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涟漪 中——九十九楼

在连续好几天做了同一个被围观的梦之后，某天半夜里楚翡猛地在梦里与众口对轰，无论他怎么说，那些人都是众口一致地说着同样的一句话，最后，楚翡怒极反笑。

“就算我和叶林真的是两口子，怎么看叶林都更像被压的那一个吧？”

瞬间邪灵退散，世界清静了，但是楚翡却越来越觉不对劲起来……自己这话怎么就越想越奇怪呢？

一切似乎只能归结为意识过剩，也只能归结为意识过剩，本应该什么事情都没，甚至叶林对自己也是一如以往，而且那个男人的确也遵守了对他的承诺，如若不是那次意外，对方根本就没有越雷池半步，只是……就连楚翡自己也说不清楚现在的自己究竟怎么了……

楚翡决定要暂时放空一下自己的脑子，于是，本来每周总有几天会到男人公寓里去蹭饭的自己开始频繁跟柳清浅出去，果然，也只有和柳清浅在一起的时候，楚翡才不会频繁想起那个男人，脑海里也不会突然间闪现什么奇怪的想法……甚至，连莫名其妙的梦境也开始逐渐减少……

只是，在等待柳清浅时总会偶然遇到那个站在人群中依旧独立鸡群的男人，对方深邃的双眸紧紧盯着他，似乎是有话对他说，但是连续好几次，对方的身边都跟着朋友，只是须臾之间，他的身边已经出现了柳清浅的身影。

视线相交，错身而过间，楚翡总想着要不今天去一下叶林的公寓里看看对方有什么事情吧？但是随即却犹豫了。

算了，还是等等吧。

直到平安夜那天早上，自一封不知是因为系统延迟还是手机问题，隔了好几天才从几天前的信息堆里翻出的未看信息中看到男人发来的短信，楚翡才记起自己原来忘记了什么……

第九十九章 各走两极，预兆

寒风呼啸着吹刮而过，犹如身形迅速的隐者一般遁去，却也掀起了倚在三菱越野车帕杰罗V73身旁的男人衬衫的衣角，混乱飞舞着的发尖在瞬间迷乱了他的双眼，男人抬起头来伸手把前额的头发拨过了一边。

视线掠过辽阔的天空，男人微微叹了一口气，俯下身敲了敲半开的车窗：“季森，我们走吧。”

“咦？”闻言，一直坐在车里的男人惊讶出声，“怎么？不等楚翡小朋友了？”

“电话打不通，而且前几天给他发了信息也没回。”男人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座，边扣安全带边淡淡地说道。

“我怎么听这句话有点不对劲的意味？”季森看了驾驶座的男人一眼，随即嘴角勾起了一丝坏笑，“呐？叶林，都这么在乎了，为什么就不到那小家伙的家里去找人呢？”

看到男人依旧沉默，季森猛地拍了叶林的肩膀一下：“还是因为某人觉得患得患失了？”

闻言，叶林终于回过头来，眉头轻轻蹙起：“季森，你越来越像申启了。”

“像申启有什么不好，”季森笑道，“你说这话带着歧义，我实在是不想等下原封不动地把这话告诉申启……”威胁的意味十足。

听及此，叶林一阵无语，他回过身去，视线落在挡风玻璃之前小饰品上：“宇东怎么不和你坐一起？”起码可以管管这个口无遮拦的家伙。

“他到前面的车去和那群家伙聊天去了，呢，他这不是过来了？”季森的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叶林究竟心里打什么主意，他也清楚，基本上认识他的人都知道“李宇东”是他的唯一罩门，“如果你现在决定的话，可以和前方那群家伙说一下，顺便绕道过去。”

“不用了，”叶林看了下手里的手机，眼眸中隐隐有光芒闪动，“或许他今天的节目更加重要点……”

“你是说……”霎时间，季森脸上有几分恍然，“他和他女朋友……”说到这，季森突然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即沉默了下来。

