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文趴沙发上,悲剧啊……
磨磨蹭蹭的到了下午两三点,沈小文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做了个历史性的决定。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也要为家里出一份力,他也要出去找工作!
下了楼,沈小文又茫然了。找什么样的工作呢,自己除了会玩,好像和个白痴一样……
沈小文捂脸,自己被哥哥保护得太好了,悲哀……
万幸,脑力劳动做不了,还有体力劳动。在碰了N次壁后,沈小文在小区的附近一家餐厅里当服务员兼搬运工兼洗碗工。
没办法,老板为了省钱,只想找个能吃苦能耐劳一工多职的人。于是,沈小文就出现了。
以前都是李嫂伺候他们的,沈小文哪吃过这份苦。没几个小时就洋相百出,好在他性格倔强,认死理,也磕磕绊绊的做到了下班。
临下班,老板还让他把卡车上的啤酒都搬到仓库去。累得腰酸背痛的沈小文,心里恶毒的诅咒着,慢吞吞的挪到了卡车上。
大概是太累了,沈小文搬了一箱啤酒不小心一脚踩空,从卡车上摔了下来。摔的姿势不佳,又加上手里还死拽着啤酒箱,人直接晕过去了。
老板泪流满面,打电话叫救护车。
当医院电话打到沈小兵那里,沈小兵正买了菜准备回家。火急火燎的赶到医院,先把肥墩墩的饭店老板揍了一通。
老板喊冤,又不是他推他下去的,是他自己不小心摔下去的!这叫什么事嘛,第一天就出工伤,还得赔医药费呢!
沈小兵气不打一处来,又把老板揍了顿。揍到半途方坤来了,加入揍老板的战局。
还好,有护士见义勇为,上演了美女救狗熊,把已经被揍成肉球的老板救了出来。
63.简单了解
忙没帮上,还把自己整到了医院。沈小文以被覆面,没脸见人啊没脸见人。
走完黑心老板的沈小兵和方坤进了病房,就看到沈小文团成一团缩在被窝里。沈小兵还以为摔坏了脑子呢,忙上去把被子强行扯了下来,露出了沈小文泫然欲泣的笑脸。
那小脸装得,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沈小兵笑骂,声称自己已经知道事情的经过了,但有一点不解,为什么沈小文要去打工。
沈小文支支吾吾道出了自己的猜测:他们突然搬到了小房子里,方坤和哥哥又突然要去工作,家里肯定是遇到了什么困难,他也想为家里减轻负担的说。
可没想到,负担没减轻,反而还加重了。
沈小兵安慰,没加重,医药费是黑心老板出的。
这时,沈小文床头的喇叭响了,是护士让沈小文去医生的办公室一趟。
沈小兵让沈小文先休息下,没大碍就准备回家。沈小文声称,自己就是晕过去了,现在又生龙活虎了,不可能有什么大碍的。
沈小兵一出门,沈小文和方坤共处一室。沈小文左想右想还是问了出口:“姐夫,你告诉我,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嘛?”
一声姐夫叫的方坤浑身舒坦,但原则性问题还是不会犯的,笑着说:“你就别瞎操心了,身体才没好多久,可不能出去做体力活。”
沈小文一愣,虽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总觉得方坤对他的态度有了很大的转变。
就算是没搬新家来之前,方坤对他也是像陌生人一样的。可现在,竟然用这种宠溺的声音和自己说话,沈小文表示惊奇不已。
沈小兵推开了医生的办公室,里面正有一个病人在问诊。沈小兵排在那人后面,静静的等候。
等那人出去了,沈小兵才说:“医生你好,我是沈小文的哥哥,我弟弟他没事吧?”
“这是他的CT报告。”医生递了张片子给沈小兵,继续说:“片子上没什么大问题,轻微脑震荡,稍稍休息就好了。”
“哦……”沈小文边听医生说话边看片子。
医生迟疑了下,又说:“因为病人送进来就办了住院手续,我们给他做了血常规检查和心电图检查。我们发现,他身体内的各项器官都在快速衰竭。了解了这项后,我们又给他脑部做了扫描,发现了很大一块阴影区域。”
说着,医生又递了张片子给沈小兵。
沈小兵坦然的接过,这个……他早就知道了。
对于沈小兵的沉默和平静,医生表示很不理解。不过,他已经把病情说清楚了,他只做职责范围内的事。
过了半晌,沈小兵才回过神来,问:“有什么办法可以治疗吗?”
