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尘 上——尘天一

第二十六章：商商苦恼无边 王紫性情大改

家里空空的很，钟表和空调发出的声音清晰可见。今天是星期六，天天的爸爸妈妈还是去学校了，天天出去约会了，是和他那个钟情很久的帅哥老师，那个帅哥老师终于答应和他见面了，天天显得格外地高兴和兴奋，虽然对他来说见网友再正常不过了，可是天天这次出去前还是花了好一番心思打扮了一下。家里就只剩卡卡陪着商商，商商和卡卡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四只眼睛很是渺茫地看着前方，卡卡似乎很是懂商商的心情，只是静静地陪着商商，不去打扰商商。商商这几天一直非常的苦恼，因为商商没有想到他会去干上那个行业，也没有想到再会遇见他。可是遇见了，是的，而且知道他干上了那种的行业！倘若遇见，仅是简简单单的遇见，商商会当做擦肩而过，可是目前的事实，让商商没有勇气那么无情。是不是两年多的时间太过短暂，还是自己根本从来没有忘记过曾经让自己如此痛苦的人？商商找不到答案……现在知道这件事的只有王紫，可是现在商商不敢去面对王紫，因为王紫的回避让商商感到心痛，几次商商去找王紫，王紫都借有事拒绝了商商。商商知道王紫现在在为他爸爸的事情而烦恼，而关于他爸爸的事和自己又是有着联系的，他理解王紫的回避，也理解王紫对自己的厌恶或不解，只是现在这个时候的商商或许只有王紫一个人能够给他一个该怎么办的建议，因为天天对那件事丝毫的不知道。是的，事情终于来了，在商商平静生活后的两年以一种让人无法接受的面容出现在了商商的面前——那个叫李峰的人又出现在了商商的生活里了，那个商商要永远忘记的人现在又一次地让商商开始为难起来的。是的，李峰就是剑，就是那个在酒吧跳舞的剑，在那天天天的派对上商商一眼就认出来了，然而李峰没有认出商商来，因为他要努力地去表演，对于那些下面的人，他不会去正眼看他们一下，他认为来这种地方的人是不值得的去正眼对待的。商商当时看到李峰如此妖媚地跳着舞一下子冲了出去——至于为什么会有这么的反应，商商也不知道。

那个偌大的金色鈡打了4下，现在是下午四点了，商商从天天午饭后出去到现在已经这样一动不动地坐到了现在。卡卡已经趴着睡着了。那打鈡的声音似乎提醒了商商还是活体，他站了起来，看着这个空空却又极其豪华的家竟然又不知道做什么。商商在思考或许去找李峰好好地谈一下，因为他不相信李峰会来做这样的事，因为商商记忆中的李峰是个有主见的，有思想的，有自己追求的人。现在李峰突然的变化，商商不敢相信是时间的原因，他也不想去相信这个通俗乏味骗人的理由……李峰，峰？你到底是怎么了？现在怎么会这样？这些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是不是因为你逼迫无奈才去做这样的事的？那两年内你的生活到底是在怎样的？是不是生活的一点都不好？是不是很艰难……商商的思绪一片的混乱，全被那个李峰给搞乱了，原来本以为自己的生命中已经没有这个人的存在了，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当那个人再次出现的时候自己是那么地在乎他。

电话的铃声吵醒了呆呆站的商商，是王紫的爸爸打来的，想约商商出去说些事。商商答应了王爸爸的要求，王爸爸现在在离天天家不远的休闲消费所里等着商商。然而王紫在家里却正在为他爸爸的事情和他的妈妈发着火。

王紫站在茶几旁，一副气焰很盛的样子，好似那时的红卫兵在审人一般。王紫的妈妈默默地坐在沙发上哭着，眼泪打湿了衣襟。让人很难想象这是母子的关系。

“你就知道哭，难道你就不能行动起来吗？要不我求你们离婚行不行，我不想在生活在这样的一个家里。”王紫很是愤怒，丝毫没有在乎他妈妈的哭。自从他知道他爸爸的事后，他变得很是无理与蛮狠，因为他觉得他们欠他的太多。

