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缘,我们也不想与你兜圈子了,你直接告诉我们吧,你到底是谁?”西里尔叹气道。
我一愣,这才明白自己确实是被这三人给耍了,他们不信任我。
三人同看着我,既然他们把话都说白了,我也不想再跟他们打太极,但还是相当不爽被人耍的感觉,道:“你们怀疑我,何必要留我在身边?”
“呵呵,小缘,你先别气,我们又不会害你,我们无非想了解下你的事情,毕竟你今后要留在殿下身边做事!”西里尔打圆场道,刚才逼我的也是他。
“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我不为所动。
费斯奇明白我问什么,笑答道:“你的出现很可疑。”
我看向费斯奇,只听他道:“我们完全查不到你的背景,这让我们很头疼,要知道,我们不能放一个不放心的人在修文身边。”
西里尔就紧接着开口道:“根据我们手上现有的情报,你是络司阁杀手和绿林族人的可能性蛮大,不过那些人大都是魔武双修方面的高手,当然不排除例外的可能性。”
西里尔看着我,继续道:“就如费斯奇说的,因为根本没你的任何情报,越查越让人觉得不可思议,虽然你掩饰的很好,但你终究还是露出狐狸尾巴,你最大的失误就是不该一再地向费斯奇打听殿下的事,这不是很容易让人看出你的目的,于是我们就将计就计,等你上钩。”西里尔把我说成一个‘深藏不露的密探’,而他们俨然一副揭露我‘败相’的胜利者的姿态,看得我窝火。
“小缘,凭心而论,你很优秀,处理事情也很冷静,只要好好培养,将会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我们都非常不愿这样面对你,不管你接近殿下的目的是什么,只要你不与我们作对,我敢保证殿下绝对会既往不咎。”西里尔这话说得很是诚恳。
我没回应西里尔的话,转头看着修文,说:“所以你们一开始就在演戏。”老实说我真的有点恼,可是我并没生西里尔的气,反而应该感谢他们给我这个机会澄清一些事情,毕竟对他们而言,放一个不知底细的人在身边,确实不是明智之举,但至少我有生气的权利。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什么意义了吧。”费斯奇开口劝解道,希望我能坦白一点。
我不语。
费斯奇继续盅惑人心道:“小缘,我向你保证,只要你坦白相告,无论你说的是什么,我们绝不会伤害你。”这些话说得很直白,可惜要我说,除了在把玩茶杯的文武侯外,西里尔和费斯奇都不是谈判的高手,不懂得玩心里战,这点小心思就想套我话,未免太嫩了点。
我挑了挑眉道:“说了怎么多,你们的主人没真正开口,我不知道可不可信。”我看向修文,我知道一定要小心这种人,从跟他接触以来,这人的心思从来都没表露过,隐藏得太深了,玩友情游戏若控制不好,也是容易玩火自焚的,不过对方却是个不错的对手。
费斯奇和西里尔听后,微微皱眉,也抬眼看向修文。
修文微微地笑了下,问道:“小缘可是有求于我?”真是一针见血,强者向来不喜欢尔虞我诈,而更喜欢用力量让你屈服,这刻我还真是深有体会,但我更觉得他的话里有点无赖的味道。
番外一:怀疑
那是在花魁大赛前夕时的故事。
文武侯府邸里,正有三个人在交谈着什么,如果有认识的人在场的话,肯定会吃惊得说不出话来,这三人便是西里尔和费斯奇,以及文武侯——修文·列帝雷斯。
很少人知道,隐香阁其实是文武侯手下的一个组织,而费斯奇,西里尔更是修文·列帝雷斯的左右手。
费斯奇原本是一名山隐中人,后来被修文拉下山帮助修文,费斯奇的毒天下第一,喜清静,所以很少跟人打交道,人也比较冷漠,人称‘毒王’。可是他却与文武侯——修文·列帝雷斯成为了莫逆之交,这令很多人都感到匪夷所思,他们是朋友这件事倒是众所周知,不过人们也仅仅知道文武侯有个莫逆之交,却很少有人知道那位莫逆之交就是眼前这位毒王费斯奇。
西里尔则是跟修文一起长大的,可以说有着兄弟般的感情,盖贝本也是修文身边的人,只因他是暗部的人,所以当年修文建立隐香阁这个巨大的情报组织时就任命盖贝为阁主,西里尔为副阁主。这几年一直是盖贝在打理隐香阁,倒不是西里尔的能力不及盖贝,而是西里尔是直接跟修文联系的人,所以不能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因为目前在隐香阁也只有少数人知道修文就是其幕后的真正主人。
修文脸色有些严肃,语气上还算平和,他缓缓道:“那你们查到什么程度了?”
