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穿今之少年杀手（卷三、四）（穿越）——林夕杰

沐白眉头一皱，侧过头来看到了韩洛脸上调笑的表情，脸色不禁猛地沉了下来，有一种不知道是尴尬还是羞涩的情绪涌上了心头，他重重地冷哼了一声，几步走到自己桌前坐了下来，看也不看韩洛一眼。

韩洛虽然看出了他像是真的有些恼了，但嘴角的笑意却怎么也止不住，他揉了揉自己的脸颊，让自己的表情自然了一点，然后才走到了沐白的身旁坐了下来。

他假装漫不经心地低声开口道，“我记得我大一的时候也学过，不过我学的那个是国标，不是机械舞。”他一边说着一边注意着沐白的表情，后者听到他这句，眉头不禁皱得更紧了，他甚至赌气般地别开了头。

韩洛挑了挑眉，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我记得我大一的时候还去参加过省里的国标舞比赛，似乎是拿了一个二等还是三等奖来着。”沐白听到这里，眼睛蓦地一亮，慢慢地转过了头来，耳朵也支了起来，却依然没有开口讲话。

韩洛见鱼儿凑过来了，便越发的慢条斯理了起来，他清了清喉咙，理了理衣领后，才状似随意地试探道，“不知道某人有没有兴趣放弃机械舞跟我学国标啊？”

沐白转过脸来，盯着他看了半晌，才僵着脸犹豫道，“你能有空么？”他觉得闹脾气的自己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但这种感觉却十分的美好，他从来不知道闹闹别扭是这样一件让人感觉甜蜜的事情。

这让他觉得自己真正的活着，像一个普通的人那样活着，能拥有很多很多的情绪，也有可以发泄情绪的对象，可以自由的欢笑、伤感、不满、抑或是感觉甜蜜。

拥有越来越多的情绪让沐白觉得满足，但满足的同时，他却开始恐惧了起来，他开始害怕有一天这一切突然又失去了，他害怕有一天他再次回到了过去的世界，他开始害怕过去的那种生活。

从未拥有过和得到了然后失去是不同的，前者迷蒙而后者沉痛，沐白甚至觉得，他如果真的失去了这一切，也许他会像五师兄一样，不顾一切地逃离，逃出过去的一切，因为他想要守护如今的生活，想要一直拥有如今的一切。

不管前方会遇到什么，未来会怎样。他都绝不会让那些成为阻挡他的东西，如今的一切，他会拼了命的去守护，哪怕堵上他的性命，也不会退缩半点。

会成为阻碍的一切东西，杀无赦。

沐白眸子里闪过一丝凌厉，他甚至忍不住用力地握紧了拳头，若不是韩洛此时正在装模作样，恐怕就会注意到他的异常了，好在他什么都没有发现，他正低声回答了沐白之前的问题，“你们一个星期才上一次课而已，能学到多少啊，我每天抽半个小时教你都绰绰有余了。”

沐白被韩洛的话唤回了神智，他眼神清亮的看向韩洛，唇角轻轻勾起了半点弧度，刚刚的恼意已被他丢得远远的了，他浅浅地笑了笑，声调里带着淡淡的暖意，“那么，就拜托你了。”

韩洛侧眼看了看他，在看清他脸上的表情后，终也忍不住，轻轻地浮起了嘴角。

54.信任的心情

窗外的阳光正好，春天的临近让天气也变得暖和了很多，树枝上开始冒出嫩绿的新芽，偶尔也会有一两只小鸟叽叽喳喳地吵闹声。这一切都没能让沐白分出半点心思去关注，他现在正在宿舍里，准备同韩洛一起练习国标舞的基本步。

韩洛在一边示范了一次，看到沐白的动作后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走近他的身边，伸手牵住了他的手，低沉着声调柔声道，“你不要这么紧张，又没让你去做什么坏事，你怎么紧张成这样。”

沐白也不知该如何缓解这种情况，只能撇了撇嘴，抬头看了韩洛一眼，眸子里满是不知所措，韩洛轻轻牵着他的手，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温暖的体温，心底蓦然被什么填满了，他不舍得放开沐白的手，便干脆站到了他的面前。

