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兽养成(出书版 下部)下 BY 恩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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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整死丫的

不出半天,全院人都知道白左寒养了一只黑猪,其实大家没有恶意,都觉得养猪的白教授很可爱很逗趣,可白左寒深受伤害,他苦心捧高的圣洁清高形象在这一个黑色圣诞节轰然倒塌!

下午上课,在停车场遇到熟人,一个系里的女老师看到他就抿嘴笑,“白教授,我看到你家猪的照片了,真逗,它什么时候生小猪送我一只。”

白左寒悲愤道:“它是公的!”

进了系楼,迎面撞上装雕系崔教授,崔教授还没走近就笑弯了腰:“左寒,原来你养了一只猪啊,我怎么从来不知道?”

白左寒:“……”

崔教授抓住他摇晃:“我女儿看你家猪的照片笑了一个中午,什么时候生了送我一只!”

白左寒黑着脸:“……”

“我买,我买还不行吗?”崔教授心血来潮,抽出一叠钞票硬塞进他手里,“预定的,一定要给我啊!”

白左寒把钱摔地上:“我家来福是公的!”

崔教授笑蹲在地上:“叫来福?哎呦我的肚子……”

拐个弯,步入雕塑楼,系主任也来凑热闹,一脸欠揍的笑脸:“小白,你呀你呀,你家猪怎么长这么阴险?跟你一点都不像嘛!”

“……”白左寒怒火中烧:又不是我儿子,为什么要长得像我?

院里随便任何一个人养只猪都不会有这么震撼的效果,白左寒是院里最最高雅冷艳、气质最最洁癖禁欲的美男子,他养只肥硕的黑猪,让人一看到他超凡脱俗的英俊脸孔就联想起黑猪邪恶的黑豆眼和愚蠢的长鼻子,那喜剧效果完全不一样!

白左寒一路忍着,忍着,看到杨小空终于忍不住了,把他拖进储藏室里暴打一顿。

杨小空忙不迭招架白左寒的拳头,喝止道:“白教授,我怎么你了?”

白左寒低吼:“谁让你把我的猪给别人看?你经过我允许了吗?让大家看我出丑好玩吗?啊?”

“来福很逗,大过节的,让大家乐一乐没什么不好,你有点娱乐精神嘛……”

“放你妈屁!你没看到全院师生都在嘲笑我吗?”

“白教授,你想多了,大家没有恶意。”

白左寒被害妄想症爆发,低吼道:“你怎么知道别人没恶意?就算别人没恶意,你就是纯属恶意!公布一只猪算什么好汉?你有种把我们的私人照全公布出来!”

杨小空慢条斯理地说:“私人照?要穿衣服的还是不穿衣服的?”

白左寒怒极反笑:“哈!哈?什么意思?你还有裸照?哈?老子身材好,不怕你!”

杨小空从加密文件中调出一张两个人赤身抱在一起火热舌吻的自拍照,在他面前一现,“那先发这张?是你自己臭美拍的。”

白左寒目瞪口呆:“你还能再卑鄙一点吗?发出去你也没好下场!”

“我的名声本来就没多好,我也从来不在乎别人说我闲话,多添一个绯闻怕什么?你这么爱面子,养只猪都不好意思和人说,有个同性小情人岂不是更害臊了?”杨小空一脸无辜,心情愉快地观赏白左寒抓狂。

白左寒口无遮拦骂道:“我他妈就不该鬼迷心窍和你在一起,你得意个屁啊!谁是你情人了?我根本就没爱过你!从头到尾都是你这贱小子自作多情!”

