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山伟那小子愣了。
“我不是告诉过你,我被女人抛弃过吗,我不希望再被女人玩弄。”
“……”山伟疑惑的眨眼,“可是女人不是都很可爱的吗?她们也会?那个……”他脸红了。
“咳咳,我看不下去了。”在看书的那个人憋不住了,“怎么样都该问,千诚你不会就这么原谅对方了吧?”
“是哦,而且为了一棵坏树就放弃一片森林,这样太不乐观了!”
“山伟……”异口同声,“想不到你也会说出这种话。”
“本来就很不乐观嘛!对不对,小奇?”
被叫成小奇的郑奇最近已经习惯山伟那人只这样叫他了,不过显然他对我们三个很不以为然,看了山伟一眼就没再理他。
“有了!我们让千诚和我们一起去联谊吧!这样说不定能让他拾回对爱情的信心啊!”
“白痴!就算你真的要这么做也不能当着本人啊!我靠!”最近越发对山伟举动头疼的无欢怒了。
可我也很头疼啊,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和我交往吧!”
“唉?”
今天是第三次被拉出来联谊。其他人都嚷着一起去续摊,这长发女生要我送她回去,我也乐得就此开溜。却没料到她来这么一手。
“我不想谈……
她打断我:“反正你也需要挡箭牌吧?”
善意的微笑:“我也一样,我和你一样,需要挡箭牌。”
第八十话:回去吧,我这样想着
就这样,我莫名其妙的多了个女朋友。
“啊,终于成了呢!终于不用再进行那种自虐的行为了!”
“薛无欢,你干嘛说和女孩子一起玩是自虐啊?大家明明都很……”
“常山伟,看来你很喜欢那些女孩子啊?”从来一声不吭的郑奇开口了。
“是啊,可是小奇你不是也很喜欢女孩子么?对了,昨天去送蓝雅过后都没回宿舍呢。你该不会……我觉得那样真的很不好啊,女孩子的名节是很重要的。”
他们之后的对话我都没听进去,耳边满是“新女友”说的话。
“我都看见了,你和你男朋友接吻。很老实的对你说,我是一个女同志,两个女生腻在一起虽然不很容易被人怀疑。可是……她在临市,就算是我这个样子,一直单身没有对象也会担心出事。毕竟,我身边也有和你的朋友一样热衷联谊的人。”
“所以,我认为我们有必要相互帮助。”
我问她到底看见了多少,她说从吻我直到我们离开她都看到了。
“我不是推开他了么?你还是觉得我是?”
“你只是因为他在外面做出这样的事发火了而已,没有揍他就说明你能接受他这种程度的轻薄。”
“……”我死也不会想到这辈子会被人这样误解,“可你就不担心你的判断错误,而直接向我摊牌了?”
“我相信你不是那种人。就算你不是同志,你也不会告诉别人我的事。”
“你可以不帮我,那我就只有去找那个杨时了。他可是百分之百的同志啊。”
“那不可能,他不会帮你的。”杨时这辈子最不相信的就是女人,“我帮你。”就算被利用,可这样不会太无聊,况且,她的确可以成为我的“挡箭牌”。
因此,我在第一学期还未结束时就有了女朋友。当然,这种关系是耐人寻味的。
杨时生气了。
“好哇,居然和女人搞到一起了!你小子是不是从来不拿人当一回事啊?告诉你,我这辈子最讨厌的,第一是女人,第二就是那些不知廉耻的双性恋!别让我看见你,就当我们不认识!”
一句话也没来得急说,手机那头已经挂断了。
“他和我绝交了。”
周纱点点头:“原来你们真没在一起啊。”
“已经告诉你我和他不是那样了好吧。”
“是么?”周纱皱眉,然后笑了,“我们交往快两星期了吧?”
“算是吧。”突然说这个,有什么事?
“我已经定好了酒店,今晚别回去了。”
我放下刀叉,慢慢擦了擦嘴:“我不懂你的意思,我们没必要做成这样吧?”
“很简单,我是自愿的。”她饮尽杯底的红酒,“那个人背叛了我,我这是惩罚她。”
“这根本就不是惩罚!”我差点沉不住气,“这是自残。”
“我不在乎,忘掉她就好。”
“那请你去找别人。”
“我讨厌男人,可是你不一样,你让我讨厌不起来,或许……”
“到此为止吧,你太不理智了。”我站起来,“我送……你回去吧……”不好!她!“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药效已经……”
是我太不理智了,我早该察觉不对劲的。我真蠢。
仅仅凭借周纱在我面前接的那些“女朋友”的电话就相信了她,我真是蠢极了。
“你真的很不谨慎,不过,我是个很谨慎的人。”
我不作声,想知道她的意图。
“其实很简单,我需要,怎么说呢,我需要一些东西证明你是一个任人践踏的贱货男娼。”
“我有阻碍到你吗?”我想象不出除了颜千流白原还有谁会这样对我。颜千流的目的达到,外加“小鬼缠身”,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再来整我,白原似乎也早被吴豪西治得服服贴贴,还会有谁?
