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攻天下，一受倾城（穿越）上——灯笼易碎恩宠难回

“喔……是这样，对了，天焚山怎么走？”

“沿着这条官道一直走，进了第一座城之后从西门而出，看到最高的那座山就是天焚山了，一路往下走，就能到达天焚山的山脚，因为有布置结界，你应该知道如何破结界而入的……”

“知道了，记得，你哥醒来之后就带他回皇宫，你皇帝舅舅在找他，知道么？”风尚茹点了点头，我又想起了个重点，“还有，不要让你哥来找我……”

她看了看我，最终没有问为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我伸手扯下风瑾腰间的钱袋，风尚茹有点诧异，“没办法，我没有钱，这种身外之物，你们皇室子弟不会介意的……”

风尚茹第一次对我露出真心的笑容。

我掀开帐篷的门帘，却发现殷祈就站在不远处，他看着我。

“要走了么？”

“嗯，殷祈大哥，不好意思，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我这句道歉绝对是真心实意的。

“其实我一见到你就知道你不是普通人……”他笑了笑，“全天下最好看的人是个男子，名字叫做，雾晨。对吗？”

他鹰一般的眼神注视着我。

“对不住，殷祈大哥，隐瞒了你。”

“哪里话，人都是有苦衷的，你去吧，你的朋友我会替你照顾着的，他日兄弟你可别忘了有我这么个大哥，不管有什么困难，只要我能帮的，你开口，我都会帮，林城殷氏镖局总镖头殷祈，认了你这个兄弟。”殷祈宽厚的手掌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有些感激。

从他的手里牵过我的马，道别了之后，便独自上路了。我知道，这条路不会很长，但是……会非常辛苦，不过，我不怕。

怕什么呢？刚才那样撕心裂肺的痛也都经历过了，也不过是大吼了一下，重伤了风瑾顺带伤了一堆人也就这样而已了。而寒他呢？他有多痛？这个问题我还是第一次仔细想，他有多痛呢？当他知道是我的背叛的时候，他一点犹豫都没有就为我损掉一半功力，眉头都没皱一下，就切肤取出那么整整一钵子鲜血，而却遭到围剿，或许不仅仅只是围剿那么简单，老头子……说不定加了毒药？或者别的？他对医药造诣那么高，这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否则就算寒只有一半功力，淼淼他们几个也不至于会弄到那种地步……可是，寒会有多痛呢？

虚眉那一番话，怕不仅仅是像刺一样扎进寒心里吧？或许是一把带着倒刃的刀，重重捅进去，再哗一下抽出来，连带着的是一团的血肉模糊吧？

若不是这么痛，他又怎么可能放下对我的感情去娶别人！

想到他要娶别人，我的心就没办法忍住疼痛。用力夹马肚子，皮鞭在马臀上狠狠一抽，小白马跑得飞快，奔驰在宽敞的大路上，在身后扬起阵阵飞尘。

等我……等我……

24.靠近你就是靠近痛苦，远离你就是远离幸福。

小白真是一匹好马，我这么一路狂奔，它竟然也能吃得消，速度还一直很可观，竟然在天空差不多泛起鱼肚白的时候，就到了天焚山脚下了。

“好了小白，这山路你还是不要跟着我上去了，走吧，去你自己想去的地方……”我也不知道它能不能听懂，兀自喃喃着，然后卸下了它的鞍鞯，拍了拍它的屁股，而它像是有点懂了一般，头在我的脖子上蹭了蹭，打了几个响鼻，就踱着缓慢的步子走开，还时不时回头看我，直到终于走出我的视线之外。

往上看，就是一望无际的郁郁葱葱的树林，我知道这其实是有玄机在里面的，是寒布置的结界。心里窜出了一种归属感，忽然想到当初跟着他们一行人回到七绝的时候，他们似乎也是有着这种归属的期待的。

心里默念了一遍结界的口诀，就开始往前前进了，手垂在身体两侧，还是因为紧张而微微握紧成拳，然后就闭上了眼睛。

充耳所闻的都是林间细细的微风和偶尔一两声的鸟啼。待我终于默念到口诀的最后一个字“开”的时候，我睁开了双眼，那块刻着七绝两个大字的石头映入眼帘，想到上次来到这里的时候，那么多人，一起说说笑笑的，虽然觉得现在有点苦涩，但还是微笑了起来，眼神缓缓向下，看到那个锋利的寒字，在看向旁边一点点……

我的笑容僵在了唇角。

看来他真是想绝了我所有的念头，旁边那个歪歪扭扭的属于我的笔迹和名字已经不见了，原本写着我名字的那一块比旁边都要往里凹一些，显然是原本写着我名字的那一块地方被直接平平削了出去，而现在那个有些凹陷的地方，写着一个字，我认得的，三水为淼。石头的上方还有红色的丝绸大花。

