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卓羲用力捶了两下脑袋,把那些奇怪的念头赶跑,才左右打量开书房的布置。
“装吧他就,还有专门的书房。”肖卓羲咕哝了两声,人也从电脑前站起来,走到旁边的一个大书架前面。
“这么多书,哪里能看完,肯定是买来装样子的……”肖卓羲又鄙视了他一阵,才随便抽了一本来看。
嗯?竟然被翻得这么旧了?旁边甚至还有用圆珠笔写写画画的痕迹。
好吧,关于摄影的,这家伙偶尔看看也是无可厚非的。
肖卓羲把书放回去,特意抽了本财会方面的——也太装了吧?一个照相的还买这种,诶?这书明显也被人翻过无数次了。
肖卓羲又抽了几本,毫无意外,没有一本是崭新崭新的。
这么一大架子书……肖卓羲嘴角抽搐,好吧,刚刚的观点推翻,他没有装13。
这家伙其实跟超人有亲戚吧?
把最后一点面包塞到嘴里,肖卓羲囧囧有神地回到电脑旁边,马上就又有了鄙视他的理由,一个人还开着两台电脑,真是有钱花不出去烧得蛋疼。
把另台电脑的鼠标也晃了晃,上面层层叠叠一大堆小号,全是摆摊的。
肖卓羲顿时来了精神,脚蹬了下地把椅子滑过去,点开摊子开始看价钱。
“切,这么好的架子才卖二百万,既然这么有钱,干脆免费送好了!”肖卓羲收摊,把一个100的天音武器架子的价钱改成一两,又把摊摆回去,然后……竟然马上被秒了。
这位仁兄手也太快了吧?
肖卓羲本来也只是改着玩玩,真被人买了,顿时又心虚起来,吐吐舌头,就赶紧关上摊位窗口,把椅子又滑了回去。
在尤轻禹说的那台电脑上打开F盘,肖卓羲又立刻后悔刚刚没多改几个价格——某个文件夹的名称真的是超级欠扁,“我家娘子可爱睡颜”?睡颜你妹!
肖卓羲点进去,才发现昨天尤轻禹给他看过的,不过也就是这些照片的五分之一。
对着个睡着的男人咔嚓咔嚓拍二三十张照片,这家伙已经不是变态可以形容的了。
肖卓羲打开照片浏览一遍,心里更是悲戚。
这奇形怪状的人真的是他吗?
想到自己竟然这副样子在尤轻禹面前呆了不知道多久,肖卓羲就有种自挂东南枝的冲动。
毫不留情地把文件夹整个删除,连回收站都清除,肖卓羲的心里还是一片悲凉。
他那天是不是脑抽了,怎么就睡得那么熟?被人偷拍了竟然一点都没发觉!
担心那家伙留了备份,肖卓羲又点开F盘里的其他文件夹,结果照片没找到,竟然看见了一大堆惊悚的视频。什么“淫荡小护士”,“超嫩女学生”,“东京热”……
肖卓羲低呼一声,反射性地就按了右上角的那个小叉叉。
虽然肖卓羲也不是没看过A片,但是在别人电脑里找到,尤其是那条死鱿鱼的电脑里,还真是太过惊悚了一些。
那个色狼!文件夹的名字竟然还好意思写什么“机密文件”,机密个毛线!
肖卓羲脸色通红,但为了彻底消灭照片,还是继续点开电脑,挨个文件夹里面找。
最后果然是摆摊那台电脑的D盘里找到几张照片,这次文件夹的名字更过分,竟然叫什么“美人入眠”。
日!他才美人他全家都美人!
又咬牙切齿地把这几张照片彻底删除,肖卓羲又一次在坚定了一个信念。
跟这条死鱿鱼,绝对势不两立!
