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神的哑巴爱人（一）——睡死梦生

于是从那以后，小亚就像是着了魔一样，没日没夜地在空地上硬是不断地试着要挤出一丝的魔法，搞得自己身心交瘁那模样看起来憔悴又疲惫。不过这样的情况很快就在阿大看不过眼的情况下，用尾巴压着小亚狠狠地教育了一天之后就没有了，套句阿大一开始的话来说——我是让你学没让你用，你这么纠结这么累着自己做什么？

被阿大训了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小亚惭愧地想起了阿大曾经对他说过的种种打从心底无条件的支持。是啊，阿大一开始就对自己过说，学和用根本就是两回事，而他本来也是这么打算，怎么到了后来却变了个样呢？

想到自己一开始也只不过是抱着玩的心思去学习而已，怎么会在到了后来的时候却反而像是着了魔一样，小亚惭愧地对着小手向阿大表示歉意：阿大，对不起。

“知道错了就好，以后别再想那些有的没的，知道了吗？”阿大用尾巴把小亚蜷进怀里蹭了蹭。

那一天，阿大和小亚都没有修炼；那一天，阿大和小亚仿佛回到了还没有来到这儿之前的日子里，睡懒觉的睡懒觉，看书的看书。

即使经历了时间的考验，即使经历了莫名其妙的际遇，但阿大和小亚之间，其实从来都没有变过。

……

时间就这样又过去了一年，自从一年前被阿大教训了之后，终于看开的小亚也就没有再纠结于魔法的事情上。对于修炼的事情更是越来越随性，时常很多时候都是有一天没一天断断续续地修炼，甚至在更多的时候反而是拿着光明系魔法书研究着上面的魔法资料。

不能用，就算是研究研究一下也还是挺过瘾的。

而相对于阿大来说，只要小亚不再次死脑筋累了自己，阿大是无条件支持小亚做任何事情的。所以很理所当然的，在小亚完全没有问题之后，阿大当然是在这一年里继续着他没日没夜的修炼，以期望可以早日把小亚给带离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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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这样很平淡却幸福的过着，而就在阿大和小亚被困在这个地方的第二年秋的时候，沉睡了整整两年的狼终于在一声的狼嗥之下——苏醒了。

强势的力量从马车不远处用干草搭起来的草屋中散发出来，惊得正在太阳底下吸收日月精华来修炼的阿大立刻窝到了马车的前面，把坐在马车前座上看书毫无防备的小亚护在身后，并且用自身的力量抗衡着从草屋中散发出来强大力量，保护着身后的小亚和整座马车。

“狼！”

低沉且不大的呼唤，让狼嗥立刻停了下来，成圆形散发出来的能量也一瞬间之间被统统收回，草屋也瞬间化成了灰烬，一头全身银光闪烁的巨狼顿时出现在阿大和小亚的面前。

看着大小和以前没有分别，但气势上却变了很多的狼，阿大和小亚的心情各不相同。

阿大（明显是嫌弃的表情）——最大食的狼居然醒来了，这回麻烦了！小亚肯定会为了让狼多一吃点、吃饱一点，而且还要为了要节省粮食，肯定是绝对会减少自身的食量。真是的，这么早醒来做什么？！

小亚（单纯的开心）——狼终于醒来了！好开心！

刚刚醒来的狼看着表情不一的阿大和小亚，狼是开心又是伤心——这阿大果然是一头白眼狼！还是小亚乖巧！

狼！你醒来了！小亚开心地从阿大的身后窜出来，向狼用力地挥着手。

“吼！”是啊，我醒来了。狼大步走到马车的边上把身体缩小了二分之一，然后跳上了马车的前座上趴着，无视阿大臭臭的一张龙脸。

对于狼，阿大从来是不会加以掩饰自己厌恶的情绪，即使狼沉睡了两年多如今终于苏醒了也是一样。当然熟悉阿大的小亚和狼都知道，其实阿大除了是对上小亚以外，无论是对上谁都是一副木讷的臭脸——而实情自然是因为他懒得做别的表情。

