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云鸠说的法器,还是一无所获。
一共杀了二百零三个丧尸,第三层左边坑道和第四层还有一百一十四个,这还得是他们写下字后没有再接纳幸存者的情况。
不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张恕不可能再继续,只好回到矿井井口。
他在下面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张恕不敢出去,把歪斜的铁门推得封闭起来,门上有几条空隙,可以让夜风吹进来,否则矿井里的尸臭味就能熏死人。
吃了两包压缩饼干张恕才觉得饱,把睡袋的拉链拉开,裹在身上,张恕这样凑合着睡了过去。
不是他不想炼气,而是太累,别说需要打坐集中注意力内视,就是保持坐姿都难,歪在井壁上,张恕在紧张中沉入睡眠。
云鸠连接起灵识时往张恕气海内一看,吓了一跳。
好多道青气游离在张恕气海内,有一些被气流带着运转,但因为没有引导,下丹田里反倒空着。
将张恕身体上的状况大体检查了一下,云鸠将一团小小的散发出淡青色光芒的气丸注入张恕体内,直送到下丹田,然后替张恕运转气海。
云鸠偷偷解开了身上的部分禁制,虽然不敢完全解开招来更大的惩罚,但偷偷摸摸的下山,灭杀一个妖物对他来说很简单,取得妖丹,在体内炼化融合后,再给张恕。
省得别人的灵兽随便一偷,就把张恕给偷得差点丧命。
这种封印灵兽,在得道飞升之前,每个人只能召一次,虽然云鸠自己也弄不清只能对魔物、妖物用的法阵怎么会把张恕这样的凡人变成他的灵兽,可张恕如果死了,云鸠再也没有第二头灵兽。
张恕没根底,修为惨淡得不行,但难得的是张恕有灵根,修炼上不是全无可能,有他相助,从炼气直接跨越瓶颈进入筑基,还是有点希望的。
只要张恕能够提升实力,未尝不能帮助云鸠。
所以云鸠嘴巴不提,张恕一走,冒着被师门发现的危险,他还是下山去弄了一个妖丹来,他和张恕已是主从,他的气脉就和张恕一样,这颗妖丹只有一百余年,不算太好,但炼化后给张恕,再遇上同样的事,至少能让张恕保住小命。
一看到张恕气海里增加了这么多的灵气,云鸠更觉得做的事并非多此一举。
张恕一醒,就觉得下腹温热,好像有人揉着一样,很舒服。
一个激灵,彻底清醒过来。
(云鸠?)
——你若每日都有这般用功,就好了。
(法器长什么样?)
——将内视换做外视。
张恕试着用意识来“看”,先看了看下丹田处,体内所有青气汇聚在此,蒙蒙的,裹了一个比遇到墨虺之前颜色更浓厚的气团出来,看来数量还真占了绝对优势。
云鸠送来的气丹在最里面,张恕只能感觉到和以前不一样,但他看不到最里边,也就不知道云鸠做了什么。
看完气海,试着向外“视”,张恕立即发觉所见的世界成了另外的样子。
黑色的虚空,飘散着稀薄的白气,他到处看了一遍,只有下方某个不远的地方漂浮着两团比他身上的更加凝聚的青气,一团大,一团小,张恕刚想注目过去,云鸠止住他。
——内视和外视即神识,用神识探查时切记小心,若对方神识比你强大,很容易受损,你且缓缓靠近那团在移动的。
(好。)
张恕记着云鸠的话,不敢一下子就落下去,好像走路那么,走两步停一步,慢慢看向在动的那一团。
每个丧尸体内都有一股灵气,不过是一道很轻很淡的烟,而这一团在稍稍靠近些后很容易看出来有多大!张恕杀了两百零四个丧尸,矿井外一个,矿井里二百零三个,可是所有这些气合并在一起也不如他看到的这一团,简直可以用庞然大物形容它。
等等!
要是每个丧尸体内都有灵气,那么张恕看到的不应该是一百一十四个吗?怎么只剩下两个?还一大一小?
