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千年这样挣扎会弄伤自己,莫舒给千年的双脚绑在产床上,左手也绑了起来,怕勒疼千年,莫舒还在束缚带下垫了棉花。而千年的右手,紧抓着自己的手臂,莫舒看着不忍心绑,也由着他了。
“没事的,痛一会就好,等孩子生出来之后,我们就去度蜜月,你想到哪里,我们就去哪里。”见千年那么痛,莫舒恨不得替千年承受,以前还想着往后让千年生多一个,现在莫舒什么都不想了,孩子一个就足了,他不舍得让千年再疼多一次。
宣启辰作为一只万年狐妖,历经许多也学过很多东西,其中最厉害的一项就是医术(这可凝聚了中华几千年的医学精粹),而上官信在这九个多月的时间里,也看了不少医书,凭着自己敏锐的领悟能力也学了不少,一狐一人当任着这次接生的主刀和副手。
可是,凭宣启辰有多大的能力,此时此刻,却难以下手。
落红,出羊水,除此之外根本就感觉不到孩子要出来的征兆——孩子一直稳稳地呆在千年的肚子里,位置丝毫没有下移!
中午的时候,千年的出血速度突然加快了,这样下去,千年不疼死也得流血致死。就在众人担心的时候,千年突然呻吟起来,头上的青筋暴了出来,失神大叫着。宣启辰摸着孩子的位置,果然又下了一些,孩子应该冲破束缚就要出来了。
“千年,用力!”宣启辰一边说,一边帮千年推腹。上官信跟莫舒也在一旁不停地给千年鼓励。
可希望的曙光只闪耀了一下,就迅速的衰败下去。千年睁着眼睛大口大口的吸气,脸色转青,嘴唇发紫,旁人说什么他都听不到了。
千年痛得弓起身子,呼吸越发窘迫。宣启辰看情况不好,立即叫上官信从药箱里取了一粒药丸放入千年口中,把双手放在千年腰间,慢慢地推揉,语气更为和缓的叫千年放松,也不管千年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剧烈的腹痛伴着窒息的胸闷,千年那里能放松得下来。
宣启辰跟上官信轮番给千年推腹揉腰,企图缓和千年的痛楚让孩子更顺利的产下来。
千年又痛又累,已经喊不出声音,只在痛极的时候才低吟几声,紧握着莫舒的手也抓得关节发白,青筋显露。
千年的汗已经浸湿了两床被子,下体的血在绵延的流着,有时还会有血块流出。宣启辰已经给千年打上吊瓶,让他补充体力。
两人一狐忙了一整天都精疲力尽,可千年还在痛,痛了一天,血也流了一天,手已经没力气去抓莫舒,虚弱的倒在床上眼神也变得空洞起来,疼痛来的时候就不停的抖,痛苦的呻吟声更是细不可闻。莫舒握起千年的手,怕打扰到宣启辰和上官信他们,他只能在一旁默默地给千年安慰,看着千年这样痛,莫舒觉得自己的眼眶也湿润起来。
宣启辰见情况不对,执起千年的手把了一下,脉搏虚弱得几乎探不到,灵力也没了,眉头紧皱,“剖腹,上官信你来。”
上官信一听,也吓出了冷汗,他是来当助手的,怎么让他主刀了,他连鸡都没杀过,现在……虽然不是杀人,但宣启辰让自己这么做,跟让他杀人有什么区别。
“叫医生来!”莫舒也不放心,正准备出去打电话,却被宣启辰制止了,“没时间,你们按着我的话去做,我保证不会让千年出事!”