知道对方未完的话是什么，叶林的嘴角勾起了几分淡然的笑，说不出是何种意味，他握着方向盘，看着前方的车子慢慢地滑了出去，须臾之后，才缓缓地说道：“我早就知道的，不是吗？我实在是多此一举……”

虽是这么说，但是叶林想，他还是不够潇洒吧？就譬如此刻嘴里那仿佛尝到胆汁的苦涩一般，心里紧紧地被揪紧，刺刺地发痛……

叶林，这样的你，如何继续呆在那个男孩的身边呢？下意识的开始比较，无意间地想要把那个男孩捆绑在自己的身边，心中明明妒忌地发狂，却要带着似乎祝福的微笑去与拥有他的人打招呼。

所谓成熟和稳重，就仿佛枷锁一般让叶林喘不过气来，叶林知道并非自己的行为模式出了问题，而是自己的心理在逐渐地演变……

转头看向旁边车窗上自己的影子，叶林的嘴角慢慢地勾起一丝讽刺。

叶林，难道你还是和过去一样，没有成长吗？

后座的车门被打了开来，叶林即使不用看，也知道是李宇东坐了进来，等对方坐好，叶林开始发动车子……

感受到周围的景物犹如白驹过隙一般往后飞快掠过，叶林就仿佛看到了与那个男孩相遇、相识、矛盾、相交的每一幕……

……

“平安夜那天早上9：00在汇雅广场集合出发，你会来的吧？”

楚翡抬头看向不远处黑暗的天幕，脑海里不自觉间再度浮现今天早上所看的信息内容，当下不由出神。

并没有发现到自己的小男朋友已经神游天外，柳清浅依旧兴致勃勃地谈论着不久前所看到的电影情节，随即，手臂挽住楚翡，脑袋靠到了对方的肩膀上。

“果然网上的电影推介没错，这部电影真的很不错！”这么说着，柳清浅抬起头来，美丽的双眸弯弯，巧笑倩兮。

却见自己的小男朋友一副恍若未闻的样子，当下笑着伸手捏住了对方的鼻子，瞬时间，感觉到对方的注意力终于回到了自己的身上，她俏皮地眨了眨眼，故作不悦地嘟起小嘴说道：“你又来了，最近总是突然之间晃神，如果不是你每天都和我在一起，我真的要怀疑你是不是还隐藏起了一条船呢，你最近到底在想什么呢？”

闻言，身旁的男孩明显地愣了一下，看及此反应，柳清浅的心底不由一沉，不过表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

“呐，你不说话，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在瞒着我呢？”

“你在说什么呢？”看着柳清浅娇俏的模样，楚翡一把环抱住对方，随即在她的额上落下一吻，“我刚才只是在想为什么今天晚上不下雪呢？这样我就可以和你雪中漫步了。”

“你真的是在想这个？”听到楚翡的话，本来满心孤疑的柳清浅当下只觉心中一阵甜蜜，嘴上虽然仍不饶人，眼里的光芒却柔和了许多。

虽然不清楚楚翡此时心里是否真的是想着这么回事，但是雪中漫步这个约定他还记得，不是吗？

柳清浅小鸟依人似地靠在楚翡的肩膀上，随着对方的步伐慢慢地走在霓虹灯光绚烂的街道上，穿插在一对对幸福的情侣和行色匆匆的路人之中。

一个装扮成圣诞老人的人突地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吓得柳清浅尖叫着抱住了楚翡的腰间，须臾后从男孩的肩膀处偷瞄，却见圣诞老人正自无辜地看着她和蔼可亲地笑着，而楚翡更是哈哈大笑起来，看及此，柳清浅也自知自己糗，但是既然是自己的男朋友就不带这样取笑自己的，当是时美目圆瞪，对楚翡发射威胁的眼刀子。

看及此，楚翡也知道自己如果继续笑下去，眼前自己这号称美丽可爱温柔善良的女朋友很可能会人道毁灭自己，当下憋住了笑意。

而这时，圣诞老人把手中那红色的袋子递到了柳清浅的面前，大开的口子对着柳清浅。

对此，柳清浅有些许的迟疑。

“你是说让我伸手进去看看吗？”

