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风。”二狗子看着王闯卫,却叫沐风。
沐风错愕一下,立马反应过来,上前欠身:“都督有何吩咐?”
“是李小姐要见王都尉的吧?”二狗子眼神近乎陌生地对上王闯卫诧异茫然。
“是。”沐风搞不明白二狗子的言下之意。
“二狗子,你怎么了?”王闯卫上前一步,却见二狗子依旧冷漠。
“那就带王都尉去见李小姐吧。”
说完便转身入房,不再看他,王闯卫跟上,还未踏入房门,就被二狗子冷冷关上门,锁在门外。
沐风只好推着王闯卫去李湘云厢房,王闯卫是想破脑袋都不能明白,自己到底又是哪里做的不对?二狗子刚才的眼神,不但收回好容易被自己哄出来的柔情,而且似乎更加深了警惕和冷漠。
李湘云见他苦恼的模样,才吞吐道:“也许,是爹爹交代的事情,被齐都督识破了。”
正抓头的王闯卫,揪着一头杂毛,不明其意地看着李湘云:“李大人,交代什么?”
李湘云绞着手帕,左思右想,都败露了,也没什么可隐瞒了,眼神闪躲起来:“爹爹来之前,就推算到,齐都督为了万无一失,应该会将我收在御影司中照看,所以他让我借机能够混到他书房,窥伺关于私盐一案的蛛丝马迹,一打探到任何就通知浙江太守赵海英,这么巧,头天晚上,我正愁怎么靠近书房,就想了借诗经的由头,谁知道,闯卫哥哥你也那么巧,就在那里,我当机立断,想起齐都督姓齐,就唯有搏一搏,借着替齐都督上药的机会,胡诌他是你的二狗子,来分散你们俩的注意力,谁知道,一击即中……”
王闯卫回想起当晚混乱的情形,李湘云最后绕到书架挑了书说了些什么,都模糊不清,他只记得,最后他与二狗子的眼里都只留有彼此,心中万万没想到,天真无邪如李湘云,竟会利用自己去做这些。
“湘云,我一直道你是自家妹子,我、我……你怎么可以这样利用我?!利用二狗子!?莫说他真的是二狗子,就是假的,你让我……我……”王闯卫捏紧拳头砸桌一声,暗自叹气。
李湘云委屈的闪着泪光,嘤嘤抽泣:“我也知道,这事是我不对,可是,齐都督他真的是冤枉姚大人,我才逼不得已,搅他的浑水。”
王闯卫被这一句戳了脊梁骨,骤然抬眼直视李湘云,确认:“你说什么!?”
李湘云吞吐着偷瞄王闯卫神情道:“我那日其实只是不敢确定,后来,就只好又借闯卫哥哥来缠着齐都督,再入他书房查勘了一下,才确定一切,方敢与赵大人去信,他们早就做了一本假账,要诬陷姚大人贪赃枉法。”
王闯卫这下没了方向,不知该如何是从。
“不过闯卫哥哥你也不必为难。”李湘云顿了顿,转了话锋就叹气,“我估计,齐都督之所以对你已经有所戒备,想必,这事是败露了,我现在也是个无用棋子,想来姚大人,是注定要被奸佞之臣陷害了。”
王闯卫立马义愤填膺道:“二狗子不会如此的!一定不会!”
说罢,就转出李湘云房门,去到书房,不见二狗子,房门紧锁,王闯卫便去到卧房,沐风在门口挡得严实,死活就是去一句:“都督已经歇下,王都尉还请回禁军营。”
王闯卫发了急就与沐风动起手来,却不知,沐风虽看似纤细羸弱,实则也是内力不凡,三两下,就差点要了王闯卫的小命,幸得二狗子出来制止沐风,沐风武功虽不低,却是控制不好,下手太重,二狗子制下后,还不忘侥幸吐气,没有伤到王闯卫。
二狗子斜睨了王闯卫一眼,淡淡道:“跟我进房说。”
待到关上房门,王闯卫第一句质问的竟是:“你们是不是造假账陷害姚尚书?”