西里尔平时的懒散全无踪影,恭敬道:“小缘的身份盖贝是亲自着手查的,可完全没有他的任何资料。不过普拉亚大陆上只有两个组织,我们隐香阁目前暂时还无法深入,一个是普拉亚大陆上最大的杀手组织‘络司阁’,还有另外一个便是传说中的‘绿林族’,盖贝推测小缘极有可能是‘绿林族’的人。”
“何以见得?”修文挑了挑眉,似乎对谈及之人的身份很感兴趣。
西里尔慢慢解释道:“小缘不太可能会是络司阁的人,没有任何内力和魔法力的人如何能当洛司阁的杀手?不过小缘是不是绿林族的人就不能肯定了,据说绿林族有自己的文字和语言,是一个与普拉亚大陆上的五大帝国隔开的单独存在,那些绿林族从不与五大帝国来往,行踪更是不定,目前没有一个国家掌握着这个神秘绿林族的情报,更不要说他们的居住地在哪里了?”
修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费斯奇此时开口道:“的确,小缘没有丝毫内力,我也觉得他不大可能是络司阁的人,但小缘的近身战的搏斗武技很不错,若是对付那些一般人,绝对是个中好手,让人防不胜防。”
修文抬头看向费斯奇道:“费也认为他不是络司阁的人,那此人会有可能是绿林族的吗?”
费斯奇笑了笑,道:“我曾经救过一个绿林族的朋友,据那位绿林族朋友的说法,绿林族确实有自己的文字,但那文字只做祷告用,他们通用的语言也是五大帝国的官方语,还有一点非常关键,但凡绿林族的人,身上都有一个非常明显的标记,他们出生时便会在脖子下方靠近锁骨的位置刺上标志绿林族的纹身。”费斯奇的话在此打住。
西里尔肯定道:“小缘什么纹身也没有。”
修文撇头看了西里尔一眼,没说什么。
费斯奇故作神秘道:“怪就怪在,小缘不但没有纹身,也看不懂绿林族的文字,连帝国的官方语也一句都不会,当初我在他身边教他,小缘虽然哑了喉咙不能说话,但我还是感觉得出来他完全不会帝国的官方语,那不是装得出来的,不过小缘很聪明,他利用隐香阁的书库,只用了两个多月的时间学会了帝国的官方语。”
费斯奇顿了一下,又道:“那两个多月,我对小缘多少有些了解,可以说他对五大帝国的认知度是零;相反小缘脑子里有许多奇思怪想,而其并不是个莽撞的人,他非常冷静,身手先不说,那份临危而不乱的镇定,便十分让人欣赏,他应该受过什么训练才对,我蛮看好他的,若是小缘没有什么危险性,我倒是很乐意将他带在我们身边做事。”费斯奇说着,朝修文笑笑,他对修文并没有像之前在凯撒街的时候用尊称,因为他们本来就是朋友,朋友之间不需要客套话。
“小缘有这么厉害吗?我怎么从来没发现,在我看来不就是个别扭的小鬼嘛!虽然是有那么点特别,不过能得到费斯奇你如此的推崇,我还真意外。”西里尔虽然语气有些不爽,但他确实认为缘天廉不过一个性格比较倔强的小鬼。
费斯奇答道:“的确,小缘的自尊心比较高,很多事情喜欢逞强,想要驯服这种人,不是你西里尔能办到的,要想让他真正成为我们的人,还是请我们的殿下出马吧,修文向来是这方面的高手。”费斯奇笑的很暧昧。
西里尔跟着调笑道:“嘿嘿,而且男女通吃,不分老幼,连毒王这种性格怪癖的人都被我家殿下收服得服服帖帖,的确我家殿下魅力四射呢。”说完很有意味地看了费斯奇一眼。
费斯奇根本就不受激。
修文无奈地瞪了西里尔一眼,开口道:“黑的都被你说成白的了,你把我比喻成什么,我要的是人才。”接着修文问费斯奇道:“费,你刚才说他受过训练是怎么回事?”
