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化的冰（第一部）——情殇恋羽

街边杂耍的、卖艺的、酒楼内唱曲的、桥头吹彩塑的、桥下行舟的都让陆璆儿忍禁不俊，在戚少俊身前目不暇接地打量着所有视线内的人和物。

戚少俊有些皱眉。

他并不喜欢太过于热闹。职业的习惯让他更喜欢安静的场所，一个利于杀人的场所是不需要观众的，所以，他喜欢安静。

可坐在马前的陆璆儿却一脸好奇与兴奋。虽然他并没有开口向自己要求什么，但看得出来，他很想下马参与到这人流中去好好感受这城市的喧闹气氛。

收住马，他们在一家客栈前停了下来。

看了一眼招牌，‘迎宾客栈’。戚少俊已经下马。『我们在这里休息。』

此时，已有小二哈腰迎了上来，为戚少俊牵住马。『一间上房。』戚少俊没理会还在马上的陆璆儿，径直跨进客栈内，丢了五两银子在柜台。

掌柜的是一个约四十来岁的人。听到声音，才从柜底抬起了头，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仔仔细细地看了戚少俊一眼，然后将目光落在柜台的那五两银子上，这才睁全了眼睛，扶了扶员外帽，拉起了笑脸：『客官，您要上房啊？来，这边请！这边请！』便点头哈腰地亲自将戚少俊迎上了二楼。

陆璆儿跟在后面，也攀上了‘迎宾客栈’的客房。

满意地看了看客房后，戚少俊吩咐掌柜道：『饭菜都送到房间来。还有，我喜欢安静，没事别来打扰我。』

『行！行！那客官您请自便！！』感情有银子就是爷，戚少俊给了足足五两银子，让掌柜的乐开了花，他点头哈腰、头如捣蒜地退了出去。并知趣地关上了门。

放下行李，戚少俊坐了下来。而陆璆儿已给戚少俊倒了一杯清水，递了上去。

喝过茶，戚少俊看了看天色尚早，从怀里掏了一些碎银丢给陆璆儿，『拿去。去街市上看看，有什么要买的。』

『我没什么需要买的。』陆璆儿被戚少俊这么一说，其实早就想冲出客栈了。但他忍住了。

『去吧。』戚少俊看着他嘴上说不需要，可眼神却出卖自己的神情，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早点回来就是。』

『那，』陆璆儿露出一个笑容，『谢谢戚少爷。』然后迅速扒干净桌上的碎银，跑了出去。

他实在是太高兴了。一路小跑着就扎进了人群中，就像一条干渴了很久的鱼扎进水里般，全身的细胞都活了。

他发现这个世界太奇妙了。这个城市太吸引人了。连街边的乞丐在他眼里都仿佛变得可爱。

揣着那些碎银陆璆儿逛了这家又逛那家，看了这摊又看那摊，能伸手摸的，摸一下；能嗅到味的，闻一闻；能在手上支乎两下的，就支乎两下，乐此不疲。

本来，他想买件衣裳。因为，从万春楼里带出的两套衣裳似乎太过于平旧了，在这城里似乎显得格外老土，但他一想到戚少俊一席黑袍，如果自己穿得太显露，反倒感觉抢了戚少俊的风头。这样一想，陆璆儿就将换衣裳的打算打消了下去。

本来，他想去茶楼听听那卖唱人唱的好听的小曲的。但还在门前就停住了。自己拿着戚少俊的银两到这里享受，却将他一人丢在客栈，似乎也不妥，所以，他也迅速打消了这样的念头。

于是，在逛了老久的一段时间后，他买了一串糖葫芦，坐在了桥边杨柳树下的石凳上吃了起来。

天色在他吃完最后一颗时就这样暗了下去，街上的行人也开始少了起来。

陆璆儿没有动。一直这样安静地坐着。

此时的戚少俊正踏上今安的街道。因为静了。

可是，他似乎踏错了地方。客栈掌柜给他介绍的一个‘晚上的绝好去所’居然是夜欢街！

刚刚踏进。他马上就后悔了。

但，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他被一群女子围住，推搡着进了一间名叫‘贵枝楼’的卖笑场所。

