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猫——冰灵

嗖……就在休斯的手指快碰到车门的瞬间，车子以极致的速度冲了出去。亏得跑车性能好，否则就是开出去了也是一场交通事故。

休斯恶狠狠地握紧了拳头，眼睛里迸出了火焰，银色的瞳眸都仿佛变成了赤红色。好个小猫第三次从他的手心里溜了。

休斯忽然笑了，他将手掌贴在脸上捂住眼睛，大笑不止。心情莫名其妙的很愉悦，那种感觉很特别，通常只有在某场大战即将开始前，那种杀戮的快感才能带来这样的喜悦。

不得不说，小猫儿真的对他来说是特别的了。

“好吧，小猫，这下真不让你跑了！”休斯几乎是发誓一般说道。

第十四章

林沫扒着窗子看，呼吸都收敛了，说不出的紧张，他总觉得会突然上演电视里“超人”追赶汽车，然后一个重力连人带车压扁的画面。

这荒诞的念头让林沫紧张不已，生怕那男人忽然就暴走了。

林沫盯着那男人，发现他并没有一脱衣服，来个内裤反穿，于是便安心地拍拍胸口，终于深深吸了一口气。对比起那惊悚的重力轧车画面，男人怒目而视，双眼喷火的画面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了。

林沫确定自己安全后，很无耻地对男人吐舌头做鬼脸，一脸：笨蛋，你追不上我追不上我……的欠扁模样。

休斯站在大马路中央，深呼吸了好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额头上的青筋却是依旧跳得很欢快。

林沫揉揉脖子，僵持了好一会儿的动作让他脖子发酸。于是乖乖地转过身坐正了。

“嘶……”他这才发现脚底板一抽一抽的疼，顿时整张小脸都皱在了一起，一双黑亮的眼睛里噙着泪花，嘴巴一瘪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他小心地抬起脚丫子，发现白白净净的脚板被碎石子戳破了好几个小洞洞，而且城市美容师的工作很不尽职，竟然有玻璃片卡进了脚跟，鲜血哗哗地往外淌。

林沫张嘴就“哇”的一下，泪眼汪汪的，要多可怜有多可怜。驾车的男人用余光看了看林沫，当即脸色变了变，上下两排牙齿紧紧地咬在一起，看上去竟是凶残之极，简直就像是……疯狗。

“那个人是谁？”男人沉着声音说道，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愤怒和可怕。

林沫抬起头撅着嘴，可怜兮兮地看着男人道：“小马哥有没有止血贴？”

被叫做小马哥的男人当即就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么可怜兮兮的表情简直能勾引出男人身体里最原始的侵占欲。

“等等，一会儿就到。”马威皱了皱眉头，满是心疼地说道。他的表情欲言又止，似乎想说什么贴心的话，可惜本身并不是个会说甜言蜜语的主。于是他只在林沫看不到的角度，露出狠烈的表情，心里已经疯狂地一遍一遍演练着杀死银发外国佬的情景。

但是无论他脑子有如何血腥的画面，都小心翼翼地不在林沫的面前表现出来。他不敢冒险，害怕看到大男孩眼睛里惧怕或者厌恶的眼神。

马威在本市是个有头有脸的涉黑份子，该有的房产一处没落下。于是不出二十分钟，不顾交通规则一路狂飙的黑色轿车就冲进了地下车库。

“哐！”马威一脚踢开车门，动作粗暴显示出本人的不耐烦。然后他转过身却是化作无限温柔，小心翼翼地抱起林沫。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接触林沫，身体甚至因为嗅到他身上的清香而兴奋不已。犹如一只蠢蠢的兽不停地扒着地面，露出一脸狰狞的渴望。

“呜，痛死了，小马哥快点。”林沫瘪着嘴，眼睛眨巴眨巴，泪花闪闪，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马威不说话，脚步却加快了许多。当他冲向电梯的时候，电梯的门正要关上，里头站了七八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似乎是一个家族的亲戚刚聚餐完要回家。马威看着这么多人，当即就黑了脸：这么多人，要是碰到沫沫的伤口？！