“小缘走路几乎没有声音,简直跟猫差不多,连休斯和侨这样难得的少年武学天才都没有他能保持得那么好,我猜想应该是受过严格训练的,若是这套训练方法能被运用到特里萨的军队中……我想修文你该明白吧。”费斯奇笑着。
修文一愣,托起下巴沉吟起来。
费斯奇继续道:“虽然小缘丝毫没有内力,但他身手敏捷度好得连我都有些乍舌,感应力相当不错,之前我也担心他可能是其他国家派来的,不过后来种种迹象表明,他虽有做探子的料,却没有探子该有的谨慎以及自觉,我只能肯定小缘不会是我们的敌人,至于他会不会成为我们的人,便要看你的了,修文。”
西里尔其实心里有了一丝释然的感觉,缘天廉被隐香阁接受并承认了。
“你让我直接邀请他到身边做事?”修文一时没反应过来,劈头就问,随即便后悔了,这等于把他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们,这费斯奇平时对别人都是一副山隐高人的态度,只有对他的这个莫逆之交才会露出这种捉弄人的表情,因为费斯奇对他很了解。
“原来你已经打定主意了。”费斯奇笑了笑,道:“不过,要搞定小缘,并不容易,修文你真的有办法将他说服吗?原本我还纳闷,差点以为你对小缘不感兴趣了呢。”费斯奇后面的话绝对是在调侃修文。
“珀儿惹祸的时候我就已经在附近了,当时想给珀儿一点教训,我并没马上出现,却刚好见他上前帮珀儿……”那时修文就对那少年有了兴趣,只是若说是一见钟情,却似乎又不是。修文说得不紧不慢,避重就轻,根本不回答费斯奇刚才的提问。
“这事的确有听小缘提过,但是修文,你不会就因为他当时帮着珀儿就想让他呆在你身边吧。”费斯奇故作惊讶状,但眼神明显在说:你骗三岁小孩啊,当时我可是也在场的。
修文被他弄得不知道怎么回答,看得西里尔拼命忍住笑,大概也只有费斯奇才能把堂堂的文武侯搞得这么尴尬吧。
“西里尔,你说你第一次见他时他受伤了,他受的什么伤?”修文只好转移话题问道,费斯奇也好奇地看向西里尔,他倒是不知道当初西里尔是救了受伤的人。
“哎,就那个地方嘛,跟人做了也不处理一下,当时他那样,我当然会将他当成别的地方跑出来的小倌了,不过小缘当时身上的衣服有些怪啊,我没见过啊。”西里尔想了一下答道,费斯奇听着若有所思。
修文则脸色有点难看,他要的可不是西里尔的这种回答,淡淡道:“你们不是说他之前一直很抵触参加花魁大赛吗?”在修文心里并不希望那个少年参加花魁大赛。
“呃……因为我把他误会成小倌,所以……”西里尔挠挠后脑勺,颇有些尴尬道。
修文道:“这次花魁大赛后,我们找个机会来试一下这人吧。”
费斯奇与西里尔听罢,同时望了对方一眼。
第十四章:震慑
我一愣,对方的话让我反驳不了,我确实有求于文武侯,但也并非此人不可,不知道这个文武侯值不值我接近?