28.偷香是需要代价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一堆片儿,肖卓羲再次跟看见尤轻禹的时候,突然就生出种说不出的别扭。
自己呆在书房的时候还不怎么明显,但被公孙睿叫出来之后,一看见尤轻禹大概因为做饭太热而有些泛红的脸,脑海里不知道怎么,就突然跳出了那个文件夹里的一堆片儿名。
接着就脑补出了某只鱿鱼满脸通红坐在电脑前“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画面,把肖卓羲生生地给吓了一大跳。
混蛋,怎么会蹦出这么莫名其妙的念头?
但这种突然袭来的莫名其妙的念头一旦成形,就好像在脑海里扎了根,越想拔出,长得越是牢固,让肖卓羲几乎不敢看向厨房的方向。
都是那个变态,怎么能把小黄片儿放在那么显眼的盘里!
肖卓羲虽然也是个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了,那种片儿也不是没看过,但他向来都没心没肺的,虽然称不上清心寡欲,但青春萌动期过了之后,那方面的需求还真不怎么强烈,所以常常几个月都自X不了一回。
于是这种情况,大概是……被唤醒了?
不过好在厨房里的活儿也用不着他跟公孙睿两个家事白痴动手,看不见尤轻禹的脸,心里还能稍微平静一点。
真是,年轻时跟钱默一起看的时候都没有这种感觉,果然是年纪太大,脸皮都薄了。
“师娘,你在发什么呆?而且脸还那么红,是不是我没来之前,跟轻禹发生了点什么?”公孙睿实在受不了他的神游,伸过手来在肖卓羲眼前晃了晃。
当然,公孙公子也不过是随口说说,但出乎意料的是,肖卓羲脸上的红晕一下就蔓延到了耳后:“什么呀!你乱说什么!”
看他这种欲盖弥彰的反应,公孙睿干笑:“刚刚我真的是在乱说……但是现在,突然觉得不是了……”
肖卓羲语结,但自己心里本来就有鬼,只好继续保持沉默。
公孙睿八卦地碰碰他的肩膀:“怎么?师娘,真发生了点什么?”
“说了没有!”肖卓羲飞快地否决,“还有,我姓肖不姓师!就喊我卓羲吧求您了!”
公孙睿显然没有尤轻禹脸皮厚得多,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地搔搔头发:“那个……我不是习惯了嘛,你不喜欢就算啦!”
这句话听上去多么淳朴。
不过,下一句就又让肖卓羲忍不住抑郁了:“那,你们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肖卓羲还没有回答,就听见尤轻禹的声音在旁边传来:“什么什么事?在讨论什么?”
听见他的声音,本来还想跟公孙睿小小争论一番的肖卓羲顿时浑身一震,朝他看了一眼,就飞快地转移了视线。
脑子里那些有的没的到底为什么老是突突往外冒啊?!
“在讨论卓羲的脸为什么红得……哈哈,好香,京酱肉丝!真是懂哥们儿的心!”公孙睿话说到一半,注意力就被尤轻禹手里的盘子吸引了过去,上前接下来,夸张地嗅了嗅,自动自发地向餐桌走去。
“等下!”尤轻禹叫住他,把另只手里的盘子塞过去,“拜托,要接也接两盘好不好?厨房还有,送过去再去端!”
肖卓羲听着他们的对话,本来还在慌乱的心突然就有些不是味儿。
跟他们两个在一块儿,自己完全就是个局外人嘛,这死鱿鱼做饭也是做桃花喜欢的,两个人像这样一起吃饭不知道已经吃了多少次。
自己这样贸贸然跑到别人家里,还真有种不和谐的感觉。
还是跟馍片那家伙一起自在些。
不过,他来这儿也不过是为了照片,这种事情,还真是没有什么好不平衡的。
反正以后也没有什么必要来这儿了。
肖卓羲想到这儿,才又记起在另台电脑里发现备份的事情,一直以来的羞赧顿时被气愤代替,抬起头刚想质问,就被尤轻禹及其靠近的脸吓了一跳:“啊!你……你靠这么近干嘛!”
慌忙吧尤轻禹的脑袋推到一边,但刚刚积累起来的怒气一下就泄了大半,脸上又涨得通红。
尤轻禹笑着捏捏他的脸:“还真是够红的,那你们讨论出来没?脸到底为什么这么红?”
