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男科的那些事儿——一万三

顾子寒在浴室里冲着冷水，花洒直接喷在脸上，血迹顿时消失殆尽。但是心底那种无力的感觉怎么也消失不了，顾子寒生气的锤了一拳墙壁，任冷水渗进眼里。

等顾子寒从浴室出来后，吴懿已经收拾好了地上的血迹和争斗之间推移的座椅。

见顾子寒换了一身衣服，额角也贴上了创可贴，吴懿有些愧疚地走近，声音略带哀求的说：“子寒，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要怎么罚我都好，打我骂我都可以，不要不理我，好么，子寒——”

顾子寒看着认错的吴懿，只是面无表情的掠过他，向屋外走去。

在顾子寒穿上鞋快要出门的时候，吴懿拉住了顾子寒的手腕说：“真的对不起，再给我个机会好么？”

吴懿的哀求已经是吴懿能做到的极限了，跪下认错这种事情吴懿觉得自己还是做不出，实在想不出什么认错的法子，吴懿只好继续说道：“今天是我情绪不好，我做的不对，我该死！以后不会了，我不会再勉强你了，再给我个机会好么？”

顾子寒冷冷的甩开吴懿的手说：“现在，立刻，拿上你的东西，滚出我的家。”

吴懿看见顾子寒那双冰冷的眼睛，不禁心里震了震，想到现在不能再逆着他，也就只好拿着地上的东西，走出了顾子寒的家。

顾子寒见人拿了东西出来，狠狠地关上了门。顾子寒快步向自己停车的地方走去，不给吴懿一丝追赶上来的机会。

顾子寒上车之后，就掏出手机拨给了玉卿。

“喂，寒寒想我了？”

“……没事。”说完顾子寒挂掉了电话，这种事情顾子寒实在开不了口，看来要咨询也只能找个不认识的。

没两秒钟顾子寒的手机又响了，顾子寒接起电话。

“出什么事了？不要吊着我啊。”

“……哦，想问你和你学长怎么样了。”顾子寒胡乱扯道

“算了，既然你不说。我的事情，说来话长，你要听么？”玉卿打趣说

“不用了，我去上班了，再见。”

“嗯，有事找我，别什么都憋在心里，会出事的。”

顾子寒看了看手上的电话，丢在一边，开车向医院驶去。

王健吃完饭就回到了医院，想着顾子寒什么时候回来。翘着二郎腿一边玩手机，一边啃着巧克力。突然听见开门的声音，一看，嘴里的巧克力都给掉在了桌子上。

“我操！那个天杀的弄的，呀哟，主任你这是怎么了？”王健连忙跑到顾子寒的身边，想要伸手去碰他头上的伤口。

顾子寒挡住了王健的手说：“意外。”

王健看着顾子寒手上的淤青，表情严肃的抓着顾子寒的手问：“这是意外？绑架还是怎么，这事不能这么算了！”

顾子寒挣开王健的手：“我的事情自己会解决了，那个老人怎么样了？”

王健生气的站在顾子寒身边：“主任你不要转移话题，你看看手上的勒痕，那得多大力啊。就这么一小会，你就出了这种事情。你身上还有伤么，我拿药酒给你揉揉。”

说完，王健就跑去了护士站，找到药酒拿了过来。顾子寒接过药酒说：“我自己来就行了。”

王健拖过自己的凳子，坐在顾子寒的身边，看他揉着淤青的手腕，心里一阵阵的抽痛。妈的，自己都舍不得碰的心尖上的人儿，怎么可以被别人伤成这样。

王健见顾子寒上好药问：“身上没事么？”

顾子寒关上药酒说：“没事，这件事情就这样了，不要再问。”

王健有些失落的看着顾子寒说：“主任，我关心你也不行么？”

顾子寒拿着药酒的手收了回来，认真的看着王健说：“关心可以，凡事都有个度。过了，就不行。”

