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奶面包（生子）+番外——菊纳百川

“医生……这个孩子是不是不怎么好？要是拿掉孩子，对大人的身体是不是比较有利？”说着这话，握着的那只手越发的颤抖，高阳知道这对白朗来说是何其的残酷，但这是为了他的身体着想，只能用力地反握。

“这孩子发育不太好，以后肯定会比其他孩子差一些是肯定的，但要不要打掉，还是要考虑清楚，毕竟已经快四个月，不是流产，而是要引产了，这对大人的身体也是一种负担，我也看过急诊室的记录，他背后有烫伤，这个时候引产，会加大感染的机会。”

“这个孩子头几个月发育不好，将来有可能有神经系统或者心脏方面的疾病，作为医生，我只能将情况给你们讲清楚，最终的决定还是要你们自己去商榷的。”

白朗虽然还是没有说话，但是一直盯着屏幕看，一秒都不愿意离开。

“是个男孩，你们好好想想吧。”医生将B超的照片交到白朗手上，白朗接过，珍惜地抚着。他的孩子，还活着，虽然很小，那小手小脚已经长了出来，七七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快会动了呢，再晚些时候，就懂跟爹！打招呼了吧，可是……你还有机会长大吗？胸口一阵闷痛，白朗不适地闭上眼，眉头皱成一团。

“朗朗！是不是不舒服？”高阳看他不妥连忙询问，医生也拿着血检报告走过来。

“他都酸中毒了！怎么这才来？！再晚一点就算好了也有后遗症的！引产什么的先不要想了，立刻住院！”

医生立刻给白朗开了点滴，要高阳去办住院手续。

“这两天病房比较紧张，暂时没有单间，先住着吧，等会烧伤科的医生会来处理他背后的伤。先去把手续都办了，日用品也要准备好。”

“麻烦你了。”高阳转身给白朗盖好被子，“朗朗，你先在这里躺着，我办好手续就回来。”

高阳回来，烧伤科的医生已经到了，白朗背后的伤口已经有感染的迹象，但是因为怀孕的关系，只能保守治疗。

“医生，你用药吧！孩子我们不要了！”白朗的身体已经这么虚弱，还怎么经得起虚耗？这样的情况更加大了高阳的决心，为了白朗的身体，这个孩子绝对不能要了。

“那……好吧，不过这需要你在免责书上签名我才可以开药。”

“好的。”

高阳不敢看白朗，这次的事，是他欠了白朗的，可是他不能动摇，他真的害怕看见白朗的表情，他就会心软，匆匆跟着医生去签了免责书。

回来的时候，病房一片骚动。白朗挣扎着不让任何人碰他，输液的针已经被他拔了出来，针孔里流出了鲜血。

“朗朗！”

高阳没想到虚弱的白朗还能做出这样的反应，只见他一手抚着肚子，一手撑着床栏，后背紧贴着墙壁，不让人靠近，药液和针管早被他甩到一旁。

“朗朗，不要这样……”高阳也显得有点无措，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高先生，我想，我们还是先保守治疗吧，等伤好了，再去决定孩子要还是不要。病人情绪激动，对身体也没有益处。”

“那就这么办吧，麻烦到你不好意思了。”

最后，高阳还是争不过白朗，倔成这个程度，高阳也是头一次见到，自己确实是自私了，虽然是为了他好，但是这样不顾他的感受是不对的，毕竟怀着孩子的是他，自己是无法体会那种心情的，况且，现在首要的，是控制好他的伤势。

“朗朗，没事了，没事了。”

高阳轻轻地走过去抱住白朗，怀里的身体绷紧颤抖，让他心酸，幸好，白朗毕竟是个生病的孕夫，体力不支，慢慢地放松下来睡了过去。高阳也没打算借此机会用药，因为他不希望失去白朗对他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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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养液重新流入白朗的体内，看着那肿得像鸡蛋的手背还有昏睡中仍然皱着的眉头，高阳甚至有伸手去抚平的冲动，可是这样又有什么用？也许现在白朗最需要的是好好休息，算算时间，七七也该醒来了，无奈之下，只好先回家一趟，顺便把白朗的衣物用品都带来。不舍地给白朗掖好被子，高阳以最快的速度飞奔回家。

