裤头血案 （网游 一）——麻雀船长

明知是虚拟的东西，可是效果太真实，因为十分庞大而凝重，倒比他们见过的现实里的建筑更加来得震撼，毕竟没有现实的拘束，设计师的想象力得以无限发展，以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直撞人心。

两个人呆看了一会，才接上了暂停的呼吸。

有一道熟悉的光柱从最高的塔尖处落下，他们顺着那道蓝色的光柱看上去，竟发现它直直地穿入了洞窟顶部，难道？

“回去安全区的传送？”

那种蓝色流光，怎么看都是传送阵的光芒。宇文仲眼里的色彩早已只剩三种，可是竟然能看到传送阵的蓝色，一时有些惊疑不定，不太敢相信地问杨昊，杨昊也露出同样的神情。

他们向前走了一段，然后站在悬浮的桥梁上，想要看先前进来的路，但是看了一圈，完全无路。

城市漂浮着，他们走出来的这种小祭坛漂浮在城市最下方的水平面上，只有桥梁连接祭坛和城市，祭坛那一边根本没有东西，头顶远远地能看到天然的洞顶，但是脚下却只有无底的深渊。

看来昏迷的时候老太婆把他们弄进了这里。

本来并不是很在意回不回得去的问题，可是看到貌似传送的东西，杨昊难以遏制地想回去，非常想！他相信没有人愿意长期呆在地下——

宇文仲在后一秒否定了他主观臆测的：“如果给我这座城，我永远都不想出去了！”

杨昊翻了个白眼，这种鬼气森森，到处飘着不知名鬼火，整体虽然很壮观，但是窗户小得好像老旧城堡的窗洞，而且没有绿色植物没有鲜花也没有阳光的地方有什么好？他突然想起宇文仲似乎不能见阳光了，于是默然。

杨昊此刻已经彻底把身体上的不适给震撼地忘记了。

反正没有退路，两人只得往前走，走到大约几百米长的桥中段时，一片雾气笼罩住了前方，没走几步，很诡异地就让他们陷身在浓雾里，互相都难以看清对方。

宇文仲停了步子，杨昊拽着满手冷汗贴近他，他们身前本该空无一人的桥上隐隐约约地浮现出一个人影。

“谁在那？”

“喈喈喈喈喈喈喈……”

才听过不久的笑声响起，杨昊防备地摸出匕首，而宇文仲这会却拉上斗篷兜帽，挡住了满脸杀气。

居然暗算他们上床！管她是什么NPC，杀了再说！！！

于是……

老太婆的台词都还没来得及说，宇文仲的咒语就先念了出来：

“黑暗吾王，请赐予我召唤恶灵的力量！”

杨昊惊讶地看他时，周围浮出五个立面五芒星的图案，飞速合拢，在五芒星交汇的中心现出一个穿着锈迹斑斑盔甲的骷髅，杨昊顿时吓出一身冷汗！

可不可以不要那么真实！？站太近，连白骨上的黑红色血迹和冲鼻的死气都半点不少。

宇文仲指着前方：“去！”

骷髅战士抽出刀、抬起盾“咔哒咔哒”走进雾中，杨昊有点畏惧地看向宇文仲……

宇文仲正满脸窃喜，迷糊中听到老太婆的语言，借用了一下，然后又加了点自我发挥，真的管用鸟~~哦哈哈哈哈哈！灭嘻嘻嘻嘻！呃呼呼呼呼！既然是传统的亡灵法师，那么说不定其他游戏的技能也可以套用过来！

“黑暗吾王，请赐予我控制死灵的力量！”

手往虚空里一挥，仍旧指向前方。杨昊除了雾气什么都看不见，但他感到随着宇文仲挥手的动作，一阵阵阴寒的风掠过周围向前扑去，他脸上的冷汗凝固了。

这种玩意……比看得见的骷髅还可怕啊啊啊啊！！！

为什么会跟宇文仲这种家伙走到一块来了！？

GM啊……

第十八章

杨昊内心惨叫着，老太婆则叫了出来：“臭小子！！！我赋予你新的职业和新的能力，你全部拿来对付我！！！不要~臭骨头，打女人打脸！？有人教过你要爱护女士不！？谁教你打脸的！？不要啊~一群流氓！扯人家衣服，太讨厌了！臭小子你等着，啊啊……”

