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沙（FZ）——唐娜

伍世辛接过可乐，手指无意间碰到了邱褚的手腕，他手指凉凉的，比一般人夏天时的温度要低一点。邱褚顺着那根细细的手指往上看，看到伍世辛脖子上一个明显的吻痕。

这时候伍世辛也正好看见邱褚手臂上的抓痕。

两人立刻尴尬得四处找地缝，邱褚借口说上去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需要的，逃了。

还没走到他爸房间门口就被林医生拦住了，“他们在讨论工作上的事儿。”

邱褚乖巧的点点头，站在那里名正言顺的和林医生一起偷听。

周俊的声音稍微低一点，却还是能听得很清楚，“你不要这么冲动，你何必不左就右呢，他的根深，关系很复杂，不要把事情越弄越复杂，离他远点不就什么事儿都没有吗？”

“他既然要让我跟他一起弄群海的地，就不可能说我拒绝就结束了，你又不是不了解他这个人。”

“那就一起做，我来操作，你好好养病，什么都不过问，行不行！”

“周俊，我不缺那一点钱，不愿意跟他一起挣钱。”

“那块地用来盖商品房就是浪费！与其这样还不如让给别人去开发。”

“谁说我准备盖商品楼了？”

“那你准备怎么办？”

“很简单啊，上次跟黄丽琳合作得很顺利，这次跟她家一起把群海的地拿下来，做商场，我亲自去谈M&Q，反正早晚他们都要进来的，如果他们不满意群海那块地，就把手头这块让出来。”

周俊思忖了半晌，“你这是在玩儿火，林友荣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我知道你怎么想，你觉得我现在不能做理智正常的决定。我不是要跟他斗气，我也不是要拿自己的事业去赌。一直以来我们不是都想把M&Q做成最大的shopping mall，地价方面我会尽力去想办法，如果资金方面怕M&Q不愿意合作，现在就赌一把，如果我拿不出那个资本打动他们，我想这个城里面也没有第二家敢跟他们合作了。”

“你别把话说得太满，黄丽琳还不一定跟我们合作呢。”

“她那边我有别的东西可以说服她。”

“你准备把刘局长牵线跟她认识？”

“嗯，反正多一只蚂蚱也不闲多，万一以后我们都被双规了，还有个美女陪着，是吧。”

周俊短促的笑了一声，没再说什么，只听见手指拍打键盘的声音。

林医生在门外拍了拍邱褚的头，说：“去玩儿一会儿吧，我给你爸做治疗。”

“要多久？”

“三个小时。”

“会很难受吗？”

“没事的，你爸是大人了，他会自己调节。”

说完林医生朝房间里吼了一声，“我看病是按小时收费的，你能不能快点！”

等邱郑宇和林医生上了三楼，邱褚才凑过去问周俊，“那个人是叫林友荣吗？”

周俊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邱褚回头望了望已经没有脚步声的楼梯，才问：“周叔叔，你知道治疗的方法吗？”

“你爸爸的症状稍微有些特殊，不过交给林医生你就放心吧。”

“是焦虑症和恐惧症吧？”

周俊看着邱褚的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一直以为他都以后邱褚对邱郑宇身体的渴望不过是因为年轻，是一种对性的迷恋，寻求突破道德伦理的刺激，现在看来也不完全是。

他也许懂得的不多，但是足够用心。

周俊拉了邱褚坐在邱郑宇的卧室里，告诉他了一些关于邱郑宇治疗的情况。对于恐惧症患者来说，治疗的过程就好比把脓疮挖开，让血和脓都流出来，再重新长好。周俊说得比较委婉，但是邱褚还是明白了，如果要克服，他爸就必须要重新去面对林友荣曾经对他做的事，然后释放，把情绪最终回归到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程度，这样才能逃脱那个梦魇。

邱褚很不安，他觉得像邱郑宇这样的人都无法面对的过去，不知道是怎样的残忍，如果再经历一次，会不会留下更多的伤害。

周俊只是说，如果病人和医生都一样有信心，坚持到最后，那就没有任何心魔可以留下来。

可这样的说法，完全不能安慰邱褚。

他只是感觉到更担心。

第十九章：父子

周俊在沙发上睡着了，伍世辛去敲邱褚的门，想要张毯子给他搭上，结果发现小家伙正在房间里写什么东西，一个灰色的笔记本摊开着，可以隐约看到一些歪歪斜斜的字，并不好看，但是很认真。

伍世辛对邱郑宇并不了解，当然也不是很清楚邱家的情况，周俊不喜欢跟他说到邱郑宇。

当然他也不喜欢问，谁喜欢自己男人总是把另一个人挂在嘴边呢。

不过看到邱褚，他还真是有些意外。

邱郑宇总是让人联想到──禽兽，冷漠，心狠手辣这一类的词，反正从没有人说邱郑宇是善类，除了周俊。但是他的儿子却看起来像是田埂上开出来的一朵油菜花，亮净，清澈，温文尔雅，没有刻意的修饰，甚至有点呆呆的，但是怎么看都让人想起梵高的向日葵，会带给心内饥渴的人一种莫名的安慰。

