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恭敬过后,肖未羽又恢复了惯常的样子,随意的靠坐在沙发之上,抬眼看向男子肯定到:“走了!……说起来,您不在家里好好陪着弟弟,特意来我这里不可能是又闲的无聊吧!有那位在也会无聊……”一句话成功的被男子冰冷的眼刀儿截在了半路,肖未羽识趣的打了个哈哈,却未见什么实质的影响,顶多不在触犯男子的禁忌,转而入了正题:“该不会是为了,您让盯着的那俩小鬼!”
男子一挑眉不置可否,转身出门投入到了扮演的角色。
第67章
子规回到家的时候,房子还是一片漆黑,但是借着月光,面前人的脸庞却格外的清晰,立刻悬起的心登时让他停住了脚步,然而,少年并没有吼叫着扑上来,又或者暴跳如雷。
“我不是有意瞒你的!”
当头一句让子规有些迷惑,随即了然垂下了目光:“恩,我知道!”或许是一种直觉,子翼与聂无良之间那些微妙的联系有些时候让他都有嫉妒的感觉,他不得不承认,云子翼比他更了解聂无良。
“是袁风续告诉我的!”子规接着说道。
原本带着歉意神情的少年眸光猝然犀利,两个人对望一眼,心中都有了些什么蠢蠢欲动。
邪魅的少年忽而轻笑了起来:“子规,我们有多久没见到爸爸了?或许我们在提防对付的对象一直以来都是错的呢……”
子规盯着子翼越来越显得阴狠的面容,心里忽然有些抽痛,他们注定永远永远不可能拥有平静的生活,注定一生一世都要陷在无限循环的尔虞我诈之中,注定彼此消失的危险永远存在,注定……身体累了可以休息,心累了只能忍耐……
“子翼,云门那么重要么?”
莫名其妙的问话让子翼的眉心一动,微微的诧异:“你这是什么意思?”转而又有些紧张,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抱住了子规:“我知道对你不公平,我知道你很不开心,可是无论如何,即使你要离开,也请带上我,不过也要等我为云门寻找到新的未来,这里曾经一直都寄放着我全部的梦想……所以拜托你……”
子规有些难以置信的抬起头,他不曾说出来还以为少年不会发现……
“那么聂无良呢?”
听到问声子翼竟没有露出为难的表情,到显露出了难得一见的邪恶,子规有些发寒,见子翼一边嘴角微微翘起,声音格外的阴骛低沉:“呵,没关系的,我不管他人格分裂还是神经分裂,他要是不认我们,我就打到他认,他要是没有记忆,我就算切开他脑子塞也给他塞进去!”这一副信誓旦旦胸有成竹的表现倒是让子规心惊肉也跳了,切开?还塞?你当做玩具呢!
辰枭躺在床上,一连打喷嚏,奇怪,难道有人骂他?随即有些黯然,骂他的人恐怕不少,早就习惯了。只是现在心里尤其的烦躁。眼前总是晃动着一张温和的脸孔。
舒尔起身站到穿衣镜前,镜外的表情带着些冷冽,镜中的表情却意外的平静。
“怎么,不甘心么?你的小情人对我有兴趣呢!”
镜里的红发少年依然一脸的平静,万年不变柔软的声音:“你不就是我,我不就是你,他对你有兴趣我有什么不甘心?!喜欢他就跟他在一起啊!子规他一定会接受的。”
镜外的黑发少年突然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双手抓住镜沿,身体忍不住微微颤抖,连声音都颤了起来:“你胡说!如果我是你,为什么他们都要我消失!如果我是你,为什么那个女人要战战兢兢的对着我笑!如果我是你,为什么所有人都要躲着我!!!只有他……只有他!……因为爱着你,所以要一个可怕的替身也无所谓!替、身!”
“没有人当你是替身,尤其是子规!是你自己把自己隔绝在了世界之外,染黑了头发你仍然是我!穿黑色的衣服你仍然是我!他爱我,不是左边的我也不是右边的我,是、全、部,包括你!”