声音越叫越娇气，很像鬼子国某种片里的，听得宇文仲满脸黑线。

“杨昊。”

“……什么？”

“嘘……我们贴边走过去，快！”

“啊？”杨昊莫名，这么牛了，干嘛还要偷溜？宇文仲说完就猫着腰走进雾里，扛着一堆东西的身影活像夜盗，杨昊抖了抖汗毛，疾步跟上。

老太婆还在“不要啊~好讨厌”地叫着，也看不清是个什么状况，不过反正他们也没想看清，绕过她走了不远，身后脚步声踢踏着追了上来，两人一回头，老太婆散乱着衣服和头发，红着皱巴巴的老脸骂道：“想跑！？先陪我睡觉！”

⊙﹏⊙b汗……

杨昊纳闷：“你的招对她没用？”

宇文仲摇头：“火的完全用不了了，你也不想想，她有余力叫那么欢，怎么可能被打倒？我那些东西都不够给她玩的。”

“那……那现在怎么办？”

“没有办法，只能……”

陪她睡觉？杨昊想自杀。

“只能……”说着话又没说完，宇文仲放下包，慢慢地……走近老太婆。

“陪你睡觉？”

老太婆以为他屈服了，乐得老脸开花，灿烂无比！

“睡一觉，就给你天大的好处哦！”

“先给好处怎么样？”

雾气飘过了这一段，杨昊心惊胆跳地看到宇文仲已经走到老太婆面前，难道他真的想跟老太婆睡觉？擦……他怎么那么不爽！？想阻止，可是又想起那句“拼了”，好像有别的用意。

“睡完就给你，到时候你是我的人了，难道还怕我舍不得给你吗？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哦~来吧！”

杨昊满脑门汗地看到宇文仲低下头，他对面的老太婆撅起嘴巴踮起脚……

GM！~！%>_<%

“咚——”

杨昊？？？

老太婆倒下了，宇文仲快速转身跑回来，提着包撒腿就跑，大吼：“发什么呆！快点！”

“啊啊啊！”杨昊急忙追着已经越过自己的宇文仲，忍着身体上的难受劲甩开腿跑，怎么回事啊？谁告诉他啊？宇文仲真的亲了老太婆，她幸福滴晕过去了吗？？？

杨昊因为可知的原因跑得踉踉跄跄，而宇文仲拎着几个大包摇晃着跑，速度倒也不见得慢，跑啊跑，跑啊跑……跑啊跑，就算游戏，马拉松也会累到吐肝。

跑进了城，宇文仲就左右不停地瞄，找了犄角旮旯的小巷子七拐八拐，然后撞进了一间夹在两堵墙中间的小门里，杨昊差点跟丢了，被他伸头叫，才又跑回来躲进屋。

屋里飘着一点蓝莹莹的鬼火，杨昊刻意不看它贴墙根走到宇文仲身边坐下，宇文仲已经张着嘴巴喘得像岸上濒死的鱼，体力还真是好！

然后杨昊想起一个关键问题：“为什么要跑呢？”她是NPC不是吗？又不是怪会杀了他们，起先是她给转职的，还一人给了一个很不错的戒指，然后虽然又不光明地暗算了他们，但也没有实质上要伤害他们不是吗？

为什么要跑呢？杨昊的脑子突然灵光了，翻出这个问题来，一副不告诉我，我不会善罢甘休的样子。

宇文仲头疼……

事实不能说，不跑她会揭穿我的谎言，怎么能不跑呢？

借着喘气的功夫，亡灵法师有主意了。

“你好梦正酣，根本没看到她要拿我们献祭，献祭你知道吧？我们是她的祭品，被她抓回去就只有死路一条，不跑能行吗！？”

杨昊想了想，忽然拍腿道：“啊！我想起来了，她还跟你说不要随便献祭，其实那会她就要拿我们当祭品的吧？”