第三十三章
待到关上房门,王闯卫第一句质问的竟是:“你们是不是造假账陷害姚尚书?”
二狗子本还酝酿着如何旁敲侧击,套王闯卫的话,现在,全都不用,不过,这样反倒是奇怪,那也就是说,王闯卫也才刚刚知道,因为憋不住了才问自己?又或是,他们又想从自己这里知道些其他?
“我不知你所言何事。”二狗子以静制动,三缄其口。
王闯卫就是个直肠子,一通到底,又是脱口而出:“湘云已经同我说了,她在你的书房看见你们陷害姚大人的文案。”
二狗子依旧平静,踱步到桌边坐下,挑着眉梢侧头去看他,倒是耿直模样的气煞。
“你是认了,你与李湘云做戏,从捅我一刀开始,到换药,借机自由出入书房,就连说要认我,都是你们编排好的。”二狗子说到最后,带着些许颤音,他用的是肯定。
王闯卫被他一窜,才知道,自己与他想到完全不是一起,他从头到尾都不知道事情始末,若不是李湘云告知自己,他又怎会知道这些,按着自己的想法,他还是直言:“你是在扯开话题,你还没回答我你是不是造假陷害姚大人!?”
二狗子倏地起身,面向王闯卫冷笑:“你第一天知道我的为人吗?既然知道我是如何,你现在来问又是作何?是确认我是否还会傻愣愣等着你施舍给我一点温情,听着你那些口蜜腹剑的甜言蜜语,还是挑破你的面具,来告诉我,你无法忍受这样的我,要和我划清界限?”
王闯卫乍舌,他还真的被问到了,二狗子说的没错,他从来都知道,二狗子在公务之上的行事作风,现在过来确认,又有何用?自己真是莽撞,怎么也不斟酌清楚就跑来一通质问,这下话也出去了,却不知如何收尾。
死命挠头,偷瞄二狗子,见他正等着自己的回答,可是王闯卫知道,自己一旦说出接下去的那句话,那他和二狗子,又兜兜转转绕回起点。
王闯卫憋了半天,给自己重重上了一巴掌,他是大老粗,不知道怎么表达内心的矛盾,他又期望二狗子如自己想的那般美好,又知道他爱的就是眼前这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二狗子见他这般,又上手止住他,蹙眉喝他:“做什么!?”
王闯卫顺势将他揉进怀中,道:“都是我不好,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我知道,你有你的立场,可是,如果残害忠良……”
“那你就可以利用我?欺骗我?”二狗子截住他的话,在他怀中反问,敛目,蹭着他肩头,“王闯卫,你知道吗?我不怕千夫所指万夫唾骂,我就怕连你如别人一般,将我当做一个棋子,任意摆弄,我就怕自己被你的柔情似水意乱情迷,还不如你现在给我一刀,让我死得痛快些。”
王闯卫在他脊背的手掌更深了些,抱得紧实,焦急起来:“我要怎么说你才能明白我对你的一片真心?我不知道你误会我什么,我只能告诉你,如果你死了,我也不想独活,二狗子,我知道,我不能要求你忠肝义胆,可是……”
二狗子微微推开他的怀抱,用手堵住他的唇,而后只道:“我只能告诉你,姚轩悦并非你眼中的忠臣,这个案子也不是表面看的那么简单,至于你信不信,由你定夺,还有,即便他真的是忠臣,但是他一旦阻碍到皇权,皇上要他死,也绝不能活,这就是皇城高墙,给所有人编织的牢笼。”
“你的意思是说……”王闯卫拉开他挡在嘴前的手,推测道,“姚大人他确有贪赃枉法?”
