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华绝代+番外——墨白苏

日子一天天不紧不慢的过着，灵孪努力的练着舞，我想到那天她一定会让所有的人惊艳吧，毕竟我家的灵孪很美。“少爷，你最近发呆的时间越来越多了，有什么心事么？”不觉中灵孪竟已坐在我身边了，“能有什么心事，灵孪，你的舞越跳越好了。”我笑眯眯的回答她，“少爷，你觉得么，你越来越象南宫俊了。”我愣了一下看向她，她平静的看着前方道：“我不是说南宫俊不好，可是，他不会把喜怒哀乐表现出来，我几乎从未见过他真正的生气。”我点头，是啊，除了姑姑还什么可以让南宫俊生气的理由呢？“可是那样不好，他周围的人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是真的开心，什么时候是不开心，少爷，你现在也变成那样了。”“我没有啊。”我否认，“可是，现在的你沉默的时间越来越多，少爷，不要让所有关心的人，都失去关心你的方向。”我没说话，突然小顺子从外面跑了进来，“主子。”“怎么了？”我有些奇怪的看他，他从怀里拿出一封信，“谁？”“赵王。”“赵王？？”有些奇怪的接过信，那里只有简单的几个字，切误赴约，有杀生之祸。

“什么意思？”灵孪有些奇怪的问我，我皱眉，这个人是谁，他为什么知道我要去见柬，赵王，他是何人？“赵王是谁，叫什么？”我问小顺子，“赵王也是皇上的兄弟，叫司马伦。”司马伦，……这个名字我似乎在那里听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想了一会，我对小顺子道：“马上出宫帮我把南宫俊叫进宫。”“是。”小顺子转身跑了出去，灵孪问我：“少爷，你要去赴谁的约？”“柬。”“什么？如果被发现就象信上说的，会有杀生之祸的。”“是吧。”我笑笑，“少爷，不是已经决定和皇上在一起了吗？既然如此，又何必为柬少爷的生死而这样赌呢？”灵孪的话，我都懂，我也想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为一个曾经的人如此付出，可是，不希望他死是我心里最真实的想法。也许是愧疚吧……

一个时辰后，南宫俊到了，我把信递给他，他愣了一下说：“那你怕不怕？”“为何要怕？”他也笑了，把信撕成碎片道：“既然如此，那又何必计较这个人是谁呢？”“你认识这个人。”“小史我不会害你。”“我知道，可是我也要知道他是谁。”他叹了一口气说：“看来我不说你就似乎不准备让我走了。”我没说话，灵孪示意周围的人都离开，自己也离开了。南宫俊抬起我的脸笑的依旧自信，说：“还记得围场里司马柬为了救你受伤么？”我任他捏着我的下巴，我笑笑：“记得。”“是他干的。”脑海里慢慢浮现一个瘦弱的男孩子的形象，我记得了，那个小男孩，就是司马伦。“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和你有关？”“他那么做当然有人唆使，至于那人，先说明，可不是我。”“那是谁？”“司马柬。”我的脸一瞬间苍白，“他为什么……？”“为了你。”我以为，他只是碰巧救我的，却不想一切都是他的计划，原来，从一开始我就被他玩弄于鼓掌中。“不奇怪我为什么知道么？”他放开我，转身。“说。”“我和伦是朋友。”“你最好说明白。”我站起身，长发被风吹的散乱。“计划我一开始就知道，被瞒着的只有你和衷罢了。”

“这样啊……原来一切都只是我自作聪明，原来我只是一件你们手中有趣的玩意儿。”我自嘲的笑笑，曾经爱的死去活来的只有我一个人，只有我一个傻傻的象个白痴一样。“没必要这么伤感，柬现在也不好受，他没骗你，他是爱你的。”南宫俊回头为我理好长发，“那南宫俊你对我呢？我真的是你的朋友吗？还是和柬一样有目的的接近我？”他停手笑笑：“周小史，你不是我的朋友。”我蹬大眼睛看着他，“你是另一个我，我不会让你有任何事的，我发誓。”我伸手拥住眼前这个不知道是敌是友的男人，他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也拥住我。“喂，南宫俊。”“恩？”“以后你也背叛我的话，我会死的。”他低低的笑道：“如果我背叛你的话，我会杀了司马柬帮你陪葬的。”我笑了，这个男人真的如他所说的吧是另一个我……

“你们在干吗？”雾辰有些奇怪的看着我们两个，我放开南宫俊问：“有事吗？”“没事啊。”雾辰笑眯眯的摇头道，“我先走了，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还要不要去，你自己再考虑一下吧。”我点头目送他离开，“公子，你怎么了？”“没什么。”我笑笑，“雾辰。”“怎么了？”“ 最近和灵孪练的怎么样了？”“灵孪姐很有天分。”我笑笑，“你好好教她如何处事，她太多冲动。”“雾辰知道。”她见我不再说话便转身离开了。

