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在决赛的时候退赛的!?退赛就算了,你还在表演了那么精彩的歌舞之后才宣布退出,你让人怎么相信这场比赛没有黑幕!?怎么相信拿到冠军的我不是通过非正常渠道才赢了比赛的!?”
“我什么都没说啊……”
“你是没这么说,可你话里的意思就是这样的!”
郝俊摸了摸鼻子,“可就算这样,我也没想过事情会闹成这样啊……”
“可是他凭什么因为外人的几句话就觉得你是靠潜规则上位的呢?你跟了他这么久,身体是不是忠诚于他,他不是因该最清楚吗?”张宁远问道。
林晨露出一脸愤恨的表情,骂道,“我现在才发现,老外真是光长脂肪不长智商的存在!他知道娱乐圈的那些黑幕根本就只有潜规则这一个,可是还偏偏喜欢把这个套在我的身上。他知道我对冠军有多么重视,他觉得我会为了继续念书,为了参加比赛卖身给他,那同样也可以为了这个冠军和别人上床。
“再加上那几天,我整天忙着彩排练歌,怕影响演出效果,拒绝过他几次,所以他更加怀疑。”
“这洋鬼子的思想也太奇怪了吧,他没有听过你唱歌吗?那么美好的声音,这个冠军是当之无愧的,他凭什么怀疑你的努力?”郝俊替好友愤愤不平地骂道。
张宁远皱了皱眉,小心翼翼地问道,“林晨,我一直觉得你对这个冠军有一种过分的执着,你介不介意告诉我,为什么?”
林晨抬头对上张宁远的视线,今天的张宁远没有戴眼镜,污黑的眸子带着几分因为近视而产生的朦胧,却干净清澈。摘下眼镜的张宁远看上去很年轻,一点也没有而立之年的感觉,虽然如此,可骨子里却有一种成熟的魅力,给人一种安心和可以信赖的感觉。
林晨回头瞄了一眼郝俊,见对方对自己点点头之后,便下定决心将心里的故事都说出来。
原来林晨有一个热爱音乐的父亲,他的父亲林展翼当年也是歌唱界颇具盛名的人物,年轻的时候,曾经参加过不少大型的演出,也拿过不少奖,要是继续发展下去,没准如今要比那些什么四大天王还红一些。
只可惜造化弄人,林爸爸在最风光的时候,因为车祸,喉咙受到重创,以后别说唱歌了,就是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沙哑难听,受不了打击的林爸爸从此一蹶不振,整日靠烟酒度日,甚至还有家暴的倾向。
当时的林展翼已经成了家,育有一三岁的女儿,妻子也是当时演艺圈里没什么名气的模特儿,年轻漂亮,愿意跟着林展翼纯粹是因为他有才华,他的妻子看到丈夫如此颓废,不愿在家遭受丈夫的打骂,便带着女儿离开了。
五年后,林展翼败光了家产,一个人来到乡下的老房子里居住,没过多久,他看见一个女孩牵着还在吮着手指的男孩走到他的面前,他在知道,自己的妻子在离开自己没多久就发现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
这么多年来,一直是她一个人在抚养着两个孩子,可是就在今年,妻子因为癌症而去世了,留下两个孩子孤苦无依,妻子才在临终前,告诉了两个孩子,让他们来乡下寻自己的父亲。
林展翼看着自己面前过分成熟的女儿和尚一脸纯真的儿子,决心要振作起来。
渐渐地,他发现自己的儿子在歌唱方面完全继承了他的遗传,为了给林晨培养一副好嗓子,他将才5岁的林晨送进了村里的一个京剧团。
对于年幼的林晨来说,唱歌是他的恶梦,唱错的时候,发音不对的时候,就会遭到父亲的打骂,他叛逆过,反对过,离家出走过,可是当姐姐红着眼睛将父亲的过去告诉他时,他决心要完成父亲的梦想。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林晨刚刚下定决心要为父圆梦,林展翼就被确诊为肝癌晚期,只剩下半年的生命。
姐弟俩在父亲床前发誓,一定要让林晨站上舞台,成为众人瞩目的歌手。之后,为了供弟弟上音乐学院,姐姐决定辍学,挑起了家里生活的重担,那一年,才19岁的林曦放弃了入读重点大学的机会,为了赚钱养家,四处打工,甚至连陪酒小姐的工作,都愿意干。
林曦去陪酒,林晨开始并不知道,直到有一年,林晨为了参加一次音乐比赛,想买一件演出服而回家问姐姐要钱,才看见恰巧被一个中年男人搂在怀里的林曦。
林晨回家后,对着姐姐大哭了一场,要求她辞掉这份工作,改由自己外出打工,林曦良久才点头同意。
从那以后,林晨再没开口问家里要过一次钱,他开始自己打工,可是却渐渐发现,自己越来越承担不起高昂的大学学费,最后,他咬着牙把自己卖给了Hums。
他执着与天籁之梦的冠军,只是因为,这是能让他站上那个舞台的捷径。
张宁远和郝俊安静地听着林晨叙述着这个有些伤感的故事,良久,张宁远才开口,“你为什么不让Hums知道你的故事呢?”