杨小空眼中的阴霾一闪而过,飞快按下确认发送的按键,“先发给院长当圣诞礼物好了,让他明白明白你为什么会拼了命罩着我。”

白左寒一把抢过手机,盯着屏幕上“已发送”三个字,只觉得天旋地转,毫不客气地扬手给杨小空一巴掌。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过后,储藏室安静了。两个人都不再争吵,白左寒眼眶里的泪水一颗颗掉出来,他把手机丢还给杨小空,往后退了几步,语无伦次地重复道:“好了,杨小空,很好,你很好,你赢了……”

杨小空面不改色地揉揉泛红的脸,逼近他温温柔柔地笑着说:“可惜了,我那时只要再往上走两层台阶,就能拍现场的性爱照片给你做纪念了。”

“你够了!”白左寒截断他,随手在柜子上摸了一把美工刀砸给他:“你恨我就一刀捅死我好了,这算什么?算什么?!!”

杨小空掸掸肢体冲突时蹭到肩上的灰尘,没有去捡那刀,不屑道:“我们不可能和平相处的,白左寒……你说的对,我欠你的,我本来也没多喜欢你,我就是利用你怎么了?瞧你那副饥渴样,谁对你好一点你都使劲的砸钱,贱。”

白左寒不想再听下去,他推开杨小空,靠墙蹲下来。

杨小空摁了摁胸口,那里很疼,疼得喘不过气,说这些恶毒的话并不能让他如愿地高兴起来,他使劲喘了口气,弯腰凑近白左寒的耳朵,用商量的口吻问:“白左寒,你很碍眼,我真的不想每天与你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一看到你我就想干坏事,你辞职吧,行不行?对你对我都好。”

白左寒捂住自己被泪水浸湿的脸:“我凭什么要因为你放弃工作?你别做梦了!”

杨小空直起腰,遗憾地叹了声,“白教授,别嫌弃我手段卑劣,下次照片会贴在宣传栏的,你也知道,我从不在意别人的目光,你如果有本事学我,那我们就比比谁会受不了舆论压力先辞职吧——有你没我。”

元旦后,二审开庭,判罚金额维持原判,十二年有期变成八年有期,这个结果没有众人预想中的好,但好歹还少坐了四年。

上次两个娃大闹法庭搅得武甲身心俱疲,这回没带他们来。他从始至终没有进去,独自站在庭外抽烟,捐掉观音后他就没有再见杜佑山了,倒不是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只是不想看到杜佑山哭哭啼啼的样子。

宣判后,武甲把烟头戳进垃圾桶里,又点上一根,不免有些失望——又是八年!

不过已经少了四年,再不知足可说不过去,杜佑山作恶多端,本来就不该指望会有什么奇迹发生在那混蛋身上。他这么安慰自己,心里还是难受得很,踱到走廊外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一个小青年经过他身边,打了个招呼:“武先生,你好。”

武甲见他是往日跟在条子龙身边忠心耿耿的小地痞,便敷衍地点一下头:“你好,你们龙哥呢?”

“他死了。”

武甲以为自己听错了,一愣:“什么?”

小地痞轻描淡写地说:“前不久他为了个MB坚持要脱离组织,彭爷毙了他。”

武甲惊出一身冷汗:“你是彭爷派来的?你听到刚才的宣判了吗?那些涉黑案件杜佑山都一个人顶下了!”

小地痞笑嘻嘻的:“彭爷知道啊!”

武甲恐惧得手指发抖,香烟脱手掉在地上,“那,那彭爷的意思是?”

“武先生,你别紧张。”小地痞抬脚替他碾灭烟,调皮地眨眨眼睛:“我是龙哥派来听宣判的,你放心,上次一审后他就已经和狱里的弟兄通气了,不会让杜老板受人欺负的。”

武甲如释重负,依然一头雾水:“你不是说他死了吗?”

小地痞年纪不大,浓眉大眼,笑起来还带着稚气。“做样子给大伙看的,彭爷把他当亲儿子,哪舍得真杀。”他挥挥手,笑道:“我走了,向龙哥报告好消息去。”

武甲松了好大一口气,“他躲哪去了?”