莫舒点头,也是,叫医生也要时间,千年血已经留了一整天,不能再拖了,没有其他的选择,他只能相信宣启辰。
把手术刀递给上官信,宣启辰坐在千年身侧,伸出手浮在他的额头上,把自己的灵力传过去,这样做很危险,要是一个不小心,不仅伤了这一大一小,很可能宣启辰自己也会灵力尽失,可如今已经没其他办法了,千年的身体本来就虚弱,没有灵力,也许孩子还没生出来就没命了。
有了宣启辰的传来的灵力,千年的脸色逐渐由青转红,神智慢慢恢复,上官信叫他用力他就用力,孩子滑动的感觉他能感受得到,兴奋的他连疼痛都不在意了。
上官信定了定神,极力稳住自己拿着手术刀在不停颤抖的手,深呼吸一把,回想着之前看过的接产视频和医书,准备下刀……
经过了一天半的努力,一阵响亮的哭声终于书房里传了出来。
听着孩子的哭声,大家都松了口气,上官信一脸激动地给孩子剪脐带。孩子生出来时浑身都是血,上官信给他洗了洗身子,除去身上的血污,孩子细腻幼嫩的皮肤就露了出来,红红的嫩嫩的十分可爱。他抱着孩子高兴的告诉千年,是个小男孩。
只可惜千年根本听不到,孩子出生后他就昏了过去。
莫舒把千年抱回睡房休养,因为有了宣启辰的灵力,同时也没了孩子这个负担,千年的伤口很快就自我修复好了,不过生产过后还身体是很虚弱,足足在房间里睡了三晚才醒过来。
莫舒在床边坐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轻轻的在千年的额头落下一吻,用手轻轻抚摸千年的额头,“谢谢,谢谢你带给我的一切,我爱你,千年,我爱你。”莫舒轻声在千年耳边底喃……
到了第四天早上,千年才幽幽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莫舒的胸膛,千年凑上去挨着,头贴紧随着莫舒的胸膛一起一伏,感受这里面强而有力地心跳声,嘴角甜蜜地弯起一个美丽的弧度。
“醒了?!”莫舒的声音有些激动,虽然上官信一直说千年只是太累了才睡了那么久,但他还是不放心。这几天里寸步不离地照顾着千年。
“嗯。”千年伸手摸了摸莫舒脸上的胡渣,“丑死了。”
话虽这样说,但眼眉上的笑意已经出卖了千年,莫舒低头在千年红润的脸蛋亲了一口。
“孩子呢?”身上突然少了重量,千年有些不适应,想起来自己还没见过孩子,连是男是女也不知道,“可爱吗?长的什么样子?”
“呃……”莫舒回答不出来,之前太紧张他根本没仔细看孩子什么样子,后来千年有昏睡不醒,莫舒更是没空去看他——只顾着照顾千年了。
“不知道,我刚才根本没有仔细看。”莫舒坦白,看到千年那生气的样子,连忙说道,“我们的孩子,会不可爱吗?来,我抱你去看看。”
千年在莫舒怀里哼了一声,当是同意了。
孩子的温箱就在隔壁(这屋子一共五个房间,楼上三间,分别是主人房、书房和保姆房,楼下两间客房),被莫舒请来的保姆看护着。
“是个男孩,我给他取了个名字,叫莫岚,你觉得怎样?”
千年想了想,觉得挺好听的,“嗯,就叫莫岚吧。”
“看,我们的孩子。”莫舒接过保姆递来的宝宝抱给千年看。孩子遗传了莫舒的黑发,安静的睡着觉,小舌还时不时地伸出来舔舔上唇。
“皱皱的。”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可爱,千年撅起了小嘴。
“孩子刚出生都是这样的,过些天就会好的,千年要不要抱抱看?”莫舒把孩子放在千年的臂弯里。
“哇……哇……”交接中,不知道怎么回事,孩子突然大声哭了起来。
“小岚乖……没事……没事……不哭……”千年很自然的哄起孩子来。
很快的孩子就安静下来,睁开了从出生开始就一直紧闭着的眼睛。
两只眼睛竟是不一样的颜色——左眼像莫舒那样,是黑瞳,右眼却是遗传了千年的紫瞳!
