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罪的不一定是羔羊——尉迟善弥

“今儿来的够晚的啊~”调酒师挑了挑眉，当做是跟林灏殇打招呼。

“有点儿事儿。”林灏殇心不在焉地回答了一句，钻进了休息室。“给我倒一杯烈点儿的。”

“还要多烈啊……真服你了。”调酒师摇了摇头，把刚才林灏殇进门前自己就调好的酒拿上了吧台，轻轻放在林灏殇面前。

“提神。”林灏殇一饮而尽，虽然表面上没什么不对，但却已经表现出了内心的焦躁。

“你是跟那个美男分手了么？”平常林灏殇都是用品的，今儿怎么这么糟蹋。调酒师能想到的只有这一个理由，不过涉及了林灏殇的私人问题又怕惹来杀身之祸。

当然话一出口也无力收回，将近两个小时调酒师都被林灏殇冰冷的眼神攻击着。林灏殇却并没觉得自己怎么样，保持着正常的笑容，不管是看顾客还是看调酒师都是一样，眼神这种东西完全是附带给调酒师的奖励罢了。

“欢迎光临。”林灏殇胳膊夹着托盘，转身面对刚进来的客人。“老样子么？”

“恩。”来人点头，高傲地脸上突然露出一丝笑容，但只是一瞬，并没有人注意到。

“一杯班森。”林灏殇脸上的表情几乎没有变化，笑容一直挂在嘴边，如果不是眼珠子像是被冰冻了，定是显得十分亲切的面容。

“又是那个客人？最近经常来呢。”调酒师探着头看看依然坐在窗边的高傲男子，试图跟林灏殇搭句话。

“别多话。”林灏殇端起酒杯，撇了调酒师一眼。“您的班森。”

“谢谢。”客人轻轻地开了口，声音干脆有力，完全像是在说一句命令的话。“坐下聊聊。”

林灏殇微笑的嘴微微抽搐了一下，行了个礼转身走到了其他桌收拾起来。这个人倒是有点儿意思，越棘手就越有趣，好的猎物还是多吊些日子才好。

“你怎么在这？”林灏殇有些好奇，竟然半夜三更又碰到了隐。

“我在找人。”隐轻抿了一下双唇，自己已经漫无目的地寻找了好几天，但都没有见到那个人的影子。

“什么人？看你上回在大学门口转了半天，那人是哪个学校的？”林灏殇语气十分平淡，但越是这样就越是期待对方的回答。

“诺汉维大学。”自己在这么找下去也不是办法，既然这样，不如冒险问问眼前这个人。隐对林灏殇这个人了解不多，应该说除了名字和性别其他一概不知，不过倒是可以感觉到他与表面上不同。

“这里，没有这样名字的大学吧……”林灏殇想了想，自己确实没有印象。

“没有么？”隐有些苦恼，若是连他都不知道，自己又该从何入手呢。

“跟我走。”林灏殇没有等隐回答便自顾自地往车站走去，听名字就知道这学校哪是一般人能进的学校，既然如此可以建校的地方应该是在更繁华的地方才对。

“你能找到？”隐并不是怀疑林灏殇的能力，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了，一看就是不会说出自己无法坐到的事情。

“应该能，但是现在太晚了，先带你会学校住。”林灏殇看了看表，直接打了辆车，并帮隐开了车门。

“谢谢。”

一晚上听了两次谢谢了，不过还真不是一个感觉。隐的声音本来就很柔，说话都像是在唱歌，让人挺了很舒服。林灏殇想了想，决定将隐带回家住。“师傅，掉头。”