果然，刚到门口就听见七七凄厉的哭声，本来打算先洗洗身上的细菌，可听到儿子哭得可怜，还是忍不住先哄了哄，拿了他最喜欢的玩具房到旁边，才转身进了浴室以最快的速度将自己洗了个遍。出来的时候，虽然有玩具陪着，可七七还是哭得小脸都红了，高阳心疼地又亲又哄，可也没忘记要尽快地伺候好儿子，然后赶回医院。给白朗收拾衣物的时候，高阳思索着白朗这次住院加上手术，一头半个月是跑不掉了，总不能老是这样把儿子丢在家里，太危险了，还是送隔壁李奶奶家跟她孙女做伴吧。想好了就立刻执行，李奶奶也很爽快，她家比较特殊，跟亲家住一块，四个老人对着一孩子，平时想抱抱都要“排队”，这下好了，多了一个活泼可爱的七七，两个分着逗，老人高兴还来不及呢。于是，七七就这样送到了邻居家。李家他是放心的，绝对不会亏待孩子，那孙女也是养得极好，虽然高阳想给他们点钱，可是老人都拒绝了，高阳也不勉强。儿子安顿好了，高阳提着袋子准备回医院，去的时候不忘买一个土豆给白朗消消手背上的血肿。

“呕——呕——咳咳！”

“你怎么样了？要不要帮你喊医生？”

白朗昏睡途中被难忍的恶心感惊醒，也顾不上地上有没有容器，直接伏在床边吐了个撕心裂肺。头顶传来关切的询问，虽然吐得发昏，可白朗还是能认出那不是高阳。

“没……事，你是……”

“我是隔壁床的，散步回来发现多了个伙伴，看你睡得熟，就没打扰你。要喝口水么？”递了纸巾给白朗擦嘴，又给他倒了一杯温水。

“谢谢……”白朗伸手接过，可双手无力，那人连忙帮他捧住水杯。

嘴里还残留着胆汁的苦涩，白朗喝了一口水，可怎么也吞不下去，最后还是忍不住吐在了床边的小盆里。

“喝不下也不要勉强，刚吐完咽喉都很敏感的，来，先喘口气。”

“怀孕都是很辛苦的呢，你也是来保胎的吧，我保了好几个月，这次，终于保下来了，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白朗并没有精神回应，但是那人扶着白朗躺好，依旧淡淡地说着。

“你还这么年轻，一定能挺过去的，不要轻言放弃，我年轻时，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特殊，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只顾着埋头工作，连孩子来了都没有察觉，知道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他从我身体分离时，那感觉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啊，虽然之前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还能有孩子，但那一刻，我知道我失去了很宝贵的东西。后来确实是事业有成了，可年纪也大了，想要孩子，却发现怀不上了。孩子要不不来，要不来了，走过场，又走了，这几年间，这个病房我也住习惯了，经常躺在床上，幻想着一家三口的快乐日子，可希望一次又一次的落空，到最后，我连最痛苦的人工受孕也试了，结果还是不行。不过就在我都放弃了的时候，他竟然来了，就像那次一样，真让我感觉是那个孩子回来了。”

那人抚着凸起的小腹，神情温和柔美，充满怜惜。白朗虽然没回话，但是那人的话，他是听进去了。

“这次我也吐得很厉害，孩子也不稳定，好几次都差点离开了，就连医生也说，孩子是否健康也说不准，可我还是想要他，我会用我的爱去弥补他，这是我盼了十多年的宝贝啊……”

那人的声音微微颤抖，眼眶也红了起来，白朗被他感染，一时心里也十分混乱，这时，一道男声传来，打断了两人的思维。

“睿，这么快就跟伙伴诉心声呀？不怕影响别人休息？也不怕把人家吓到了？”