千年张了张嘴,不知说什么好,他之前还害怕自己生出来的是只小狐狸,现在不用担心这个了,可孩子的眼睛却是这样……他怕莫舒会不喜欢这孩子……
“你看他眼睛多美。”莫舒见孩子睁了眼,完全被孩子吸引住了,没有留意到千年的心思,完全沉醉在一脸的喜悦当中,“左眼像我,右眼像你,哈哈,我们的孩子的确很特别,很可爱,千年,你说是不是?”
莫舒刚想伸手去碰一下孩子的脸蛋,却不料一滴泪水滴在了自己的手背上,一看,千年以是满眼的泪水汪汪。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疼了?”莫舒一脸紧张,想起千年生莫岚那时情景,莫舒的心顿时被揪了起来。
千年摇了摇头,却哭得更凶,孩子似乎也在回应着千年,一同哭了起来。
莫舒哄得了大的却哄不好小的,只好把孩子递回给保姆(那保姆经常给人带孩子,这样的情景也见过不少,无外乎是同性恋人不能生育,其中一个在外面跟别人生了小孩,带回来养,做恋人的当然不喜欢这样),保姆同情地看了千年一眼,认定莫舒就是那个在外面跟别人生小孩的恶㊣(11)人,接过孩子一边哄去了(毕竟孩子是无辜的)。
莫舒抱着千年出了保姆房,柔声地问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我……怕你不喜欢他……他的眼睛……”千年哽咽着,眼睛被自己擦得红通通的。莫舒抓着千年的手,不让他继续虐待自己的双眼,轻吻上那红肿的眼睛,“傻瓜,他那么特别,那么可爱,我怎么可能会不喜欢他。再说,他是我们的孩子,不管他长什么样,我都喜欢,我都爱。”
“真的?”千年止住了泪水,高兴地看着莫舒。
“傻瓜,”莫舒佯装生气地捏了捏千年的鼻子,“我还没谢你,帮我生了这么个白白胖胖的小孩呢。”孩子生出来的时候足有六斤多重,可见千年怀他时候的辛苦。
千年笑着在莫舒怀里撒娇似的蹭了几下,“那你以后要多疼我。”
——正文完——
番外:小信出逃
“虾饺,虾饺,我们的小虾饺……”
莫舒坐在床边把千年搂进怀里逗弄他怀中的孩子。
小虾饺好像可以听懂一样,甜甜的笑起来。
“莫舒,你看!虾饺笑了!”千年兴奋地双手抖了一下怀里的孩子,“哈哈,他又笑了!”
小虾饺的头在千年的胸口蹭来蹭去,莫舒觉得孩子可能是饿了,拿起奶瓶试了试温度,挤了一些到手背上,感觉刚好。把奶嘴送进小宝宝的嘴中,小虾饺开始卖力的吸起来。
千年跟莫舒在房间里逗着孩子,突然房门被人猛地打开了。
宣启辰怒气腾腾地走进来,环视一周,发现没看到自己要找到人,随即把怒火压了下去,转眼看了那甜蜜的三口之家,“叫虾饺?”