小的那团一直固定不动,大的则按照一条直线不断移动。
就像走路,张恕踏出了一步,顿时感觉到危险,那一瞬间四肢百骸一齐刺痛发冷,好像被极其恐怖的东西盯住!
他想睁开眼睛都办不到,一瞬间丧失了控制身体的力气,只能感觉到冷汗从身上渗出来……
——回来!
张恕猛地张开眼睛大喘特喘,然后拉开睡袋,把盖住的明光珠露出来,没有温度的白色光芒散出十几米,并没有什么东西盯着他,可是汗流浃背的紧张感一点也没下去,张恕拿着铁镐惊弓之鸟一样地戒备着,好几分钟才冷静下来。
(这就是你说的神识受损?)
——你的神识并未受损,在它发现你进而攻击之前,我已经叫你回来了。
张恕这才松了口气,抹一把头上冷汗,这个教训,他一定记得住。
(那是什么?)
——一个弱小的魔物。
(弱小!?)
——你终于知道你连弱小都不算了?
(……)
——再看另一团。
还、还看?
——你身上能够提示僵尸接近的符文已用尽,如果你不想我再给你弄一个,那你最好学会这种“看”的方法,能够从中辨别死物、活物,灵物、魔物。
第十九章
原来小雷达已经失效了,难怪胳膊没有再疼,如果可以,张恕当然不想身上再莫名其妙多个伤口,而且小雷达的提示方式是疼痛,如果在战斗中,这可是会影响他战斗力的。
张恕知道有云鸠在,是得到这种体会,但又没有危险的最佳时刻,只不过刚刚那一瞬间的感觉足够他铭记好久,马上就叫他再次陷入那种情境里,太挑战承受力了。
——不看,我便走了。
(别!)
张恕做了一个要哭的表情,闭上眼,放出神识。
不敢再向那团大的看一眼,专注的盯着小那团,步步接近,到一定程度后,青光中的器物现出外形,像朵梅花,但它的五瓣花瓣边缘锐利,花蕊好像一根根尖利的倒钩。
——此魔同墨虺一样,本是蛇体,但它无主,修为不及墨虺,冬天不到便藏入洞窟内,想是僵尸惊醒了它,僵尸自然已葬身其腹,你可用它练手,免得再见墨虺时狼狈而逃,那件法器取得之后,我会教你炼化它,便可以用了。
(练手!?)
张恕想:我给它练手还差不多!!!
——哼!
(云鸠!)
云鸠没音了,不知道是真跑了还是装不在,张恕从包里摸出块巧克力,撕开包装喊:
(云鸠,我这有好东西!)
——何物?
果然,云鸠兴奋的冒泡了。
猴子貌似很喜欢吃巧克力,于是张恕想也许云鸠会喜欢巧克力。
(我要换一个你说的坤袋!)
从云鸠嘴里听到坤袋这个词后,张恕就想到了游戏背包!除了少数恶心的游戏背包会有负重问题,大部分游戏背包是没负重的,张恕很想要!
——我先看看何物!
云鸠精明得很,张恕手里巧克力立即不见了。
(这是吃的,别吃外面纸!)
——闭嘴!
……
——你……你!竟敢用秽物欺瞒我!!!
(不是秽物啊!是吃的!!!)
张恕眼前窜过一道不知道哪来的雷光,一副想劈死他的样子!
张恕忙翻出一块,连外面包装纸都来不及拆就一口咬下一角,嚼着:
(你看,我都能吃!)
巧克力的颜色虽然那个了点,但跟大便有很大差别好不好啊……
张恕努力把巧克力连着包装纸给吃下去。
——有点甜。
张恕狠狠松口气,惹到云鸠,绝对比惹到下面那个魔物更恐怖,闪电也在同一时间消失了。
——但是味道极怪,不喜,不换。
(靠!把吃下去的巧克力还我!)
一天逼着他杀丧尸,巧克力这种高热量补充体力的好东西,他想要还没有多的,白给云鸠浪费一块!
哪知道这话一说,发生了让张恕十分想杀人的后续事件。
一团热热的巧克力出现在张恕手心里,虽然他条件反射甩开的够快,但还是抹了一手的黑色巧克力浆浆。
(云鸠!!!!)
