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乌鸦白乌鸦 上——耳雅

谢黎辰继续抓头。

“去绕着高尔夫球场跑二十圈。”荣劲愤愤转回身，继续装枪。

“哈？！”谢黎辰傻眼了，“跑圈？不是练枪么？”

荣劲狠狠放下枪，瞪了他一眼，“看你不顺眼！”说完，转身去花房坐下了，管家给他端来红茶和点心，劝他消消气，少爷是很任性的。

谢黎辰眼皮子直抽，可最后还是乖乖去跑圈了，看得众女仆目瞪口呆，纷纷议论——这个荣劲和少爷究竟什么关系啊？不可一世的少爷竟然对他言听计从。

荣劲喝了两口茶，见谢黎辰跑远了，管家等众人也都不在花房里头，就拿出了电脑，打开视频呼叫科洛。

科洛接通电话之后，荣劲让他帮忙查一下，那个跟踪谢黎辰的警察，就是意外死亡的那位，他的死有没有什么异样。

之后，荣劲就架着腿靠在吊椅上摇啊摇，想着心思。

天快黑的时候，谢黎辰总算跑完第二十圈，托着沉重的腿回来了，进客厅，就见荣劲舒舒服服地坐在茶几边，享受着家里头女佣给他煮的普洱。

“呵……呵……”谢黎辰一头摔进来，趴在靠枕上喘气，伸手指着荣劲，“死……死……”

荣劲伸手给他放了杯茶在手边。

谢黎辰端起来喝了个干净，喘匀了气，“我就不明白了，老子凭什么听你的？”

见他喘匀了气，荣劲将一份资料放在了他的面前。

“干嘛？”谢黎辰将资料拿起来，就见上头是之前调查自己那个警员的相关信息，忍不住皱眉。

“我找到了他的日记拷贝。”荣劲忽然开口。

“真的假的？”谢黎辰吃惊，“你克格勃出身还是军情六处的？这种都能查到？”

“给你看一部分，很有意思。”荣劲将几页影印的文件交给谢黎辰。

谢黎辰拿起来看，就见上面有一段这样写道：

今天又看到他了。但是还是没有勇气上前跟他去道歉。这样的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头，每天都很内疚。那个年轻人看起来很光鲜，但是他几乎没什么朋友，很孤独。我对他无理由的指控，一定对他造成了很多困扰，媒体的大肆报道，影响了他的声誉。可我还是没有勇气去跟他道歉……告诉他，那些话，是那个人，引导我这样说的！

“那个人？”谢黎辰看完，茫然地望向荣劲，“哪个人？”

“这要问你啊。”荣劲将一把擦得很漂亮的银枪交给了谢黎辰，还有一张持枪证。

“我……”谢黎辰惊讶地指了指自己，“给我的？”

“嗯。”荣劲捧着杯子喝了一口，又眯缝起眼睛微翘起嘴角，那是他觉得满足快乐时常有的表情。

“持枪证不是还要考试？”谢黎辰张了张嘴。

“你刚刚训练的全部过程我都已经录了下来交给科洛审核了。他对你的表现非常满意。”荣劲伸手拍了拍他肩膀，“总算没有给我丢脸！”

“那……”谢黎辰收起枪，有些不自然，“谢谢哦……”

荣劲的眼睛更加眯起了一些，接着喝茶。

谢黎辰咳嗽了一声，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不过还是问了一句，“你去调查那个警察，是为了我啊？”

荣劲原本想继续毒舌，说些什么要确保合作对象安全，不要被你这菜鸟拖后腿之类的话，可话到嘴边却又被他咽回去了。

放下茶杯，荣劲转移话题问一旁的漂亮女仆，“今晚有什么好吃的么？”

“荣少爷想吃什么呀？”女仆显然很喜欢荣劲。

“就吃火锅吧。”荣劲道，“对了，多准备点好菜，你家少爷吃完了饭，晚上还要训练呢。”

“还训？！”谢黎辰哭丧了脸，“不是已经合格了么？”

“你怕什么？”荣劲踹他一脚，“晚上是理论训练，洗澡去！”

谢黎辰被踹走，跑去洗了个痛快澡，心中的阴云一扫而光。趴在池壁上，用湿润的手指在黑色的石头上画着可爱的卡通兔子，谢黎辰嘴角带笑——明明很讨人喜欢么。

洗完澡后，两人边吃饭边学习“理论”。

“生化方面的教授那么多钱啊？”谢黎辰边涮羊肉边看资料，“房子那么奢侈？一般的科研人员不是都很清平的么？”

“他以前是个商人。”荣劲回答，“制药的。”

“制什么药那么多钱？”谢黎辰好奇问了一句。

荣劲冷笑了一声，“最赚钱的药。”

谢黎辰皱眉，“贩毒的？”

“确切地说，是开发代替自然毒品的化学药剂类毒品，他有个绰号，叫麻药之父。”

“我们干嘛保护这么个人？”谢黎辰皱眉，“早死还能少害人。”