“怎么？改变主意了么？”隐平静地看了一眼林灏殇，又将视线移向了窗外。

“恩，既然我答应帮你找到那学校，你也顺便帮我个忙吧。”林灏殇并不是在向隐询问，而是以肯定的口吻通知隐交易已经成立。

13、罢工

“打扰了。”隐跟着林灏殇进了家门，黑乎乎的屋子明显感觉到两个人均匀的呼吸声。

“都睡了，没事儿，你睡我那屋就行了。”林灏殇把隐带进自己的屋子，途经林灏离关着的房门还是习惯性地驻足了片刻。

“什么时候出发？”隐小心地坐在了床的边缘，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屋中的摆设，并没有四处张望的轻浮样子。

“出发也要等天亮了才行吧。”林灏殇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过身正打算帮隐倒杯水却看到脸色阴沉的林灏离。

“来客人也不说一声。”林灏离上翘着一边的嘴角，拦住了完全无视自己的林灏殇。

“我的客人不用跟你打招呼。”林灏殇推开林灏离拦着自己的手，直接走出了屋子。

“呦~”林灏离随意地跟隐打了个招呼，靠在门框上仔细打量有些拘谨的隐。这小子竟然会是林灏殇的菜？这么温文尔雅的长相、气质……我靠……怎么能是个男人！

隐想林灏离微微点了点头，笑容当做是打招呼。“你们是双胞胎？”

“恩，但其实可是一点儿都不像。”林灏离突然到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抓了抓睡得一团糟的头发。

“恩。”隐表示认同，但也不能说完全不一样吧，看来这兄弟俩只是看不清自己而已。

“请你站出去一点。”林灏殇把水杯放在桌子上，面无表情地站在林灏离对面。

“切~”林灏离白了林灏殇一眼，退出了林灏殇的房间。

隐看看一直没有做声的林灏殇，并不想说些什么，他们两个之间有种根本就不允许别人干涉的感觉。

“睡吧你。”林灏殇也走出房间，自己躺在了客厅的沙发上。“不能激起你半点愤怒么？”

“幼稚。”林灏离就靠在走廊地墙上，低念了一句再次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是这里？”隐跟着林灏殇下车后，四处看了一下。

“恩，应该就在这了，没想到这学校还真是大呢。”林灏殇抬了一下眼镜，原来离自己学校这么近，竟然自己都不知道。这里都快成老外的地盘，也难怪学校的名字都那么奇怪。

“谢谢你，你说的交易呢？”

“不用了，交易已经完成了。”林灏殇摆摆手，既然已经帮隐找到了他要找的学校，再呆在这里就有些不识趣了。“走了，你去找你要找的人吧。”

“再见。”隐转身消失在了学校后街的箱子里，马上就能见到了呢，谢谢了，林灏殇。

林灏殇漫无目的地在街上瞎溜达，放假之后就这么无所事事也不是个办法，找点儿事做也省得天天看见林灏离那张脸。

“喂！班长，怎么放假还来学校这边？”

已经都转到学校了啊……林灏殇转身的刹那换上了微笑的面具。“随便转转，你怎么也跑这边来了？”

“陆可说出来聚聚。”岚逸梵打了个还欠，其实不想出门的，盛情难却，盛情难却啊~

“陆可？”看来是为了叫姚矢出来，切~还在打这种持久战，无聊。林灏殇眯着眼睛，亲切地走向岚逸梵。

“额……班长，你离我这么近干嘛……”岚逸梵被林灏殇突然贴近的笑脸吓了一跳，不由向后退了一步。

“好好玩。”林灏殇逗弄般地拍了一下岚逸梵，直接走过了岚逸梵的身侧。

班长竟然也会耍诈，真是……岚逸梵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将刚才林灏殇那张脸从脑中的记忆里甩了出去。

“今儿你不上班吧？”调酒师看着走近店得林灏殇，先是一愣。

“喝酒而已。”林灏殇不想回家，感觉现在这个样子根本没有回家的必要。

“来着喝酒可不给你打折。”调酒师翻了个白眼，还是依然给林灏殇调了他钟爱的恶魔水。“不过我倒是可以请客。”