男人提着水果走进来，朝两人笑了笑。

“对呢，我说着说着没注意，打搅你休息了真不好意思了！”

“没事……刚才谢谢了。”白朗回了一个微笑，让那人不要介意。

“总之，年轻人坚强一点！很快就能挺过去了！”

“对对！”

“我刚才那些话说得夸张了，没事的，很快会好。你再睡会儿把，有利身体适应。”

两人互相点了点头，男人扶着那人回到床上，坐到一边给他削水果。

白朗回想着刚才那番话，想着自己好了之后，就是跟孩子分别的时候，虽然知道高阳说得对，自己身体不好应付，孩子也不太好，拿掉是比较好的办法，可是眼看着药物要给孩子带来伤害时，自己又不自觉的要抗拒。无助的窒息感慢慢笼罩了白朗，虚弱的身体再次陷入了昏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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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阳提着晚餐和特意买的土豆刚要进门，就发现病房里站了不少医生和护士，将白朗围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高阳冲了进去，只见白朗昏睡着，脸上有不该有的红霞，已经被戴上了氧气罩，护士在给他量血压和输液。

“估计是病人背后的伤恶化，加上身体虚弱，酸中毒还没纠正过来，所以发起了高烧，人暂时昏迷着。”

“怎么会这样？！不是已经打了点滴吗？竟然比之前还严重了？！”对于这个结果，高阳是无法接受的，如果是这样，那冒险来医院又有什么意义？

“先生你冷静点，之前因为考虑到他怀着身孕，加上引产的事还没有最终确定，所以保守治疗，用了相对温和的药物，但是再药物起效之前，伤势恶化了。”

“那就用药吧！孩子不要管了！保大人！我只要大人！”高阳扔下手上的东西，激动的抓着医生的肩膀，一向冷静文雅的他少有的做出了这样的举动。

“冷静一点！刚才已经调整了药量，这样先看看情况，要是天亮之前能退烧就没什么问题了，一下子药量太重他也受不了，请耐心地等一等。”

“对不起，是我太莽撞了，朗朗就拜托了。”

“没事，比你更激动的病人我也见多了，人之常情。等会要给他清理一下产口的污物，你也来帮忙按住他吧。”

护士已经拿来器具，那长长的针管看得高阳毛骨悚然，想着这样的东西要伸到白朗的身体里他就心疼。

“虽然病人现在昏睡着，但是清理产口的不适还是可能会引起挣扎，所以一定要按紧他，他们按着双腿和胯骨，你负责抱紧他上身，不然伤到里头就危险了。”

高阳点了点头，当初白朗生七七时惊险的情况在他脑海里是怎么都抹不掉的，他不能也不允许白朗再次陷入危险的境地。抱着白朗滚烫的身子，小心地避开背后的伤口，轻声地安抚着，即使知道他并不清醒。白朗输液的手已经被固定，下身的衣物也被褪去，臀下垫上了消毒巾，双腿被支起分开，可以看到软垂的分身和微凸的肚子，两个护士一人按紧一条腿和一边的胯骨位置，医生拆下床尾的挡板，来到他身下。

冰凉的消毒液一遍又一遍地擦过产口、后穴和腿根，昏睡的白朗不适地皱眉。医生查看了产口，怀孕初期还处于紧闭的状态，仅仅能容下指尖。取来一支细长的软管接在针筒上，抹上润滑液用小镊子夹着，扒开产口就往里送。

“唔……”产口的异物感让白朗的眉头皱得更深，不自觉地发出了微弱的呻吟。

“没事，很快没事了，朗朗。”虽然知道白朗很大可能听不见，但高阳还是忍不住去哄他，轻吻着他滚烫又紧锁的眉额。

“嗯……呜……呜……”