“他现在帮着研究戒毒需要的药物，还有一些其他乱七八糟……总之能救人的东西。”荣劲将资料放下，“一个十恶不赦的人，就算死了，被他害死的人也不可能复活。他一直都被秘密软禁着，除了从事研究之外，还可以用他引出过去的那些同伙后者对手。”

“那换句话说。”谢黎辰问，“出于他本心，未必不愿意被恐怖分子绑架，是不是？”

“呵。”荣劲摇头，“这个我还真看不出来，虽然听说他已经改邪归正、并且非常懊悔，但是还记得那句台词怎么说的来着……”

谢黎辰拿起啤酒罐子跟荣劲轻轻一碰，“杀人是会上瘾的……变态都是天生的。”

37 花絮……

谢黎辰经过训练，凭借超强的天分，已经学会使用荣劲给他准备的所有枪械和一些冷兵器。

说到冷兵器，出乎荣劲的意料，谢黎辰虽然都学会用了，却表现得兴趣缺缺。

通过最近一段时间的观察，荣劲还发现谢黎辰并不喜欢利刃在皮肉上拉开一个口子，鲜血直喷的画面……虽然演了很多暴力题材的电影，那也是市场需要，谢黎辰平时几乎也没什么消遣，只看看报纸和新闻什么的，一点幼稚的迹象都没有。

荣劲将能量棒塞进嘴里后拍拍胸口的碎削，将又一篇的《菜鸟观察日记》存档，准备再研究一下明天的任务，做一下最后准备就睡觉了。

睡前牛奶刚喝了一半，荣劲就看到谢黎辰在床上趴着看一本杂志，边看边摇头，似乎在琢磨什么。

“喂。”

荣劲捧着牛奶刚刚凑过去，谢黎辰一把合上杂志塞进被子里，“可以睡觉了？”

荣劲立马眯起眼睛——有情况！

“你刚刚在看什么？”荣劲喝一口牛奶，往他被子里踅摸。

“呵呵，成人杂志，小孩儿不能看的！”谢黎辰将被子裹得更紧了些，“睡吧睡吧，明天还有行动。”

“是么……”荣劲将牛奶喝完后，放下杯子钻回了自己那半边的床上睡觉。

谢黎辰熄灯也准备睡了，十分钟后……一阵嘭嘭嘭的声音传来，被子里头一阵大乱。

“喂！”谢黎辰钻出了被子，“兔子，你干嘛？大晚上的这算是邀请？”

“做梦！”荣劲迅速挪回了自己那边，手里拿着刚刚谢黎辰藏起来的杂志，打开台灯一看……

“啊！”荣劲惨叫一声，用杂志抽谢黎辰。

“都说了是成人看的了！谁让你还看，色兔！”谢黎辰还理直气壮教训起荣劲来。

“变态，看这种东西！”荣劲钻回被子里关灯睡觉。

谢黎辰将杂志收了放到床头柜的抽屉里……这是他刚才路过便利店买的一本外文男色杂志。他原本想看看自己对漂亮男人究竟有多大兴趣，不过看了一遍后，发现自己对杂志上的美男都没什么感觉，要不是肌肉太夸张，要不就是五官有缺陷……总之还是兔子好！他忽然想，要不然给荣劲拍一组照片，类似于写真集……荣劲一定很上照，还能时常欣赏。

想到这里，谢黎辰溜下床，跑去换衣的隔间里头，给曹文德打电话。

好容易电话接通了，曹文德抗议，“说过多少次了，超过十二点不要骚扰我！”

“文德，你明天帮我买一套摄影工具。”谢黎辰说，“要好的。”

“……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摄影了？”曹文德打了个哈欠，“你没听说过么，要出事，找小三，想破产，玩单反！那玩意儿是个无底洞，烧钱还没意思，买个卡机凑合吧。”

“不行，要高清！”谢黎辰咬牙切齿状，“要全角度全方位，最好还能红外线透视！”

“你要不要脸啊！”曹文德觉也醒了，愤愤道，“干嘛？想对劲劲耍流氓？”

“不是！”谢黎辰笑呵呵，“我想拍个荣劲的专辑！”

“呃……”曹文德犹豫了一下，随后就听到一旁早晨迷迷糊糊问了一句，“谁啊？大晚上的。”

电话没了声音，估计是曹文德捂着话筒跟谢早晨商量呢。

过了一会儿，电话那头传来了曹文德的声音，“行，明天就去买全套照相设备，对了，还有顺便给你带几个间谍用的袖珍相机，拍完了要共享啊！”

“嗯！记得明天给我啊！”谢黎辰很兴奋地挂了电话，回头打开门，荣劲正蹲在门口，侧着脸耳朵贴着门。

“哇……”谢黎辰惊了一跳一屁股坐在地上，看荣劲，“你什么时候来的？”

荣劲眯着眼睛看他，“你在跟谁打电话？”

谢黎辰紧张的心稍微缓和了一点，荣劲没听到！

“你……”

荣劲话没说完，谢黎辰立马扯开话题，“对了，你每天晚上都在写什么啊？日记还是博客？”