林晨摇摇头,“我是真的喜欢他,我宁愿他不喜欢玩,也不想接受他的同情。”
张宁远叹了口气,感情有时候就是这样让人不可理喻,他转过头,发现郝俊也正在看他,两人默契地将隐藏在茶几下的手交握在一起,或许,这种可以毫无顾忌地相爱也是一种幸福。
第九十六章:对于脑残的青年要求不能太高
经过林晨的事情这么一闹,张宁远和郝俊都发现彼此对自己来说有多么的重要,于是这一天,当郝俊决心和“微影”娱乐签约之后,张宁远决定履行自己的承诺,和郝俊约会。
郝俊这天有些激动,前一天晚上明显没有睡好,第二天一早顶着两个黑眼圈,却还是兴奋异常……
张宁远看着跟在他身边就差甩着一条大尾巴摇晃的青年,无语地抚了抚额,他怀疑自己答应他出来约会根本就是一个天大的错误!
一整天的行程,郝俊同样用了一整天去规划,十点钟去电影院看电影,一点在西餐厅吃晚饭,下午在公园走走,骑骑自行车,呼吸一下新鲜空气,顺便钓个鱼,聊天培养感情。晚上在酒店吃晚饭,晚饭后看着气氛差不多,可以顺便那个那个~~
郝俊一边想象这今天的活动,一边露出猥琐的笑容,看得张宁远嘴角一抽,更加肯定了自己一时心软犯了一个大错。
二人在XX百货六楼的电影院里看了电影,这是一部爱情动作片,当然不是网络上可以下载仓老湿拍得那一种,而是真正的在动作武打剧中满含着浓浓爱情的故事。
这是一部古装电影,故事讲述的是一个江湖大侠在行侠仗义的过程中失手杀死了一个船夫,于是那个船夫的女儿为了报仇,听信了恶人的传言,加入邪教,学了一身武艺来为父报仇。
故事的最后,女主终于知道自己认贼作父,怪错好人,可是为时已晚,觉得有负于女主的江湖大侠在杀死最终boss之后选择挥剑自刎,以求赎清自己的罪孽,女主看着倒在血泊里的男主只觉得肝肠寸断,才知道二人早已在相杀中相爱。
女主本想随大侠而去,却发现自己怀了对方的骨肉,便决定好好活下去,将孩子抚养长大。
超级狗血无聊的故事,却不知为何吸引了一大堆的观众前来观看,坐在最后一排的张宁远隐隐约约地听见一些姑娘们在讨论:
“啊啊~那个邪教教主太帅了啊!!”
“美大叔啊,有木有!?刘威实在是太帅了,一点看不出来都六十了啊!”
“最后那个大侠哪里是赎罪啊,分明是和教主殉情了好不好!”
“大爱啊!年下叔受CP最高!!”
张宁远没有太听懂他们在说什么,以为只是单纯冲着影帝刘威来看这部电影的,可是长期接触网络文化的郝俊却却听懂了,嘴角一抽一抽的,暗叹一声天下大同啊!
