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猾较量——凉洛笙

祸从口出就是这样，当下老头就逼着辰翊跟他学画画，说什么他的画风一定要有人继承，他已经这么老了，说挂掉就会挂掉。辰翊为了讨好疯老头早日逃出去，只好硬着头皮拼命去学，每天除了看疯老头作画就是自己学着他的样子作画。

那时他对何塞的画非常熟悉，却不知道他就是何塞？圣蒂西马，直到他在美第奇家中看到几幅画，美第奇告诉他这是何塞？圣蒂西马的作品，他才知道那个疯老头原来是有名字的，还是个名气不小的大画家。

美第奇肯定知道有人总会要继承何塞的画风，才会到各个美术学院参观学生的作品，怎巧就让他看见穆扬的画。

“想通了吗？”男人见穆扬沉默不语，继续逼问。

“我不知道。”

男人一怒拽住穆扬的衣服提起来，“你最好别给我卖关子，我多的是手段让你开口，G！”

男人手一松，把穆扬摔在硬板床上，震动到枪上，穆扬只是一皱眉就过去了。

“我对用刑向来很热衷，因此收藏了不少几百年前的刑具，如果你想一一尝试，我会如你所愿。”

古代刑具？应该不是中国的割舌去眼，那么就是西方的酷刑了，会是什么呢？鼠刑？惩治鞋？邪教尖叉？水刑、猫爪还是刀凳？穆扬有点后悔大学时因为好奇研究的这些酷刑，他也知道现代人怎么可能会拿来用，西方的酷刑远远也比东方残忍多了。把人倒挂起来，拿锯子从裆下开始锯，或者是让人骑在刀椅上拖拽……

一声闷哼吓了穆扬一跳，抬头看见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被扔在地上。男人走过去蹲下身，扯住女人凌乱的长发拽起她的头。

穆扬的心急速下沉，怎么会？沈蔷为什么会在这里？！

“杀、了我……，求你……杀了我……”

穆扬不知道沈蔷受到了怎样的待遇，浑身是血，目光涣散，没有一点活人之气，却一直哀求男人杀了她。

“别急，十二道刑具你才享受了两道，没享受完之前不会让你死的。”

“不……求你……杀了我！”沈蔷一改往日的漂亮优雅，恐惧的大声哭喊求饶。

“在你爬上炎的床，和他爽得时候有没有想到背叛我的下场？”

沈蔷一直摇头，男人扔开脏了他手的人头。

“看在你以前身为D为组织作出的贡献上，就让你少受点罪。”男人一个眼神，就进来两个壮汉，手里提着两个大锤。

穆扬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些许，虽说那是大锤却不是铁的，应该是质地较硬的塑料，捶底镶的三根钢针却是真的。他们当着穆扬的面，用带钢针的锤子一下一下砸在沈蔷的头上，钢针捶进头骨又拔出来，带出来的血浆混着浓稠甩的到处都是，带有温度的腥甜味让穆扬作呕。已经在血泊里摸爬滚打五年，本以为熟悉血的味道，穆扬还是忍不住趴在床头干呕。

好残忍，沈蔷估计死了，起初每打一下叫不出声，身子也会震动抽搐，到后来直接就不动了。黑乎乎黏稠带着白色脑浆叫作头的东西，就那样定在地上一动不动。

“看到了吗？不怕你不说，我多的是手段。”

穆扬惊恐的看着地上血肉模糊的一团，夜间做噩梦也会梦见这样的场景吧？和这个人比起来，美第奇算是温柔善良多了。

“你说的‘炎’，是不是……吴炎彬？”穆扬从沈蔷身上移不开目光，像是被鬼魅吸引了神智。

“我说的正是这个不听话的弟弟，他跑中国去收集何塞作品想反我这个哥哥，把我派去的人变成了他的床伴。当然，把美第奇派去的人也变成了床伴，这样我心下总算平衡了，不是我的人无能，而是我这个弟弟有本事，真是光想想就忍不住想要得到他。”