辰枭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目光里的阴狠慢慢淡去,盯着镜子好一会儿,突然扯起了一旁的外衣冲出了门去——如果我愿意再相信一次……如果我真的是你……
“你失算了,他们谁也没有回到这里!”肖未羽将一杯馋了柠檬汁的朗姆放在了封犬良的面前。
金发的男子抬起沉思的眼眸。目光少了以往的凌厉。
“犬良,我不得不承认,你那个弟弟的确是有魔力的,他让你放弃自己的梦想,甚至忘记自己的使命。可是我还是不能接受,你挣扎策划了这么多年,我们马上就能够成功了,云门由一个小鬼在把持,鬼舞群龙无首挣得头破血流,聂无良变得奇怪被同门背弃!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从此就是我们影杀的天下了!你明明知道!可……”
“羽!”沉默半晌的男子终于忍不住打断了就快要歇斯底里的人。他黑色的瞳眸显出了从未有过的幽深,盯得肖未羽一个怔愣,男子唇齿开合,似乎透着无尽的沧桑:“我……并没有放弃我的梦想,从来没有,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更接近他,而我却走错了方向,为此我葬送了我最好兄弟的幸福,也差点葬送了自己……我不能——让他恨我。至于占清凰,是我欠他的!我封犬良一生敢做就敢当,就算是我错我也绝不低头,可是他,是他把我人生的阳光还给了我,这个情我还定了!”
青年男子最终还是在这幽深的目光中低下了头:“你是老大,就算你要去死,我也奉陪到底!”
“那不就结了!情况怎么样?”
风水一瞬间,两人全部的真情流露瞬间收敛,肖未羽仍旧一副玩世不恭的笑容:“云门的老头被关的具体位置我已经找到了,障碍全部清除,只是有件事有些奇怪。”
“说!”
“既然袁风续已经知道了云子规是占清凰,想要夺权,以他的手段直接绑了占清凰的家人不是更有效,为什么非要大费周折……”
听到这里,封犬良的眉头也微微蹙起,沉默了半晌,一摆手到:“不管他怎么想的,给我确保万无一失,至于尾巴么,留给小鬼们自己收场好了,另外鬼舞的地盘,可以彻底肃清了!”
“你的意思是……”
“我说过我并没有放弃自己的梦想,而我的梦想就是给他一片永远安定的天空。而只有全抓到我手里的天空才是最安定的!你说呢……”
“明白了!”
“所有的证据都齐了!”子翼捏着一沓文件站定在子规的面前。
“有没有查到是什么人在帮我们?”
子翼没有回话而是抬眼看向了窗外,那里是东廷的东方所在。
子规会意:“除了他我也想不出第二个人,不知道让锦留在他的身边是对还是错!”
“对或者错都是樊夏锦自己的选择,与你无关!”子翼忽而拔高的声音令子规一震,随即明白子翼对于锦始终都有一份芥蒂,尤其是后来所知的导致自己死亡的真正原因。
“可是我还是感谢他!”少年忽然又软下了声音:“这样我才有机会遇到你!放心吧,如果他不幸福,我们就冲进影杀抢他出来!到时候我们就组个团儿叫‘四小侠客’”
子规忍来忍去还是被逗得笑出了声儿。
子翼抬起手看了看腕表,一边嘴角习惯性的扬起:“是时候大扫除了!”
“没有发现袁风续的踪影?开什么玩笑,还不给我去追!”子翼看向同样吃惊并显得担忧的子规,转身向外跑去:“你放心,今天我一定会彻底了断这里,等我回来!”
子规略一点头,却被紧跟子翼而去的一个分外熟悉的身影引起注意,没看错的话,那是辰枭么,虽然被帽檐衣领遮住了大半张脸,可是那个身影,莫名其妙的不安促使他一并跟上了脚步,子规深深地庆幸,幸好跟上了脚步……
云氏的顶楼上,银发的男子悠然的坐在栏杆一边,笑看着重新着回红发的少年挟持着子翼与紧随而来的子规面面对峙。子规并不十分诧异面前的画面,只是伸出手制止了身后蜂拥而来的部下。对着辰枭露出了温和如初的微笑。
“本来我是想明天再去找你的,你现在来了也好!”