“这样好了，我来当你的舞伴，这样跳起来，你可能会学的更快一点。”他一脸认真地说着，就像他当真只是这样想的，并不是因为自己的私心才这样做的一般。

沐白很轻易的接受了他的说法，他轻轻点了点头，乖巧的应了一声，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自己的步伐上。韩洛轻而易举地牵住了沐白的左手，另一只手牵引着沐白放在了自己的背上，然后才把自己的手放上了沐白的肩头。

这个姿势十分的亲密，两人的胸口侧对着，一侧脸间就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直到韩洛调整好了两人的姿势，沐白才反应过来，他抬眼瞅了瞅韩洛，猛然发现对方的脸就在自己的眼前。

他几乎能看到他的睫毛，还有他淡淡的眉和他略显温柔的目光，他甚至能听到韩洛的呼吸起伏，然后从他的呼吸间感受到他心跳的频率，这种频率似乎连带着影响了他自己的，沐白觉得自己的心跳像是随着韩洛的呼吸扑通扑通地跳动了起来。

他猛地移开了视线，目光从韩洛的脸颊掠过，然后停顿在了他的耳边，他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低声开口道，“开始练习吧。”

他说话的声音响在韩洛的耳边，韩洛觉得自己的耳朵像是被羽毛轻轻地挠动着，那种麻麻痒痒的感觉从他的耳廓蔓延到了全身，他几乎忍不住要为这种酥麻感而叹息一声，但在看到沐白近在咫尺的脸时，他又将这声叹息压了回去。

尽管练习的对象换成了男生，而且对方还是沐白十分熟悉的韩洛，但他肢体上的僵硬却依然没有多少好转，他原本以为是因为很少接触女生，或者是因为从没有跳过舞的缘故，才让自己如此的紧张。

然而现在看来，却并不是因为这样，他之所以这么的僵硬，是因为这样近的距离已经超过了他的安全界限，哪怕他丧失了很多作为杀手的本能，但这样近的距离依然让他产生了一种危机感。

他所有的神经都下意识地开始了防范和警戒，这让他的动作始终不能达到正常的标准。韩洛无可奈何地停下了脚步，目光中满是疑惑地看着沐白，不解地询问道，“你到底在紧张什么？跳舞而已，需要这么紧张么？”

沐白不知该怎么回答他的这个问题，只能沉默了下来，轻轻别开了眼，韩洛见他这样的表情，微有些不解地皱了皱眉，最终只能轻轻地叹息一声。

“算了，你放轻松，就当是在练习武术一样，跟着我的脚步走就好，别想太多。”韩洛没有再提这个话题，而是尽量柔声安慰着沐白，他甚至觉得也许他对奶奶都没有这么温柔过，毕竟奶奶的性格跟沐白的差别还蛮大。

沐白微微颔首，并不多话，努力地让自己浑身的肌肉放松下来，然后跟随着韩洛的脚步前前后后地走着，尽管他十分用心了，但却依然不断地踩到韩洛的脚，后者一边呼着痛一边不断地重复着让他放轻松的话。

在第不知多少次被踩到脚以后，韩洛重重地叹了声气，他垂下胳膊，放开了沐白的手，一眨不眨地盯着沐白看了半晌，直到后者目光怯怯地低下了头，才终于决定般地开口道，“这样好了，我来跳男步，你跳女步试试。”

“啊？女步？”沐白惊讶地重复了一声，韩洛自然地点了点头。

“我跳男步来引导你，跳女步的时候不太方便引导，反正男步女步一开始的分别只是先出哪只脚而已。你只需要相信我，跟着我的引导走就没问题了。”韩洛自然地换了姿势，他帮沐白纠正了手上的姿势，然后轻轻将手放在了沐白的背上。

这让他有一种沐白就在他怀中的错觉，尽管这只是一种错觉，但韩洛还是忍不住柔软了唇边的线条。沐白深呼吸了一口气，再度抬眼看向了韩洛，这个人告诉他，要他相信他。

相信。信任。

这恰恰就是他所缺少的东西，他可以接近他们、亲近他们、甚至与他同床共眠，为他做饭收拾屋子，却惟独难以信任他们，因为这样，所以哪怕他睡觉的时候，也从未真正的进入深度睡梦中，只要有一丁点的声响他就会被吵醒。