为了救千年,宣启辰把自己一大半的灵力都传给了千年,那天千年顺利把孩子产下之后,他同样也很虚弱,千年昏睡了三天,他也在房间里休养了三天。
“虾饺是小名,大名叫莫岚。”千年微笑着回答。
“哦,”宣启辰看着孩子肉嘟嘟的小脸,也跟着笑起来,伸手就想抱他,“给我抱抱。”
千年把孩子轻轻地放在宣启辰怀里,小家伙看到抱着自己的人不是千年,立即哇哇大哭起来。从未跟小孩打过交道的宣启辰一时间也手忙脚乱起来,想把孩子哄好,结果却把他吓得哭得越来越凶。
“让我来吧。”千年看着心疼,赶紧把孩子抱回来,“哦,乖,乖,虾饺很乖的……不哭……不哭……”
莫舒也凑了过去帮着千年一起哄。
也许是千年身上的熟悉气味让小虾饺安心了,吸吸鼻子马上收起了泪水,很快又笑嘻嘻地看着抱着自己的千年跟莫舒。
宣启辰看着小虾饺又恢复了笑脸,准备伸手过去捏一下他的脸蛋,可手刚伸出来,还没碰上,小家伙似乎就看穿的他的用意,立即变了嘴脸,几度欲哭。宣启辰只好讪讪地收回手。
“对了,哥,我跟莫舒商量过了,想让虾饺认你做义父。”千年抬头看着宣启辰问。他们都知道,宣启辰想要个孩子。
“不要。”
没想到宣启辰会拒绝得那么果断,千年疑惑地看着他。
“小虾饺快点长大,而后给我生只小狐狸。”宣启辰魅惑地一笑,说出了自己的心思。
“……”千年无语了,他没想到宣启辰不打自己主意后回转向打自己儿子的主要。
“不行!”其实让莫岚认宣启辰做干儿子,莫舒也是内心挣扎很久之后才做的决定,先不说宣启辰是否真的会尽到做干爹的责任,就说宣启辰为人的品行……莫舒觉得他不把莫岚教坏已经很好了。
现在宣启辰竟然想让自己的儿子……莫舒当然绝对不会同意!
“他还小。”千年见莫舒怒气冲天,也帮了口,可惜没找到重点来说。
“没关系,我可以等,反正十六年对我来说也只不过是眨眼间而已。”宣启辰依旧笑容不改。
“你想都别想!”莫舒瞪了过去,看样子似乎很想打人。的确,他真的想一拳揍在宣启辰脸上,不过看在他多次救了千年的份上,莫舒忍了!
“哥,虾饺以后想跟谁在一起,这都是他的个人意愿,我们都无权过问。所以……”千年小声地说,怕吓到怀里的孩子。
“呵,这个你们放心,我会让他爱上我的。”宣启辰无视莫舒的怒目,很帅气地给小虾饺送了个香吻,而后转身离开。可刚走到门口时,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转过身去。
“你们谁看见上官信这家伙?”
“没有。”上官信很喜欢这孩子,在莫舒照顾千年无暇照顾孩子时,上官信可充当了父亲的角色,帮着带孩子,哄孩子。几乎天天早上都要到保姆房里看过孩子才去吃早餐,可今天早上,莫舒没在保姆房里见到他。
“也许是出去风花雪月了吧。”千年想了想而后说。
宣启辰听了这句眼里马上露出了戾色,不过也只是一瞬间而已,很快㊣(4)就恢复过来,转身离开了房间。
“千年,你有没有看到?”
“嗯?看到什么?”
“脖子。”莫舒指了指自己的脖子说。
“怎么了?”千年站起来低头研究起莫舒的脖子,没什么问题啊——蜜色的肌肤,诱人的颈线,迷人的喉结……
莫舒见千年看自己的眼神似乎变了,连忙说道,“不是看我的,我是说宣启辰。宣启辰的脖子!”
“啊?哥的脖子怎么了?”千年知道自己会错意了,脸色微红地问。
“你没看到?那上面有吻痕!”莫舒肯定,那绝对是吻痕!
“啊!”千年很惊讶,到底谁有这个能耐能在宣启辰身上弄出那些痕迹来……
******
离开莫舒房间后,宣启辰来到了上官信的房间,发现行李箱还在,可是床头柜上却放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本少爷有事先走啦,别太想念我……
宣启辰气极,把那纸条握在手里揉成一团。
“逃?我看你能逃多久!”
番外:在劫难逃
上官信做了一件很错的事,这件错事足足让他惴惴不安了整整一个多月。
事情要追溯到千年生完小虾饺后的第二天。
经过一日的奋力抢救(接生)与一日的卧床休息(睡了大半天),上官信觉得是时候去娱乐娱乐了。
于是到了之前每日必去的酒吧,结识上刚到酒吧工作的调酒师,一个年仅十九岁的栗发阳光男孩,两人相谈甚欢,最后上官信还把人带会别墅……准备一夜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