子翼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辰枭钳制他的双手有些微的颤抖。他的心里也并不慌张:“聂无良,你给我做好觉悟,老子迟早要一脚踢死你!你竟然跟这个混蛋同流合污,太让我失望了!”
“你给我闭嘴!”毫不留情的给了子翼一记肘击。
“我们是不是可以办移交手续了!”银发男子仍旧不失温和的态度:“或者你觉得云子翼的命比较不重要!”
“云子规,你敢答应他你就死定了知不知道!”
子规没有理会子翼的大吼大叫,他懂得云门对于子翼的重要,只不过他在乎这个少年远比云门来的多。子规还是将目光移到了银发男子的身上,仔仔细细的看,一丝不苟的看,直到看到男子微微变了脸色,并且尖刻了起来:“哼,你也不过是贪图权势而已,没有人可以住进你心里!你变聪明了占清凰,你就这样活下去吧,除了自己谁也不要关心,不要做出无谓的牺牲,一直一直这样活下去!”
男子的话让子规微微动容,仿佛这并不是一个谋划侧翻的人该说的话,他的话是给占清凰的,带着莫名的情绪与情愫,子规心里的感觉变得微妙起来。仿佛男子一直期待的要打到的目的与眼前所见到的事并不一致。
“你错了袁风续,我仍然相信,仍然敢爱,仍然敢于付出!无论怎样的错误都有被原谅的理由,有人曾经这么对我说!我不会把云门给你,因为我相信无良就算变了性格变了名字,他的心也不会变,更何况是他用生命去在乎的人。”
趁辰枭听到话语一瞬的错愕,子翼翻手挣脱了钳制,却见到辰枭迷茫却亮起来的眼神。
“你记得?你竟然……记得……”银发男子突然变了脸色,不似刚刚的一闪而逝,似乎变得有些扭曲。
子规心里的也在逐渐扩大,陌生而熟悉的气息让他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你……”
“原来……你真的没有改变……”男子的面容渐渐平静,他的目光远眺,冰雪渐渐笑容的痕迹在他的眼中映出了一片银白,他扬唇,是不同于以往任何时候的微笑:“春来了,你听到了么……”
感觉到男子的不同,子规一步上前,却被子翼制止,但是心里那个呼之欲出的名字却让他渐渐有些害怕,怎么可能呢,森吴!男子却在他来不及叫出名字的时候依墙而坐合上了眼眸:“我把春天……留给你……”
“森……吴……”
子翼有些诧异子规叫出的名字,辰枭却开了口:“他说过我们是同一种人,遗忘了爱人和被爱人遗忘,所以他不甘心!”
子规的手抚上了男子冰冷的面孔,他不想深究森吴所做一切的理由,又或者他再一次选择离去的理由。或许心里其实是懂得的。所谓爱情,应该洗尽铅华返璞归真!而纷繁时间,无数的错过与过错或许都是为了成就心中一个甚为久远的幸福,这一世抑或下一世……
红发的少年悠然的坐在柔软的沙发里,手中的报纸翻来覆去的就一页,听见身侧的响动开口道:“残景复苏,警察这回有的忙了!”
“聂无良?”子翼摔下遥控器忽然跳了起来。红发少年历时变了脸色:“不是!”
“你还敢给我装,少拿辰枭做挡箭牌。啊对了,你们本来就是同一个,所以我根本就不会伤及无辜!所以你最好痛快儿的让我一脚踢死你!”
眼见着子规熟视无睹的走出门去,红发少年不放弃最后一丝希望:“子规,救命啊!”
回答他的只有一句不算答复的答复:“锦约了我喝茶,再说待会儿搞不好邵文洁那个女人要来,我要走了,自求多福,回见!”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