虽然冷着脸，但对于眼前的这些浓装艳抹、花枝招展的女子却丝毫没有杀伤力。反倒是吸引了更多‘姑娘’们来一试自己的魅力。

『公子，您看看，我们这里的姑娘个个都是最美的。』楼里的‘妈妈’堆着粉脸满是笑，『要是看到中意的，您就点她就是。一定将公子侍候得舒舒服服的。』

戚少俊眉一皱，冷冷地看了看围在身边在自己身上暗中拉扯自己衣袖或者张扬地直送秋波的姑娘们

第十九章

『您看，这位如何？』见戚少俊不答话，‘妈妈’以为戚少俊是嫌姑娘们长得太过平凡，笑着从身后拉过一名还算貌美的姑娘推进了戚少俊的怀里。『她可是我们楼里数一数二的妖精，公子只要付十两银子，她会让您在床上欲仙欲死。』

床上？欲仙欲死？这样露骨的字眼突然刺激了戚少俊的神经，让他不自觉地想起在新月镇上与陆璆儿纠缠的那个晚上。

而被推进他怀中的姑娘此时不失时机地暗众戚少俊的胯下摸了一把，戚少俊只感觉全身的血液突然全都向下身冲去，那个地方迅速胀痛了起来。

意识到身体的突然变化，怀里的拿娘吃吃地笑了起来，开始轻锤戚少俊宽厚的胸膛。而戚少俊则脸一热，有些发窘。

『公子，您这边请。』‘妈妈’不愧是久在风月场所打拼的人，马上就看出戚少俊并非常客，赶紧为戚少俊拔开一条去上房的路。『公子是第一次吧？』替戚少俊打开了房门，‘妈妈’笑盈盈地朝他说道：『您放心。我们这里的姑娘对客人都很上心的，担保您这次回去了下次再来。』‘妈妈’突然妩媚地一笑，近五十岁的老脸开出一朵花来，『再说了，这码子事是只要做过了，就会上瘾了的。您就好好享受吧。』说罢，丢给屋里的姑娘一句话，『好好伺候公子。』就关上门到楼下去迎客人了。

春楼里的姑娘很主动。

戚少俊坐在床沿没动，她已主动褪了外裳，只留了一件肚兜与底裤就坐到了戚少俊的腿上，在他的脸上落下了吻。

姑娘在微笑，可戚少俊感觉并不好看。

脸上的胭脂与水粉像是一层画般，在她可能年轻的脸上勾出五官。瞬时，戚少俊想到了陆璆儿的脸，清秀干净的脸。所以他眉头又皱了一下。

对于他的这个表情，姑娘又笑了。可能她感觉初次体验的男人都有股可爱。她又笑了笑，然后圈住了戚少俊的脖子，酥胸在他胸膛上挤了挤，发出娇气而诱惑人的声音：『公子……』

戚少俊又皱了皱眉。姑娘身上的香粉味儿直刺进鼻子，也不知道她扑了多少种，弄得戚少俊有些想打喷嚏。如果是陆璆儿的话，根本不可能会有这种令人作喁的味道，他身上是那种淡淡的婴儿般的体香……

这回，戚少俊眉皱得更厉害了。

因为，他自己也意识到，无意识中已经将别人与陆璆儿相比较了。陆璆儿似乎已经成了一种参照物。而现在眼前的这位姑娘很明显地输给了那个参照物。

不管是哪里，都毫无疑问地输给了陆璆儿。

是因为他与自己已经有过肌肤之亲么？

戚少俊现在的身体反应让他不知如何是好。

他不喜欢委曲自己。

至少，他知道自己是没办法和眼前这个女人做出什么来的。

于是，他推开了她。丢下了十两银子。留下了瞠目结舌的女子，离开了。

他只想做一件事。

推开门，他便反手就将门梢插上。

『戚少爷，您回来了。』陆璆儿已经为自己递上了一杯清茶。

戚少俊盯着他，没有接。『我问你。我算是你的主人吗？』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陆璆儿有点转不过弯来，他停了一下，点了点头。

『那是不是我讲的话，你都会听？』戚少俊往前一步，距陆璆儿仅一拳之遥。

『是的。』陆璆儿不知道戚少俊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那，如果我说我想和你……』戚少俊脸有些烧，不知道要如何解说自己的意思，将看着陆璆儿的目光移开来去。『和你……』