王健梗着脖子看着顾子寒，终于鼓起勇气说：“主任，我喜欢你。”

顾子寒看着一脸不顾的王健，心里开始头疼，怎么都聚在这一天里面了，自己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还是今天不宜见人！

王健握住顾子寒手说：“主任，让我照顾你吧，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王健眼里流出的祈求让顾子寒不禁想到了吴懿，这到底是自己的错，还是他们的错？

见顾子寒有些失神，王健受伤的低声道：“子寒，我喜欢你，只是你，我们在一起试试好么？”

顾子寒感受到王健握着自己的手有些微微的紧张，不自觉的握住了他说：“你值得更好的，而起我不喜欢你，这样在一起，是对你不负责。”

王健听了，有些语无伦次的说：“我不要更好的，我只要你。你对我不负责也可以，至少我拥有过你。我爱你，和我在一起，好么？”

过了许久，就在王健要死心的时候，只听见顾子寒说了一声：“好。”

顾子寒想着让他们盲目的喜欢自己，不如让他看看真实的自己，这样才会打破他们对自己的期望与心底不切实际的幻想。

王健仿佛以为自己的耳朵出现的幻听，激动的说：“你说好？真的？”

顾子寒点点头，王健瞬间大叫起来：“啊~主任，我爱你！哦~我恋爱了。”

说完有些无措的看着顾子寒，仿佛之前的勇气殆尽，有些羞涩的看着顾子寒，却是忍不住的往他身边凑。

“子寒，子寒，我好高兴，我搬去你家住吧！”王健开心的说道

顾子寒有些无语的看着兴奋过度的王健，不禁觉得自己刚才答应的有些冲动了。

“不准。”

王健撅着嘴不满道：“那吴懿又可以住，不行，我也要住进去！”

顾子寒头疼的说：“他搬出去了，你再闹，后果你懂的。”

王健瞬间闭上了嘴，只是脸上的兴奋是止也止不住！

第二十六章

在顾子寒答应王健在一起之后，整个办公室里简直就像是充满着粉红的泡泡，让顾子寒恨不得一个一个把他们戳爆去。

顾子寒收拾好桌上的东西问：“你还不看书，不打算考医师执照了？”

王健回过神说：“没啊，咳，这不是开心嘛，你帮我复习呗。”

顾子寒看着王健桌上好久没有翻动的考题，深深的郁卒了：“学习是自己的事情。”

王健见顾子寒要出门，连忙换了双鞋跟了出去说：“那你又这么认真的教苏道文，我要吃醋啦啊。”

顾子寒打开铁门，向急救室走去说：“这不一样，他是学生。”

“你也不是老师啊，只是带带他1个月而已。不然你把他丢给琪琪带，用得着自己那么用心么。万一他误会你对他别有用心怎么办，而且他看你的眼神让我很不爽。”王健跟在顾子寒的身边自顾自的说道

顾子寒天知道答应和王健在一起之后，他的废话这么多，还都是没谱的事情，真想让他闭嘴。

“停，少说这些废话，多看些书不好么？”顾子寒认真的问

“子寒！这怎么是废话，我这是防范于为然，老子好不容易守得云开见月明，怎么能让这些不相干的人给破坏心情。对了，还有那个吴懿，早该搬出你家了，现在正好我住进去。”王健也认真的说道

顾子寒懒得说那么多，走进急诊室，查看了老人心律和血压，还在正常范围内。老人带着氧气罩，但是看气已经是进多少出了，无力的躺在床上，皮包骨头的样子，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

王健主动地帮老人做了下检查，把听诊器取下说：“情况还算稳定，能拖几天就拖几天。”

顾子寒脸上不是很好：“在医院做事一定要小心，这件事情虽然可以不追究，但是毕竟也是一条人命。”

王健小心的握住顾子寒的手，见他没有甩开，就说：“她们也不是故意的，可能没有注意到吧。不要生气喽，生气会变老的。”