“去死!老子脸哪里红了?”明显得睁眼说瞎话。
尤轻禹点点头:“好吧,没有红,但马上要红了。”
“诶?”肖卓羲疑惑地看向他。
尤轻禹伸过手去,按住他的肩膀,脸一点点地朝他靠近过去。
肖卓羲被他的动作弄得有些懵了,就眼睁睁地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近,最后“叭”地一声,在自己嘴角啃了一口。
要是再偏一点点,绝对就正中红心了!
被轻薄后,肖卓羲还是没能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脸又一点点移开的尤轻禹。
过了好几秒,才意识到刚刚两个人到底做了什么,顿时惊呼一声,推开尤轻禹站起来,跌跌撞撞地往旁边撤了好几步。
接着——“啊!”“啊——”“娘子!”
——咣当……
三个人的惊呼之中,公孙睿手里端着的海碗被打翻在地上,因为是肖卓羲往旁边撤的时候,手不小心扒过去,所以里面热气腾腾的汤,几乎全都倒在了他胳膊上,裸露在外面的皮肤立刻红了一大片。
痛呼过后,肖卓羲立即把那处红肿往身上蹭过去。
“娘子,别动!”尤轻禹第一时间冲过去,拥着肖卓羲就往厨房跑去,打开冷水龙头就对着他的胳膊冲。
那碗水煮肉片是最后一个做出来的,刚出锅不久,上面又漂着薄薄的一层油,到底有多烫,可想而知。
即使被冷水冲着,肖卓羲还是疼得眼眶都有些红红的。
“还愣着干嘛?把醋拿过来!”尤轻禹一边给他冲冷水,还一边对着一直手足无措站在原地的公孙睿低喊。
公孙睿这才恍然,赶紧跑到放调味料的地方翻找:“哪里?醋在哪里?”
越是慌乱越找不到。
尤轻禹皱着眉头,放开拥着肖卓羲的手:“乖,你自己先冲着。”
接着就越过公孙睿,把整瓶醋都拿了过来,关上冷水,又用醋对着他的胳膊冲了起来。
但即使是这样,刚刚被肖卓羲搓得皱皮的地方还是鼓起来两个触目惊心的水泡。
“娘子,疼不疼?”尤轻禹小心翼翼地捧着他的手臂。
肖卓羲眼里泪汪汪地瞪着他:“废话!你试试!”
尤轻禹低头对着他的胳膊吹了几下,搀着他向外走:“走,我们去医院。小睿,帮忙拿钱包跟车钥匙。”
大夏天的,被烫到可真的是一件极其受罪的事情。
“哦哦,好的!”公孙睿赶紧回客厅,把尤轻禹的钥匙连着钱包都抓到手里,就亦步亦趋地跟在他们身边。
肖卓羲别别扭扭地把胳膊从他手里抽回来,赌气地道:“你还说!还不是因为你,你——”想到他刚刚的动作,肖卓羲现在红得也不只是眼眶了,连两只耳朵都泛起了红色。
刚刚的那个吻他也不知道公孙睿到底有没有看到,这下更是不敢守着他说出口,只能闷闷地转移话题:“还不是因为你,大热天的做什么水煮肉片,那么热……”
尤轻禹不理会他的挣扎,依然揽着他的肩膀:“对不起嘛,为夫是知道你喜欢吃,才想到做的……”
尤轻禹话没说完,就蓦地停下,但肖卓羲已经清楚地听见了他话里的意思:“你,你怎么知道我喜欢?”
尤轻禹镇定自若的回答:“猜的……因为为夫正好也喜欢,人家不都说夫妻同心吗?”