『恩？公子？』陆璆儿没有听懂。

戚少俊想着上次与眼前这个人的缠绵情景，不仅更无法找出适合的词来解释，胯部还更加胀疼得厉害，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从夜欢街奔回了客栈的。现在他终于明白了贵枝楼的‘妈妈’为何说‘这码子事是只要做过了，就会上瘾了的’意思了。并不是说自己一定会上瘾，而是身体会不由自主地发生某些反应，不由自主地想去释放、想去做这种事而已。

戚少俊不想多想。

有时候，他做得更多的还是实事。

像他杀人一样。

他不会去想，也不会说。因为剑代替了自己。

现在，对于仍有些雾水的陆璆儿，他的拥抱代替了他的话语。

他抱住了陆璆儿，紧紧地抱住了他，然后将他压到了身下。

陆璆儿不傻，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就算是不明白，戚少俊下身的变化也已经告诉他答案了。只是，他没有想到，戚少俊会再次抱住他，而且是在没有任何药物的情况下。

这些天，他已经很尽量地在避免两人的接触，将那夜发生的事情视作未曾发生。因为戚少俊他似乎也已经完全忘记发生过什么般了。

而且，他也想起他也曾经用鄙夷的目光注视过自己。

或者，自己的身体对于他来说，也只是单纯的发泄工具？

否则，他又怎么会肯再次抱自己？

陆璆儿看了戚少俊一眼，这样也好，至少说明自己对于他还有那么一点用处，哪怕只是他用作解决生理上的需要也好。总比在楼里接一些连自己都讨厌的客人要强得多。现在，他的客人只有一个，想想的话，那是多大的恩赐啊！更何况，是温柔的客人。

陆璆儿轻轻地抱住了埋进他胸膛的戚少俊，用手抚了抚他鬓前的长发。没有吭声。不管是以前做为男倌也好，还是现在为戚少俊专用的男倌也好，他并不需要发表什么言论。所以他保持沉默，静待着戚少俊的动作。

第二十章

『可不可以？』戚少俊没有抬头。他内心有一种耻辱：居然像这样去要求一个男人。可他一想起贵枝楼里的那个浓妆艳抹、满身粉香的女人，却宁可跑回来找陆璆儿。只是因为无法控制地回想着新月镇的那个夜晚，自已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曾疯狂地渴求过他。

况且，他还是他买下的。

『恩。』陆璆儿没有拒绝，因为他想不出拒绝的理由。

戚少俊已撑起身体，用手解散了陆璆儿的发髻，长长的黑发披散开来。戚少俊喜欢这感觉，因为这样看起来，陆璆儿更像一个女人，一个清淡却又媚惑人的女人。

『你闭上眼睛。』戚少俊记得他有一双很长的捷毛，而且他也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近乎愚蠢的模样。

陆璆儿没有反对，顺从地闭上了眼睛。

曾有人和自己说过，如果人的感官有些遗失了的话，那他其它的感官的灵敏度会提高。现在的陆璆儿就是这样。视觉被舍弃了，可触感、听觉都疯长似地变得敏感。

他知道自己的衣裳被一件件缓缓地褪去。

知道自己身体被戚少俊抚摸、亲吻。

然后被打开……直到戚少俊滚烫的身体没入自己。

『』进入后陆璆儿的谷道紧紧地包容着戚少俊，让他产生了强烈的快感，忍不住唔咽了一声。『痛吗？』

『不，不痛的。』戚少俊这份细小的温暖再次侵袭了陆璆儿，让他感觉以后就算这样继续做他一个人的男倌都可以。仅仅就因为这份温柔，就足够让他享尽一生了。

戚少俊动了一下。小心翼翼。仿佛怜惜陆璆儿般缓缓地抽动自己。

他有些汗。

其实他很想猛烈地在陆璆儿身上放肆。可他怕那样伤了他。身下的身体是那样纤细，戚少俊甚至感觉自己一个不小心陆璆儿可能就会被自己拆散开来。所以，他忍耐着，缓缓地在陆璆儿身上抽送自己。