我深吸口气,决定赌一把,我诚恳道:“确如殿下所言,在下有自己的事要做,而在下本来答应殿下,留在您身边做事,也是为了先暂时有个安身之所。”
修文一笑,道:“原来如此,不知小缘想做什么事,说不定本殿可以帮你。”
我犹豫了一下,虽然对方说得也够诚恳,但还是不太敢将自己的事随便说出来,可我也不想用太多的借口,我作揖道:“多谢殿下,在下的事有些麻烦,在下会慢慢自己寻找的,不过在下以人格担保,在下要做的事并非是想对殿下不利。”
修文没什么表情,问:“那小缘想要找的是什么东西?”语气有些穷追不舍。
“在下说出来,怕殿下并不会信。”我有些无奈,知道他们对于这样的说辞不会满意。
“应该是小缘不信任我们吧。”西里尔表情明显不愉快。
“既然如此,又何必来找修文帮忙呢?”费斯奇也有点不高兴,
修文倒是没有生气,缓缓道:“小缘不愿说,本殿不强求,就是看在你帮过珀儿的份上,好歹你也是本殿的客人。不过小缘,费他们一直极力推荐你,我本人也很欣赏你,我其实希望你能更信任我们一些,我并不会害你的。”
我一愣,有些吃惊,我与文武侯才认识一天,对方怎么就对我欣赏起来了?我也没什么特别厉害的本事让对方看上才对。
我想了道,依然恭谨道:“殿下高看,其实……在下想要找的是自己的家。”
修文和费斯奇他们同时疑惑地互看了一眼,我解释道:“殿下请千万相信,在下并无其他什么目的接近殿下,若是殿下不愿意相信,只希望殿下莫为难在下便好。”
修文没有说明他信还是不信我的话,只问:“小缘的家在哪里?”
我摇头:“不知道。”总不能告诉他在地球吧。
“那家里可还有什么人?”费斯奇插了一句。
“还有一个弟弟。”我答道。
“你弟弟叫什么?”西里尔也凑过来。
“缘天时。”我淡淡答着。
“那小缘可知道自己的家是否在特里萨?”修文沉吟一番继而问道。
我刚要回答不在时,才想到自己就是从敏紫哥的花园直接来到特里萨的明克斯镇的,说不定回去的地方也在特里萨境内,至少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于是我依然摇摇头,道:“不知道,我不能肯定。”
西里尔突然道:“好,这事包在我我身上,我到时候让隐香阁的人去查查看,叫缘天时对吧。”
我愣愣地点点头,就是知道他们不可能找出来,我才说的,可是刚才西里尔却说到隐香阁!
我反应过来,恍然道:“莫非隐香阁是你们的……?”
修文笑了笑,解释道:“小缘,以后你若在我身边,不少要接触隐香阁的事,我便直接告诉你吧,隐香阁其实我早年发展起来的一个经营情报生意的场所,而近几年因为其他一些事物,我便渐渐退居幕后,由盖贝他们来负责隐香阁的事情。”
我有些傻傻地点点头,并未因如此惊世骇俗的话感到吃惊,直到后来我在修文身边久了才知道,原来隐香阁之大,远远不只是兼营情报生意,可以说隐香阁根本就是个地下情报组织,几乎囊盖了整个特里萨,甚至其他帝国,而隐香阁的主人在经营其他情报生意的人手中,就如络司阁的杀手天绝一样神秘,根本查不到半点痕迹。
我回神,对方这样说的目的是否是相信了我的话,而不再戒备和怀疑我了?我抬头问文武侯:“你们相信我说的?”
修文目光柔和,淡然道:“小缘,其实我们一开始就没有恶意的,在隐香阁中,许多人也有着自己的秘密,我并不会过多干涉,至于要你告诉我们你的事,只是因为我想多了解你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