我一个人垂着眼帘站在院子里，最近活的好累，这些事都不在我所能处理的范围里，我开始感到茫然和无力。“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衷温柔的声音在身前响起，我抬起头，他正看着我，我笑笑伸手挽住他的手臂，“小史，你有点奇怪。”他低声嘀咕，“没什么，只是最近在宫中很闷。”“很闷啊。”他想了一会偏头看我说：“那过些日子，我们出宫玩？”我摇头，“怎么了？不是闷吗？”“我自个儿去就可以了，你现在是皇上了，不可以随便出宫。”他点点头道：“你愿意怎样便怎样吧。”他带我回了大厅里，让我坐下然后说：“小史，太辅他想见见你。”爹……想来发生这么多事以后自己便没再见过他了，我已然明白当初他为何会如此恨我了，所以也没太多的怪了，我微笑着说：“你安排吧。”他点头，“本来还怕你不高兴呢，毕竟……”“都过去了，以前我不也很任性的让他操心。”“他就在外面，我就叫他进来。”我点点头。

父亲一个人走了进来，衷在门口笑笑便离开了。我起身，浅浅的冲他笑，他愣了一下，然后道：“小史，坐吧。”“您也是。”我坐在他对面微笑，“小史，你真的要对爹这么生疏吗？”灵孪从侧门进来叫道：“老爷。”他点点头示意灵孪也坐下，“您来找我有什么事吗？”“小史，你会活的好好的吧？”他看我，我发现他已经不再是我记忆中那个英俊却又冷漠的人了，他，老了。“会的。”我笑笑，“是吗？”他别过头不看我，“小史，你要代替你娘好好活下去，我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我很抱歉，我无法放开。”“不会，毕竟是您给了我这条命。”灵孪轻轻的握住我的手冲我安慰的笑笑，“小史，我已经老了，活不了多久了，可是我不希望你一直这样活下去。”他激动的看我，“是因为我和衷在一起？”“是的。”“您很计较自己的儿子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你是男孩子。”“我知道，可是您也知道感情没有男女之分。”“你不可以和他在一起！”他站起身，“为什么？”我平静的看他，“不能就是不能！”“您最好给我一个理由，还是你希望我自己去查？”“小史……”他的语气软了下去，“其实您来找我，我就知道您有事要和我说，您又何必拐弯抹角呢？”“你真的很象你娘啊……”他叹气，缓缓的坐在了椅子上，我等待着等他把那个已经逝去的人的故事告诉我。

“那年我认识你娘的时候我刚刚16岁，你娘20，小史你猜到了吧，你不是我的孩子。”我笑笑示意他说下去，手紧紧握着灵孪的手，“那年，认识你娘，我记得是在冬天，她披着雪白的披风在雪地里弹琴说是纪念他死去的丈夫，我看到她的时候有一瞬间竟觉得她一定是天上的仙子，然后我就去和她搭讪，你娘她只是把我当小孩子。可是我却爱上了你娘，那个时候你娘肚子里已经有小史你了，我不顾家人反对把你娘接回家。为了你娘不被发现我替她安排新的身份，那就是我的妻子。”“我的爹的谁？”“其实他具体叫什么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姓南宫。小史你是南宫家的人，你本不该来到这世上，你娘也本该被杀，可是我因为私人的感情硬是逼我的父亲，也就是那时的监斩官留下了你娘，找人代替她死。”“娘为什么会死？”我静静的望向他，“她是自杀的。”他叹气道，“她说，与我虽是名义上的夫妻但她始终是背叛了她的丈夫，她无法一个人苟且偷生。只可惜她到最后都不爱我……所以小史我才把所有的恨和怨都强加在你的身上，对不起……”“你错了。”我摇头轻叹，他奇怪的看向我，我站起身微笑道：“其实母亲是爱上了你，才会选择自杀的。”我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因为母亲觉的配不起你，毕竟你是那么的好，对她是那么的真，可是她始终是一个寡妇是一个朝廷钦犯，她不想害你。”他呆滞的看着我。

“我已经帮她安排好一切了。”他挣扎道，“ 你以为先皇真的被蒙在鼓里么？他是一个仁慈的君王。”我伸手握住他颤抖的双手，“父亲……虽然小史并非你的小孩，但小史会尽一个儿子的义务的。”“小史，你不恨我吗？”“是您留下了小史的命，我应该感谢您才是。”我笑笑，他点点头反握住我的手道：“对不起，我已经无法为我曾经做过的事补偿了，但是相信爹，爹以后会好好对你的。”“我知道。”我轻笑。“老爷，今晚留下住吧，灵孪为您准备房间。”他点点头，“灵孪这些日子多亏你照顾小史啊。”“这是灵孪的本分。”灵孪笑笑，“主子。”小顺子在门口叫道，“怎么了？”我回头看他，“皇后来了。”还未来的及说什么，贾南凤已经进门了。“参见皇后。”我恭敬的行礼，“起吧，没想到太辅也在啊。”她走到椅子边，坐下。“臣来看看犬子。”她点点头然后一脸骄傲的说道：“本宫已经怀有龙种，以后还望太辅好生教导才是。”“那是自然。”父亲点头，“好了，本宫就不打扰你们了。”“皇后慢走。”她笑眯眯的离开了。