医生平静又残忍的摇头:“建议先住院观察,我们会努力找出病因的。”
“……谢谢。”沈小兵拿着几张高额片子离开了,走出办公室后顺手就扔在了旁边的垃圾桶里,然后挂上笑容进了沈小文的病房。
“走吧,医生说没什么大碍。”沈小兵说。
沈小文表示欢呼,医院里的消毒药水味让他反胃。没什么东西好收拾的,鞋一穿就可以走了。
到了家,沈小文看电视,方坤洗澡,沈小兵做饭。等方坤洗好,换沈小文进去洗,方坤看电视,沈小兵正在炒最后两个菜。
吃完了相当于夜宵的晚饭,沈小兵洗澡,方坤和沈小文整理厨房……
大家都洗漱完,进房睡觉后,沈小文躺在床上默默的想到:这样的生活也挺好的,像以前的话,大不了吃个晚饭,其他时间很少看到彼此。
拿起冷落了一个下午的手机,上面就一条短信和一个未接电话。
电话是方陆涛在20:34分打来的,短信是17:02分发来的:“在干吗……”
看了看时间,很晚了,沈小文关了手机,心想:明天回吧……
沈小文睡着了,但隔壁房间的沈小兵却怎么也睡不着。
电话里传出龚博士的声音:“你昨天汇过来的钱,我已经收到了。但我有一个不好的消息要告诉你,他们那边价格提高了……也不是我为难你,我也很无奈。”
沈小兵语气冰冷心也更冷:“还需要多少?”
“……”龚博士报了个巨额数字。
“……”沈小兵沉默,卖了他也拿出不来这么多。
龚博士叹息,声音疲惫:“这样吧,我能帮你们垫一半的钱,这是我把国内的诊所抵押了的钱,但还有一半就要你们自己想办法了。”
沈小兵无力的挂了电话,方坤见沈小兵的表情就知道出了变故,忙不迭问:“怎么了,出了什么问题?”
“哎……价格提高了,又要加钱。”沈小兵说。
“加多少?”方坤眉头皱起。
“……”沈小兵重复了便龚博士说的数字。
方坤听到这个数字很郁闷,然后很火,抢过手机说:“这个女人真黑,我来打电话跟她说!”
沈小兵阻止道:“不能怪龚博士,她已经帮我们很多了。她愿意帮我们先垫一半钱,我们只要能凑到另一半钱就好了。”
“不然,先把这房子卖了吧。”方坤说。
沈小兵摇头:“卖了也不够……我把国内的房子卖了吧,空在那里也没必要。爸爸的公司,虽然不大,还能值点钱。如果还不够,就再把这房子抵押出去。”
方坤转过头,刘海遮住了眼睛,“先睡吧,明天再想办法。”
第二天,沈小文醒来,早餐在桌子上,方坤和哥哥已经出门了。
拨了方陆涛的电弧,无人接听。
沈小文看了两个小时电视,出门买了两本书回来看。将近中午,接到了方陆涛的电话,让他去方陆涛那里玩。
沈小文出门前打了个电话给哥哥报告了自己的行踪,然后安心出门。
到了方陆涛那儿,方陆涛正在忙,沈小文被秘书安排在方陆涛的办公室里。于是,沈小文淡定的开始玩电脑,一个小时后,沈小文依旧淡定:早知道就不出来了,换个地方无聊还是一样的无聊。
所以,方陆涛回来,就看到沈小文坐在他的电脑前狂点连连看发泄。
“等很久了?”方陆涛放下手里的资料,换一个地方生活,压力还真大。说不出是接受还是什么,这么多年了,突然冒出个便宜老爸来,方陆涛也没多大的感觉。
就像是,哦,我也有老爸了啊。然后,该干嘛还是干嘛。
“没有啊。”沈小文嘟着嘴,眼里散发着怨念,那模样,摆明了就是‘我有我有我很有’的样子,却要嘴硬说没有。
“饿了吗?”方陆涛心情愉悦。
“不饿。”沈小文赌气的说,脸上是一个比一个更大一号的‘饿’字。
“走吧,我带你去吃东西。”方陆涛放下文件。
又一局连连看开始了,沈小文忙着点连连看,隔了老长时间才反应过来:“哦,好啊,吃什么。”
听着沈小文漫不经心的声音,方陆涛瞥了眼沈小文,走过去看着沈小文点连连看,称赞道:“你这个还满厉害的嘛。”
又是反应迟钝的回答:“……那当然了,我经常赢的。”
“今天听说这里有一家海鲜烧烤店很好吃。”
方陆涛突然跳跃到这个话题上,本来就反应慢的沈小文反应更慢了,手下狂点,嘴里讷讷道:“哦,那好啊,就去吃烧烤吧。”
方陆涛闭了嘴,耐心的看着沈小文点连连看。
最后,以2个之差,沈小文输掉了。懊恼不已的沈小文退出游戏,深深的叹了口气:“哎,走吧,去吃烧烤。”
方陆涛笑骂:“笨蛋,现在才下午2点过一点,烧烤还是晚上吃吧。我先带你随便吃点,然后去玩一玩。”
沈小文很配合的包子了,“你才笨蛋!”
