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面反射——九葛

方泽铭坐在书桌前，抽着烟，门铃响了，他听到泽琰的脚步声哒哒哒的走了过去，开了门。

王瑜似乎带了东西过来给他们。

“……他在忙工作吗？那好，就不去打扰他了……”

“……你还留着那些东西，我能进去看看吗……”

接着两个人都进了方泽琰的房间。客厅里寂静一片。

方泽铭将烟蒂狠狠的按灭在烟灰缸里，拉开窗帘打开窗户散散烟味。看着清冷的夜色，方泽铭鼻头微凉，外面下雨了吗？

两个人待在房间里，彼此又有好感，会发生什么事他非常非常清楚。他不清楚的是，他那么紧张那么焦躁的心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他阻止了，方泽琰一定会不高兴，但是他不阻止了，万一王瑜把小琰吃了怎么办？据他所知，他这个弟弟还是个处。在王瑜眼中，他弟弟估计就是鲜嫩可口的一道大餐吧。

“方泽琰到底会不会做啊，别到时候被那女人笑话了。”

“这事儿就是本能，不会就怪了。”

“可是万一措施弄不好，后续不好处理啊！”

“这俩人会不会太激动了……”

小琰要是跟那个女人做了，会不会激动的叫出来啊。会是什么样的声音？

想着想着方泽铭突然抽了自己一巴掌醒醒脑，他想的离题了。

他是要给方泽琰的媳妇儿把关的，他必须得再考量考量。身体远远比思维更快一步，自己的手早握住了方泽琰卧室的门把手上。不打招呼的一推。

屋内，王瑜和方泽琰都看着他，俩人身上整整齐齐的，方泽琰腿上铺着相册，王瑜的两只手放在自己膝盖上。俩人还有一段距离。

方泽铭松了口气，“外头有点下雨了，想着趁还没下大，我先送王瑜回去。”

王瑜去窗户边一看果然下雨了，一会儿保不齐就下大了。一听方泽铭这么一说，她也觉得可行，就说要离开了。

“泽琰，今天我很开心，谢谢你。”王瑜红着脸说。

方泽铭的手登时握紧了门把手。“别依依惜别了，等有空了可以再来，我们又不挪窝。”

王瑜说，“嗯，下次我再来玩，一定挑个晴天。”

方泽琰把王瑜的包递给她，还揉了揉她的头发，非常亲密。

方泽铭把王瑜送回了家，回来的时候客厅的灯开着，方泽琰的卧室的门紧紧闭着。他站在门外，久久伫立。

焦躁的情绪似乎一直在推动他。

“哈……啊哈……”

一段暧昧的声音从方泽琰的卧室传来。方泽铭整个人都惊住了，泽琰房里还有人吗？王瑜被他给送走了，这声音，男的声音？是小琰自己在做吗？

吞了口口水。接着是剧烈的摇动床铺的声音，这活脱脱的就是一奸情现场啊，不会是一个人再做，有其他人在吗！！谁敢碰他家小琰。谁敢摸他一下，就把他的手给剁了。

“小琰，你跟谁——”猛地推开房门。

方泽琰蹲在椅子上，电脑屏幕上，两个交叠在一起的身体，只能看到一个人宽大的背伏在另一个人的身上，不断耸动着，还发出“啊啊啊——”淫荡的声音。

你也要一起看吗？方泽琰按下了暂停键邀请道。

“你有需求了？”他的视线瞄了下方泽琰的下身，穿着睡裤的下面已经顶起了一张小帐篷。

他家的孩子都这副样子了还那么淡定，是不是他给教导坏了。

其实他并不知道方泽琰此刻已经心如鸣钟，方泽铭可能没有注意到，屏幕上的两个人都是男人，只不过在下处的那个人的身体被挡住了，如果视频继续有正面拍摄的话，他敢肯定方泽铭一定会捏着他的耳朵教训他一晚上，说他学坏了。