……
(云鸠!!!!!!!)
……
这回,云鸠绝对是真跑了。
张恕连洗手上、脸上血迹的水都没有,所有矿泉水都得留着喝,又怎么敢浪费水来洗云鸠的口水,只能在裤子上抹抹,忍了,反正他一身的煤灰和血,不差这一点。
他又坐了会,等到外面朝阳落到地面,这才吃饱肚子,收拾了登山包,把睡袋收进去,再把其余的食物和水也塞进去,放到矿井外的水泥板下面。
第四层,他会试着去看看,毕竟法器的威力已经见过,没有这样的东西,再遇到墨虺就是一个字:死。
但如果下面那个东西太强,张恕也不会就这么去送命。
至于墨虺,打不起,躲得起就行了。
带着头盔,拿着铁镐,揣着军刀,挂着红外望远镜,别着自己做的山寨刀,张恕又进入矿井里。
回到升降梯里,张恕先用神识看了一下,两团青光还在更下面的地方,看来是第四层。
第三层已经没有丧尸了,但他还是小心为上,先到第三层,把前一天没到过的左边看了看。
左边是一个稍微宽敞点的矿洞,只有十几米深,更里边矿道坍塌,把路封死了。
张恕唯有希望摩托车钥匙不会刚好被埋在煤堆里。
看来,老天爷也要他下去。
升降梯下面,黑暗好像更加浓重了,神识里,光团仍在移动,但张恕屏住呼吸听了好一会,没听到任何声音。
墨虺能变化是肯定的,那么这一个蛇魔是什么样的?人?还是会看到一条硕大的蛇?
张恕把头盔和背包放在升降梯里,倒挂在铁梯上,用望远镜朝第四层看。
约莫一分钟后,神识里逐渐靠近的魔物马上就会出现在望远镜里,张恕将呼吸放得十分细长,唯恐被它发现。
望远镜呈现出来一片惨绿,虽然没有明光珠照出来的那么清晰,但也还算不错,地上散落的煤炭、皮鞋都能辨认出来。
张恕不断闭上眼用神识判断蛇魔到了多远的地方,再几秒,有些奇怪。
不敢用神识在这么近的地方直视蛇魔,但按位置来看,它应该就在望远镜能看到的这几米坑道里,怎么什么都没有?
张恕调了调望远镜,仔细搜寻地面,然后他看到了。
……
一条带花纹的大不到惊人,小也不算太小,属于正常大小,比水管还细点的蛇缓缓爬过。
要不是云鸠已经教会他用神识,否则即使没有用望远镜,带着明光珠下来,张恕要么注意不到它,要么根本不会有多小心。
可是望远镜里这么小的一条蛇,在神识里却是比人还高的一大团青光!
想起墨虺变成黑云,张恕差点吞口水。
不管怎么样,他绝对不敢小看这条蛇。
等它走过以后张恕西西索索地回到太阳底下,愣愣地坐了十几分钟,然后就开始行动。
约莫半个多小时过去了,张恕鬼鬼祟祟地倒挂在铁梯上,一手拿着望远镜,一手捏着刚刚做出来的两样东西。
蛇魔游走来回,这次,被多出来的障碍物挡住。
它在这个东西周围转了一圈,然后张开嘴咬上去,开始吞咽。
本来比水管还细点,可是为了吞下这具尸体,它的头部随着张开的嘴巴越变越大,最后变成篮球那么大!上下颚脱开,一层反光的蛇皮绷紧,把丧尸的脑袋一点一点含进去。
蛇魔没有发现近在几米外的张恕,张恕乘着它脑袋不能动的时候记准了位置,放下望远镜,拉开用摩托车轮胎内胎和铁条做的弹弓,弹出五厘米大小的一块铁片,跟着马上换成神识。
蛇魔的灵光一闪,跳动起来,可是看样子这一下还死不了。
张恕豁出去了,脚腕一松,翻落而下,手起镐落,连着蛇魔嘴巴里吐不出去的丧尸脑袋一起钉穿,就在这时一股气流从双手涌入,直冲进气海。
在蜂拥而入的灵气里,有一团小小的黑光,进入张恕气海后气势汹汹地扑向丹田内的灵团。
它扑到灵团上时化成蛇形,张开大嘴,想反客为主。
张恕察觉到气海里不对劲,看到这一幕时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谁料得到妖魔竟然还有这一手!在身体死以后用灵魂攻击!