“滚出去！”马威的眼神可怕至极，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冰冷到了骨子里。

电梯里的几个人都吓了一跳，脸色白了白，皆惊恐地看着马威，好像他是什么怪物一样。

通常有女人孩子在的时候，男人就算不强大也会变得强势起来，因为男人是好面子的生物。所以这个时候，这一大群人中充当家主的中年男子当即就变了脸色，壮着胆子嚷了起来，骂了几句难听的。

马威正处在有火无处发泄的状态，一听到男人的骂声，当即肾腺素飙升，抬起一脚就踹在男人的肚子上，一下就废了180多米高的男子。

这一下，老人女人们的害怕瞬间就上升为了恐慌，如果说一个女人的叫声是可怕，那么三四个女人一起叫唤就成了魔音。

从女人一开始叫唤，林沫的脸色就刷白，满脸痛苦之状。

“统统闭嘴！滚出去！”马威吼道。刚才那“神来一脚”的余威甚是强大，这些人当即就不叫唤了，全体扶着男人几乎用冲的出了电梯。然后有人就开始打电话，110,120一通狂按。

听着他们叫“110吗？”马威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他绝对不相信有哪个警察敢踏入这个公寓一步，除非他们不想干了。套个上海滩的经典真理：发工资的才是老大！

虽然这个时代，匪养兵？没那么夸张，但是凭着马威的势力，除非所有警察都吃撑了，才会因个“小事”去得罪疯子马威，要知道这小子是出了名的不要命！

等电梯的门关上，数字一个一个往上蹿的时候，马威才意识到自己做的事情可能会让怀里的人反感。当即他敛住呼吸低头看着林沫，可怜的林沫正瘪着嘴，盯着自己流血的脚。

其实伤口已经不潺潺的流血了，否则可怜的林沫早就成干尸了。但是不流血不代表不会疼，伤口处一抽一抽的，疼得人小脸都皱了。

马威嘘了一口气，看来沫沫并没有因为刚才的事情而讨厌他。但是马威的脸还是沉了下来，为自己总是控制不住的情绪而悔恨不已。

马威不知道这是不是也是一种病，暴躁、残忍、嗜血，轻易就能被点起怒火，怎么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尽管他努力了。

林沫被放在沙发上，马威找出药箱，然后就跪在林沫的脚边小心地帮他处理伤口。林沫疼得眉头皱在了一块，不停地嘶嘶声，眼睛看都不敢看伤口，小样子显得格外得招人疼。

马威屏住呼吸，捧着林沫脚丫子的动作都显得虔诚。

明明看过林沫穿得极少跳性感的舞蹈，可是这一刻捧着林沫的脚丫，看着他的赤脚，竟意外的感到羞涩。这种纯情的情绪让他觉得很是奇妙。很多次幻想过和林沫做，甚至每次的画面都带着几分血腥的粗暴，但是面对真人的时候，他总是不自觉的紧张。

马威自己也不知道，这份紧张是来自林二的威胁，还是面对林沫时不自觉的情绪表现。

“小马哥，你轻一点。”林沫快哭了，谁说十指连心才疼呢？脚丫子受伤了也是钻心的疼啊。何况林沫本来就怕疼。

马威心口一颤，手指不自觉的抖了抖，这下又车动了林沫的伤口，小猫儿哇哇大叫起来。当即就抽回脚丫子不给笨手笨脚的男人动了。

林沫窝在沙发里，抱着膝盖，一脸厌弃地瞪着男人，那表情分明在说：“你真笨，你别碰我！”

马威泄气，愧疚地抬起头看向林沫，但是在这一瞬间，心跳狂乱了起来。因为此时此刻的林沫衣着凌乱，双眼噙着泪珠，一副可怜之极的小样子，这种脆弱的表情几乎是瞬间就点燃了马威的火焰。

又是那种情绪失控之前的征兆。马威深吸几口气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但是脑子有另外一个声音开始咆哮。他说：这个你朝思暮想的男孩就在你面前，你这个没用的东西不敢碰？不敢？嗯？怕什么？林二已经跟肖老大闹翻了，没人能威胁你！