荣劲立马脸色僵硬，心说无论如何不能让谢黎辰知道自己在写《菜鸟观察日记》，就结结巴巴地说，“呃……没……没写什么。”

谢黎辰原本只是随口问一声，想要转移一下荣劲的注意力，将这件事情搪塞过去，可没想到的是，荣劲竟然真的有事情瞒着自己。莫非他每天在电脑前面敲来敲去，是在做什么不能让自己知道的事情？

荣劲赶紧就站起来，回去睡觉了。

“咳咳。”谢黎辰走出去，“劲劲，电脑给我用一……”

“下”字还没出口，就听到荣劲说了一句，“不行！”

“干嘛那么小气？！”谢黎辰不满。

“电脑有密码的，你进不去！”荣劲翻被子，“快睡觉，明天精神不好要是完成不了任务为你是问！菜鸟。”

谢黎辰只好回去躺下，心中还是有个疙瘩，荣劲瞒着他研究什么呢？

荣劲也躺下了，心里同样疑惑——谢黎辰刚刚跟谁打电话呢？

两人各怀心思，“同床异梦”地到了天亮。

一早起来，就听到门铃声响，曹文德背着大包小包地进来了。

“这什么啊？”荣劲翻开包包，看到里头都是大大小小的照相设备。

“哦，黎辰说要学摄影，所以给他弄来些器械。”

“摄影啊……”荣劲倒是也没怀疑，谢黎辰毕竟是搞影视工作的，想要学摄影也是很正常的。他也没多询问，因此错过了谢黎辰翘起的嘴角。

谢黎辰趁着荣劲去跟科洛视频联络的时候，拉了曹文德，让他介绍一下性能，还戴上了装有微型摄像机的手表，以便随时拍摄。

曹文德将东西放下就离开了，谢黎辰独自试验新品照相机，就见荣劲捧着电脑皱着眉头走出来，一言不发。

“怎么了？”谢黎辰察觉出不对来，问荣劲，“计划有变？”

荣劲摇摇头，“赵榭这次竟然请来了将近三百个客人，比计划中的一百五十人整整多了一倍。”

“那么多人？”谢黎辰觉得不解，“有个事情我一直搞不懂，既然这个赵榭有被绑架的危险，而且他也善恶难辨，为什么还要组织这次的生日聚会？”

“有些事情，涉及到很多问题，并不是只有善恶这两种说法，你也知道的。”荣劲忽然冷笑了一下，“对于普通人来说，善恶是判断人的标准，可对于某一些人，能力才是衡量他存在价值的唯一基准……只可惜，有能力的人未必都有人品。”

谢黎辰让荣劲逗笑了，“那你算是为某些人工作的普通人，会不会有冲突？”

荣劲看了看谢黎辰，无所谓地说，“那又怎么样？为有些人服务的普通人还是普通人，为普通人服务的有些人还是有些人，本质决定行为准则，没法更改。”

“嗯！”谢黎辰赞赏地点了点头，“我就是喜欢你这点，来，笑一个！”

“啊？”荣劲不解，但是已经被谢黎辰拿着单反咔嚓了一张特写……正是他目瞪口呆一脸茫然的样子。

谢黎辰啧啧了两声，“这张可爱！”

荣劲踹了他一脚，这时候，电话又响了起来，荣劲接起来一听，似乎对来电人有些意外，“嗯……是的，怎么了么？”

电话那头说着什么，荣劲认真地听，谢黎辰赶紧抓拍。

等荣劲挂断电话后，单手拿着手机，轻轻地敲敲下巴，似乎对刚刚对话的内容感到有些困惑。

谢黎辰若是换了以往肯定会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可这时候荣劲的表情挺生动的，他光顾着着按相机了，没功夫说话。

荣劲拿过笔记本，不知道输入了一个什么网址，弹出了一个页面

谢黎辰正想偷拍荣劲认真看网页的样子，忽然……就听到电脑里头传来一阵嘎嘎嘎的刺耳笑声。

“什么东西啊？”谢黎辰总算是放下了相机跑过来看。

只见电脑的显示屏上，一个黑色调红色字的网页出现，正在笑的是一个带血的骷髅。网站标题是英文的——骷髅果实。

这网站似乎是个不怎么健康的黑暗系网站，上面出现了很多少儿不宜的画照片。

“什么网站？”谢黎辰凑近看。

“你还记不记得替身演员里面，有一个女的，叫姓刘的？”荣劲忽然问，“大家都叫她刘姐。”

“刘姐……”谢黎辰想了想，“哦，想起来了，就那个武替么！不过这年头，像她那个年纪的女人做武替也的确是很少见！”

“嗯，她打来的电话，她说最近儿子魂不守舍的，整天神神秘秘，也不好好念书。”荣劲摸了摸下巴，“她貌似是单身妈妈，独自抚养十五岁的儿子……那天她趁儿子洗澡的时候，悄悄溜进他房间打开电脑，发现他在看这个网站。等到儿子回来的时候她问那是什么内容，没想到儿子大发脾气，说什么那是真理，随后抱着电脑就走了，到先在还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