那么他就是吴炎彬口中的布桑兰帕？谢里曼了。穆扬没听谢里曼的废话，而是一直在想沈蔷如果背叛了谢里曼，那么她为什么要告诉自己吴炎彬藏画的位置，还要拉拢自己帮她去偷画？为什么？美第奇给他的任务是去拿回吴炎彬手里何塞的画和毁了“纳宇”，这真的是美第奇接的价值三亿美元的生意还是真正想要画的人其实是美第奇自己？如果想要画，又为什么不让他得到直接派K去暗杀吴炎彬？

好乱，脑子里乱成一团，有太多事想不明白。什么是“超自然”什么是“上帝之宠”？他不知道，总觉得这些事似乎少了他穆扬就会变得不一样，到底哪里不一样他又想不通……

下巴突然被捏住，谢里曼抬起穆扬的脸，仔细端详一阵子，像是自言自语。

“的确是张漂亮到让人心动的脸。不过，别单纯的以为和炎上过几次床就代表他会爱你，你不了解炎，他内心的黑暗远甚于我，他才是真正的野兽，没有一点人类良知的原始野兽！”

“胡说，胡说……你胡说！”穆扬原先小声的呢喃，突然变成怒吼，推开谢里曼，吴炎彬是什么人，他虽不是很了解，但吴炎彬想对他好是真的，他真心能感觉到吴炎彬的挣扎。

谢里曼看着大口喘气的穆扬，慢慢解开身上的衣服，左胸口一道逶迤的伤疤是那样的触目惊心。

“炎和我才是原配床伴，当我真的以为驯服了他，他永远是我的时候，他用一把匕首划开我的胸口，掏出了我的心脏，但他失算了，没在那颗跳动的心脏上插一刀，才让我活到今天。他想得到何塞的画，找到宝库，成为真正的‘暗示之王’，他假意顺从我，实际是想从我这里偷走钥匙。现在他手上有钥匙有何塞的画，还有能控制‘超自然’的人，理应算是一应俱全了，但他却不知道，父系后代和母系后代差别有多大，母系后代微弱的力量只能带着小猫小狗玩玩，是控制不了身形巨大仿若恐龙再生的‘超自然’的。”

绕来绕去还是为了何塞的画，那个疯老头留下的祸害果然不浅。

第85章：计划

绕来绕去还是为了何塞的画，那个疯老头留下的祸害果然不浅。

“你只要替我挑出何塞的真迹，我不会为难你，而且会比美第奇对你还好。”

糖衣炮弹都用上了，这个人真的了解什么是“好”吗？沈蔷无疑是另一个组织里位居D位的杀手，没想到另外十三人会掌握在布桑兰帕？谢里曼手里，那么，一直以来和美第奇明争暗斗的人就是这个号称欧洲“暗示之王”的谢里曼了。

“我给你时间考虑，D的位置可以留给你。”谢里曼转身欲走。

“你既然能掌握吴炎彬在中国的动态，那你也一定知道他现在如何？”他只想知道吴炎彬现在是否安全，其他任何事都是后话。

“你是在担心美第奇派出的人有没有伤到炎吧？”穆扬望着谢里曼，想要得到他的回答。

“托你的福，中国方面现在三帮统一，加上炎那个盘踞在日本的老不死祖父，成功的达成亚洲黑帮统一。他费了那么多心思终于成功拉拢亚洲势力，有同我一较高下的资本了。不过，我是知道炎的那个老不死祖父是个怎样见利忘义的人，他帮着炎，也不过是想分一杯羹，只要发觉不利于自己，立刻就会倒戈相向。倒是你的支援，他们竟会像狗一样那么忠心的护着炎。”

穆扬总算是安心了，只要吴炎彬没事，那么做哪些都是值得的，三帮统一，应该是徽帮、炎帮和寥帮吧？只要刑蓬想，寥帮立刻会成为他的囊中物，那时正值用人之际，就让刑蓬走了那一步。

谢里曼看着表情松缓下来的穆扬，想着美第奇怎么养出这么一个笨蛋，被人利用差点丢了小命还乐在其中。

隔了两日，谢里曼又来看穆扬。穆扬在里面有吃有喝，身子比前两日要硬朗了几分，伤口也恢复的差不多了。

“想清楚了吗？如果没有，我再给你敲个警钟。”