除了那天，睡过头的那一次，沐白猛然想起那次意外的经历，他慢慢回忆起那夜的感觉。韩洛此时正拉着他的手，引导着他跟随着他的脚步，他的目光真挚诚恳，他的掌心干燥宽厚，沐白望着自己搭在韩洛手臂上的手，感觉到韩洛贴在自己背后的手。

有那么一刹那，他突然觉得韩洛也许是值得信任的，他一点一点地、小心翼翼地放松了自己的身体，试探般地将主导权交给了韩洛，他带着他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地移动着脚步，他带着他轻轻地旋转，然后停止。

韩洛眼眸里透露出一点赞扬，沐白心下微微涌起些喜悦，跟被师傅夸奖的感觉不同，这种喜悦让他有一种想要高高扬起头，大声欢笑的冲动，他慢慢地更加自然了许多，像是终于掌握了这种感觉，沐白面带笑意地看向了韩洛。

韩洛对上他的眼，朝他露出了一个满意的微笑，然后低声开口道，“看来，我们可以交换回来了，那么，这一次，该我来相信你了。”

沐白目光蓦地变得有些深邃，他颇有些郑重其事地拉起韩洛的手，学着他的动作，慢慢地跳动了起来。他们牵引着彼此，在只有两人的空间里跳动着、旋转着。

他们都慢慢学会了相信彼此，也许有那么一刻，他们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

55.关系的改变

解决了国标舞这个大难题之后，沐白的生活又回到了正轨中。大学的生活对于沐白来说总体上是十分平静的，这种毫无波澜的生活非但不会让他觉得乏味，相反，他十分希望能一直这样过下去。

周末很快便到来了，沐白照常的拿着书去了图书馆，不出意外的在里面看到了坐在窗边的赫连城，他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书本，微微迟疑了一下，便漫步走了过去。

赫连城抬起头来，瞧见是他，眼睛便蓦地亮了几分，他像是想说些什么，但终究只是张了张嘴，没有说出口来，沐白拿出上次借他的那本书，伸手递到了他的面前，微微柔软了自己面部的表情，低声道，“谢谢你的书。”

赫连城顿了一下，才伸手接了过来，沐白朝他轻轻颔首后就准备离开了，赫连城猛地抬起头来，终于忍不住开口叫住了他。沐白回过头来，疑惑的看着他，似乎在等他解释叫住他的原因。

赫连城沉吟了一下，才故作一本正经地将自己苦思冥想了很多天的借口说了出来，“不知道你看了这本书有没有什么想法，也许我们，可以交流一下？”他虽看起来像是说的很轻松随意，但他眼底却微微带着几分紧张感。

沐白微微一怔，像是思量了一下他的话，也许是因为所处时间和文化的差异，这个世界的人对这些东西的看法总让沐白有些疑惑，但这种疑惑却找不到什么人来解惑。尽管秦子墨学识也算得上十分丰富，但沐白却能感觉到他并不中意这方面的东西，几次过后他也不再同秦子墨讨论这些东西了。

而韩洛更是对这些东西毫无兴趣了，其他的人，沐白还当真少见到对这些感兴趣的人，他曾在这个区域见到赫连城很多次，对方对这些东西的喜爱自然是不言而喻了，以前是因为对方似乎对自己没什么好感所以不去自讨没趣，现在既然对方主动邀请的话，沐白并不想错过这个好机会，他可是憋了一肚子的问题了。

他心里虽然已经打定了主意，但还是沉默了好半晌，才轻轻点了点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他这般说着，便径直坐在了赫连城的身边，神情十分自然地翻开了那本书册，低声地询问了起来。

赫连城见他坐了下来，不禁轻轻松了口气，心下微微升起些许的喜悦，他抿起唇，略有些柔软的唇线让他的脸看起来和善了许多，不复初见时的严肃老成，看起来倒是顺眼了许多。

这一讨论就讨论了一整个下午，好在两人所处的位置很少人来，再加上两人的对话声刻意地压低了很多，所以倒还没有被人赶出去。直到天色都暗了下来，两人才惊觉时间已经不早了。