二狗子轻笑,讥嘲着:“这世间有多少身居高位的官员,是不贪的?你以为,这太平盛世,是用什么构建而成的?你忘了黑枣村我们过的日子是什么样的吗?地保又是什么样的?可是我们小时候的眼中,地保是多么高不可攀的存在?这就是世道,官官相护,贪分大小,仅此而已。”
王闯卫似乎明白了二狗子的意思,尽管,不一定能领悟全部,但是他真的明白,一个劲的点头。
二狗子欣慰地浅笑,揉着王闯卫的头:“我知道,你我成长都有不同,易地而处,或许我也会如你这般,不过,你要答应我,无论如何,不要欺瞒我,哪怕你想要我遵从你的意愿,做一个圣洁单纯、深明大义的二狗子。”
王闯卫连连摇头,道:“我只要你,我知道我今日是冲动了些,我也知道湘云她这么做,是利用了你我之间的纠葛,是她不对,我更知道,你有你的难处,我是一时之间的拗不过来,自个儿拧巴了,你要相信我才是。”
二狗子轻推他:“好了,你该回禁军营了。”
王闯卫却又无赖模样上面,欺上身去,可怜兮兮模样:“我明日休息,狗子,我们有大半个月没有……”
二狗子不理他,只翻个白眼,转身宽衣,被王闯卫从背后抱住,手绕道他身前替他解衣,唇在他耳边磨蹭:“你的伤口,不会有事吧?”
“你都脱着了,还问我?嗯?”二狗子任他除去衣衫,在背后碎吻颈间。
王闯卫将二狗子慢慢磨到床上后,吻着他的唇道:“我今天换药见你痂好似要脱落,没有大碍的模样。”
“所以你早就打定主意了?”
一句话被他吻得断断续续,只听见王闯卫’嘿嘿‘一声,三下五除二就除去自己衣衫,扑了上去。
张夏好容易熬到休息日,来到御影司,头一件就是闭门羹的问题,他都不明白,为什么王闯卫就好像有块’出入自由‘的金牌在身上一样,随便进出御影司,自己就是死活也进不去,李湘云来了都快十天了,自己都休了第二轮了,就算报了王闯卫的名字都进不去。
张夏在门口徘徊,守门寺人早就认出是他,只是也是任命在身,不好放他过门。
翠鸳笃笃悠悠来到门口,对着寺人只道:“我家小姐让张都尉来的。”
寺人终于等到这句话了,放心就任张夏进门。
张夏随着翠鸳进门,走到半道才问:“前几日湘云为何不见我?今日才……”
翠鸳苦恼起来,满面委屈,替自家小姐扼腕起来:“小姐一片真心错付给王都尉这个负心郎,王都尉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张夏这些日子见王闯卫跑得勤,难道不是来御影司吗?不会啊,张夏挠头:“闯卫他没来御影司看湘云吗?这些日子他和我说的都是来御影司啊。”
翠鸳绞着手指,偷瞄张夏,失落道:“来是来,不过不是来看小姐的。”
张夏想破头都想不出御影司除了李湘云和翠鸳还能有第三个女人?
“并不来看湘云,那看谁?”张夏照直就问。
翠鸳神情闪躲,有所隐瞒似的就道:“哎呀,到了,张都尉还是先去看看小姐吧。”
张夏被翠鸳弄得糊里糊涂,敲开李湘云的房门,李湘云待他坐定,就是失魂落魄模样,魂不守舍。
“怎么了?”张夏看着李湘云一脸迷惘模样。
李湘云只低落这哀声:“没事。”
“对了,我进来这么久,怎么都不见闯卫?”张夏才想起,进府这么久,都没看见王闯卫。
李湘云眼下转动,哀怨道:“怕是,在陪齐都督吧。”
“齐都督?”张夏疑惑,问道,“是齐孝荣?齐公公?”
李湘云又是一触,恐着神看他,而后又垂目,不得已般点头。
张夏被她这神情也不由联想:“闯卫他与齐公公?……是不是……”
李湘云叹息:“也不能怪闯卫哥哥,面对如此佳人,莫说是闯卫哥哥,就是柳下惠转世,也怕好难有所定力。”
张夏拍桌,怒嗔:“那他也不能如此五迷三道,明明与你有所婚约在身,还在你面前与那阉人牵扯不清!我、我早看出他不对劲了,只是没想到竟是如此、如此不堪!”