顾子寒虽然有些抵触，但好歹答应人家了，要是还做出那么生分的事情，好像又有些不道义，就牵起王健的手向外走去。

王健发觉顾子寒主动握住了自己的手，本来就有些紧张的手心都快要出汗了，有些发红的耳根让王健自己都感觉到一丝燥热。

走出走廊，快要到护士站的时候，顾子寒想了想还是松开了握住王健的手。表情自然的问了小护士近期的情况，听说有几个病人都有腹泻，有点像传染性腹泻。顾子寒听了皱起眉，连忙走进病房去查看情况，王健也严肃的尾随在后。

顾子寒走进一个房间里查看病人，王健则是去另一个病房里查看情况。顾子寒给房间里的两人做了简单的检查，问了几个问题之后，觉得是感染性腹泻，不应该具有传染性。但是两个连着的病房都腹泻，看来要隔离一下。

走出来的时候王健也正好检查完了，拿着本子写着说：“一个下午拉了2次，一个拉了3次，还有呕吐的症状，要隔离么？”

顾子寒：“嗯，护士，来帮他们换房间，对病房里面的所有东西都要全部清理。还有，这是药单。”

王健抱着本子问：“怎么突然腹泻了，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么？”

顾子寒：“不知道，先隔离，打针看看再说。回去记得洗手。”

“嗯。”王健眯着眼睛笑着应声道

处理好事情之后，王健和顾子寒又回到了科室办公室。一个看书复习，一个看临床资料，安静中却透露着一股温馨。

到点，王健拿上东西跑去查房，顺便看看那几个腹泻的病人怎么样了。因为生怕顾子寒先走了，王健就快速的过了一遍，见几个病人状态也有好转，就急急匆匆的赶回了来。

顾子寒有些诧异的看着扶着门有些喘的王健，觉得十分惊奇，这么点地也要跑，是尿急了？

“那个，晚上一起走呗。”王健支支吾吾的说道

“嗯。”说完，顾子寒开始准备明天需要的东西，顺便收拾一下，准备下班。

王健脱白大褂的时候，偷偷看着顾子寒的脱下白大褂的手臂，白皙的皮肤上肌肉曲线确是十分诱人，透出一丝内敛的力度，让然感觉真是想咬上一口。

顾子寒一回头，就看见王健一副要吃掉自己的样子，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冷声问道：“愣着干嘛，准备在这儿过年。”

“啊，好了。”听了顾子寒的话，王健才回神过来，急忙把白大褂折叠起来，顺便把顾子寒的那件也给收进了包里，边收边说道：“那个，我拿回去洗洗吧，那些工人洗不干净的。要是轮到供养科里面的那几个洗，更加让人觉得不放心。”

顾子寒也无力阻止王健的这种行为，无所谓了，不就一件衣服么，反正家里还有，大不了明天再带一件过来。

两人走出住院部的大楼，顾子寒准备去拿车，就心情不错的说：“明天见。”

“哎哟，下午我把车借给一朋友了，晚上你送我回去吧。”说完，眨巴这眼睛有些局促的看着顾子寒，仿佛一个犯错的小孩，等待原谅的样子。

顾子寒听了王健的话，什么话都说不出了。心里不停的暗示自己道，自己现在是他男朋友，送送也是应该的，应该的。可是下次可不可换个时间，现在很晚了！从他家转到自己家还要半个小时，难道谈恋爱就要这么折腾？

王健见顾子寒没有说话，但是脸色已经有些微妙了，也就安静的跟在他身后去拿车。上了车后，王健又开始欢腾的忘记了刚才的事情，开始翻起顾子寒车内的收纳格。掏出了几张音乐碟片和一些零碎的东西。