心里那个疼啊，撕心裂肺的。寒，难道你对我的感情就淡薄如斯么？只因为我的一次无心之失，就强硬到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么？

抬起脚步沿着台阶一级一级往上，终于走到了建筑物之前。

“来者……”守卫显然认出了我，有些惊诧，“晨……晨少爷？！”

我对他笑了笑，“我要见你们教主。”

“呃……晨少爷。”他好像有点为难的样子，但还是跟我说，“那您稍等一下，我上去通报。”

“好，麻烦你了。”我微笑着点了点头，以前在这里横冲直撞的我，居然都沦落到要通报一下才能见到他……

不多片刻他便匆匆跑了过来，气息还有些喘，“呼……晨少爷，教主说……”他脸色有些尴尬，“说他不想见你，让您回去吧……”

他竟然是连见我都不愿意了。我能怎么办？

“那我在这里等着，什么时候他愿意见我了……”我的话还没说完，便有一个冷冷的声音出来打断了我。

“你爱等便等着吧，师傅不会见你的。”垚倚在不远处的石狮子上，眼神斜斜地瞟了我一下，然后就起身飞走。

我站直了身体，忽然想到，好几年前，我为了见寒，也是这般等在门口，跪了三天三夜，而现在……竟又重蹈覆辙。

头顶着烈日，我也不记得我站了多久了，偶尔有来往的人，也会侧目露出惊诧的眼光看我一眼。刚开始还会微笑回应这些目光，到后来，站得有点头晕目眩，脑子里有点嗡嗡作响，也就不在意那些目光了。

直到我终于有点站不住了，踉跄了几步，一个女子扶住了我，我还没有看她是谁，那个守卫就畏畏缩缩地叫了一句，“陌门主……”

“为什么让晨少爷站在这里？！”是陌香，她的声音有隐忍的愤怒，那个守卫身体一抖，“已经……已经通报给教主了……教主说……他不想见到晨少爷……”他的声音越说越小，我苦笑了一下，“算了……陌香。”

“那你不会先让晨少爷进去坐着等么？”陌香扶住我的那只手臂虽然细瘦却非常有力，“晨少爷，你到底跟教主发生了什么？”

“呵呵……陌香，婚礼什么时候举行？”

“教主这次是带伤回来的，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在我的印象中，教主从来没有受过如此重的伤，可是……可是他还是下令马上准备婚礼，只给了我们一天的时间……”

“一天？寒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心头一凛。

“昨日清晨。”

“那就是，婚礼就在今天了，对吗？”

陌香点了点头，“这个消息我们也觉得很突然，可是教主他什么解释也没有，而且，自从一回来，淼堂主就被关起来了。”

“关起来？！”我愕然，“淼……不是新娘么？”

“是……”陌香又点了点头，“所以我才觉得事有蹊跷，我觉得……”陌香压低了声音，“我觉得淼堂主并不是自愿嫁给教主的……”

我疑惑地看着陌香。

“因为整个教内的人都知道，淼堂主跟森堂主，感情很好。这已经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就像你跟教主一样。这是大家都知道并且默认了的……”

“陌香，你告诉我，淼关在哪里？”

“这种事情一般都是我们司法殿负责的，我带你去。”

我点了点头，但又忽然想到了，“陌香，你这样带我去，会不会受到牵连？”

陌香笑了笑，“陌香不怕。走吧，少爷。”

我想了想，还是没有拒绝。淼被关在一个独立的院子里，有司法殿专门布置的结界，所以连一个看守的人都没有，我们进来得太容易。

淼淼明显也没有料到我会来，所以她的表情很是吃惊。

“晨晨？”她眨巴眨巴了眼睛，确定是我了之后，一下子就扑到了我怀里，“呜哇，晨晨，你总算来了，你一定要救我，我不想……我不想嫁给师傅啊！”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淼淼。”

“我不知道啊！我一醒来，就在这里了，然后就得知要嫁给师傅！晨晨，你跟师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淼淼的水汪汪的眸子看着我，陌香也看着我。

这一切都有些乱，她们也很乱，我不能再乱了，事情要好好捋一捋。

“淼淼，那天你们去找寂然，然后发生了什么？”一切事情的开端应该就是从找寂然那里开始的。

“那天……”她歪头想着，“师傅带着我们去找寂然，就是那个竹屋，然后师傅独自进去了，我们在外面候着，一个时辰左右师傅就出来了，脸色非常苍白，身上还有血迹，我吓坏了，因为我从来没见师傅伤得这么重过，可是他却不让我为他诊断，师傅自己的医术也一向很好的，所以我虽然揪着但是还是慢慢放下心来，后来……后来就有各门各派的人陆续出现，御灵君也来了……”

她说到这里，我却隐隐觉得不对，“老头儿不是在我出现之后才来的么？”