软管被璇着一下一下地伸入产口，强烈的不适感让白朗不断呜咽，身体随着伸入的动作阵阵发抖，隔着氧气罩的呻吟听起来更让人揪心。

“一定要按紧他。”医生见高阳对白朗那么怜惜，担心他下不了手，特意提醒，高阳点了点头，又将白朗搂紧一些。

“唔呜——！！”白朗一个挺身，几乎要挣脱高阳的怀抱，泪水也悄悄从眼角流出。

软管被伸到了尽头，触碰到敏感脆弱的宫口，引起了白朗反射性的挣扎，幸好白朗最后还是被按住了，不然又会是受伤的结果。医生将软管拉出一些，大么指一推，药液便缓缓流入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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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朗的呻吟已经没有间隙，半昏迷中仍然不断挣扎，只是全被狠狠压住，只能不住地甩头喘息，发热的脸蛋越发通红，泪水不断从眼角流出。高阳把白朗抱在怀里，不敢正视这张脸，深怕自己一下心软会松了手。

产道被药液撑得闷涨，双腿却被狠狠按住，合拢都无法做到，就连出口都被棉球堵住，任由产道收缩也无法缓解那种涨痛感。按了一会，医生在产口下方垫上干净的布巾，取了沾过药液的棉签，沿着产口边缘伸了进去。

“呜——！！！”棉签带来的异物感比软管更为强烈，白朗哭喊着又是一挺，医生连忙停下手以免产口受伤。

灌进去的药液除了消毒作用之外，还有一点松弛肌肉的作用，等药效发挥作用，应该会稍微容易进入。医生在产口周围轻轻按摩，等了一会，轻璇了一下棉签，发现果然比之前要轻松一些。虽然产口稍微张开了，但是不适感仍然很强烈，护士也给白朗按摩着大腿的肌肉，以防因为挣扎而使肌肉紧张过度。棉签轻轻摩擦着产道内壁，清理着里头的血污，又浅到深，每一次都带出不少褐色的液体，那是药液混了已经干涸的血液。等药液流尽，又再次重复之前的步骤，灌进药液一遍又一遍的清洗，直到棉签和流出来的液体不再变色，确保产道和宫口都被清洗干净。

将近一小时过去了，负责按住白朗的几人都累得满头大汗，腰酸手酸。经过反复的挣扎，白朗的力气和气息已经越来越弱，甚至在最后清洗宫口时，一下剧烈的颤抖之后，彻底瘫软下来。高阳吓得心口一窒，慌忙叫医生检查，幸好检查结果只是力竭了，没什么大碍。高阳听得心疼，却又无可奈何，訾祁人怀孕期间体质敏感，打不得麻药，不然，顾不上孩子怎样，他都不会让白朗受这样的痛苦的。

到了最后，产口还是难免的红肿了起来，产道在刺激之下，开始分泌了不少透明的滑液，随着棉签的退出牵引着一道道银丝，下身弄得更为粘湿。就着润滑，医生拿了最小的扩张器撑开产道，用小电筒查看里头的情况，又取来圆头钳稍微牵出宫颈，确认已经清理干净，宫口和产道只是轻微红肿，没有破损。所幸的是，白朗已经几乎没了反应，不然这一系列的动作必定会让他痛苦难当。医生往产道里插上半指粗的药棒，再在产口周围抹了一些药，才收拾离开。高阳不敢去看那盘褐红的污液和那泡满血水的布巾，之前不经意瞄到一眼心里便难以平静。刚送走医生护士，让白朗躺好，烧伤科的医生也拿来一些草药，白朗已经彻底失了反应，任由护士折腾，不过这也让高阳更加心酸。

紧按着白朗这么久，高阳也早已大汗淋漓，浑身湿透，可白朗的身体依旧滚烫，只出了微微的细汗，这并不是什么好兆头。高阳拿来干净的湿毛巾给白朗擦身，看着一旁放着的晚饭，白朗陷入了昏迷，这晚饭已经用不上了，只是今晚自己肯定放心不下，没时间回家再做早饭，幸好保温性能够好，放到天亮应该没问题。想着还要熬一夜，高阳拿了件干净的上衣进浴室冲冲身上的汗水。

“箫，你说他会不会有事啊？看着比我当初的情况还糟，而且，他爱人好像想放弃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