牢房里被推进来一个五花大绑的男人，即使这样，嘴角还挂着微笑。

“K？！”穆扬登时坐起来。

“嗨G，你在这过得不错么，害的头儿那么担心，以为你死在哪个路边了，没找到尸体就知道肯定被哪只野狗拖回家去了……唔！”K腹部被结实的踹了两脚。

K猫在地上稳住呼吸才又开口，“头儿说了，你要是死了，他一定会厚葬你，不以叛徒的名义。”

K腰一挺从地上坐起来，冲着穆扬嘿嘿傻笑。

“不过G，为了让我不受那刑具之苦，你还是可怜可怜谢里曼这个大混蛋告诉他哪幅是真迹吧……”

K又被揍了几拳，他那张不饶人的嘴，即使现在还一样狠辣。

“看在你对我用氯化物的份上，还是请你去品尝一下刑具滋味吧。”穆扬身子一转，不再看他。

“咦？G，亲爱的，你可千万别抛弃我，不用氯化物你怎么会乖乖回来，我保证，我真的没搞你下面，我只是气不过你愿意和吴炎彬搞，说用你的枪毙了他也是气话，你的枪还是纯洁的，根本没用上，真的！”K表情诚恳，认识他以来，从没见过他这么怂。

“去你妈的！”穆扬跳过去赏他一脚。

“咳咳……，到底是G的脚，果然够味！”

一旁的谢里曼没耐心看下去了，“家常唠够了，可以看画了吗？”

穆扬不解气，又赏了K两脚。

“看画可以，你要把这个混蛋交给我处置，操他妈的敢偷袭我！”

谢里曼阴鸷的眼睛在他们两人之间游移，然后大方的说“可以。”

辨别真伪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专家会用仪器来看，穆扬不是专业的，也不懂用那些仪器。就算用仪器看，也要有真迹做参考，眼下连哪幅是真迹都不知道如何辨别？唯一的希望只能寄托在穆扬对何塞画风的认知上了。

看画需要宽敞明亮的地方，穆扬被带出了地牢，顿时觉得外面的空气清新多了，里面潮湿和腥臭的甜腻味让人难熬。

藏画的房间相当豪华，一幅幅被罩在玻璃罩里，但穆扬觉得那应该是防弹玻璃，从一道道机关和门口的守卫来看，谢里曼对这些画的重视程度可见一斑。K没能跟进来，留在了门外，室内只有穆扬和谢里曼。

穆扬小步经过每一幅画，房间里共有十三幅画，就算全是真的也集不齐完整的一个系列。其中有两幅是穆扬在吴炎彬那里也看到的，这些仿真作品模仿的太真，真假难辨。绕了一圈又回到原地，想让他就这样辨别出真伪，真是太相信他了。

“看出来了吗？”谢里曼等不及的问。

“即使告诉你哪幅是真的你也集不齐十五幅画，你要怎么做？目前这十五幅画分别在你、美第奇和吴炎彬手里，恕我直说，在我看来这十三幅画中没有一幅是真的。”

谢里曼陡然眯起眼睛，危险的盯着穆扬。这些画都是他费尽心思得来的，却被告知没有一副是真的，谢里曼除了想到穆扬在耍他没有其他想法。

穆扬并没有被谢里曼的杀气吓到，不急不慢的说道，“我可以给你一个建议，最好你们三股力量聚合，不然你们三人手中都攥有真迹，而且力量相当，你要如何得到对方手里的真迹？”

“这个你不用管，我自有办法。”

穆扬轻笑，“看你对这些画的宝贝程度，你如果真有办法的话，现在已经不惜一切代价夺过来了。”

被说中了痛处，谢里曼看着穆扬没有立刻接口。他说的没错，美第奇家族自古就是贵族，家族势力更是盘根错节，和几国皇室都有关联，想要动他谈何容易？若是之前的炎还有被掌控的可能，现在有亚洲黑手党之父的祖父撑腰，加上中国三大黑帮的鼎力支持，想要动他也不容易。