“你要我和你说多少遍啊，什么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的，难道你就不能给你爸爸一些时间吗？”王妈妈说。

“你有耐力去忍受这么大的耻辱，我没有，要是别人都知道我是个同性恋的儿子，我该怎么办？本来不是我的错，为什么要让我去承受这么大的耻辱。”王紫狠狠地用脚踢了一下沙发。

“你相信一下你爸爸，他会变回来的，好不好，给点时间他好吗？”王妈妈乞求道。

“等他变回来再说吧，我就搞不懂你为什么会对他这么容忍，难道他对你这样你心里很好受吗？”王紫看着他妈妈不解地问。

“你还小！不懂。”王妈妈看着儿子无奈地回答。其实谁又能理解王妈妈的心，她比任何人都要难受，比王紫也要难受一白倍。那是他的老公啊，一个相亲相爱的老公，一个和她共同苦苦经营起来的美好婚姻和家庭……现在那个多少人羡慕的家庭一下子变得支离破碎，她只好默默地去忍受和承受，因为他爱着这个家，爱那个对他不忠的男人，她相信这个家会变好的，她也相信他会回到他的身旁，回到以前的幸福的日子，回到那个令人羡慕的三口之家，然后携手一起慢慢地走向老年，走向永远。

“别什么都拿我小来搪塞我，既然不能给我一个美好的家庭环境，你们就不该把我给生下来。”王紫说着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是不管怎么说，我们给了你生命又有什么错？我知道你现在要的是什么，你就是想让我和你爸爸离婚，这样你就和你爸爸脱离关系了，那样你就不用背着你是同性恋的儿子的名声过日子了，我也明确地告诉你，以后不管你怎么闹，我是绝对不会和你爸爸离婚的！我还要你想想，你这么些年来用的钱是谁给你的，你所有的生活是谁为你建立起来的，你现在又哪来的能耐来对我这样说话的？”王妈妈狠狠地甩了这些话走进了自己的房间里。

“我现在不用你们的钱依然能活，我告诉你现在起不会再用你们一分钱！”王紫在他妈妈走向房门的时候嘶声竭力地喊道！

王妈妈没有再做声，而是“砰”地一声把房门关上。

时间似乎也在这时候停止了几分钟。刚才因为吵架而显得极其吵杂的空间，现在突然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让人有一种很不舒适的感觉。

王紫没有想到一向温柔的妈妈竟然发火了，心里好像被什么针刺了一样的疼，因为在他的记忆里，妈妈从来没有一个大声音，更不要是说发火了，难道今天真的是自己做错了，可是我错在哪里？难道有能力把我生下来就不能尽一下义务吗？难道就不应该给我营造一个舒适的家庭环境吗？我的要求过分吗？王紫站在那儿看着妈妈的房门一阵的低落，但是他丝毫没有想去道歉的意思，而是猛的一下踢开了门跑了出去。

出来的时候，王紫刚好看到了商商和那个他极其讨厌的人正向他走来，他顿时感到全身的难受，好似全身的蚂蚁在自己的身上爬着。王紫的爸爸和商商看到了王紫也停下来脚步，原来王爸爸请商商过去就是想让商商好好劝劝王紫的，王爸爸也决定以后能不和许荣华见面就不见了，好好地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做一个爸爸，去做一个老公，这样或许是最好的办法，对许荣华的家庭也好。王爸爸看到王紫正准备想喊，可是王紫很是不友好得用食指指了王爸爸和商商，然后什么没说就走了……害的王爸爸话到嘴边还是没有说出来，而且是很被动地给堵了回去，他没有想到王紫会对他做出这样的动作，内心好似插了一把刀一样的难受，却又不能说什么，只好默默地忍受。

“紫……”商商向着王紫离开的方向喊道。商商也是没有想到王紫会做出这么不友好的带有挑衅的动作，更何况是对着他和王爸爸的。

王紫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依旧逍遥地走着自己的路，并用脚踢了一下长到路上的花枝。

