正在和谢早晨完大富翁的飞利浦。这种场面人多复杂，万一出了什么乱子，可能会有危险。

“都准备好了没？”

这时候，导演过来拍手，急不可耐地道，“我们马上开始拍了！”

按照计划的，荣劲要先演练一遍。

这个时候，道具给大家发完了假手枪，拿着空箱子走回来。

荣劲问他，“几把枪？”

“一百把正好”道具抹汗，“最多也就只能刀刀一百把了，幸好够了。”

“确定一百把整？”

“嗯。”道具点头，拿过单子给荣劲看，“库存总共就一百把”

荣劲这下子可觉得不对头了！一百零三个人，一百把枪竟然刚刚好？！那多出来的三个人专业到连假枪都带了么？还是说……不是假枪？！

“荣劲！”

导演很激动地问他，“好了没有？”

荣劲轻轻一摆手，“都等一下！”

“怎么了？”

“所有群众演员站成一排，把你们手上的抢都交给道具！”荣劲吩咐。

道具看了看导演，导演也不太明白，“荣劲啊，不是说枪战么？”

荣劲耸耸肩，“这种巷战，枪只能打同伴。”

“很有道理啊。”谢黎辰发话了，“收起来吧。”

道具见导演点头了，自然去收枪。

站成一排的接过就是没人能糊弄过关了。

等所有枪都收了回来，荣劲点点头，指指自己的脚边，对道具说，“放到这里，一会儿还有用。

道具将枪放到了荣劲的脚边。

荣劲粗粗一看，立马就发现了果然有真枪！真枪假枪，专业的一眼就能看出来——果然混进来了危险的人物，为什么呢？对付飞利浦还是别人？

“把你们的上衣都脱了。”荣劲这么要求，就是为了让他们无处藏枪。

谢黎自然也明白，只是他有些担心，荣劲这样会不会有些冒险，他可以让导演将这镜头放到改天再拍的。

很快，众人的上衣都脱掉了……保安公司的么，做的是大多是卖命的买卖，很多人身上都有纹身，荣劲也没仔细看，只是走到他们面前，脱掉外套，解开衬衫袖口的扣子，转了转脖颈。

“唉，小弟。”

一个魁梧的替身演员问荣劲，“要我们怎么配合？”

“配合？”荣劲看了看他们，道，“保护好你的致命部位，不然会受伤哦。”

众人脸色都变了变，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这些都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而是受过训练的安保人员。荣劲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太嚣张了，众人见他样貌是好，但是身材单薄根本看不出有什么能耐，都不服气。

谢黎辰则是笑了，在一旁摇头——趾高气昂的傲慢兔子。

“数到三开始！”导演兴奋地举着麦克风嚷嚷，“后面的人往前冲啊！”

光滑的大理石面上，按照荣劲的要求撒了水，四周水雾蒸腾，已经很有浴室的感觉了。

导演数到三后，一挥手，“开始！”

同时，就见荣劲一闪，众人还没看明白怎么回事，前方已经倒下了一片。随后的场面可谓壮观……荣劲在人群里穿梭，动作极快，四周大汉一个个地倒下，似乎每个人都只挨了一两招，可都短暂丧事了反抗能力。虽然还能站起来，但显然荣劲没有发力，且剧本要求也是倒下了别起来。

一条龙打到底，荣劲一脚踩住了那个演被谢黎辰追杀的胖子。

“哎呀！”那演员赶紧喊救命，让荣劲吓着了。

“行了，就按照这个方法做吧。”荣劲说完，丢下鼓掌的众人，往外跑了。

谢黎辰皱眉，知道他是发现了什么，而且刚刚他全程跟随荣劲的动作数了一遍，人数是一百个而不是一百零三，刚刚似乎跑了三个！就从后门。

“精彩啊！”导演等还在那里拍手，谢黎辰已经站了起来，“快点！趁我还记得住马上拍！”

导演振奋，摄像等人各就各位。

刚听导演喊了声开始，就见谢黎辰用和荣劲几乎一摸一样的动作，从第一个打到了最后一个。

突击训练的成果显现出来了，谢黎辰模仿荣劲的动作一点都不费力。

他还不像荣劲那样会控制力道，还着急，那些群众演员可是让他打得惨烈，最后，谢黎辰同样一脚踩住了那个胖演员。

这一脚谢黎辰太着急了，差点把那胖子的肚肠踩出来。

“卡！”导演嚷嚷，“完美！太棒……”

还没等他激动完，就见谢黎辰一脚踏过那个胖演员，冲了出去，丢下一句，“休息一下再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