“没躲,他开了家店,供那个该死的MB念书呢。”小地痞从裤兜里摸出一张冰饮店的送货卡片,“新开张,有空请多光顾。”

杜佑山羁押了半年多,从这一年年初开始正式服刑,转进了郊区的大型监狱,武甲带些暖和的衣服和生活用品来看他,被他劈头盖脸地臭骂一通:“你还有脸来看我!啊?啊?你答应我什么?又做了什么?要不是我没法出去,我非打死你!你别再出现在我面前,我见一次骂一次!”

会见室里外只听到杜佑山一个人嘶哑的咆哮,隔壁左右会见亲属的其他犯人都面面相觑,狱警拎着警棍奔过来,大喝:“89677!安静一点!”

武甲面无表情地听着杜佑山的辱骂,平静道:“记住你说的话,别后悔。”

杜佑山是一肚子火没处撒,还想再骂几句,武甲转头走了,俨然是气的不轻。

这下杜佑山孤零零没人理了,别人周末有家属来探望,送吃的送穿的,他只有嫉妒眼红的份,武甲非但自己不来,连儿子也没让他见到一根头发!

杜佑山懊恼得直淌鼻涕,想起武甲就矫情地两眼泪汪汪,每晚缩进冷冰冰的被窝里都记得抽自己几个嘴巴。

春节将近,方雾到狱里来探望杜佑山,请狱警通融通融,给他捎进去两条好烟,照例嘱咐他自己注意身体,又问他需要些什么。

杜佑山抠抠瘦削的下巴,释然道:“没什么需要,里面的人都挺照顾我,你别担心。”

方雾两手插在口袋里,翘起二郎腿,笑容满面地说:“我昨天去瞧你儿子,包了俩红包,他们长高了不少,杜卯也听话多了,见人学会说礼貌用语,至少能装装乖小孩,不错,不错。你真他妈幸运,要不是有个武甲,两个小兔崽子就惨了。”

一提起武甲,杜佑山后悔死了,泪涕交加地求道:“你帮我给武甲传个话,让他带儿子来看看我吧……他上次被我骂走后,再也不理我了……呜呜……”

方雾哑然失笑:“你自找!活该!”

杜佑山近日感冒,不住吸鼻子,时不时抽几张纸巾擤鼻涕,啰啰嗦嗦地抱怨:“我半辈子记挂着那观音,好不容易买回来,却被他捐了,还不如要我的命!骂他几句还不行吗?光绪十年我祖上当了宅子换来的,一代传一代……”

“拉倒吧你!”方雾打断他的话,唾弃道:“捐都捐了,你以后别惦记着也省事!奉劝你在里面表现好一些,争取减刑,让他少等几年。”

杜佑山揉揉冻红的鼻子,哀怨地闭了嘴。

“我过几天去南非,”方雾慢悠悠地说:“我女儿给我打电话,说想我了。”

杜佑山踌躇着问:“什么时候回来?”

方雾反问:“回来干什么?我的生意都在那,又不能把几个小矿搬到这来。这里的投资血本无归,朋友坐牢了,情人不爱我,我死皮赖脸留下来真没意思。”

“我很抱歉!”杜佑山惭愧不已:“左寒知道吗?”

方雾用指关节轻轻敲打扶手,缓缓道:“我会和他说的。”

小学放寒假了,最后一天下课,校门打开,小孩子们带着一张张喜气洋洋的笑脸蜂拥而出,杨小空和夏威坐在学校对面的栏杆上,往孩子群里张望。冬天的傍晚风太大,夏威立起衣领,将领带在脖子上缠了几圈,“好冷,我快吹成冰棍了。”

杨小空摘了围巾丢给他:“怎么不多穿点衣服?”

“上个月工资没有交给和哥哥,他体罚我。”夏威假哭:“我现在一分钱都没有,身上只有一张公交卡,连烟都买不起。”

“你干嘛不上交钱啊?”

夏威抱着他的脑袋窃窃私语:“我要组装一架空前绝后的直升机,耗油少,投资小,如果发明成功,我能获得诺贝尔奖哇虎哇虎!”