“你如果愿意相信我，不妨请你联合其他两方势力一起凑齐画，到时真能找到宝库什么的，如何分配你们可以自行商议，也总比这样耗着要好。当然，你如果不愿意我也没办法，这只是我个人建议，现在我不属于吴炎彬也不算是美第奇的人，更不是你的人，我只是一个旁观者。还有就是，如果不集齐所有画，放在一起精心比较的画，我没办法分辨出真伪。”

谢里曼没有再说话，沉思片刻就转身离开，走了两步才交代随从。

“给他安排卧室。”

穆扬松了一口气，谢里曼应该是采纳了他的建议，现在只要等着他们聚齐就好。穆扬转身看着对面墙上的一幅画，现在再看何塞的画，似乎能读懂画中的恐惧、黑暗与满怀的希望。何塞知道去取宝藏的后果，那真的会是灾难吧？

在等待的时间里，穆扬得到谢里曼的允许，可以去藏书室看书。穆扬去的主要目的就是找相关文献，记载那批宝藏的事。找了好几天都没有线索，只有零散的只言片语，如果整合起来，暗世宝藏应该就是《伊利亚特》史诗中提到的“普里阿摩斯宝库”和“所罗门财宝”，可是这些传说中的东西真的会存在吗？

穆扬不由得低头看自己的这双手，如果说那些是传说，他的这双手岂不是奇迹？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不能排除真实存在的可能。但若真的存在，这么久为什么没人能取出宝藏？

穆扬捧着一本厚厚的书，看到一段文字，不由得皱紧眉头。就算知道是那批宝藏，可事情的疑点还是很多，何塞当时徘徊在杀他与不杀他之间，杀他是为了断绝放出“超自然”的可能，不杀他，是为了防止有人放出“超自然”，至少有人能制服它们。何塞痛苦的抉择不像疯癫，以至于让他差点饿死都没能得到答案。何塞若不想有人放出“超自然”，为什么生命最后时刻要那么拼命的画画？以至现在全世界人都在争抢这十五幅画，这画中的玄机在哪里？

穆扬坐在地上，望着天花板念念有词。

“吴炎彬有钥匙，有‘超自然’也有‘上帝之宠’，之后就是宝藏。从之前零星的话语中可以知道‘超自然’应该是很大的动物，‘上帝之宠’是指他的这双手，也有开门的钥匙，那些画在其中到底起到什么作用？”

倚在书架上，想着想着，穆扬竟会有点困意，眼睛一闭一合，天花板上的白色雕纹就会一时清晰一时模糊。如果是他藏东西，首先应该把东西锁在安全的地方，为了守护东西，可以在外面养一条狗。要有能打狗的人才能到那个地方，要有钥匙才能打开锁。如果说“超自然”是狗，“上帝之宠”是打狗人的话，那么何塞的画究竟充当什么角色？

困意渐浓，穆扬干脆闭上眼睛，印在脑海里的最后一个画面是天花板上的雕纹，连成一串，是雕花吧？还是别的？穆扬又睁开眼睛看一眼，不是雕花，是龙纹……穆扬突然坐起来，他忘记了最重要的。所有条件都具备的话，那么只差能找到宝库具体位置的地图了！

何塞可能知道地图，把具体位置分别画进了十五幅画中，所以他们才会这么不惜代价的要得到这些画！

那个疯老头一点也不疯，脑子比谁都好使。

第86章：嫁给我你会幸福

经过将近十天的交涉，他们三方互不信任，谢里曼为表诚意，把K完好的放回去了，谢里曼又撤走了所有派在吴炎彬身边的卧底，这才勉强让他们稍微相信一点，却又因为选不定地点一直迟迟不动。三人谁选的地点都会被拒绝，互不信任就是这样。

最后穆扬出来说了句话，邀请他们到荷兰的阿姆斯特丹去，那里有他的一个朋友，这样三方互不干涉，总算能让人信服一点。谢里曼却疑问多多，若说穆扬想坑害的人他谢里曼必当首选，穆扬和美第奇和吴炎彬都有瓜葛，不难排除他会暗中帮着他们，可是为了达到目的，谢里曼忍了，只要好好盯着穆扬，不怕他玩什么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