转眼又一想,自己的宁远不是也是年下叔受的CP嘛,那是不是也很有爱呢?
散场之后,二人在影院门口看到了刘威魔教教主扮相的大幅海报,不禁赞叹,这个刘威保养得可真好,不说绝对看不出已经有六十岁了。
郝俊对着海报夸奖了一番,张宁远听了嗤之以鼻,“你不是马上就要和他同公司了吗,羡慕个毛。”
郝俊这才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对哦!”
张宁远鄙视地瞪了青年一眼,转身就走,郝俊急忙追了上去,急忙去牵张宁远的手,张宁远转头瞪了一眼青年,却发现郝俊正露出一脸欠扁的笑容。
午饭依旧在两人曾经去过的小洋房里吃,只是此时的意境,以及两人的心情都和当时有了很大的不同。郝俊在周围一群旧同事的热切关注下,依旧高调的帮自己的爱人服务着,帮忙切着牛排,倒着红酒,就差把叉子伸到对方面前说“啊”了。
面对周围一群人探究的目光,张宁远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自己绝对无法和对面的青年比皮厚,于是他大口大口的咀嚼着餐牌里的食物,期望着这场酷刑能够快点结束。
五月的太阳已经渐渐有了毒辣的趋势,尤其是午后,直射在人身上,总觉得裸露在外面的皮肤有种火辣辣的感觉。
张宁远用手在自己的头上挡了挡,顺便蹭了蹭脸颊上的汗珠。他歪着脑袋看了看往来的公车,可是没有一部是他们可以坐的。
“我说我们为什么不开车?”张宁远抱怨道。
“今天不是要喝酒嘛,酒驾不安全,所以就干脆不开车了。”郝俊一边回答着,一边也觉得有些热,于是撩起身上的T恤,在额头上抹了把。
张宁远觉得有理,点点头,算是接受这个答案了,过了会儿又问,“可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坐这个车?一小时才一般啊!”
郝俊无奈的摸了摸鼻子,“只有这车到森林公园啊……”
“我们去森林公园干嘛!?”
“咳咳”郝俊咳嗽一声,道,“散步、踏青、钓鱼,交流感情。”
“……你是脑残吗!!!???”张宁远吼道。
“啊?”郝俊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啊你个头!散步小区的花园不能散步吗!?踏青改天开着车多叫点人去郊外不可以吗!?钓鱼?你连鱼竿都没带,钓个毛鱼啊!?再说,你会钓鱼吗!?我看你连怎么装鱼饵怎么放线都不懂,还想钓鱼!?”
郝俊被张宁远说得一愣一愣的,张着嘴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事实是,他确实不知道钓鱼该带些什么……其实这钓鱼吧,郝俊以前也是掉过的,只不过地点是少年文化宫……那时候的郝俊还是个孩子,拿着根竹竿,用绳子钩一粒大米在池塘里钓着小金鱼。
那时候的小孩子都喜欢这样钓鱼,钓到的小金鱼可以用保鲜袋装回家,看着红色的小金鱼在透明的袋子里游来游去,都觉得特别欢。
所以,在郝俊的印象当中,钓鱼大约就是这样的事情……
张宁远看了郝俊呆愣的脸一眼,叹了口气,果然对于脑残的青年要求不能太高,“算了吧,天那么热,找些别的事情做做。”
郝俊点了点头,小媳妇儿模样地看着张宁远。
张宁远嘴角一抽,“会打台球吗?”
郝俊又点点头。
“那走吧。”张宁远说完站起身,两手插在裤袋里,迈开步子往前走。
郝俊赶紧迈着小碎步在后面跟着,像极了电视里的日本太太。
第九十七章:我赢一局,你就吻我一下怎么样?
郝俊跟着张宁远来到一家桌球馆,青白色的灯光照着整个球馆都亮堂堂的,只是还是避免不了空气中那股子呛人的香烟味。
郝俊抽过烟,以前在大学里的时候,学着那些颓废的创作人,一手叼着烟,一手写着曲谱。只是他抽烟纯粹是为了装逼,倒没什么烟瘾。
而张宁远更是没有抽烟的习惯,再加上他三杯倒的习性,也不怎么贪杯,倒真是烟酒不沾的二十一世纪好男儿,拿来配郝俊还真有点可惜了。
张宁远走进球馆,对着吧台的一个小哥说,“还有桌子吗?”