狼，你可终于醒来了，我告诉你喔！你已经睡了整整两年多了，这两年多里……靠着狼而坐，小亚飞快地挥着小手向狼诉说着这两年多来所发生的事情。

看着跟狼聊得愉快的小亚，阿大臭着一张龙脸继续地回到原来的位置上修炼——必须要比以前更加努力修炼才行，狼那家伙实在是太浪费食物了。（狼：唉~当年我是失心疯了，才会把这家伙才养大成人。）

……

“吼。”原来我们被困在这个地方了啊？

嗯！我们已经在这里待了两年了。

“吼吼。”完蛋了，听你说这里只有十年份的粮食，那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啊？以阿大的那种懒性。

放心啦，狼，不会的，阿大绝对可以带我们离开这里的！

正是因为绝对的信任，所以小亚自被困在这个地方的那一天起，就没有问过阿大一句——他们到底能不能离开这个地方。

“狼，刚醒来就在这里挑拨离间？找死的话说一声，别以为你在一连跳了两级成为了十级中阶魔狼（注4）就了不起。”听到狼的话，阿大咬牙切齿地睁开了眼睛，怒了。

挑拨离间不要紧，万一在小亚心里留下了疑问的种子，害得他的小亚没日安宁又再一次胡思乱想那要怎么办？

“吼？！”就是要挑拨你们，怎么样？谁叫你臭着一张龙脸？你不喜欢见待我，我干嘛要给你说好话？咬我啊！

“咬你？哼！”

挑了挑龙眉，阿大懒得再说些什么，冷哼一声直接挥着爪子就去揍了狼。

坐在马车前座上看着不远处打得惊天动地的阿大和狼，小亚无声地笑了：狼也醒来了，他们的家终于完整了。

……

又是一年过去了，自从狼苏醒了之后，阿大和小亚他们的日子就比前两年热闹多了，而在这一年里在狼的怂恿之下，小亚和阿大便开始了在这个地方探险。结果这不探险还好，一探险还真发现很多阿大和小亚都不曾注意过的事情。

例如这个地方很大，大到走了一年都还没有走到边。

用修炼了三年的阿大的话来说，这里其实是龙神自创的一方世界，就连他也不知道有多大。而龙神所谓的离开，其实是等他修炼到一定的程度之后，就可以把这个一方世界认主，从此以后这里就是他阿大的地盘了。

既然是属于阿大的地盘，自然是拥有可以自由进出的权利了。

再例如就是这里虽然没有任何的魔兽动物，但这里的植物却长得非常的茂盛，甚至多到让小亚和阿大找到了很多可以食用的材料，那材料根本就不是像龙神说的那样，只有十年而已。

不过虽然是这样，但阿大还是很努力地在修炼，因为阿大知道即使小亚不说，但他还是很明白小亚心底有多么地渴望离开这里——因为这里没有书可以看。对于喜欢看书的小亚来说，在他几乎要把魔法书给翻烂之后，他的生活就陷入了一种极度无聊的情况之中。

所以为了小亚，阿大一直都很用力地去修炼。

……

再之后，又过了一年，在来到这个地方的第四年之后，阿大终于修炼到可以把爪子变成手，把龙头变成正常的人头（呆子：咳，而且还是光头……噗；阿大不说话只上拳头。），除了身上的鳞片和尾巴还不能变回去以外，阿大已经很接近人类的模样了。

而且让阿大觉得很开心的是，他修炼到了辟谷的地步，也就是说他可以不用进食了，也就是说他可以让说什么都硬是倔强地减少了食量的小亚再次吃多一些东西了。这时候的阿大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龙神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会不会饿了，原来修炼到一定的程度之后，是不用再吃任何东西也可以的。