李湘云实则并不对王闯卫有意,只是现下,她想搅乱这池水,好趁乱,找到契机便逃出府去,听她爹的吩咐,若是败露,就找个机会找到太后再议。
被张夏一嗔,李湘云就立马上了染料到面上,赶紧抹起眼泪,摇头抽泣着就道:“闯卫哥哥借着我的由头,三番四次来这里与齐都督幽会,我实在心灰意冷,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张夏立马定下就道:“不怕,张大哥带你出去。”
李湘云又是为难道:“御影司守卫森严,只怕……”
“哼!我们去闹一闹那阉狗,还怕他不放人!?”
说罢就带着李湘云气势汹汹地去到二狗子房前。
倦了一晚上,王闯卫真是积累太久,折腾了数次才罢休,半夜拖着疲倦的身子替彼此清理完身子才睡下,二狗子伤口眼见痊愈模样,连结痂都脱落,长出一块嫩白浅色的新肉,王闯卫半夜为其清理身子后又上了些药散,到了晨早一看,药散全都被皮肤吸收,伤口已经抚平,这药散还真是神奇,王闯卫摸着二狗子肩上的伤口,不禁感叹。
二狗子眉头蹙起,窗外阳光星星点点照入来,撒在眼皮上,有些灼人,浓密的睫毛,沾着些湿气,湿润沉重的挂在眼前,闪动起来,随着他缓缓睁眼,浓密犹如笔刷般随之刷开。
“嗯?”二狗子哼唧了一声,转过去看王闯卫,还是睡眼惺忪的模样。
王闯卫看见这样粉嘟嘟模样的二狗子,忍不住就上去啄了口,搂着他的纤腰,箍进怀里,声音沙哑柔声问他:“醒了?”
二狗子眨了几下眼,确定自己醒了,就点头,二狗子赤裸白玉般的手臂,环上王闯卫脖头,回亲他一口,温存一会。
“昨天晚上,我有些把持不住。”王闯卫关切问他,“没伤到你吧?”
二狗子摇头,慵懒的鼻音哼哼道:“皇上比你过分的时候多了去了。”
王闯卫听见他提起皇帝,就想起那夜巡守宫中时,听见的淫靡声,肚子里的酸水就往外冒,磨牙吻住他,撕磨起来。
二狗子自然知道他心里头不舒爽些什么,不免有些小胜利感爬上心头,摩挲着王闯卫有些刀疤的脊背,有一下无一下的勾引着他腰背的每一处敏感。
敛目任他搜略着自己唇腔,待到王闯卫感觉自己身下不对劲时,匆匆放开二狗子,羞红了脸。
二狗子舔着唇边勾出的银丝,手指从自己被津液润湿地唇上,开始打转,伸出小巧的舌头,点舔着指尖,不时抛去秋波给王闯卫,沾湿的指头,慢慢滑过纤细的脖子,勾人的锁骨,一路到胸前,白皙凝脂般的皮肤,还留有昨夜王闯卫留下的零星红印,旖旎的泛着金丝罗纱帐透入的阳光,闪动在那红嫩的茱萸上拨弄的指尖。
王闯卫哪有见过这种放荡场面,二狗子的这些招数,大概他碰过的任何青楼女子都闻所未闻。
耳里传入二狗子自己撩拨出的甜腻邀请,眼里看着那红嫩小颗粒,傲立在胜雪肤色之上,被纤细柔荑的手指不停拨动。
王闯卫只觉口干舌燥,听见二狗子一声:“阿根,帮我舔……”
王闯卫听见自己这个唯有他二人之间知道的乳名,理智就随之抽离出身,双眼就泛着’荒、淫‘二字埋头到他胸前,含入口中。
二狗子身上有股日积月累的体香,王闯卫喜欢得很,犹如夏日熟透的蜜桃,沁人心脾的酥人甜腻,吮咬着都不能解恨。
王闯卫的散发磨蹭在二狗子身上,惹得二狗子腹中也是火燎一般灼热,纤细手指插入他发丝间,轻揉他头皮,双腿开始蜷缩起来,摩擦得锦罗绸缎背面都是教印的划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