杨小空毫无感情地应:“哦。”

夏威神秘兮兮地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我偷偷告诉你,你可不能告诉别人哦。”

杨小空还是简单的回他一个字:“哦。”

“阿咩仔,你最近怎么阴沉沉的?”夏威吊儿郎当地点起烟,抽了一口:“上班好玩吗?”

“不好玩。”

夏威把烟递给他:“总有高兴的事吧?”

杨小空很认真地想了想,说:“没有。”

“怎么会一点高兴的事都没有呢?自娱自乐也可以啊,再想想,再想想。”

杨小空在烟雾缭绕中眯了眼,“实在要算的话,让白左寒不高兴,我就会高兴一点。”

夏威抹一把冷汗:“阿咩,你得多爱他才会诱发这么严重的心理变态啊!”

杨小空挑起眉梢瞥他一眼:“我没有。”说没有是假,那个人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只站在那儿,只笑一下,他看到了,就禁不住烦!禁不住窝火!恨不得动粗把对方整的死去活来——更可恨的是连这样他都办不到,白左寒比他有钱比他有地位,精神比他还强悍,气过哭过,隔天再见面又是风轻云淡的模样,他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你和他都分手了,还有兴致管他高兴不高兴?你的心情还围着他的心情转?你累不累啊?”夏威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得了,哥哥我替你灭了他!”

杨小空扶额:“我真不能指望你来安慰人,你越说我越烦!”

夏威委屈地咬着围巾一角:“人家好伤心……”

杨小空呼出一口烟,突然觉出不对劲:“咦,你不是没钱买烟吗?这烟哪来的?”

夏威往垃圾桶一努嘴:“喏,那捡的烟屁。”

杨小空第一时间把烟给啐了,呸呸呸连吐三口唾沫,在凛冽的寒风里缩了缩脖子,保持沉默。

学校里的孩子差不多都走光了,夜色渐浓,校门合起了半边,一个老头儿执着一柄竹扫把清扫校门口的零食袋。夏威从栏杆上跳下来,伸展伸展手脚,疑道:“难不成那两个小家伙旷课?”

杨小空也从栏杆上跳下,叹息一声,“走吧。”

正说着,学校里走出两个小家伙,一个蓬头垢面,另一个哭哭啼啼的。

蓬头垢面的那个小家伙比中指:“要不是老师来了,老子非踹断他的腿!”

哭哭啼啼的那个则呜咽道:“都叫你不要打了,被武叔叔知道怎么办啊……”

“老师说只要我道歉就不会告诉武叔叔,我明天就给那王八蛋道个歉呗。”杜卯一抹鼻涕,擦在一边的树干上,“有什么大不了的?哼!”

“哦呦!杜卯,你好脏!”

杜卯拖着断了一边背带的书包,又擤了一把鼻涕,边走边抹在墙上:“武叔叔又不来这里洗树洗墙!谁管谁哦!”

杜寅被堵得无话可说,抬起手正要用袖口抹鼻涕,想起这身衣服早上才换,自己爱干净些多穿几天,武叔叔就可以少洗几次。他犹豫了片刻,学杜卯把鼻涕抹在了墙上。

杜卯取笑他:“呦,你好脏。”

杜寅涨红了脸:“你你你,是你先抹的!”

杨小空远远地看着,酸涩地扬了扬嘴角。

夏威把帽子摁低了一些,用围巾挡住小半张脸,快步走过去一撞杜寅,动作迅速地把两个装了压岁钱的红包塞进小孩裂了口的书包里,然后做贼似的撒腿又跑回来,勾住杨小空的脖子灰溜溜地逃跑了。

杜寅被撞的一个趔趄,站稳后颠了颠沉重的书包,嘟囔着埋怨了几句,继续老气横秋地教训弟弟:“你看你嘛,书包被人撕了,裤子也扯破了,武叔叔还得再给你买新的!我正和同学讲道理呢,你怎么冲上来就打人呐?”

推书 20234-11-27 :烈焰焚情(第一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