伍世辛看着他，想起了当年暗恋过的大学同学。

“在写什么呢？”想起那个人，伍世辛便不由自主的问了出来。

邱褚不好意思的拿了一本科幻杂志盖在上面，一股欲盖弥彰的味道。

“不要担心你爸了，他很──”半天儿没想到一个合适的词，总不能说变态吧，伍世辛又使劲想了想，才说，“是很坚定的一个人。

“怎么这么说？”

“其实我也不是很了解，只是看起来是这样。本来了解一个人就是你呆在他身边时间长了才知道这个外表下面是个怎么样的人。有很多人表里不一，不过我感觉你爸是个表里一致的人。”

邱褚有点讪讪的，不觉得这话是在夸奖邱郑宇。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伍世辛才拿着毯子出去。

邱郑宇跟林医生从三楼下来的时候发现周俊跟果果都站在楼梯边等他，那架势堪比总统下飞机。他面前笑了笑，但是还是脸色苍白。

邱褚想去扶住他，却被拒绝了，邱郑宇一个人转身回了自己房间，顺手把门反锁起来了。

周俊疑惑的看着林医生，问：“第一次怎么就这么严重？”

“因为他说下个星期要去公司，所以我放弃了系统脱敏。”

邱褚听不懂那些专有名词，他只是望着两人，仔细的听他们说话，希望能捕捉到什么蛛丝马迹。

周俊很不高兴的踢了医生一脚，是真踢，邱褚都能听见他出脚的风声。

“你怎么就那么听他的，他说下周去公司就这么折磨他？你是不是给他了看了那个……”

医生点点头，“我知道他唯一不能释怀的就是那个，所以准备多给他看几次。”

“你有点医德行不行！”

“这是因地制宜，对于郑宇来说，这是最好的治疗方法，你相信我。他现在内心很渴望摆脱焦虑，我们就不能浪费了这个机会。如果是上次那样，我坚决不会采取这样的治疗方法。”

“可是……”

“你要相信我，也要相信他。”

周俊不说话了，跟着过去，敲了敲邱郑宇的卧室门，里面的人声音很正常，只是有些疲惫，回应他：“你们都回去吧，我想睡会儿。”

林医生走过周俊的身边时，轻声说，“你看！我就说他跟小强一样吧。”

“他那天想自杀！”

邱褚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忽然停住了脚步，三个人都站在楼梯上，十分尴尬。

周俊也觉得失言了。

“你别担心你爸，我会让他恢复好的。”

医生最后这么安慰了邱褚就走了，那么大的房子里，只剩下邱褚一个人。他找到备用钥匙打开邱郑宇的房间门，那个人躺着床上，正在翻一本杂志，看起来很平静，不过脸色依旧略显苍白。

邱郑宇听到门响，抬起头，迎着光，看见站在门口的少年。

忽然淡淡的笑了。

邱褚轻声的走过去，蹲在地毯上，与邱郑宇平时。

“很难受吗？”

“我没事。”

“医生说你会好起来的。”

邱郑宇点点头，把手放在邱褚的脸上捏了捏，问他，“晚上想吃什么？”

“晚饭我做吧。”

“你行吗？”

“不知道，试试吧，要是不行你以后教我，你做的好吃。”

“那还是我做吧。”

“快睡一会儿，我看你脸色不好。”

“医生说我那是纵欲过度。”

房间里没有开灯，微微显得暗淡，但是邱郑宇还是看清楚了果果的表情，小脸上带着点得意的笑，又羞涩得满面红霞。

蹲得久了，邱褚觉得腿上，于是跪在地毯上。

邱郑宇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他已经睡着一个小时了。

要做什么晚饭令邱褚没了主意。

他百度了半天，又考虑到自己的水准，于是选了三个简单的家常菜做，把做菜的步骤抄在纸条上，带进厨房。但是自己好像天生就跟厨房有仇似的。首先切菜就把他难住了，他想起之前看他爸切菜，那个速度和质量，怎么自己就一点不行呢。

弄了快一个小时才把材料都准备好，然后淘洗好米放进电锅里。

邱褚记得以前家里保姆做饭的时候都是把手放进锅里，然后看水的位置，好像到手背就差不多了，于是他依样画葫芦。

邱郑宇是被楼下传来的一声巨响然后惊醒的。

他想起之前果果说自己来做晚饭，于是起身就冲下楼。

还好他没有看到果果一脸黑灰的走出来，只是火开太大炒菜的时候起了火，邱褚吓坏了，把锅扔到了窗外。

邱郑宇哭笑不得的走过去，从邱褚手里拿过铲子。

“爸！我……”

“行了，我都看到了，你把锅扔出去了。”

“它起火了……”

“乖，去洗一下手，我来收拾。”

“你睡好了吗？”

“能睡好吗？楼下跟拍好莱坞大片儿一样。”

邱褚看了一眼自己用过之后的厨房，还是决定让他爸来收拾算了。于是小跑着去了卫生间。

晚饭有两个菜是邱褚做的，两个是邱郑宇做的。

邱郑宇把桌子铺好，然后叫邱褚来吃饭，不过邱褚刚坐好，邱郑宇就发话了：“喏，今天你只能吃这两个菜，我吃这两个。”