宇文仲点头，孺子可教。

自以为猜对了的杨昊高兴地盘腿摇了摇，大腿蹭着一边瘫倒的宇文仲，胡桃核里颜色加深……

“我太累，你看会，她要是来了叫醒我。”

“哦。”

宇文仲侧过身，背对着杨昊，拉开了距离，杨昊摇晃完，很自觉地挪了挪，干脆靠到了宇文仲背上，舒坦了。

“你睡，我听着动静。”

“嗯……”

亡灵法师青白的脸色渐渐变红，说要睡，眼睛反而瞪得大大的，盯着某处露出十分懊恼的神情。

宇文仲发现自己有感觉了。

事实上，这真的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就算是那场……呃XX行为的确香艳激烈，可现在仅仅因为后背被靠着就来感觉，算怎么回事？

宇文仲有点儿恐慌。

完全没有察觉到宇文仲心理及生理变化的杨昊，也有点情绪不稳。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是很兄弟、很纯洁地背靠着宇文仲，就像看鬼片时紧紧挨着沙发靠背，左右各抱一个大抱枕，单纯只是为了确保自己的安全感，可心神不知不觉就被宇文仲因为呼吸而微微起伏的动作而吸引。

游戏的仿真度很高，但并不可能与现实的感官达到百分之百的契合。可杨昊愣是觉得，他的后背似乎能透过自己与宇文仲的装备，感受来自宇文仲的体温。一开始是温热，很快就变得滚烫，似乎那一块开始冒汗了。但是不知怎么搞的，就是不想挪开，反而沉浸在这微妙的暧昧中，脸红心跳。

“你睡着了？”杨昊有点神魂颠倒，并非刻意，但那场分不清梦境抑或是真实的……让他感觉有点害羞，又有点紧张。老实说，他根本不知道想和宇文仲说什么，可他就是不想一个人静静呆着。他希望能和宇文仲说说话，哪怕只有几句也好。他或许，真的是喜欢上宇文仲了？否则又怎么会觉得那样的行为应该很舒服？

可惜，宇文仲并没有回答。

杨昊忍不住扭头看了宇文仲一眼，发现他双眼紧闭，呼吸微沉，显然是睡着了，但是眉头还皱着，脸色疲倦。神差鬼使地，杨昊就伸手去抚宇文仲皱起的眉头，但刚碰到，就有种触电一样的感觉，当场又吓得缩手转身，结果错过了宇文仲随即睁开眼睛以及那复杂的表情。

让你手贱！杨昊暗骂自己。从花痴中一清醒过来，杨昊就想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看起来他的确是对宇文仲有了点意思，可宇文仲呢？

杨昊忍不住在疑似鬼屋的小破房子里脑补起来——他摇醒宇文仲，羞答答地说“我喜欢你”，宇文仲满脸不可思议、震惊得不能言语，最后给他一句回答：“你这个变态”！

只要想想，杨昊就脸色惨白。不过从理性角度出发，他们总归是一起同生共死过的，宇文仲应该还不至于那么绝情，但是以后恐怕免不了“桥归桥，路归路”。还是算了。就现在这样也挺好的……杨昊不自觉地当起了鸵鸟。

不过，那么真实的感觉，真的只是梦吗？一个人坐着发呆真的很容易胡思乱想。杨昊控制不住又思索了起来。一开始，他的确怀疑自己被“吃”掉了。但那种事情明显赖不掉，宇文仲又不笨，总不会骗他。更何况宇文仲的反应非常正常，回想起之前遇到的变态女王，杨昊又觉得八成是自己多心。而且更可能的是，他中了类似春药的东东，恰好又喜欢宇文仲，于是就……好吧，春梦往往都是很真实的，无论现实还是游戏，否则怎么会有梦遗存在！

无比纠结的杨昊一会儿脸红，一会儿脸白，好不容易才强迫自己选择性遗忘那场春梦。可这头心思刚放下，那边心又被提了起来——他好像听到哪里传来青蛙叫……

在漆黑的夜里，周围除了一团鬼火什么也没有，身后靠着的宇文仲又悄无声息，耳边居然还诡异地传来蛙叫声。杨昊控制不住开始发抖，可这会儿，他连回头确认自己靠着的是不是宇文仲都不敢了。