“我说，你是有多动症么？”顾子寒看着前面的红灯，停车问道

“没啊，不就想多了解下你么，都说因为了解所有相爱。对了，你也应该多了解下我，这样我们今后的生活才会河蟹。要不今天晚上我去你家睡吧，反正那啥么床也够大。”说着说着，王健的脸开始有些泛红，眼光也开始不好意思的闪躲了起来。

顾子寒看着越发怪异的王健，只好转移话题道：“我只听过因为不了解才相爱，了解了才分开这句话。”

王健嗤之以鼻道：“傻B说的，这都是借口。什么了解了才分手，好像那人真的是有多么十恶不赦一样。喜欢的时候，缺点也是优点，只是不喜欢了，那就是做什么，错什么。”

“哦，你很有经验嘛。”说完，顾子寒踩下油门，向前开去。

“啊，哈。那不是过去式么，我们要展望未来。反正我也出柜了，你不用怕我家里来什么恶俗的戏码。等等，需要注意的不是我家。是你家，你打算怎么和伯父伯母讲？”王健转过头，趴在顾子寒身上认真的问道

“不说。”顾子寒压根没有打算公开这段恋情，有些事情不是你能承受就要公开的。众人的非议和异样的眼光，顾子寒不是不能接受，但是同性恋在中国的接受度还很低，而且自己的父母从心底就不会希望自己的儿子走上这条道路。要是给闹出去了，那就是工作和家庭两方面都受损。想到这儿，顾子寒开始有些后悔了。

王健听了顾子寒这样的打算，有些急了说：“什么意思，你是真心打算和我在一起的么，还是只是玩玩而已？”

顾子寒想到王健先前说自己不负责也可以什么之类的话，现在居然这么快就改口了。果然善变不止是女人的专利，男人也不差分毫。

“麻烦，现在这样挺好的，我希望你不要把我们的关系告诉大家。”顾子寒镇定的说道

王健有些炸毛的说：“不好，我希望大家都能知道我们在一起。我们又没偷没抢，凭什么要在乎他们的眼光！”

“我以为你经历了这么多，会比较成熟。”过了一会儿，顾子寒声音低沉的说道

“停车！”王健立刻变脸大声说道

第二十七章

顾子寒看着前方的路况，是你说想停车就停车的么！所以无视王健的要求，直接向前看去。

“我说了给我停车！”王健隐隐有些发怒的说道

闻言，顾子寒只好看着后视镜，把车开到了街道旁边，停了下来。

王健见顾子寒停下了车，立刻想要开门下车离去。

顾子寒见状一把抓住王健的手问：“你在闹什么别扭？”

王健没有甩开顾子寒的手，而是眼睛有些红红的看着他，紧紧的抿着嘴，就是不说话。

被王健这样看着，顾子寒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实在是受不了这样诡异的气氛，顾子寒只好率先示好的慢慢握住了王健的手。

王健垂下眼帘，看着握着自己的手，温温暖暖的，但是心里的无限委屈，却不能言明。过了许久，王健才慢慢的回扣住了顾子寒的手，手心相交，热度灼人。

“没什么，开车吧。”王健低声说道

顾子寒只好开启发动机，踩下油门，不再说话。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这种情况要说些什么，不都说恋爱关系的开始是热恋么？那么两人这种奇怪的情况算什么，还是热恋过得太快了？

顾子寒把车开到王健的楼下，两人相握的手都微微有些出汗了，但是王健却是死死的不肯松手，只是定定的看着指骨有力的大手。

“早点回去休息吧。”顾子寒放柔声音说道

“嗯，不过我要一个晚安吻。”王健抬起头微笑的说，眼里闪耀着笑意，好似没有刚才的不快一样，只是期待的看着顾子寒的眼睛，一切尽在不言中。

犹豫了一会，顾子寒侧身，微微的亲在了王健的右侧脸颊，微凉而柔软的触感，带着一丝丝的暖意。轻轻一碰之后，顾子寒收回了身。看着有些害羞的王健，顿时觉得这样的他很让人怜惜，无关性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