“紫……”商商再一次地喊道。

在商商和王爸爸都等待王紫回过头来的时候，看到王紫很是痞子气地摆回了脑袋，然后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和你们这些人没有关系！”说完，慢悠悠地转过头去很是潇洒一般地向前迈去……

商商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王紫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的，竟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这孩子现在正在气头上，不要理会他的话，我们还是先进去吧。”王爸爸打圆场。

商商点头跟王爸爸向王紫家走去。

第二十七章：故人再遇 形同陌路

天阴沉沉的，刮着小风。街道上永远有走不完的人，熙熙攘攘地把这个本来应该很惬意的傍晚弄得没有了应有的格调，和这个秋天的季节也很唱反调，或许在大城市里是没有季节与早晚的差别的。露露和剑在街上逛着，两个人手上都提了很多东西，当然露露还得空出一只手用来挽剑的手臂。这副景色在茫茫的人海里显得有点刺眼，不过露露才不管这些，他连死都不在乎，就更不要谈这些世俗狭隘的眼界了。剑也变的很无所谓，反正现在连人格也谈不上，又有什么资格去谈面子。现在几乎每天露露都会去找剑，有时候是二十四小时的陪护，剑对露露没有太多的感触，只是有个人对自己是如此的好又何求什么呢？所以对露露百事随从。

“什么时候你有时间我们就去旅游吧！”露露对剑说。他们转过大街，走在一条相对安静的小弄里。

“我都卖给酒吧了，能有时间吗？”剑冷冷地说。不过露露对剑的语气已经熟悉了，如果现在剑换个语气的话反而会让他不习惯的。

“和经理请个假吧，我好想离开这个鬼地方。”露露说。

“我们去吃点东西吧！我有点饿了！”剑绕开刚才的话题。

“我们去小吃一条街吧？”露露用征求的语气问道。

剑点头，再没有说话。不知道为什么，好像他们两个人越是在一起长了反而交流越少似的，有时候两个人可以干坐着一个下午什么都不说。竟然两个人对这种沉默的光阴也似乎很熟悉一样，像对待一件再普通不过的物品一样熟视无睹，也没有谁想着去打破这样的沉默。

小吃街上人山人海般的热闹，好似这里的东西是免费的。虽然露露是挽着剑的胳臂的，但是在这里也没有产生多大的效应，丝毫没有为他们排长长的队去买小吃而捡到便宜，有的人是很好奇地看着他们，却并没有因此而远离他们或让出排队的位子，有的只是觉得好像自己的领域被外来物种占领了，而且这外来物种比人类要低一等，所以满眼都是不屑的眼神。

“吃完我们去看电影，晚上我们准时赶到酒吧就可以了，好不好？”露露问剑。

“我想回去休息一下，太累了！”

“干嘛？我的手机！”露露一下叫了出来。原来他拿在手上的手机突然被被人拿走了。因为有警察发现了，那个扒手没好钻到人群里，而是撒腿就跑了起来。

剑一看就甩下手中的东西，追了出去。由于小偷这种人太能够激发起人的行侠仗义的欲望，所以那群阿姨一个劲儿地喊着“抓小偷”，却没有一个行动起来的，倒是那些民警擦了擦嘴摆着大肚子追了出去。无奈，这个地方警察比小偷多，小偷的去路被对面的警察拦住了。当剑追到小偷的时候，对面的警察也走了过来。只是剑看那个小偷眼熟的很，正准备走上前的去看个明白的时候。那个小偷突然发话求饶道：“手机我给你，你快点让我走吧？”

剑一看被惊住了，竟然是罗小星。剑没有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遇见他，虽然有共同的三年的初中生活，但是因为罗小星的所作所为，所以他们两个人一直就像陌生人一样。自从商商离开后，他们之间也没有了利益的冲突，只是像千千万万的同学中的一个，也谈不上什么友谊。