圣诞老人笑着点头。

瞬时，柳清浅看了看身旁的楚翡一眼，得到对方鼓舞的眼神之后，她毅然把手伸了进去，却没想摸到一冰冷的细细的硬硬的东西，顿时，柳清浅迟疑地再看了看楚翡，而对方则点了点头。

当下，柳清浅不由豁了出去，手臂往上提间，只见一抹红色略过眼前，柳清浅定睛一眼，顿时欢笑起来。

那是一支含苞待放的玫瑰，红艳艳的颜色煞是喜人。

而圣诞老人则指了指旁边装饰得颇有圣诞节气氛的茶餐厅，对他们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向不远处的另一对情侣走了过去。

“真会招徕顾客。”柳清浅笑了，顿时对眼前这个名为“Forever”的浪漫茶餐厅好感倍增，“要不我们进去坐坐？”

“既然这茶餐厅让柳清浅女士这么高兴，当然得捧场了。”“你贫，你就贫吧！！”

柳清浅笑着又捏了楚翡的腰间一下。

“小翡，你说这是不是缘分呢？这个茶餐厅的名字就叫做“Forever”——永远，是不是意味着我们的爱情永远都不凋谢呢？”

“我觉得应该是的，你们女人永远都这么感性……啊，痛，对，你说得没错，我会一辈子都待柳清浅好，她是我这辈子最美丽的新娘……”

“喂，古人云：唯女子与小人难言也果然说得没错，你怎么能这样啊，说反话你要捏，顺着你说还要捏，我的腰都青一片黑一片了……”

“恩哼，谁叫你说慢了一步。”

“这也是借口？”

烛光轻轻晃动，映照在透明的玻璃窗上，同时也把两人互相调侃的一幕烙在了其上……

平安夜的晚上依旧没有下雪，不过对于此时嬉闹在一起的两人来说却似乎已经不重要，至少，目前来说是这样子的。

踩着浅浅的影子，在柳清浅家门前的小巷子里，两人拥抱在一起，须臾之后，柳清浅推开了楚翡，向自家的方向走去。

直到目送少女的身影消失在眼角，楚翡才走到街道上，伸手拦了一辆的士。

霓虹彩光掠过车窗，楚翡安静地坐着，手一下又一下地翻转着手中的冰冷机体……

他试图开机，但随着开机铃声响到一半就戛然而止。

楚翡不由低低地咒了一声。

两天一夜……

那就是说明天晚上叶林大概会回到了吧？

无论如何，现在说抱歉似乎都已经迟了，要不就等明天晚上再去负荆请罪？

那个男人一向都是沉着稳重的人，只要自己解释清楚，对方应该会接受自己的抱歉才对。

这么想着，楚翡靠在坐垫上，抬手放在嘴边，突地重重咬了一下，直到手背上留下一抹深深的牙痕，他才松了开来。

从手背上传来一阵酥麻和痛感，但是不知为何，却无法抚平自己心中的焦躁，这是愧疚？还是不安？或者是别的什么呢？

与以往的大多数时候一样，楚翡不清楚，当然，也不明白。

第一百章 叶林之于他

“真的很可惜，今天也还是没下雪，”少女仰面看着已经没有繁星点缀的黑暗天幕如是说着，语气甚是遗憾，“当初真不该信了那传言，害我这么期待的说。呐，小翡，你说是不是？”嘟着小嘴，猛地回转过头来的柳清浅看起来甚是不甘，同时也显得格外可爱。

时至今日，楚翡也学乖了，一般女人这样问，通常都不是为了一个答案，而是一句肯定，为免节外生枝，楚翡点了点头。

果然，得到男朋友认同的少女笑得眼眸弯弯，伸手抱了楚翡一下，随即说道：“MerryChristmas！”