“好象知道她一定生儿子似的。”灵孪鄙夷的瞪她远去的背影，“灵孪，不得对皇后如此不敬。”父亲摇头道，“你又怎么知道她生不出儿子呢？”我笑笑，“一看就知道。”“小史你怎么也和灵孪一般胡闹。”“爹，今日她过来明显是来示威的。其实她生皇子还是公主，对我来说都无所谓，只是，她的妒忌心……”“小史，皇后我们是惹不起的，她爹是当初帮先皇开朝的老元老，也就是因为他的关系才让长相平常的二女儿做上皇后这个位子。”“老爷，您不要尽帮外人说话嘛。”“罢了，罢了，灵孪，你带我去房间吧，我想休息一下。”“哦好的。”“爹您慢走。”我目送他们离开。我望向门口，衷正一脸好笑的看着我，“有什么事让你笑的如此的开心？”“也没什么，不久就要过年了，小史你想要什么礼物吗？”我摇摇头，道：“在这里应有尽有，我不缺什么。”“听说你家灵孪也参加了甄选？”“是的啊，我刚想和你说呢，你一定要给她一个机会啊，她有很努力的学习。”“我知道了，我会吩咐下去，让她通过的。”“不是让她通过，只是希望你能给她一个机会。”“好，我知道，你不希望别人觉得她是靠你的关系是吧。”“恩。”他牵住我的手，温柔的微笑，我看着他，从他眼底找到了与那个人相似的样子。这种幸福让我很不安，我总是觉得有什么事快发生了，或者说司马衷他的身上就带着一种危险，让每个与他亲密的人都很不安，也许这就是做为一国之君的关系吧。

我坐起身，想起昨夜他未曾在这边住，叹了口气，他说要回去照顾贾南凤毕竟她现在怀有身孕，他不能让她太不安。我笑着送他出了门口，出门后他便不曾回头，我却站在那里直到看不清他的背影为止。所以他没看见我的泪水顺着脸颊肆意的流淌，他也不曾发现我们之间什么东西在改变，在变质。我明白了，当初父亲说的话，和他们在一起会毁了我自己，因为父亲早就知道，我爱上的是君王，而君王的心里不可能只装着我一个人，他心里必然有很多的人。而终有一日，当我的容颜老去的时候，他便不会再记得曾经有一个叫周小史的男人曾经让他疯狂的爱过。而我就只有一个人默默的等待死亡……

我穿好衣服走出去的时候，发现南宫俊正站在外边，嬉皮笑脸的等我。“怎么了，这么早就来了？”“恐怕我们的要提早进行了。”他把我拉到睡塌上坐下，“怎么了？”“柬的夫人怀孕了，他要提早回去。”又是个怀孕的……“我知道了，你安排吧，我会去的。”他笑笑道：“小史听说你和你爹和好了，恭喜啊。”“你的消息不是一般的灵通。”我看了他一眼，他笑的完全无害，“我想知道的事，没人瞒的住。”我点点头，不说话。“小史，你最近瘦了很多，下巴都变尖了。”我瞟他一眼道：“你观察的那么仔细做什么，再说了，瘦点不好么。”“你是男人……还是强壮点好。”我瞪他，“好了啦，我先走了，我会通知你的到时候。”“恩。”

第八章（南宫俊篇）

我笑呵呵的走出了小史的子弦宫，衷正在不远处等着，我平静的走到他面前，“怎么了，皇上你找我有什么事吗？”“你来找小史有什么事？”他冷着张脸完全不象在小史面前的温柔，“我找自己弟弟聊天还需要禀告您么。”我语气淡淡的回答他，“没有人会承认小史是你们南宫家的人的，所以你最好也给我闭嘴。”“这可很难，司马衷，就算你不承认，可是这就是事实，周小史就是我南宫家的人。”我看着他气结的表情笑了道：“或者说是你们司马家的人也不为过。”他更错愕的看向我，道：“南宫俊，你到底知道多少这宫中的秘密？”“我知道能够保命的。”我淡然，“司马衷，你现在做的这些你不怕你的父皇会被你气的活过来么？”“那又如何，我告诉你！周小史是我的，他一辈子都是我司马衷的人。”“哼……”我冷笑，“司马衷你未免也太幼稚了。”“南宫俊你不怕我会杀了你，让这个秘密永远没有人可以告诉小史吗。”“你会杀我吗？杀了我对你来说百害而无一利，你会吗？”他愤然拂袖而去。我笑笑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