不行吗？方泽琰反问。

“是因为王瑜？刚才我打扰到你们了？”方泽铭走进了一步。

方泽琰怕方泽铭注意到屏幕，立刻站起身来挡住了电脑。

你说的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不需要女人来帮你，哥哥帮你怎么样？”方泽铭把电脑直接关机，牵着方泽琰的手握了握。

方泽琰看方泽铭关了电脑，安心了不少，可是对方泽铭戏弄的话有些生气，他怕的不敢越雷池一步一步，倒是方泽铭肆无忌惮的戏弄他。

不需要。挣开方泽铭的手，挺着小帐篷的下身，裹了被子。

“真不需要帮忙啊。我手活还不错，不试试？”方泽铭压在他的被子上，让他动弹不得。连自己做都做不到。

流氓啊。方泽铭，你怎么变成今天这个急色的模样。太令人伤心了。你还真把衣冠禽兽这词演绎的真实生动啊。方泽琰的嘴巴盖在被子下面，方泽铭看不到他的话。

被方泽铭压住的下身更加硬挺了，薄被根本掩盖不住什么。方泽铭看着身下的人红红的两边脸颊。跟小时候似的，一害羞就变成了小苹果。太可爱了。

用鼻子蹭了蹭他的脸，软软的。耳朵也软软的，肉肉的。“小琰，我帮你。”

方泽琰瞪大了眼睛，看着伸着手的方泽铭拉开他的被子，将手掌按住了他的脖颈，指尖摩擦着血管，他故意放慢自己的动作，像是在感受，感受着火热的血液奔放着流动的身体。

这身格子的睡衣是他买的，似乎是在两年前，小琰一直都没长个子，所以睡衣穿了很久都不用换。他还记得当时他嫌弃说孩子气不愿意穿的模样。鼓着腮帮子，闷气的躲在沙发上看电视，饭也不吃。

你做什么？方泽琰张开嘴问。

“我没听见，没出声的我全当没听见。”方泽铭伏下身子亲了一口方泽琰的嘴。

沾染了自己口液的嘴唇很漂亮，自己弟弟的嘴很好亲，最舒服。

23.

一旦打破了禁忌，我们只有一条路可走，要不是共同毁灭，要不就是我离开，你得永生。我是这样以为的，而我知道，我是心甘情愿的选择了这条路，纵使满是荆棘。

“唔！”滚！

“不滚！”

“呜啊！”放开！

“不放！”

一直在跟方泽琰唱着反调，他今儿就治治这个弟弟了。

方泽琰知道方泽铭跟自己耗上了，自己心里难过的要命，还这么招惹他。他也愤怒了，一口咬上了方泽铭的肩膀。啃着啃着就不对劲儿了。小舌头就舔了起来。

“哎小琰！”方泽铭把芳泽琰的脑袋拨开。什么时候学会这种妖精招数的？！

“啊——”被捏住蘑菇头的方泽琰大叫，像被煎炸的鱼一样挺起了身体又重重的跌了下去，撞上床面弹了几下。

“哼哼哼。”方泽铭对于一把制住的方泽琰非常满意。捏捏再捏捏，捏得方泽琰呼吸急促了，眼睛也红了，手抓住床单扭啊扭。

与自己一样的器官摸起来真没有什么抵触，以前又不是没这么闹过。只不过在床上，还是第一次。床上这个词，反过来念却代表了一种非常淫荡的意义。方泽铭看着方泽琰在床上扭动，柱体的头部溢出的液体被他用手指刮走顺带在小孔处一揉。

“唔。”

“我要加快速度咯！”

方泽琰现在哪里还听得见声音，自己的心跳声被放得无限大，下身的快感几乎将他吞噬。他再也受不住了，很想发泄出来，在方泽铭手上发泄出来。

“啊——”酥酥麻麻的身体无比愉悦。

方泽铭，再做下去，我就回不去了。他分出一丝清明的想到，但是在下一刻，这种念头就被方泽铭手下的动作拨弄走了。

摇一摇晃一晃，蹭一蹭揉一揉。像是在用羽毛挑逗猫咪，让他神出爪子抓却怎么也抓不到。柱体挺得直直的贴着肚皮，上面的血管都能看得清清楚楚。腰部偶尔上下移动下，像是在追逐他手指的动作。一个新奇的游戏。操控方泽琰的游戏。