“呱呱呱~”这回的蛙叫是在屋子里响起的。

杨昊结结实实吓了一跳，腿都软得站不起来，头也不回地拿手拍宇文仲。

“干什么？”宇文仲的声音蕴含着不少怒气。

“有、有、有青蛙……不是……太怪了！”杨昊一开口就想咬自己的舌头，他真的不是怕青蛙，只是气氛太压抑，蛙叫只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而已。

不可否认，尽管还是害怕，但在宇文仲回应的那刻，杨昊后背整个松了，有种安心的感觉。幸好，他们是两个人。

宇文仲出马，一个火龙，什么青蛙，估计连爬虫都烧光了，只剩下鬼火不受攻击影响，还在那自頋自的飘着。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杨昊觉得这间小破房好像被消过毒了，顿时又活了过来。

“来吃点东西吧，我饿了。”杨昊开始兴冲冲的开包裹，掏出几根干柴，示意宇文仲点火……

宇文仲抽搐着嘴角，在鬼火的幽幽照明下，表情相当阴森，但到底还是听话地掸了颗火球充当伙夫。杨昊只当没看到。他不是不同情宇文仲很累想休息，只是他太害怕了，特别是宇文仲睡着，他却醒着，就像全世界只剩下一个人和……幽灵一样。所谓好兄弟就是有难同当的，想必宇文仲会理解。

“从前，有个馒头，它出门旅游，走啊走啊，肚子饿了，于是吃了一只猪，变成了肉包子……哈哈哈哈哈……”杨昊讲完笑话，自己都觉得冷，只好干笑着缓合气氛。

宇文仲冷冷瞟他一眼，又往嘴里塞了一块排骨。

杨昊默了，他觉得有点儿尴尬。“呃，老巫婆是不是不会追来了？”

话音刚落，宇文仲表情一凝，突然站起来啪啪几下踩灭那仅留照明的火种。

杨昊被吓得一震，随后就听到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还有什么东西敲击路面的叩叩声。杨昊立马想起老巫婆手中的手杖。

那脚步声在附近徘徊了许久，甚至开了几扇门。有一次，听门吱呀的声音似乎就在隔壁，杨昊的呼吸都发紧了。最后，是宇文仲突然伸手过来捂住他的嘴，并且把他搂在怀里，这才平静了一点。

等到脚步声远了，杨昊却有些不想从宇文仲怀里离开。虽然体温比不上火种温暧，但是舒服呀。而且，一种古怪的安全感让他忍不住沉溺。而令杨昊费解的是，宇文仲居然也没有推开他，甚至在他不自觉挨紧时，配合地紧了紧手臂。

“你……”

“你……”

两个人同时开口，随后同时闭嘴。

过了好一会儿，杨昊才找回声音。“宇文仲，你身上藏了什么？”嗯，好像还挺烫的，硬硬的，难道宇文仲偷偷把炸的肋骨拿出来吃了？杨昊火冒三丈，肋排当初被宇文仲毁了不少，现在也就剩几根，他自己都没舍得吃，刚才也只烤了两根想着迟一点和宇文仲一起打牙祭，那家伙居然敢偷吃？

杨昊正气势汹汹地想讨个说法，却感觉一股大力推来，他忍不住哎哟一声，差点摔个跟头。

随着一团小火球划过，火堆重新亮起。杨昊看到宇文仲满脸便秘的表情。再一看，烤好的肋骨好好地放在火堆边……哦，心虚了，又放回去了？所以脸色不好看？

“啧，想吃就说嘛，不说我怎么知道？”杨昊嘀咕。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杨昊觉得宇文仲的脸色更难看了。

两人于是开始默默地啃肋排。

杨昊不小心地回想起来，刚才，宇文仲似乎把烤好的肋排藏在小腹附近？……如果狗血八点档里头，男女主角也会因为各种意外抱在一起，那么就是那个硬了吧？杨昊忍不住往宇文仲腿间瞄了瞄。是不是眼花？好像真的有点鼓，是因为本来就很大，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