就算被肖哥知道了又怎么样？到时候，他已经是自己的人了！谁能怎么样？

上了他！

怕什么？上了他！

没用的东西，上了他！

马威眼睛里的情愫开始变异，一瞬间显得狰狞起来，仿若染上了疯狂的色彩，显得诡异非常。

林沫惊骇地看着马威眼睛里的变化，一时间紧张了起来，这样的马威看上去好可怕！

怎么了？林沫想问，可是恐惧就像一只无形的手勒住了他的脖子，让他无法发出声音。

他本能地想要躲，可是背后的沙发挡住了他的退路，下一刻，马威就扑了上来，动作十分粗鲁。

“沫沫，给我！”他说，几乎用狰狞的眼神看着他，那种情绪里竟是有嗜血、残酷的光的。就好像林沫是食物，要被撕裂吞食掉的食物！羔羊、兔子一类的小动物，不需要怜悯对待，越是粗暴血腥，越能满足侵略的欲望！

“小马哥！”林沫惊恐地叫起来，声音拔高，听上去煞是惨烈。

“啊！哈！小马哥，不要！你弄疼我了！”林沫没想到马威会突然发狂，他居然用咬的，好疼，肩膀上的小块肉好像要被咬下来了。哇，他扯得手好疼啊！呜呜，衣服！

因为用硬扯的，所以林沫的衣服勒在皮肤上，扯出了一道道红色的血痕。

“啊！”林沫疼得哇哇大叫。更多的是害怕，小马哥像是疯了，林沫都不知道会不会被他弄死。怎么这样？

“不要啦~小马哥。”林沫哭叫着，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马威的情绪彻底失控了，林沫越是哭叫，越能激发他体内的兽性。这个样子就像是体内的野兽闭着眼睛昏睡了一段时间，终于在这个时候苏醒了，于是就想要残暴的进食！

林沫的衣服被扒光了，马威几乎是用粗暴的动作阻止林沫的反抗，从原先怕林沫疼时的小心翼翼到此刻的残酷。强烈的发差让马威变现得像个精神病患者。

林沫怕极了，大口大口地呼吸，眼睛瞪得大大的。他后悔了，宁可被休斯那个男人利用，就算被上，也好过被一个疯子强B，这才是会死的呢！

马威的粗暴让林沫想起了恐怖电影里的画面，不能怪他想象力太丰富，马威的眼神好像变态杀人狂！

难怪他被人叫做疯子！

林沫后悔死了，他就不该不听二哥的话，他早该理这个疯子远一点的！

可惜天下没有后悔药。

“不要！哇呜呜呜呜……”林沫大神哭叫，身上的肉被他啃得好疼，好像真的要被吃掉了一样！呜呜呜……

这时候，房门毫无预警地被撞开了，红着眼睛的休斯冲了进来。

虽然此刻的休斯看上去不比变态杀人狂好多少，但是林沫一下子就放松了，嘴巴一咧，哇哇地哭了起来。

休斯一进来就踹飞了马威，情绪失控的马威其实意识并不怎么清醒，被踹飞之后，休斯又往死里踹他，那发狠的劲头跟疯子也没差多少。

肉体发出钝钝的闷响，皮开肉绽的声音听上去异常的可怕。林沫窝在沙发里啜泣，只那么一会儿的功夫，身上都快没好肉了，不是牙印就是指痕，看上去备受虐待。

休斯是发狠了要踢死马威的！他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愤怒的时候！一遍一遍重复动作，马威就像一团烂肉一样任他踢着，生气都没了。怒红了眼的休斯几乎不确定这个人是不是还活着。

终于，休斯罢了手走向沙发坐下，伸手摁在林沫的脑袋上，黑着脸骂道：“猪！”

林沫哇的一声扑进休斯的怀里，用尽了最大的力气勒住他。

休斯僵住了，看着林沫哭得凄惨，竟然心软得有些不想计较他的逃跑了。为此，他黑着的脸色更黑沉了！

第十五章

手指间的香烟冒着袅袅的烟气，火光忽明忽暗，烟灰肆意地掉落在地板上。休斯吸了一口烟，黑沉的脸一点不见缓和的迹象，他看一眼缩在沙发角落里一下一下抽噎着的林沫，顿时黑着的脸更黑了。

他有些烦躁地粑粑头，转头扫视着房间里的摆设。谁说流氓没品位？显然现在的流氓品位还不错，啧，这200多坪的地方收拾得还像那么回事。休斯嗤笑了一下，眼睛里没有丝毫温度，而且看上去似乎并不想这么快离开这个地方。