被他细心呵护的双生子弟弟在自己手下会绽放出这样火热的状态，方泽铭不是没有成就感的。从车祸开始，方泽琰的世界就坍塌了。他帮方泽琰建筑起了新的世界，一个只有他和方泽琰的世界。对于他来说，不会有其他人，即便是有，那也不是真实的。他是对苏夏夏有好感，说是好感，还不如说是一种合适，苏夏夏很合适成为他的妻子，一个精明能干的女人。但是泽琰不喜欢，那苏夏夏就已经被他抛出了答案选项中。

他没有告诉过方泽琰他心理到底是怎样想的，王瑜这个女人他不认可，所以他不允许她进入他帮泽琰建立好的世界里。就是绝绝对对的排他。

“呜呜。”感觉到方泽琰在拍打他的手，方泽铭缓过神来。

方泽琰眼角挂着泪珠子，身子红红的，内裤被拨到一边，只露出嫩红色的柱体。原来自己无意识的握紧了柱体的底部，让即将喷发的方泽琰难受的很。

“要？”

“唔，啊——”

每一次的射精就是一次小小的死亡，方泽琰忘记了自己是从哪里看到这句话的，但是他却身有体会。终于回不去了。他决定的计划终于被方泽铭今天的举动推上了他的日程。他本以为自己会是打破禁忌的那个人，没有想到却被方泽铭无意识的打破了。

方泽铭看着失神的方泽琰呆呆的看着天花板，跟他一起挤着也躺了下去。

手上的液体还没有抹去，房间里的味道还是非常浓重的。但是他们像是进行了一场大规模的战争，什么力气和心情都没了。

窗外，雨点击打着窗户发出啪啪啪的响声，雷声阵阵，好久没有下过那么大的雨。

方泽琰仿佛被这雨声震醒，他幽幽的站起身来，越过方泽铭，甩开方泽铭抓住他的手臂，去了浴室，站在水帘下，他不断的冲刷着身体，冰冷的水流在帮他洗净身上淫靡的味道。这让他到稍稍的平静。

终于回不去了。

“啊啊啊啊——”他发出困兽般的嘶吼声。闷闷的声音在浴室里回荡。

方泽铭，方泽铭，方泽铭，从此，我是我，你是你。

……

方泽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或许，他是拒绝知道。

大雨未停，他跑遍小区的所有地方去寻找，一寸一寸的寻找。他弟弟丢了，又他妈的丢了。但是为什么这次他心底有一种，再也找不到的感觉。为什么会有这种如同末日来临的感觉。他的心被绞得四分五裂，太痛了。

被雨水打湿的衣服紧紧贴着他的身体，他就像是一个被丢下的孩子，孤零零站在雨中，没有人理会他，打着雨伞的人静静的走过。

他的世界坍塌了。他方泽铭的世界塌了。

他原本以为，他为方泽琰创造了一个世界，一个绝对不会倒塌的坚固的世界，因为这个世界由他在支撑，所以非常牢固。但是他没有想到，他的离开，让他的世界塌陷了。原来，并不是他为小琰创造了一个世界，而是小琰在支撑着他的世界。

他身为哥哥，没有悲伤的权利，从他背着小琰从医院回来的时候，他就没有了悲伤的权利。他上课打工去医院，连轴转的时候，他就告诉过自己，吃这点苦算什么，小琰只要在医院里好好的就成，因为他只剩下这个弟弟了，没有这个弟弟的话，他的人生早就不存在了。

“小琰……”那个坚强的男人终于哭了，终于明白了自己打破了平衡。

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几个小时之后，一个人拿着他的身份证明踏上了远方的火车，身边的女孩告诉他，好好照顾自己，如果不能解开自己的心结，不要回来这里。不要让自己一辈子埋在痛苦了。