不过虽然如此，但小亚还是时不时地给阿大弄吃的就是了。

对了，忘了说了，自从阿大要修炼成人为带小亚脱离困境之后，就变成轮到小亚煮饭了。

当然在这第四年中有改变的不只是阿大，就连小亚也改变了很多，至少他那没有了书看之后就很急躁好动的性子变得安静了，这让阿大看得很心疼不已，同时也非常的担心。因为变安静之后的小亚居然莫名其妙地喜欢上了种菜，各色各样能吃而且的植物都被小亚移植到了他们安居的地方。

又忘了一说，在经过两年的游历之后，小亚他们终于把整个自成一方的世界给走完了。

看着安安静静不再活泼的小亚在田地上耕耘，阿大低头看了看披着鳞片的双手，金色的眼睛闪过了坚决的光芒。

明年……明年他一定要带小亚离开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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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年。

诚如阿大心底的坚决，在这第五年冬的日子里，他终于重修成人。

“吼！”

一声龙吟，代表着阿大和小亚，还有狼——重回这个世界！

024 存在的意义

一声充满了威严的龙吟响彻整个结界，阿大身上墨青色的鳞片、粗长的尾巴、还有连同被鳞片覆盖的光头，以及锐利的爪子都逐渐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拥有一头墨青色头发，以及一双让人不敢直视的金色眼睛的六尺高大男儿站在小亚的面前。

从小亚清澈的金眼中，阿大可以清楚地看到了自己已经完完全全地变回了人类的模样，可是只有阿大心里清楚——虽然他外表是一个人类，可是他的内在却是一条龙，然而他的本质却是一个人……

终于修炼出了龙婴（注1），而自己也正式地踏入了成为龙神的路，然而这样的他到底算是一个人还是一条龙？抑或者说其实他如今根本就是一个不人不龙，什么都不是的怪物？

他……如今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他如今还有存在的意义吗？

不知道为什么一向淡泊得除了小亚以外根本就不在乎任何事情的阿大，在结成龙婴的这一刻莫名地纠结了起来。而这样的情况正是龙神把龙珠，也就是如今已经跟阿大完全同化的龙婴传给阿大时，特意跟阿大开的一个小玩笑——一份被加了一道小封印的修真资料。

这道被加了小封印的修真资料，在修真的世界中正正就是大名鼎鼎的在结成龙婴时必然每一条龙都要渡过的劫：心魔劫。

（龙神：就知道你在修炼出龙婴之前会死命的骂我，不跟你开个小玩笑怎么对得起已经领饭盒的我？！）

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在渡心魔劫的阿大，原本充满了威严的金眼在这一刻染上了慌乱和害怕，不过很快这样的恐惧便消失在了眼前那一双挥舞的手中。

阿大？阿大？你怎么了？

看着在眼前挥舞在这些年来长了茧子的双手，阿大的视线渐渐地落在了挥舞双手的人身上。愣愣地望着略带着急的脸庞，茫然的脑海在看到那一双带着担忧的金眼时忽然响起了一道惊雷，充斥在脑海中迷漫的白雾渐渐散去，只留下眼前这人深刻得如同刻在灵魂上，至死也绝对不可能忘记的身影。

“小亚。”略带沙哑的声音，呼唤着眼前这人的名字，阿大顺利地走出了心魔劫，也顺利地打开了龙神跟自己开玩笑的那一道小小封印。

哈哈！臭小子，被吾摆一道了吧？让你整天没日没夜在骂吾！别以为不过吾死了就不知道你在骂吾！不过吾也相信你绝对可以过关，因为你有你想要守护、你有你存在的意义，不是吗？小子，告诉你吧，这是吾留在龙婴里的最后一道印记，当你解开了这个封印，吾……也正式完完全全地消失在这个世间上了，不用再被吾纠缠了，开心了吧？再见了，臭小子，无论以后修真路上遇到什么，永远都不要忘记你存在的意义！不要被世间种种虚幻的假象给迷惑了。——龙神。