沐白匆匆选了两本书，便跟赫连城一起去了食堂，经过一下午的交流，沐白认为赫连城是一个很好的交流对象，两人在某些方面上的观点十分契合，这让他觉得心情十分的愉悦，如果只是作为学术交流上的伙伴的话，赫连城的确是个很好的人选。

再加上赫连城对他的敌意也已经感觉不到了，这让沐白觉得，也许可以试着同赫连城接触一下。两人都怀着同样的念头，便一起去了食堂，打了饭便坐在里面吃了起来。

遇到秦子墨的时候，沐白正在跟赫连城说起自己想看却一直没找到的书，他从某本书里看到里面有引用那个文献，却没能在图书馆里找到，心底便一直惦记着。秦子墨一眼便看到了两人，他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心下顿时有几分不悦。

也许是他注视着两人的时间太久了些，沐白警觉地抬起头来，转头看到是他，便轻轻笑了笑，同他打了个招呼，“你也来吃饭啊？”

秦子墨忙地在脸上挂起温和的笑容，他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赫连城，才柔声开口道，“要不要一起回宿舍？”沐白尴尬地看了他一眼，又将目光落在赫连城的身上，犹豫了一下，才微微摇了摇头。

“不了，你先回吧。”他低声拒绝了秦子墨的邀请，后者表情不变地朝他笑了笑，眼神却凌厉地看了一眼赫连城，然后才转身离开了那里。他一转过身去，脸上的笑容便立刻消失了。

想到刚刚看到的情景，秦子墨眉头紧皱地暗自寻思着，像是有了什么不好的联想，他的表情看起来顿时苦恼了很多。而这边沐白丝毫没有感觉到秦子墨的烦躁，他十分愉悦地同赫连城交谈着。

尤其是在对方告诉他他手头有他想看的那几本书的时候，沐白的眼睛都明亮了起来，两人共进晚餐之后，气氛越发的和谐了起来，赫连城承诺沐白，说是明天就把那几本书带去图书馆给他。

在交换了电话号码之后，沐白心情很好地回到了宿舍，韩洛还没回来，沐白练了会儿字，正准备去洗个澡顺便把衣服洗了，却听见有人在敲门。他走过去打开门，意外的看到秦子墨站在门外。

“你回来啦。我是来问问，明天的英语补习能不能改成下午，因为上午我有些事要出去一下。”秦子墨笑容十分温和，带着些商量的语气询问道。

沐白犹豫了一下，想起同赫连城约好的明天下午在图书馆见，便只得开口道，“既然你有事就好好忙吧，反正补习也不是什么紧急的事，不用非赶在下午回来，明天就不补习了吧。”

他不好说自己同赫连城有约，毕竟他能感觉出他们两人对对方的态度似乎都不怎么友善，他想起大一刚进校时赫连城同秦子墨的见面，两人明显是认识的，但从那天以后却像完全不认识对方一样，这样的状况让沐白不太想在秦子墨面前提起赫连城。

秦子墨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随即接口道，“也好，那明天就好好休息一天吧，没别的事了，我先回宿舍了。”他礼貌地道了别，转身走进了自己的宿舍，沐白看着他的背影，像是觉察到了些什么。

他抿了抿唇，终只是转身关上了门，然后走进了卫生间。

56.小小的过度

连续几个星期的交流让沐白对赫连城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甚至可以说，他对赫连城此人还颇有好感，赫连城是他遇见的少见的、对古代的知识着迷并且有独到见解的人，有了赫连城的帮助，沐白觉得自己对这个世界和以前世界的区别了解的越发深刻了些。

原本还有的那一丝丝的违和感和陌生感也在这种了解中慢慢消失了，因为这个原因，沐白对赫连城的态度也好了很多，到了后来几次见面，沐白的表情也显得柔和了很多。比起别的东西，思想上的契合显然更加容易拉近人和人的距离。

也许是因为终于消除了最后一丝抗拒和恐惧，沐白彻彻底底地接受了这个世界，也接受了来到这个世界的自己，大略是因为这个原因，沐白的性格似乎也变得开朗了些，笑容在他脸上出现的次数也比以前多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