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花齐放——瑞雪轻扬

“对不起对不起！！”郑勇涨红了脸，“我的语文一向很差劲……总之，总之就是一直想着你，一直死皮赖脸地去村长家看每一个有你的节目……再后来，我还悄悄省下每天吃早饭的钱，放学和假期去给人帮工，用赚的钱去附近的镇上买了台黑白小电视……为了这件事，爸把我狠狠揍了一顿，屁股都开花了，他说你有钱怎么不用在正事上呢，要去买这些没用的东西。但是，我一点也不后悔。因为从那以后，我就可以更方便地看到你了！”

“……你真傻。”龙欣嘴上虽然在骂，心里却有些感动。

“其实我一直知道，虽然我们离得很近，距离却很远很远，我只是个又笨相貌又平凡的穷小子，永远也不可能靠近你。所以只要能够在电视里经常关注你，我就心满意足了。于是我后来就考到了B大，继续关注你的消息。直到有一天，我惊讶地发现你也要来A市了。我既高兴，又难过。高兴的是，我们是不是真有那种叫作缘分的东西，为什么我到这个城市来了，你也会来？难过的是，你说你来是为了一个你爱的男人……小欣，你……”

“别说了。”龙欣打断了他的话，开始解绳索，“你明明比我小，别乱叫……你的心意我很感动，但感动不是爱情。你走吧。以后不要再和我扯上关系了。你今天也见识到了，我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好，实话告诉你，我所有的温柔优雅都是在众人面前装出来的，我很黑暗，很坏，你懂吗？”

“我不懂！我也不相信你是个坏人！”郑勇认真地凝视着龙欣。

“不相信是吗？”龙欣本来已经平静的表情重新蒙上了阴影，将解松了的捆绑再次系紧，拿出一把小刀，抵到郑勇的脖子上，略一用力，划出了血，以阴冷的语气道，“我会就这样割断你的脖子。”

郑勇却仍旧面不改色地摇了摇头。“你不会。”

“我不会？！你真是太天真了！好！我马上就让你见识一下我到底有多么残忍！”龙欣的目光朝向了门外，“我知道你们就在外面偷听！都给我滚进来吧！！”

他话音刚落，王轩和凌霜就双双冲进了门。

“啊！！”郑勇吃了一惊，“王叔叔，凌叔叔！你们……你们怎么来了？”

凌霜瞪了龙欣一眼，恨恨道：“有人自称绑架了你，叫我们来救你，我们怎么能不来？”

龙欣的刀仍旧架在郑勇的脖子上，露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呵呵～好戏就要上演了。”

王轩试图说服他。“欣欣，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你知道这样是犯法的吗？我们好好谈谈！”

“谈？我和你们已经没有什么好谈的了。来人！！”龙欣高呼一声，只见很多身穿黑衣戴着墨镜的男人冲了进来，“给我上，好好教训他们一顿！”

凌霜大惊，怒吼道：“混账！！你以为就你认识黑社会的吗？！你敢动我们，我有一万种让你生不如死的办法！！……啊！！”他话未说完，就感到雨点般的拳头重重地落在自己身上。

王轩拼命用身体护住凌霜。“龙欣，你这样做一点意义都没有！！你这样做难道就能让我回心转意？！……混账！！你再伤害小霜就被别我和你恩断义绝了！！我一定会加倍奉还！！”

“打！给我狠狠地打！”龙欣见王轩对凌霜的保护，心中更气，“王轩，在知道你想把我塞给另一个男人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再也不指望你回心转意了。至于你们要用法律手段制裁我也好，要叫黑社会把我打死打残也好，都无所谓。因为，我已经准备好和你们同归于尽了！！”

“不！！小欣，你不能这样！！”这次发出凄厉叫声的是郑勇。他见龙欣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又对王轩和凌霜喊道，“你们还手啊！！他不会真的杀我的！！”

“我不会吗？！”龙欣恶狠狠地划出了一道更深的伤口，“你不要自以为很了解我！！”

忽听“啪”的一声枪响，然后是“哐当”一声，龙欣手上的刀掉到了地上。

“哇！！！那个人有枪！！！”黑衣男人们停止了对王轩和凌霜的殴打，纷纷抱头逃窜而去。

其实，他们并不是真的黑社会，只是一般的街头小混混罢了，所以一见有危险也就落荒而逃了。

凌霜抬头一看，竟是燕薇拿着一把枪射中了龙欣的手腕。“啊！！小薇你来救我们了！！”

“可恶！还有帮手？！”龙欣恨恨地瞪了燕薇一眼，按着手腕上的伤，夺门而逃。

第31章

燕薇也没去栏龙欣，只是连忙走上去扶起二人。“你们没事吧？！”

“小霜，你怎样？！”王轩见凌霜很轻松地站了起来，松了口气，自己也勉强站起身来，“我们没事……只是你怎么会有枪？”