吧台小哥点点头,“你要八球的桌子还是斯诺克的?”
张宁远瞥了一眼郝俊,然后道,“八球的就好。”
“要包台吗?45一小时,包台的话三小时120。”
郝俊嘴角一撇,伸出拇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不用不用,宁远,我大学时打这个可是高手,咱一小时就能分出高低!”
张宁远眼皮抽搐了一下,“我也觉得跟这种货色打用不了仨小时,按时间算就好。”
吧台小哥应了声好,就帮俩人开了灯。
只见吧台边的一张桌子瞬时亮了起来,蓝底的台球桌上,十五只颜色各异的圆球垒成三角形堆放在球桌的后方,只有白球孤单单的停在发球线上。
郝俊走到球桌边,拿起白球点了几下,屁股靠着桌沿,对着张宁远露出一个自认为特风骚的表情,“宁远,到时候,我可不会让你哦。”
张宁远眼睛都不往青年那边瞥一眼,径自在墙上挂着的众多球杆中选了一杆顺手的,随后走到郝俊身边,拿过他手里的白球,放到球桌中间,稍稍远离开球点的地方。随后将左手放上球桌,纤长白皙的五指张开,四指和手掌根部撑在桌上,大拇指翘起,将球杆架在翘起的拇指上,整个身体俯下,下巴贴着球杆,以保证球杆的平稳。
带着眼镜的两只晶亮眸子盯着目标的球堆,右手手肘用力往前一推,“乓”的一声,白球滚了出去,然后撞在最前方的一刻橙色全色球上,整个球堆被撞开,倒数第二排最左侧的半色黄球进了左侧底袋。
郝俊这会儿傻眼了,在他眼里,张宁远一直是一个很少运动,整天在家设计上网看碟的宅男一族,从未想过他的球技竟然那么好……
郝俊也随手取过一根球杆,用杆支地,眯起眼睛认真地看着爱人继续挥杆。
张宁远抬头瞄了眼青年,然后用球杆做着瞄准,虽然第一杆就进了袋,可是白球因此进了球堆中心,周边虽是花球居多,可是离球袋也距离稍远。
张宁远微眯起眼,选择了离白球较近的一颗紫色花球,轻轻用力,让白球撞上紫色花球。
郝俊看着紫色花球以一个离奇的轨道向着右侧的桌沿滚去,嘴角一弯,看来刚刚那一球纯粹是宁远运气好。
只是很快,青年就笑不出来了,因为紫色花球在撞上桌沿之前,先撞上了另一个红色花球,那只红色花球原本就在离右下侧的球袋很近的地方,这么一撞,“咚”的一声,滚进了球袋。
郝俊张着嘴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瞄着那个刚刚被打进球的球袋,几乎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张宁远微微一笑,朝着眼神呆滞的郝俊扬了扬眉毛,继续挥杆。
郝俊心知张宁远这球绝不会出错,便干脆把视线投注到美人的身上。
张大叔今天穿了一件学院派的蓝白格纹衬衫,领口因为天气炎热的关系,前三颗扣子都敞开着,因为俯下身的关系,正好可以看到里面精致的锁骨,和白皙的胸膛。他额前的刘海有几根垂落在眼前,却丝毫遮不住那双瞄准猎物的美丽双眸。
一直以来,郝俊都只见过居家时候的张宁远,除了那次有幸看到他开会之外,张宁远在他面前从来都是温润如玉的君子模样,当然,喝醉之后无意识的样子不算。
只是现在正在打球的张宁远,却呈现出一种男人独有的野性,那认真劲透着一股该死的性感。
“嘭”,张宁远这一球翻袋,原本靠近左侧中袋的绿色花球被白球撞击后,直接进入了左侧底袋。张宁远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成果,不自觉地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随后舔了舔嘴唇。
郝俊跟着咽了口唾沫,觉得喉咙口一阵干涩,有一种想要上去吻住那双唇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