林沫一边假装啜泣一边抬眼偷看休斯，心说，这个男人为什么还要在这里待下去？

林沫看了看自己满是伤痕的身体，他瘪着嘴，眼睛里满是懊恼和委屈。

此时此刻的林沫全身上下只穿着一个白色的小内，虽然不是骚包的丁字裤，但几乎全果的身体，皮肤白得似乎透着一抹玉色，不是那种在荧光灯下抹了油的蛊惑色泽，而是干净的，像不带一点瑕疵的羊脂玉。

遭到暴力对待之后，雪白的身上到处都是淤青的掐痕，或是衣物撕扯间带出的划痕，凝着血珠看上去竟然很诱人。

林沫缩在沙发里面，饱受了一顿惊吓之后，精神上和肉体上都很疲劳，禁不住打了个哈欠。他的手手脚脚“矜持”地缩在一起，黑亮如黑珍珠的眼睛里闪着光泽，带着几分楚楚的可怜。

林沫眼睛往茶几旁瞥了瞥，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动着，呼吸屏住，牙齿几乎要打颤。当他终于看到一动不动的马威时，整个人几不可闻地颤了缠。

林沫张张嘴，眼睛呆滞了一瞬间，嘴唇干涩了，心里不停地念叨着：不会死了吧？不会死了吧？不会死了吧？

此时此刻的马威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留着小胡渣的马威看上去又凶又干练，其实他不疯的时候还是很惹女孩子喜欢的，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很危险的样子，正是女孩子喜欢的那种带着狠劲的坏男人形象。

但是此刻的马威身上都是血，一张脸被血糊了，眼角有一道很深的裂痕，眼眶都裂了，半张脸肿得很高，要不是林沫知道那是马威，他绝对认不出这个人来。

马威几乎没有出的气了，看上去就像一具面目狰狞的尸体，凉冰冰的躺在那里。

林沫越看越心惊，吓得呼吸急促起来，盯着“尸体”看得结果就是好像看到它跳起来，朝自己扑过来了！那狰狞的狠烈林沫犹记于心，感觉在日后会很久梦魇住自己。

“唔唔……”林沫脸色发白，他窜起来从沙发的这头爬到那头，离“尸体”远一点，然后一下巴住休斯的衣角，整个人都要往男人的怀里钻去了。

“不要在这里待了，呜呜……”林沫带着哭音，脸上的表情看上去真的快要哭出来了。急促紧张间被碎衣物绊了一下好像被人抓住了脚踝一样，林沫哇了一声，手忙脚乱的差点跌到地上，幸亏休斯出手接住了。

林沫转头看看缠在脚上的破衣服，又抬起头噙着眼泪看着休斯，眼睛眨巴眨吧一副在问“干嘛还留在这里？”的样子。

休斯一把捏住林沫的下巴，银色的眼瞳好像来自于魔物的一般，深邃得可怕。林沫被盯得全身一凛，打了个哆嗦，露出害怕的神色。这个男人身上带着血的味道，令人不寒而栗。

休斯勾了勾嘴角，眼睛里却不带半分笑意。银色的眼睛直直地望进林沫黑色的眼瞳里。林沫禁不住屏住了呼吸，这一次恐惧的感觉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少兴奋，兴许真的是吓坏他了。

马威那种近乎疯狂的嗜血气息，休斯身上如恶魔一半的邪气……无不折磨得他身心俱疲。他突然意识到什么，心里说话的声音猛然拔了高音：这个男人要把他丢在这里？！

死了人的这个地方？先不说警察不警察的，尸体……就吓得他哆嗦了。怎么办？怎么办？

林沫感觉心脏提到了嗓子眼，生怕男人下一句话说的就是把他丢下。

他一点都不怀疑男人有这个本事将他和尸体关上一整个晚上。

林沫被吓坏了，脸色白得跟纸片一样。他突然用力地拽住休斯的衣服，带着急切地说道：“不要把我留下，带我走，求你！”

尸体这种东西，不论有没有鬼怪，都是人类从灵魂深处感到害怕的存在。林沫一点都不怀疑自己的神经有多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