陆璆儿心里有些紧缩。第一次也是这样，即使在药物的作用下，戚少俊都尽量在压抑自己的囧囧，不忍伤害自己。他不知道，自己以前接过的客人都是怎样尽情折腾自己的。

『戚少爷，您可以再快一点么？』陆璆儿知道自己这样说可能会使戚少俊感觉自己很贱，但他却说了，『您这样，我很难受。』

戚少俊一惊，『难受？』

陆璆儿点了点头。『您这样慢吞吞的，我受不了。』

『你！』戚少俊眉皱起来，突然意识到陆璆儿是男倌出身，早就适应欢爱场面，心底里突然升起一股无名之火。当下狠狠地撞击了陆璆儿一下。

『啊！』陆璆儿有点吃疼，轻呼了一声。但在戚少俊听来却无异于向他示威般，正中靶心。于是戚少俊不再小心翼翼，开始放任自己的身体。

「你说慢吞吞的难受，那我就让你感觉不难受！」戚少俊一边诅咒着，一边抬起陆璆儿的腿架在自己肩上伏上身去，狠狠地抽送自己，并不时的低头看着自己在陆璆儿出入的地方。

戚少俊心中暗骂自己太过于宠溺这个男倌，居然还将他当宝般呵着。他脸上没有表情，也不去看陆璆儿的脸，只是看着身下两人相连的地方，狠狠地尽数进入、退出、再挺进。

很快，戚少俊在疯狂般的抽送中释放了自己。

但戚少俊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陆璆儿，这个男倌。他一把揪起陆璆儿，让他坐在了他很快挺起的巨大上，命令道：『自己动！』

陆璆儿没有吭声。也没有睁眼，他知道，他一睁眼，可能会看到戚少俊那双冷冷的带着鄙夷的眼。他果真将自己当成了泄欲的工具，疯狂地，有失白天的冷静。

可，这都是他自找的。

是他不愿看到他因怜惜自己而忍耐的样子。

所以，他认了。

他动了。他知道他的样子一定很丑。因为那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个肆意在别人身下承欢的男倌形象。

而躺在那里的戚少俊却没有理会这些，扶住了陆璆儿的臀部，在自己身上套弄起来。由于体位的关系，戚少俊整个都没进了陆璆儿的身体，没有一丝的分离。一次又一次在陆璆儿体内搅起巨浪。

似乎感觉这样不够尽兴，戚少俊又推倒了陆璆儿，让他跪在那里，自己从后径直挺进。

这回，戚少俊没有停止的意思，闭上眼，狠狠地疾送着自己肿胀得厉害的身体，陆璆儿呜咽着、低呤着跪伏在那里，忍受着谷道几经摧残带来的疼痛接受着戚少俊尽乎泄恨般的侵占。

终于，数次的率动后，戚少俊再次在陆璆儿身上得到了解放。

全身无力的戚少俊终于软软地抽离了自己的身体，在床上躺了下来。

而紧接着，只听到‘卟嗵’一声，身边人已扑倒在床上。

第二十一章

戚少俊这才醒悟过来，陆璆儿已昏迷了过去。

学武之人毕竟学武之人，就连房第之事都较普通人刚猛，更何况是初尝交合之年轻男子。

到卖笑场所寻乐子的一般都是些自认风liu之士，以文者居多。陆璆儿虽遇过有些特殊僻好的客人，但却未曾历过狂暴的男子，特别是略带怒意的年轻男子。戚少俊的几经欢爱，使他体力不支，再加上谷道由于动作过猛撕扯出的伤口的疼痛，终于在戚少俊抽离了之后昏了过去。

这时戚少俊才发现，陆璆儿股沟上淌出的不仅仅是自己的体液，还有血迹。

他愣了。他讨厌红色。

他想过陆璆儿的身体可能如薄纸般脆弱，却没想过自己竟会这样过火。

杀手的冷静迅速回到了戚少俊的身上。

他替陆璆儿盖上了身体。然后盯着客房的屋顶。

他开始从自己进屋时那一刻回想。

突然，他大悟了一点。偏过头看了身旁的人一眼。脸上仍和平日一般没有任何表情。

既然他已经被赎身出来了，他又何必再刻意在这种时候提这种容易让人误会的话来呢？

戚少俊习惯性地皱了皱眉，大姆指在陆璆儿的脸上轻轻地磨了磨。

这个人……我不能再碰他了。

否则，他就和之前在那万春楼里又有何异？

可能，他自己也都一直未曾摆脱过自己身为男倌的身份，或者单纯地只是想报达自己将他从那里赎出来的恩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