“我爸以前是当兵的，他出国之前留了一支枪给我们兄弟，让我们留作急用……我也没想到我这辈子还会用上。”燕薇笑了笑。

凌霜仍旧十分不解。“这实在不符合你的风格啊！虽然我是给你打了电话让你想点办法，可我一心以为你会去报警，而不是……”

“如果报警的话，又会惊动那些狗仔队吧？”燕薇叹了口气，“我和秋艾已经被他们扰得不得安宁了，不想你们也和我们一样。”

“真是的，我们都被报道惯了，才不会介意这些事呢。”凌霜有点惊魂未定，“你这样也太冒险了……你怎么知道你刚好能击中他的手腕？”

“呵，虽然很多年没练过枪法，我对自己这点信心还是有的。好了，别闲聊了，我先送你们去医院吧。”

“不用不用。”凌霜笑道，“那点小伤我们自己擦点药就好了，虽然枪法啊武术啊什么的我们是比不上你，但我和阿轩可都是擦药高手。”

王轩苦笑了一下。“这种事情值得骄傲吗？不过，小霜，我倒是没什么，你确定你真的不用去医院？不要老是逞强。”

“明明是你伤得比较重吧？你都不用去，我当然也不用去咯！……哎呀，对了，”凌霜看到地上的玻璃碎片，忽然想起，“我带的镜子被他们打碎了……小薇，你带镜子了没有？”

王轩正想提醒他宾馆房间的洗手间就有镜子，只见燕薇已经掏出一个随身携带的小镜子递给凌霜，并且安慰他道：“还好，脸上有两三块青紫，但还不算太破相。”

随时带镜子这种事情通常只有女生才会做，王轩不禁感叹，在极其注意形象这点上燕薇和凌霜还真是知音。

“唔……”照着镜子的凌霜皱起了眉头，“这样还怎么上班，怎么见人啊？……不对，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怎么出门啊？”他又看了眼王轩，怒道：“凭什么你脸上没伤啊？！”

“……别这么不满，大概是因为我一直抱着你，是背对着他们的吧。”王轩苦笑。

燕薇提议：“这样吧，我去买个斗篷进来，你们稍等一下。”

面对立刻表示赞成的凌霜和立刻起身出门的燕薇，王轩也只有哭笑不得的份儿了。

“那……那个……”郑勇终于忍不住要提醒两人自己的存在，“你们先帮我解开，好吗？”

凌霜这才猛然想起郑勇还被牢牢地捆在床上，连忙去解开他。“抱歉抱歉，我们只故着自己说话……因为小薇刚才那样我实在有点吓到了……”

“不！”郑勇拼命摇了摇头，“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刚才你们大概也听到了，小欣他刚才说了要放我走，是我自己赖着不肯走，才连累了你们……我是真的不知道他把你们也叫来了！”

王轩叹了口气。“哎，别这么说，说到底都是我们的自作聪明把你卷进了这件事……他真的变得我都快要不认识了……”

“不对！！他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他今天只是受了太大的刺激而已！你不知道，他刚才说那些话的时候表情有多悲伤多寂寞……不行，他身上还有伤，我要去追他！！”郑勇说着，就跑出了房间的门。

“喂！！勇儿！！你不要再和他扯上关系了！！！”

凌霜的呼唤没有丝毫作用，曾经在校运动会短跑项目得过冠军的郑勇已经跑出了很远。气喘吁吁的他终于追上了龙欣。“小欣，太好了，终于找到你了！我带你去医院吧！！”

“……你？！”龙欣惊愕地看着他。

郑勇已经不由分说地拉起了他另一只手。“你看，还在流血！！跟我去医院！！”

“我不去！！”龙欣试图甩开郑勇的手，但力气却不如他大，只得咆哮道，“我讨厌医院那种地方！！！”

其实龙欣和凌霜讨厌医院的理由都一样。人在医院里伤着或者病着的时候，是最希望人陪伴的时候。而他们儿时，都曾经有过孤零零地躺在医院，眼睁睁地看着临床的病友有一个又一个的亲友照顾或探望，而自己只能面对一个陌生的护理。那时他们会觉得被世界抛弃了。

但这一次，龙欣不再有那种感觉。因为从住院到去除子弹手术再到出院，郑勇寸步不离地照顾着他。

龙欣的心终于快被执着的郑勇融化了。但那是后话，这里先说说当天燕薇发生的事。

那个夜晚，燕薇照例前往白色蔷薇园赴约。那里的蔷薇都是冷秋艾亲手移栽的，是他送给燕薇的生日礼物。那也是燕薇第一次心甘情愿和冷秋艾交合的地方，对他们有特别的意义。

所以，现在难得见一次面的两人，每次在蔷薇园偷偷约会的时候，气氛都十分浪漫温馨。他们虽然严守着不身体接触的法则，但也可以说些话，并肩漫步赏花，或是躺在地上赏月。

但这一次，燕薇看到的是却是表情异常严肃的冷秋艾。“告诉我，你今天做了什么好事？！”