“MerryChristmas！”楚翡笑着在少女的额上落下一吻，“还有，Goodnight！”

“你也是。”柳清浅深深地看了楚翡一眼，随后才向楚翡挥手告别。

直到少女的身形消失在眼底，楚翡才转过身来，须臾之后拦下一辆的士，打开门钻进去坐好后，他不由深深吸了一口气：“去S大。”

最终，昨晚他还是没有给叶林发出只字片言，只要想起提议一起去自驾游时那天男人眼底那由衷的笑意，总会让楚翡不由自主地觉得还是当面解释的好……毕竟，因为个人的一些情绪问题而忘记了一定要提前告诉对方这件事是自己的不对……

虽然，表面上看来他去或不去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少了个人而已，但是楚翡知道，这并不能一概而论……那个男人应该是很期待这次旅程的吧？

“在自己的心里，叶林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存在呢？”

一直困扰着楚翡的问题突地再度浮上心头，楚翡轻蹙着眉头转向车窗外，眼前的景物不停地在往后退去，直到红灯之前才停下来，车辆在将近十一点的夜里行驶得特别快，而再往前转过十字路口就可以看到SK中学标志性的白色钟楼，再沿着公路直入就是叶林所在公寓的大楼……

想到很快就要见到叶林，楚翡的心中在紧张的同时不由地伴随着几分期待……

以前不知道叶林竟会参加那种休闲活动，以那个家伙对任何事情都有自己独到见解的了解，这次的旅程应该会挺有趣的吧？

或许，自己可以借这个话题引开叶林注意力，不是吗？只要自然而然地扯出话题，那个男人应该也会顺着自己说下去的……

正当楚翡这么想着，红灯转绿灯，的士慢慢地滑了出去，就在这时，一辆锃亮的奔驰飞驰而过，车屁股一甩，兜进了位于S大和SK中学之间的公路。

“抢鬼抢马乜，有钱巴闭叻？”看及此，位于前方的司机差点瞪红了眼，瞬时方向盘一摆也加速往前拐去，但无论如何，却只能看到黑夜里，那朦胧的车影在远处一闪，后车灯拖曳出长长的光影……消失在眼前。

对此，无论的士司机是如何地不甘心，也只能望洋兴叹了。

而对于这个小风波，楚翡倒不是很在意，只是觉得刚才那车子看着有点眼熟，不过，基本上同一个型号的车子基本都一样，也不是什么值得大不了的事情。

楚翡在叶林的公寓大楼前下了车，视线不经意间扫过公寓大楼前的小空地，心中顿时不由得一突。

却见一辆锃亮的奔驰恰好停在那里，而那司机似乎也看到了，但是虚荣心不能弥补条件的不足，他咋了一下舌，调转车头走了。

楚翡的视线在那辆锃亮的奔驰上停留了须臾，不由绕着那车转了几圈，惹得不远处正在准备打烊的店铺里的人频频开始留意这边，看及此，楚翡撇了撇嘴表示自己的不屑，心中存着疑惑，随即走进了公寓大楼。

如果那车真的是那个讨人厌的西装男查尔斯的，都这么晚了，他还跑这边来干嘛？

心中隐隐觉得不爽，楚翡紧蹙着双眉狂按着电梯上的按钮，直到电梯门打开，接受到从电梯里出来的人们怪异的目光，楚翡才停止自己手上无意义的举动。

“看什么看？没看过人这样做啊？”心中翻涌的浮躁感在刹那间迸发，楚翡狠狠地瞪了此时一脸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情侣一眼，随即走进了空出的电梯里。

电梯门在他按上关门键后快速闭合，同时阻隔了那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尚且来不及转移的目光。

“啧，”楚翡靠在电梯的角落，抬眼间，看着电梯上的数字逐渐接近自己的目标楼层……

又是一个不可理喻地举动，自己到底是怎么了？自己究竟是因为叶林，所以才讨厌西装男，还是因为自己和西装男的磁场不合，只要自己感觉到他的存在，就会由衷地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