“你阻碍了我的终身幸福。我不能告诉你太多,说到底,你并不笨。啊,我的手下已经遇到一些麻烦了,看来你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样相信我呢。”周纱笑了,不,连周纱也可能是她的化名。
“既然如此,那就更需要速战速决了。”
“不好了,韩小姐,他们已经……”站在他身边的黑衣男子在她耳旁说了几句。
“看来我真是小看你了,原来你的背景果然很不简单。清理一下这里,现在撤离。”说实话,从认识她的那刻起我就感觉她不简单。
“以后我还会找上你的,颜千诚。”
眼前变黑,他们罩住我的双眼。
其实她完全高估了我,也完全高估了自己。
我没有料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门被撞开,“你没事吧!”
恢复视力的那一刻我的确有被吓到:“慕小旦?”
“快吓死我了!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啊!”小旦抱住我。
“谢谢你救了我。”
“废话啊,现在由我负责你的安全!你出事我负全责的啊!”
“原来薄情的是你啊。”
“不管怎样,你没事就好。”小旦微笑着说。
话虽如此,可想到自己依然处于被监视状态,让我心里难受。
“别绷着脸,我们是得到情报说你有危险才来的。”
情报?“你和小岚最近怎样了?”
“啊,不就那样……没什么不一样啊。”她以为我没看见她好看很多的肤色上的可疑潮红。
“她还在华流?”
“没有,她也在外省读大学。这次是华流的负责人告诉她有人在打探你,她怕对你不利才告诉我们辣手的。”
“是这样啊,谢谢你们!”看来小岚的情报网已经完全成熟。
“你不打算回去吗?”
“回哪儿?华流?你说呢?”三句反问脱口而出,事实上我一直不敢去想。
“看来我是说服不了你了,不过,我个人觉得当年的事情有蹊跷。”
果断打消她关于那些事的言论:“别说了,一切都过去了。”
“真的过去了就好。”不久后,小旦收到情报,那个周纱果然是化名,根本找不到符合的人,几乎是一丝痕迹都不留的消失了。
她没说错,她真的很谨慎。
“假如我是你,我会很不甘心!”知道我和周纱前前后后的杨时又粘到我身边。
“你对什么事甘心过?”当年他也说,假如是我的话绝对要置秦哲于死地而后快。能看出他是那种为了自己所欲所求不惜一切代价的人。可也只是看上去那样,他要真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有胆的话就不该现在这样,在我看来,他也只是逞口舌之快罢了。
可有时候你会发现是想什么来什么,杨时做了一件我死也想不到的事来证明,他的确有那个胆。
“有件事我得告诉你。”
“放。”
他居然没怒,清清嗓子道:“我有了……男朋友。”
“大声点儿,没听清。”
“我有男朋友了!”
“不好意思,我耳朵很背,你到底怎么了?”
“我有了……”
“知道了,有了就快去打掉。”
“你有必要吗!”
“当然没必要,恭喜你。”
“哼!我还当你今儿个幽默细胞极速分裂呢,搞来搞去是因为你丫太高兴了是吧?没人缠你了,你乐得不得了是吧?你就这德性!”
“打住!你得告诉我是谁降伏了你?”
“狗嘴猪耳朵,听清楚了!周徐,我男朋友是周徐!”
“哦这样啊,你把周徐搞到手啦?哎?周徐不是……”心中连珠炮似的爆着:不是那个抛弃了你,还在别人面前装直男把一切都推给你,被你杨时骂成猪狗不如牲口不及的前男友么?
原来追人家都追到这里来了。
“前段时间在这边做那么过火的事也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
“那家伙居然在是这里黑势力头目唉,也难怪他一下逃开那么远,原来当初他说的都是真的……”
装蒜的小子,以为在我面前大说血泪史就能成功蒙混过关。
“亏你以前骂得那么不留余地,现在又爱得那么腻,小心那天噎着!”
“我当然不是来炫耀的啦!而是他提到了一件事,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啊。”
看他似乎不像开玩笑的样子,我好歹收敛了不懈的神色,示意他继续。
“那个周纱,是他找来的。”
“那个傻瓜,看我一天到晚和男人在他的地盘上勾搭,一开始以为是我在气他就没管,结果还是没忍住监视我,然后就发现了你,还发现我对你很特别,再然后,就发现你被我吻了,确定你是个障碍。最后,他派人调查了你的底细,想出了借刀杀人的把戏。”
“他找来了周纱?”