“……你都知道了？小霜告诉你的？”燕薇有点心虚。

“是，他还叫我好好教训你一顿。”冷秋艾冷冷地回答。

“……真是交友不慎啊，我还不都是为了救他们……”燕薇忍不住低声抱怨了一句。

“够了！！”冷秋艾厉声道，“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你怎么就能肯定那些人只是一般的小混混，而不是训练有素的黑社会高手？！如果他们也有枪，你们就这样枪战起来，你自信你能以一敌十？！你不是一向赞成用法律手段解决问题吗？！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我……”燕薇咬了咬嘴唇，低头不语。是啊，他又何尝不知道自己的行动很不正常，说是什么柏拉图式的美好爱情，这段时间却已经搞得他快要崩溃了，要看亲爱的人就在面前，却不能抚摸，不能触碰，这种难以忍受的痛苦让他快失去正常思考的能力了。

“你还记不记得，你爸上次回国的时候，我答应过要帮他管教你？”冷秋艾忽然掏出了一个什么东西。

燕薇定睛一看，那竟是他用来责打燕羽的那种木板。“……你要做什么？！”

“呵呵，这个不是从你家偷的，是我自己根据你又量身定做了一根……如果是你爸，你做了这么愚蠢的事，他大概会打断你的腿。不过你放心，我这人心肠一向软是你知道的，我只打你十下……来吧，趴到我的腿上来。”冷秋艾说着，坐在了一块大石头上。

“我……我明天还要上班……”燕薇只觉得这种意想不到的情况让他脑中一片混乱。

“你是想让我来硬的，并且翻倍吗？”冷秋艾心有点软，但语气却冰冷而又不容商量。

燕薇无奈，只得褪下裤子，趴在了冷秋艾大腿上。

冷秋艾毫不留情地狠狠打了下去，让燕薇的屁股很快就高高红肿了起来。“我说过，在我这里从来没有不能发出声音的规矩，你要是痛，可以叫。”

如果是从前，就算他这么说，燕薇也不会发出一点声音。但这次，燕薇每一下都哽咽着叫喊出来，并且轻声抽泣与呜咽渐渐转变成失声痛哭。最近的经历让他身心俱疲，只想狠狠地宣泄一番。

等冷秋艾打完十下，大腿已经被燕薇的泪水浸得湿透了。而燕薇衣服的后背也被冷秋艾心痛的泪水打湿了。他心中又何尝不难受，不痛苦，又何尝愿意这样伤害自己深爱的人，他们好不容易才能见一次，他其实根本不想挥动木板，只想把燕薇抱在怀里好好亲吻呵护。

“薇，对不起……我是个笨蛋，我每次都只能用这种方法伤人伤己……但你也是个笨蛋，你每次也都只能用那些乱七八糟的办法搞得我们彼此都痛苦……”冷秋艾再也忍不住了，往燕薇的浑身上下重重地吻去，“你放心吧，这里不会有旁人来的……”

燕薇没有反抗，终于也忍不住和冷秋艾交合在了一起。

一番缠绵之后，燕薇抱着冷秋艾，侧卧在草地上，和他天南海北地闲聊起来。“秋艾，你知道吗？亚男她那天忽然跟我说，她……”

冷秋艾有些不悦地打断了他。“这么温馨的时候你非要说你的老婆吗？”

燕薇嫣然一笑。“你才是我老婆。”

“我是你老公！”冷秋艾在他鼻子上刮了一下。

“好嘛，老公，嘿嘿。”燕薇一向觉得类似的称呼很肉麻，这次居然乖乖地叫了出来。

冷秋艾顿时心情大好，问：“你刚才说你那个‘伪老婆’说了什么？”

“她问我爱上了一个不该爱上的人是不是很痛苦，应该怎么办……”

“……她爱上你了？！”冷秋艾一惊。在绝大多数女人的眼中，燕薇都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除了性格稍微高傲了些，其他方面简直可以用“完美伴侣”来形容。现在高胜男和他朝夕相处，产生感情也是自然而然的是。高胜男比起他，是不是可以算近水楼台先得月？！

“不是不是，你想到哪里去了。她是爱上了她一个网友……”

冷秋艾松了口气，在燕薇屁股上捏了一下。“我都跟你说了说话直接说重点！！你害我的心情就跟做过山车一样的忽上忽下！！”

燕薇的伤口被他捏痛，“啊！！！”的惨叫了一声。“痛死了！！！你怎么每次都对我那么狠？！”

冷秋艾笑道：“因为我是个S啊。”

“……哼，招惹到你，算我倒霉。”燕薇叹了口气，认命了，“胜男她说，她……”

“你能不能不要叫得那么亲热？！你直接叫后两个字，不是和对我的叫法一样了吗？”冷秋艾再次打断了燕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