出了门,方陆涛带着沈小文随便进了个快餐店解决了温饱。然后坐车到了一家电影院,看了场电影。看完电影,时间还早,两人就又在路上逛了逛。
到了8点左右,两人才进了烧烤店。
这里的烧烤,可以选择自助,也可以让厨师帮忙烤。不过,一般人们都会选择自助,不是相信自己的厨艺,就是好玩嘛。
方陆涛烤,沈小文吃,其乐融融。
一顿晚饭进行的时间稍长,期间沈小文不知怎么的说到了自己昨天打工不幸晕倒的事。
“你家应该不缺钱吧?干嘛去打工?而且还是去做那么累的活。”方陆涛的原话是这么说的。
“为什么这么说啊?”沈小文没经历过缺钱的时候,也没有多少地方用得到钱。
“《新世界》那个游戏的游戏舱要十万啊,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买的吧?”方陆涛这么解释。
沈小文听了深以为是!不过,现在家里好像正在开始缺钱的样子……
“我啊,没有一年前的记忆呢……”沈小文喝啤酒喝得有点多了,话开始多了,逻辑也开始乱了。
方陆涛心中一动,面上不动声色:“为什么?”
沈小文胡乱的摇头,“不知道,醒来后我哥说出车祸成植物人了。我现在就像个白痴一样,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想帮什么忙也帮不上。家里人也瞒着我,什么都不告诉我……”
方陆涛心中,一股异样的感觉升起。一段尘封已久的记忆忽然被打开,好像也认识过那么一个人……
沈小文两颊微红,眼神朦胧,笑容苦涩,“你在发什么呆呢?”
方陆涛摇头:“我只是也想到了以前的事而已。”看着这样的沈小文,觉得他很可怜,又觉得他很幸运。
什么都不知道,好坏参半吧。
方陆涛觉得自己一直是个很理性的人,但有两个人总会让他冲动的去做些傻事。
理清了心中的想法,方陆涛笑着说:“小文,你喜欢我吗?”
“什么?”某人喝得晕晕的,虽然没醉,但也离醉了不远,他没听清楚方陆涛说了什么,只看到方陆涛的嘴巴张了又张。
“我说,我很喜欢你?”
“哦……不喝了不喝了,头好晕了。”沈小文一脸这回我可听清楚了的表情。
方陆涛哭笑不得,“我送你回去吧。”
64.心动行动
方陆涛把沈小文送回家,正巧在门口遇到了正准备上楼方坤。
方陆涛很意外,方坤也很意外。
他们俩之前有见过面,方陆涛就是方坤口中那个老爸的亲生儿子。交接一些事务时,他们见过面。但两人并没有多交谈,方陆涛觉得没必要,方坤更觉得没必要。
以前,他们是不相干的人,以后,也是!
但让方陆涛更意外的,是沈小文的反应。
沈小文见到方坤先是一愣,然后紧张的朝方陆涛那边靠了靠。他的表情颇为窘迫,害怕中夹杂着紧张。
“姐夫……”这是沈小文习惯喊的。
一声姐夫,喊得方陆涛久久无法反应。
“你先上去吧。”方坤说。
就这么被家里人知道他谈恋爱的事,是出乎沈小文的意料的。而且,他还没想好该怎么和哥哥交代!
在方坤和方陆涛之间来回打量几个来回,沈小文权衡利弊,觉得还是乖乖上楼比较妥帖。当然,沈小文是不知道方陆涛和方坤是认识的,他给了让方陆涛安心的眼神,然后跑上楼去。
上了楼,进门见哥哥在厨房里忙着,沈小文掏出手机给方陆涛发了个信息过去:“我姐夫和你说了什么?”
发完消息沈小文坐在沙发上心不在焉的看着电视,回头看到哥哥在厨房里走来走去的身影,沈小文踌躇的走进厨房。
“怎么了?”沈小兵见弟弟走进来,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他先问。
“没……”沈小文正在纠结到底要不要说。
看到哥哥没继续问自己,沈小文心里那种“呼之欲出,又呼不出来”的感觉更加难受了,脑海里像有个小人反复在蛊惑他快说出心中的事:“哥……”
沈小文迟疑着,喊出了一个单音。
沈小兵淡定抬头,又问了一次:“怎么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谈恋爱了,你会反对吗?”沈小文问。
“我为什么要反对?”沈小兵笑了笑,反问。
沈小文一愣,对哦,自己都成年了,为什么自己会觉得哥哥会反对呢?沈小文不好意思的退出厨房,觉得自己刚才的状态真是傻极了。
楼下沉默对视的两人,最后,还是方陆涛先开了口。
大概是被这该死的巧合给弄得彻底无语了,他笑了出来:“真没想到,我们还会再见面。”
“我也很意外。”方坤背挺的很直,嘴角的伤口也不会让他看上去有丝毫的狼狈。
方陆涛也看到了方坤身上的伤,语带好奇:“好像,你最近过得不怎么好。”
方坤不是会向别人低头的人,更是个爱面子的人:“这个不用你管,反而是我很奇怪,你怎么会和我弟弟在一起了。”
“巧合而已。”方陆涛从口袋里拿出烟盒,点了根烟。
和沈小兵在一起后,方坤就没有再抽烟了,可他却说:“能给我一根么。”
方陆涛笑笑,把一盒烟扔给了方坤,自己点燃了烟头又把打火机扔给方坤。
就这么沉默着,两个男人站在楼下,燃尽了一根烟。
方陆涛说是巧合,方坤也便信了他。也确实,方陆涛根本没必要隐瞒什么。对方坤来说,现在的他,真的是一无所有,方陆涛毫无理由需要利用沈小文接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