他点头,脸上一副你没想到吧的欠揍表情。
也多亏这样,我得到了周纱的情报。她是秦哲的未婚妻,秦哲已经回到华流接手了霸业。
真没想到再次得到他的消息会是以这种方式。不能就这样算了,耳边一直回响着杨时的那番言论。
虽然我还完好无事的站在这里,但那个化名周纱的韩姓女人的话却给了我一个再次回到华流的理由。
不想再受到伤害,就要到对方的眼皮底下去,什么事最重要的就是先机,这是我得到的结论。
我需要一个说法,我需要这个说法来告诉我,我倒底是哪里碍着他们了?事到如今,为什么还是不放过我?
最终话:éternité,永恒的考验
因此,第二学期结束的暑假,我站在这里。看着经日晒雨临后褪色的塑胶球场,回忆着那次相遇,为什么,为什么一直躲着我,直到那时候才和我见面,见面后还一直隐瞒自己是小光的事?难道想等我自己发觉?太狡猾了吧?单方面隐瞒一切,背着拿我做那种赌注,太狡猾了吧?
我家在光翡居的房子并没有卖掉,只是在家具上罩上了白布,回到那房子时,里面有着重重的灰尘味。
整理这充满回忆的场所,就象是擦拭一件放置仓库很久的物件,一边擦,一边惊喜着,为那些突然冒出脑海的细节。我的心里装满了这种未可明状的心情。
客厅饭厅厨房卫生间,都打扫完了,我把手搭上自己房间的门把手,迟疑着。
开吧,都过去了,没什么好迟疑的。心里一个声音怂恿着。
不行啊,离开这么久,还会做那种梦,看到那些被自己故意沉封起来的记忆,自己能忍受得了吗?另一个声音打着退堂鼓。
“我在害怕什么?”握着把手的掌心纂紧,用力打开。
阴暗的房间,静谧的要命,唯有白色的遮布在那里注视着我这个突兀的存在。
“我压根就不必怕啊!”大声的说出口,想要退散那些阴暗的情绪。窗帘窗户统统不管,我借着稀微的光线径直走到那张书桌。掏出钱包,撕开被胶布封住的菱角破破的照片位,取出一把金色的小钥匙,蹲下身插进去。
锁,毫不费力的打开了。
我拉开抽屉,滑轮滚动木板摩擦的声响伴着那些物件的显现,触动着我尘封已久的记忆。那个时候真是傻的可笑啊。银色的手表,有着简洁利落的设计,乍看之下似乎很普通,可谁也不知道,玄机在表盘背后。表盘背后,是一句法文,éternité饶舌暧昧,却是当时我最想对他表达的感觉——永恒,但在现在看来却像是个笑话。我得感谢自己那时没有萌动别样的意识,只是希望永远继续下去,不然,表背面的文字假如是赤裸裸的情情爱爱,现在的耻辱将会更强烈吧?
不对,即便是当时意识到了,我也不认为自己会热烈的表达出来,那不是我。Jetaime(我爱你),这样的话,我说不出口。
我是个胆小鬼,可现在不是了。
我不能忘了送他这款情侣表的那个晚上,那是一切恶梦的开端。为什么在知道“赌注”存在的那一晚后,我没有决绝的抵抗住他的靠近?
理由我永远说不清楚,就算是知道种种真相,知道他隐瞒我那么多,知道他还有着别的隐瞒的现在……我也没能把这些犯傻的证明给扔掉。手表,香囊,手机挂坠,两人去电玩城玩玩偶机抓的兔子布偶,夏娜姐给的火锅铺贵宾卡,他买给我的球鞋……
我很财迷,如果可以的话,什么时候放淘宝上卖掉吧,草草扔掉未免太可惜。就算被说没节操也没什么大不了,我有处置它们的权利。
不是吗?说不定他,也早就扔掉了……他那么讨厌我,事发后一次没有找过我,断掉我们之间的联系,还在颜千流面前把抱我的事说的那么恶心,我居然舍不得扔掉这些我犯贱的证据。
“呼……要是以前,我一肯定又哭了。”站起来,用脚踢上抽屉。
“真蠢,这么些年还没长大?”鼻子酸了起来,想要离开房间去洗把脸,却想起一件事,连忙蹲下打开抽屉,在里面烦躁的翻找,没有。
把抽屉里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扔在地板上,依旧没有。
“到哪里去了?”我心急的站起来,掀开所有家具上的白布,一个抽屉一个抽屉,一个柜子一个柜子的挨着找,直到在这沉闷燥热的空气中湿掉T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