“没必要。”林灏殇无所谓地看向窗外，完全不领调酒师的情。

“对，今儿来了个小鬼说要找你。”调酒师早习惯了林灏殇这个口不对心的家伙，想起下午来这应聘的小子。

“找我？”林灏殇还真不知道有人会跑到这里来找自己，林灏离么？但心中小小的期待却马上就破灭了。

“恩，叫什么陆可，说是你同学。”

“陆可？他来这应聘？”不是跟岚逸梵他们聚会么，怎么跑这来了，林灏殇没什么兴趣但还是想让话题继续下去，因为不这样自己说不定会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恩，他可是跟老板申请跟你在这卖唱。”调酒师可是尽量挑选了让林灏殇不爽的词汇，但这又怎们能干涉到心不在焉的林灏殇。

“恩。知道了，再给我一杯，你请客我就不客气了。”林灏殇表面上还是冷静地说着，把所有的心思都混在酒里吞进了肚子。

“你这臭小子！这回就全当让着你了，你少喝点，正好你今儿来了，估计一会儿老板看见肯定得叫你过去。”调酒师好心地提醒到，其实自己也比较期待林灏殇的表现，还真没听过林灏殇唱过歌。

调酒师话音刚落，老板就一屁股坐在了林灏殇的对面，真是没一点老板的样子，吊儿郎当的尽头倒有点儿想林灏离。“怎么？你朋友叫你来找我？”

“没有，过来喝杯酒罢了。”林灏殇抬了抬酒杯，将杯口朝向老板。

“别冲着我，真够难闻的。”老板吸了吸鼻子，把椅子往后拉了一下。“你可以选，你要是同意工资我可以加点儿，不同意让你那朋友也不要来了。”

“我来决定么？”林灏殇淡淡地问了一句，看都不看老板一眼，依然望着窗外轻抿了一口杯中的酒。

老板看林灏殇这架势，估计肯定会拒绝，赶忙接口道：“得了得了，你别决定了，就这么定了，工资比平常多一倍，别跟我讨价还价。”

“这么不喜欢酒味，干嘛开酒吧？”林灏殇抬了一下眉毛，自己这个老板肯定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要不小小年纪怎么能跟这么乱的地方开个酒吧，就光是收保护费那些都会应付不来吧。

“你管我。”老板有些孩子气地撅了一下嘴，放下一直翘着的二郎腿，大摇大摆地走进了休息室。

林灏殇用余光瞅了一眼钻进休息室的老板，轻扯了一下嘴角，不管怎么说这老板还是很符合自己的口味。

“哦哦，对了，明儿八点来上班，带上你的贝斯。”老板从休息室弹出个脑袋，也不管店里还有没有其他客人，直接喊出了声。

“好了，老板，你赶紧进去吧，别跟这丢人了。”调酒师无奈地挠了挠前额的发，将老板推进了休息室。

“你……哼~”老板瞪圆了眼睛，鼓着嘴巴，老实地躺在了休息室的沙发上。“真是，开酒吧还不是因为你，还推我，真是的……”

“关系不错。”

林灏殇锐利的眼神吓得调酒师出了一身的冷汗，但还是故作镇定地趴回了自己的吧台上。“时间久了，当然关系不错。”

“哦，时间久了。”林灏殇故意逗弄着调酒师，自己最开始选择在这家店打工也完全是因为老板和调酒师的关系微妙而且有趣。

“恩~”调酒师倒吸了口气，极为不情愿地把第三杯恶魔水放到林灏殇的面前。“喝你的酒，把嘴闭上。”

“闭上还怎么喝酒？”林灏殇抬眼看着调酒师，即使是透过反光的镜片也能感觉到那眼中所带着的压迫感。

“小离？小殇怎么还没回来？”秦玥挑了挑林灏离做的烂菜叶子，强忍着地扒拉了两口饭。真是太难吃了，没有小殇这可让我怎么活，小离做的饭简直就是毒药啊~

“我怎么知道。”林灏殇夹了一筷子眼前的油菜，差点儿连昨天的饭都吐出来。“啐~真他妈难吃。”