“不是呀，他一早就出现了，就是他打伤了我的……”淼淼这样一说，我这才震惊起来，原来老头儿一早就来过了……

“寒之所以生气，从表面上看，是因为我将你们的行踪还有目的地透露给了老头儿，然后他们组织了那次围剿……”我话还没说完就被淼淼坚定的否决了。

“不不不，这不可能，晨晨，你还不了解师傅么？他怎么可能为这些小事情生你的气？你在师傅心里一直都是比他生命还要重要千百倍的。”淼淼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些道理，照理说，这也只是一件小事，因为若是寒没有受伤，其实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收拾掉那一群，而且就算当时他受了伤，勉力一搏，还是可以教训那些人的。那么，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我喃喃问出了口。

“会不会是寂然说了什么？”淼淼的一句话点醒了我，对，最后跟寒接触到的，就只有寂然了，他会不会跟寒说了什么呢？他们能讨论的主题就只有……

“我的病？难道是因为我的病？”如果是这个理由的话，倒还勉强能说得通，或许是寂然给了寒某种非离开我不可的理由，在一般的情况下，任何事情都不能让他离开我，而一旦扯上了我的生命，我忽然想到了雾晨和寒争锋相对时的那个梦境……雾晨说的那句“我知道我的生命对你而言意味着什么”，我忽然有点明白了。这个聪明一世却总是为了我就不管不顾的男人，有时候真是痴傻得让人心疼……

“很有可能……不管怎么样，晨晨，你不能不管我啊，只有你能救我了，我真的不能嫁给师傅，先撇开这是乱伦不说，我要是嫁人了，森师兄肯定会难过死的……”

看着她小女生姿态，我微微笑了笑，“傻淼淼，放心吧，我不会让他娶你的。”

“对对对，师傅是晨晨一个人的！”淼淼果断开始讨好我，我哑然，我自己都还不知道能不能成功让寒回心转意呢。

“不过那天森对我的态度还真是差呢。”我故意摆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逗淼淼，她顿时紧张起来，赶紧说，“以后我一定让他来负荆请罪，晨晨你别不管我啊，呜哇……”说完竟抓着我的袖子开始耍起赖来。

25.你想大婚？你想得美！

逗了逗淼淼，她的情绪也渐渐放松了下来，尽管我再三保证一定会在婚宴上捣乱，她仍旧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看着我。

她一直重复着，“晨晨你就不能在我这里待着么？然后等下你装成新娘子出去就好啦……”

我都有点捂头哀叹的冲动，有人见过一夜之间就长得如此高大的新娘？淼淼撑死就一米五八，我就算在男人中再怎么玲珑，我也有一米七五啊……

“你乖，在这里等我，我还有事情要办呢，晚上一定来拯救你。”在我第四次对她说完这句话之后，才跟陌香走出屋子，走到院子门前，陌香替我把门拉开。

刚一拉开，我就看到她的身体跪了下去，头垂了下去，肩膀不住地颤抖着，“教……教主……”

我的心头颤抖着，终于朝门口看过去，那熟悉的人就站在门口，我终于看到了他，魂牵梦萦的脸，就那样安静的，不动声色地站在院门外，脸色苍白而冰冷，他并没有抬起眼睛看我，眼帘垂低下去，他打量着跪伏在地上颤抖着的陌香，终于冷冷开口，“去刑堂领罚。”

陌香感激地连连叩头，“谢教主！”对于七绝教众来说，去刑堂领罚已经是最轻的惩罚了。陌香站起身来，担忧地看着我，我朝她点了点头之后，她才略微放松点的神色没那么凝重地走掉了。

他依旧没有看我。只是站在原地，没有进也没有退。

“你为什么不看我？”我皱了眉头，看不见他的任何眼神，却感觉得到他的虚弱。

他依旧没有看我。但是终于开了口，声音依旧冷漠非常，我终于理解到如若我不是他在意的雾晨，不是站在他身边被他宠爱着的雾晨，倘若我是一个陌生人，真的就会被他冻得躲得远远的，就像现在这样，他这样冰冷的语气，真的能让人的心都冻得发疼。

他说，“你来干嘛？”

心里还是不由得有些苍凉，也有点愤怒起来了，再怎么样，你也不用就这样拒我于千里之外？就算我是只破鞋，我也是只倾国倾城炙手可热的破鞋吧？我自己都不懂，看着这么张冰冷的脸我心里还翻涌着的那一堆灼热的感情。但我的语气还是有点冲了起来。

“来参加你的大婚啊，怎么？不待见？”说完了我还挑了挑眉毛，虽然他垂着眼睛根本看不见。

“武林盟主的外孙，来参加我这个魔教头子的婚礼么？呵呵……”寒笑了两声，听上去干巴巴的像嚼着最粗糙的干粮一样。

“寒大教主，我的身份不只那一个吧？你也可以当做是我这个旧情人来给你送份新婚礼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