“李峰！”罗小星也是吓了一大跳。他没有想到今天会偷到熟人的东西。

剑上去搂住罗小星，因为这个时候警察已经来了。

“怎么回事？”一位警察吼道。

“没什么，我们闹着玩的！”剑说。剑不知道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行为来，或许是因为同是沦落到异地来的人而已。

“什么……那刚才喊的是什么？”那个民警被剑弄糊涂了。

“不好意思，我们走了！”剑说着搂着罗小星向前走去。

这个时候，露露也走来了。

“谢谢你！李峰。”罗小星把手机递给剑。

“再见！”剑说着接过手机递给走来的露露。

“怎么？你们认识吗？”露露问。

剑点头没有说话，而是向小吃街走去。露露跟在后面。

“李峰！”罗小星在李峰走了大概十步的时候突然喊了一句。

剑回头，看到罗小星慢慢地向他走来，一副难为情的样子。

“能借我一点钱吗？”罗小星走到剑的前面问。原来罗小星初中上完后就没有再上学，家庭的窘迫让他决意来去大城市发展，只是当他到上海这样的大城市后他才知道这个社会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好，竟然连一个服务员都要看文凭和经验。无奈之下，罗小星只好去偷东西……

“多少？”由于剑身上没有带钱，所以看了一眼露露，示意露露先垫一下。

“不介意的话，一起去吃个饭吧？”露露说。

“不用了，借我500就够了，我下次还你！”罗小星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走吧，一起去吃个饭吧！”剑对罗小星说。

“好了，走吧！”露露去拉罗小星。

罗小星还是跟着走了，如果现在不去的话，好像也不好意思，再说自己还要跟李峰借钱。当然他当时在学校就知道李峰和商商的事，所以他看到露露就明白露露与李峰的关系了。只是让罗小星吃惊地是他们竟然走进了一家豪华的餐厅。

“随便点吧！”剑把菜单递给罗小星。

“你来点吧！”罗小星又把菜单递给了露露。

“你先点吧！点完我们再点。”露露没有接菜单。

罗小星一看菜单上的价格吓坏了，他知道现在李峰是个有钱人，从李峰的穿着上已经看出来了，只是他不明白李峰为什么竟有这么大的作为，同样是从初中出来混的竟有这么大的差别。

“你混的很好啊！”罗小星边点菜边说。旁边的服务员等了很久以为罗小星说的是菜名，听到罗小星看菜单半天后蹦出来这句话不禁一阵失落。

“不要再干那行了，干点正经的。”李峰改变话题。或许是因为来自同一个地方的缘故，或许是因为还有一层同学的关系，或许更多的是有同样的背景故事，都是因为家庭的窘迫来城里谋生的。李峰对那个曾经基本没有交流的罗小星产生了一种亲切的同情。

“你本名叫李峰吗？”露露小声地问剑。

剑点头，接过菜单给露露。

“我也不想干那一行啊，你在做什么？”罗小星问。

“能干啥，出卖自由与尊严而已！以后有什么帮忙的可以来找我，也算是同学一场。”

“以前，都是我……”

“不用提这些了，你现在住哪？”李峰问。

罗小星摇了摇头。现在罗小星基本都是在kfc里过夜的。

李峰本想要说什么的可是又不知道要说着什么，也在这时候，李峰听到了那个久违的声音，那个仿佛在梦中的声音，那个让他神牵梦绕的声音……就在那一刻，李峰的毛孔全都竖了起来，真是会是他吗？会是那个他吗？那个声音近了，李峰呆住了，他确信那个声音就是商商的，虽然相隔那么多时间，但是这声音听起来就好像一直在自己的耳旁徘徊的一样，从未离开过。快3年了，商商的声音还是这样让自己神经紧张，李峰知道自己对不起商商，他也从没想过再去找商商，因为他觉得自己没有资格，也配不上商商……可是当相隔这么久再次听到他的声音自已又为何如此地不安呢？李峰的额头上的汗就这样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