“为什么？！”

“自己做的自己吃，我都没让你去收拾厨房了，你怎么不把刀也扔出去啊，就当顺便除草了。”

“第一次都难免的嘛。”

“第一次？你妈以前都不让你进厨房的么？”

“她说大男人进厨房以后没出息。”

“她说得对，所以，你自己吃自己做的，我吃我自己做的，很公平。”

邱褚不说话，咬着筷子，看着一脸奸笑的邱郑宇，气从耳朵里呼哧冒了出来。

邱郑宇也不说别的，吃了几口菜了才说，“你煮的这个米饭，到底是稀饭还是干饭？”

“干！饭！”

“哦，那就是干饭吧。”

邱褚终于敌不过胃里的饥饿感，把筷子伸向了自己的西红柿炒蛋。邱郑宇装作吃饭吃得很香的样子，实则在观察果果的表情。果不其然，一夹不明物体让邱褚皱起了眉头。他立刻扒了两口饭，压制住嘴里奇怪的味道。

“其实也不难吃……”

邱褚这么说了以后，又鼓起勇气去夹了另一个自己做的菜。

筷子伸出去一半，趁邱郑宇不注意，他赶紧夹了一点邱郑宇做的虾球，塞进嘴里。

邱郑宇被他这个动作逗笑了。他看了一眼果果，然后端起两个盘子，径直往自己房间去了。

邱褚望着邱郑宇的背影，忽然很赌气，一个人低头扒饭，没有好菜，还不能吃饭吃饱么！吃了一会儿，邱褚还是不能放下刚才虾球的味道，最终带着筷子上楼，去了邱郑宇的房间。

邱郑宇知道邱褚会跟上来，故意吃得很慢，躺在床上一边看报纸一边等邱褚的出现。

邱褚追上去之后发现那两盘菜还没有被他爸吃光，吞了吞口水，青春期的男孩子对食物有一种特别的渴望。

他靠过去，说：“我饿。”

“哦，没吃饱啊？”邱郑宇眼睛也不抬的问了一句。

邱褚把筷子伸过去，却被邱郑宇挡开了，两人拿着筷子在空中展开了一场大战，劈里啪啦。

最后实在手腕发酸的邱褚跳上邱郑宇的床，扑在他身上，抢走了他的筷子。

邱郑宇抓住邱褚的两只手，并拢扣在一起。

“怎么？饿成这样了？”

“爸！”

“想吃虾球？”

“恩！”

“那我喂你。”

邱褚立刻笑颜若花，只能说他还不太明白邱郑宇话里的话，他说喂，那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情。

“来，把手背在后面，张开嘴巴，我喂你。”说着，邱郑宇还打开抽屉，把他那个变态的眼罩找了出来，给果果带上。

跪在床上邱褚一瞬间感觉到眼前很暗，但这种感觉却更加刺激了他的食欲和性欲。

他感觉到有一双手轻轻的解开了他的牛仔裤拉链，然后缓缓的摸到他软软的分身，隔着棉质的内裤不轻不重的揉着。

邱褚张开嘴，邱郑宇用筷子在他的舌头上摩擦，挑逗，然后夹起一块青椒放进他嘴里。

“要肉……”邱褚弱弱的提出要求，邱郑宇笑起来，另一只手上加重了力量，渐渐在他手里勃起的分身开始躁动不安。

“什么肉？”邱郑宇用筷子压住邱褚的舌根，让他口中的唾液迅速分泌。

“…嗯……虾球…”

邱郑宇夹了一个虾球，放在邱褚的鼻子周围，挑逗着他的嗅觉，邱褚仰起头，跟着晃动的虾球转动，看得邱郑宇一阵喜兴，逗弄果果的心思越发强烈。

邱褚好几次都感觉嘴唇已经碰到食物了，可是就是吃不到。

他终于忍不住，伸出背在身后的手，要去抓那只掌控着筷子的手。

结果刚有动作就被邱郑宇抓住了，“不老实是吧，那只能捆起来了？”

邱郑宇麻利的给邱褚的手用皮手铐拷起来。金属相碰发出的脆响像是催情的烈酒，就那么在邱褚的身体里横冲直撞。

他忽然发现原来自己也是个变态，竟然很喜欢被邱郑宇绑起来，那种不能自控的感觉特别能激发性欲。

来不及多想，邱褚便感觉到他渴望得虾球已经到了嘴边。

他张开嘴，一口咬下去，竟然咬到了邱郑宇的嘴唇。

虾球被邱褚吞进嘴里，紧接着创进来便是邱郑宇的舌头，两人的舌头搅和在一起，把虾球顶在中间，邱褚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先满足食欲还是先满足性欲，真是难以抉择的问题。

邱郑宇没有深吻，很快的就退出了邱褚的口腔，然后问，“好吃吗，果果？”

“好吃……”

“什么好吃？”

邱褚本来想回答虾球，不过立刻意识到他爸问的不是这个，可是又很不好意思说那句话，于是扭捏着咬着嘴唇。

“嗯？”

“爸爸的……爸爸的舌头…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