“你也知道啊~”秦玥沮丧地说了一句，转而捏住了林灏离的耳朵。“在妈妈面前还敢骂人！你这可太随便了吧~”

“哎呦~~~得得，不骂了不骂了。”林灏离为了保护自己的耳朵，只好道歉，但耳朵还是被捏的通红，火烧火燎地难受。

“下不为例。”秦玥放开手，看着一桌子不能吃的烂菜，叹了口气。

“好了，出去吃吧~”林灏离端起盘子直接把菜倒进了垃圾桶，别说吃就算闻着都恶心得慌，一股子浓重的鸡精喂。

“不去，煮方便面吧还是。”秦玥起身走进厨房，自己会的也就只有煮方便面而已。

啊~又是老太太吃的方便面，全煮烂了怎么吃……林灏离一把抱起秦玥将她移出了厨房，放在沙发上。“方便面没营养，我去叫披萨。”

“那……好吧。”秦玥勉强答应了，老实地坐在了沙发上等着林灏离叫的外卖。

林灏殇这小子，竟然不顾本职工作，连饭都不管做了。是陪那男生出去了么？啧~当时真该问个清楚。林灏离愣了会儿神，直到电话那边喂了好几声才回应道：“九寸的至尊。”

14、无眠

“你是掉酒缸里了么？”林灏离睡的正香，忽然闻到一股浓郁的酒香味舔了舔嘴唇，坐起身看向蹲在床边看着自己的林灏殇。

“没有。”林灏殇靠近林灏离，长长的睫毛甚至可以触及到林灏离的脸颊。“怎么？不躲么？”林灏殇见林灏离没有半点反应，讽刺般地问道。

“躲？你是脑子进水了么！不对，是进酒了。”林灏离懒得跟林灏殇多说，反正都醒了，索性起床上个厕所。“你跟着我干嘛？！”

“有什么不可以的么？”林灏殇靠在洗手台上盯着厕所里的林灏离，脸上没有半点的表情。

这小子一回来就犯病，这都三点多了，非跟着老子来尿尿。林灏离撇了撇嘴，虽然被林灏殇盯得浑身不自在，但还是解了裤子。

“你挡着我了。”林灏离胡乱将裤子往上拽了一下走出厕所门，平视着跟自己一样的面孔目光呆滞。

“推开我不就得了。”自己曾经是喜欢这张跟你一样的脸庞的，因为对着镜子亲吻自己就像在亲吻你一般，可是我始终拥有的都是镜子，从来都不是你。林灏殇转过身面对这洗手台前的镜子，眼神冰冷地透过镜子地反光看着林灏离离开。

林灏离本身就困得够呛，再加上天一凉了家里就尤其的冷，根本没多在意林灏殇的举动，直接钻回了自己的被窝。

第二天一早起来，林灏离便傻了眼。“妈，你别告诉我今儿就吃这个。”

“那你以为呢？”秦玥苦闷地挑起一根已经快煮飞了的面条送到了嘴里，食之无味，当然食之无味的原因只在于秦玥自己没有放方便面的调料。

林灏离漱了口，狠下心来将面条吃进了嘴里。“调料呢？”

“没有，我打开这包装里面就没有调料包。”秦玥想起这不幸的事情脸上的表情比之前还要沮丧。“小殇昨天没回来？”

“回来了。”林灏离这才发现家里并没有林灏殇的身影，早该想到才对，要是那小子在怎么能容忍我们吃这些没营养的东西。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秦玥最终还是把面碗推到了一边，凑近了林灏离。

“可能早上又出去了吧。妈你今儿不上班了？”林灏离故意转移了话题，要说林灏殇昨天夜里回来又走了秦玥肯定急个半死，还不如编个瞎话来得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