“去死!”胳膊上正钻心地疼着,肖卓羲也没空理会他到底说的是真是假,就跟着他们出了门。
公孙睿同学在尤轻禹的催促下,开车一路狂飙。
到了医院,跑前跑后挂号交费的人还是他。
所以,如果忽略不停走动的护士跟病人那些背景,两人在那个吻之后,终于算是第一次单独相处了,肖卓羲疼痛之余,思绪忍不住又回到了那个亲吻上面去。
肖卓羲没有受伤的手抚上嘴角,想到那个带响的吻带来的触觉,忍不住一阵心悸。
旁边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如果是开玩笑,亲吻这种事也太过分了吧?
差一点点就……
“还很疼吗?怎么脸也那么红?”尤轻禹的手往他脸上碰了碰,忍不住又皱了下眉头:“还很烫,烫伤也会引起发烧吗?”
最后那句话好像是自言自语,但肖卓羲脸上却不禁更红起来:“没,没有……”
公孙睿这时候正好回来,肖卓羲忍不住重重地松了口气。
他总不能说,自己脸红是因为想到了他的亲吻吧?
这只死鱿鱼,真不知道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怎么能那么莫名其妙就亲下来呢?
29.娘子,我喂你吧!
因为胳膊上起了水泡,所以医生给上过药后,就只开了些消炎药跟外敷的烫伤药,包扎都不用,就把他们打发走了。
还特意嘱咐了过两天再去把水泡挑破。
听那医生说得云淡风轻的样子,再看看自己惨兮兮的手臂,肖卓羲真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出了诊室,走廊里又没有空调,手臂上的痛更是火辣辣地传过来,肖卓羲眼泪汪汪的跟在尤轻禹身后,心里忍不住把前面那人狠狠诅咒了几遍。
要不是他做出那么莫名其妙的动作,自己怎么会落到现在这么一个凄惨的地步。
好好的一个暑假,竟然是在烫伤中结束的。
医生还说什么要两周才能好,连开学都得带着伤去。
也不知道究竟是因为烫伤还是因为那个“莫名其妙的动作”,总之一路上肖卓羲都是闷闷不乐的,一直到公孙睿停了车,他才后知后觉地抬头看看四周:“咦?怎么回来了?不送我回家吗?”
尤轻禹一直在他左侧坐着,手臂伸在他身后揽了他一路,听见他的话,略略抬起来揉了揉他的头发:“吃完饭再回去吧,早晨到现在就吃了一个面包,饿了吧?”
公孙睿听了,立刻在驾驶座里也眼泪汪汪起来:“我连面包都没吃……尤轻禹你重色轻友!”
尤轻禹皱着眉朝他瞪过去:“你个孙子还说,饿死你都活该,端着那么烫的东西不快点放过去,在那儿停什么停!”
公孙睿的气焰一下全数消失,干笑着摸摸鼻子:“那个……”接着想到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停下来,瞬间又变得理直气壮起来:“还不是因为你,我怎么能想到你们竟然来真的!吃惊懂吧?一惊讶当然就会停下了!”
这下换成尤轻禹被他堵得哑口无言,而肖卓羲听见了他的话,脸上一直没消退的红晕又深了几分。
车里的气氛一下变得有些奇怪。
公孙睿不自在地清了清喉咙,小心翼翼地问:“那个……你们到底是不是真的?轻禹你真的喜欢男人了?”
尤轻禹被他问得一愣,还没来及多想,肖卓羲已经着急忙慌地否认:“当,当然不是!我们那是在开玩笑好不好!”
“开玩笑?”公孙睿笑得更僵硬。
这种开玩笑的方式还真是别致。
“对啊!开玩笑!快走吧,老子都快饿死了!”肖卓羲艰难地歪过身子,用左手打开右侧的车门,就匆匆地逃了出去,留下剩下的两个人在车里面面相觑。
“开玩笑?”公孙睿疑惑地又对尤轻禹问了一遍。
尤轻禹脸色铁青,咬牙切齿的瞪着他:“是啊,开玩笑,你要不要也试试?”
“啊?我?还是,还是免了……卓羲一个人进去了,我们快去找他吧,哈哈……”公孙睿明哲保身地捂住嘴,飞快地拔出钥匙下了车,速度绝对比刚刚逃走的肖卓羲有过之而无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