多事！小气！

听完龙神自龙婴中响起的声音，阿大在心里恨恨地骂了两句。

不过……

紧紧地抱住怀里无条件相信自己，无论自己变成什么样都能第一时间认出自己，不在乎自己是人是龙甚至也许会是怪物的小亚，阿大的嘴角浅浅地勾起了一个微笑。他就说他怎么会想那些有的没的东西，明明他早就已经决定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会永远死守在小亚的身边，永远不会离开小亚一步。

因为，小亚就是他存在的意义。

这个道理，他从第一天遇到小亚起就已经明白了，真是一个多事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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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阿大脸上又是茫然又是笑的，小亚伸手摸摸阿大的脑袋：阿大，你这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吗？还是说你是突然变回人类了，所以是哪里适应不良了吗？

“呵呵，我没事，只是被那个多事的家伙给摆了一道而已。”阿大轻轻地捉住在自己额头上探热的小手，带着点咬牙切齿的意味向小亚解释了自己之前的情况。

那个家伙，小亚自然是明白阿大说的就是龙神了，这五年来阿大从来都没有叫过龙神一声，每一次提起龙神都是那家伙、那家伙的叫。当然了，对于小亚来说龙神的存在，自龙神给了他几本光明系魔法的修炼书之后，就已经完完全全地在小亚的心目中从魔兽正式地神化了。

挥挥手，小亚为他心中的神说话：阿大，龙神之所以会这么做，自然是有他的意义啦，你不要生气，他这也是在为你好。

不甘心地看着被龙神几本魔法书给收买的小亚，阿大心里暗暗决定：等离开了这里之后，一定要给小亚再找几本光明系魔法书回来，而且要比那家伙给小亚的那几本高级珍贵，省得这小猎物老是记挂着那家伙帮那家伙说话。

“好了，那家伙的事情就暂时放一边吧。我们还是快点准备离开这里吧，你还有什么想要带走的？我帮你一起收拾”不想再提起那家伙的话题，也不想点头承认那家伙确实是在为自己好，所以阿大拒绝了提到那家伙的事情一开口就说起了关于离开的事。

自从结出龙婴之后，这个被龙神自成一个世界的结界就立刻认了阿大为主人，一道刻印主动地印在了阿大体内龙婴座下的星团中。也就是说阿大如今已经可以自由进出这个地方了，这个曾经是龙神的地盘如今已经成为了阿大的地盘。

哼哼！这个地方是他的了，不再是那个家伙的了！想起龙神，虽说龙神确实是……但阿大由始至终还是有点难以放开的恨。

谁叫龙神害得小亚流下血泪？

……

一听到可以离开这里了，小亚第一个反应并不是阿大想象中一副充满了喜悦的模样，而是有点……说不出的感慨。看着不远处自己一手一脚种下的田地，小亚的眼中尽是满满的不舍。

阿大，我们……反正这里的食物也够，就算不够的话我们还可以到外面附近去狩猎，我们不要离开这里了，好不好？想了很久，小亚才挥着小手满眼期望地看着阿大。

看到小亚“说”的话，阿大有点错愕了，然而在错愕之后更多的却是担忧：小亚怎么越来越不活泼了？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如今明明可以离开了，现在居然却主动地要求留下来？难道在过了一年之后，小亚已经连书都不再敢兴趣了？

这怎么行？！

他的小亚怎么可以整天在太阳底下干农活？

紧紧地握着小亚已经长满了茧子的双手，阿大眼中闪过了心疼，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同意小亚手中的茧子再这么长下去的！他的小亚应该要快快乐乐、活泼好动，而且被自己长得水水嫩嫩，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死气沉沉一脸老成，整天都活像一个老人似的不是种地就是喝茶发呆！

然而虽然想是这么想，可是阿大怎么也想不出外面的世界有什么能吸引小亚，毕竟这个结界里除了没有魔兽以外根本就什么都不缺，和外面的世界几乎没什么两样。想来想去，阿大最后还是觉得唯一的办法也就只有书而已，希望书对于小亚来说还有吸引力吧，不然阿大觉得自己真的会抓狂。

也许还会做个娃娃扎已经逝去的龙神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