话还没有说完，女孩已经哭得泣不成声，她后悔了。后悔了去倾听方泽琰那日午后的倾诉，后悔了说要帮助他离开，原来，离开了方泽铭的方泽琰会是像一个没有知觉的木偶，丝毫没有生气，他的心是空的。

照顾好自己，再见，谢谢你的帮助，我想我应该不会回来这所城市。

“小琰，要不要，要不要写些东西交给泽铭，我帮你交给他。或者，或者……总之，告诉他你离开的真相好不好？”王瑜紧紧握住方泽琰的手，她害怕了，她觉得自己突然背负上了一些她无法负重的东西。她原本希望所有人都幸福，都开心。

方泽琰摇了摇头。

我把身份证拿走，他就知道是因为什么，而且，我想明天他就会明白是为什么。因为从小到大他都是如此的了解我。就像我了解他一样。

他决绝的登上了火车，没有人看到他的泪，没有人看到他的哀伤。当火车又在一个黑夜中行驶的时候，一个男子趴在自己的行李中，无声的流着泪。流着他很久没有释放的泪。

24.

你问所有人答案，他们都告诉你，这个问题无解，如此你也应该明白了为什么我会作出这样的决定。这么多年，你为我付出了那么多，我不能拖着你下去。所以，离开你是我作的最无悔的一个决定。

他一直在做着同一个梦。

梦里有小小的他和小琰，他们手牵着手捉迷藏。他做鬼的时候，小琰就会躲在他最近的地方，钻到桌子底下，露出一个小屁股。

他每次都能很容易的抓到。

“要是我藏起来了，你找不到怎么办？”

“我会找到的。”

“我不信，我害怕。”

小小的方泽铭抓住他的两只肉嘟嘟的小手，“会找到的。不信你试试，你躲得再远，我肯定能找到。”

然后方泽琰相信了他，躲得远远的，无论他怎么找，都找不到，他跑去了浴室，卧室，书房，阳台，连衣柜里面桌子底下他都检查过了，他很着急，因为他知道小琰不会出门的，所以一定在家。翻遍家里的每一寸地方他都没有找到。

最后他听到哇哇哇的哭声从身后传来，小小的方泽琰哭得脸皱到了一起。“你……你没有找到……咯……我……呜呜……”

“对不起小琰，对不起。”方泽铭反复的说着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小琰……”

方泽铭淋了雨，身体强健的他竟然高烧不退，被路人救了送去医院的时候，整个人已经昏迷不醒了。

刚恢复了意识，方泽铭就要求回家，说他现在完全没事，可以照顾自己。医生没有阻拦他。

他从兜里掏出钥匙，扭开了门，进门之后，他轻轻合上门，将钥匙放在鞋柜上，换上常用的拖鞋，不过不是他的，而是小琰的。脱下已经干掉的衣服，将他们全部扔进了洗衣机。

全身赤裸的走进了方泽琰的卧室，揭开那带着方泽琰味道的被子，将自己裹住了。

他第一次体会到为什么方泽琰那么喜欢把自己藏在被子里。因为不安寂寞，所以裹住自己，就温暖了，安全了。

明明已经盖上了被子，他还是冻的全身发抖，牙齿上下打着颤，如果他在医院的时候医生看到他这副模样，肯定不会允许他出院的。

他的手机早就因为淋了雨水停止了工作，无论小秘书打多少个电话他都不知道。他断绝了自己与外界的一切联系。现在的方泽铭就像那个时候自闭的方泽琰，像一只独自舔着伤口的野兽。没有人能够把他们拉出来。

“泽琰别怕，还有我，我会一直陪着你，你看，我的手是暖的，心也是暖的，对不对？所以，我是绝绝对对不会离开你的。你不相信我吗？”方泽铭神经质的说道，仿佛他的面前站了另一个人。

“你过来我身边，贴着我，感受我。对，暖的。我们都是暖的。你的身体会越来越好。我会看懂你说的话，不跟别人交流没关系，不出门一直在家也没关系。你看，我们一推开窗户就能看到外面的风景，你打个电话就会有外卖的送来。我也可以，我会学好厨艺，让你吃的绝对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