正一身冷汗,忽然灵团爆出一阵白芒,小黑蛇后撤不及,发出一声撕裂耳膜的惨叫,瞬间化为乌有。
好半天张恕才检查完身体,确认蛇魔已经莫名其妙地毙命了,蛇魔的灵气一丝不损地全部成了他的,最后这一战很莫名,少不得,等云鸠出现了问问才知道怎么回事。
蛇魔一死,剩下的事情很简单,张恕带上明光珠头盔,先赶着取了法器。
这件法器比张恕的手掌还小一圈,形如盛开的白色梅花,材质不是金属也不是石头,看起来很古朴,张恕把它好好放到背包里,跟着把第四层找了一遍,这一层有不少破烂的米袋,看起来曾经被用作囤放集体粮食的仓库,可惜都进了蛇魔的肚子。
不过挂在一根柱子上的几串钥匙倒是留下来了,张恕把它们通通带出去,其中就有摩托车的钥匙。
意外收获则是一个魔方,可以跟云鸠换东西
就张恕一个,摩托也只能骑一辆,不过他尽量用折叠水桶装满了从其他摩托车里放出来的汽油,挂在车上,以防路上不够。
三个小时后,张恕回到H镇,在仪表厂大门口被人拦下来。
谁?王行。
王行扛着把枪,吊儿郎当地摸摸张恕骑的摩托车:“你没死呢?”
张恕脸色还没变,王行不知道脑子出了什么问题,很亲热地拍拍张恕:“我们以为你出事了,回来就好!我说……你没被咬吧?”
要不是张恕在路上找到水龙头洗了洗头脸,换了速干衬衣,按他刚刚从矿洞出来的样子,不被王行当丧尸一枪嘣了才怪。
张恕摇头,看向旁边打开的大门,几个没见过的男人同样拿着枪站在门口,厂区里还有跑着的车辆,怎么回事?
小剧场:嗷嗷!!
张恕被丧尸扑倒,丧尸一口咬下去!
(云鸠!99999)
云鸠没出现……
张恕没事。
老爷爷丧尸忘记带假牙!
霸王分野的都要被大板牙丧尸追!天灵灵、地灵灵,诅咒立即生效!!!
第二十章
“谢高文回来没?”
王行一脸好笑地说:“他吓傻了,什么也不说,我们问他张恕人呢?他一个劲摇头,到今天了,还不会说话,我说你们到底碰到几个丧尸啊?怎么吓得人都不会等一溜烟就跑了?”
张恕一下子想不出借口,只能含糊其辞:“那一个……不太一样。”
哪知道这句话被旁边几个男的听见,全都看过来,一个问:“是不是跑得贼快!?”
墨虺变成云,速度当然很快,张恕觉得这不算撒谎,点头。
另一个一脸吃惊地笑起来:“你小子命大!碰到那样的还能逃回来!!我们的营地本来在水库坝上,半夜里来了个,死了好几个人才打死它!!那速度!赶得上博尔特了!”
他们七嘴八舌地说起那一晚的经历,个个心有余悸,只有王行什么都不懂,一副什么都懂的样子混在里边说话。
这些人对王行不是那么热情,倒是更在意张恕,怕他把变异丧尸带回来。
张恕摸不清情况,正好借此机会慢慢问问,他不在这两天怎么回事,这些人打天上掉下来的?
原来,王立没把话说完,王家一家十二口只是先头部队,一到山洞,发现条件不错,藏有卫星电话的王立就把跟他感情很好的老友叫来了,之所以叫这个庞五带头的队伍来,因为他们有枪,一伙三十几人都是公安局的,本来每个公安局的枪支弹药有限,但正好前不久查办了一起毒品走私案,缴获了几车枪支弹药,有了这些武器,这群人没有去保卫K市,反而躲到了城外水库,每天钓鱼打猎,日子过得挺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