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兽养成(出书版 上部)BY 恩顾

作者:  录入:10-21

为了证实武甲在他们手上,绑匪用武甲的手机,拍了张武甲五花大绑倒在水泥地上的照片,简讯发给杜佑山,之后手机就关机了;杜佑山捏着手机木讷讷地呆看许久,沉着脸色从床上爬起来,将卧室里能摔的东西都摔了个干净!

杜佑山养了一大批打手,绝对不是什么善类,这种事哪怕提早发生一天也好解决,他能刨地三尺把武甲找出来,可是只有不到五个小时了,什么应对的方案都实行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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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并不大的空间,似乎是个小阁楼,头顶上是倾斜的木质天花板,一面遮盖下厚厚的落地窗帘,一丝阳光明晃晃地从窗帘之下渗漏出来,点亮了这个小空间;武甲换个能让自己尽量舒服的姿势,发现自己丝毫动不了,手捆在身后,两腿团毛线般团成了大麻花,眼镜摔在一边,碎了;他艰难地抬头打量一番,对这个地方有点印象,仿佛来过,但记不得是哪里。

被绑架了!武甲自嘲地扬扬嘴角,还能是什么别的状况?反正和杜佑山脱不了关系!绑匪是和杜佑山有仇、纯粹拿他开刀,还是想用他敲诈杜佑山?

自己不值钱,不指望谁来营救,只能冷静自救;武甲晃了晃头,依然甩不掉脑袋里昏昏沉沉的钝痛,身下的水泥地硌得全身骨头痛;不远处是一套款式老旧的皮沙发,搭配一张布满灰尘的红木茶几,茶几隔层下赫然有个打火机;他挣扎着往茶几爬了半米,伸脚去构打火机。

打火机的塑胶壳有点裂,是那种小店铺里卖烟赠送的便宜货,不知还能不能用,不过试一试总没错,他把打火机捞到自己面前,扭曲身体,俯下来将打火机握在手心里,然后挪回原处,正想试试打火机,门「哐」的一声打开;武甲立刻停下所有动作,侧身挡住握在身后的打火机,吃力地转头去看绑匪的长相。

没看到,绑匪先他一步把门又关上了。

乐正七在门外揪住夏威一顿狂踹,「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保证昏迷十二个小时吗?他醒了!」

夏威躲避着狡辩:「我我……我怎么知道……」

「嘘,你们别吵!」杨小空食指比在唇间,异常平静地低声道:「别争论为什么,赶紧讨论怎么办!」

夏威看看时间,八点半,开幕式结束,再过半个小时就决定成败;他把自制的变声器箍在脖子上,扭过话筒对准自己的嘴巴,抽出瑞士军刀,「我进去恐吓、恐吓。」

杨小空劈手夺下他的军刀,将刀刃收回去塞进自己的裤袋里,「别乱来,先堵住他的嘴巴,免得他乱叫。」

杨小空趁白左寒的城雕工程刚刚完结,工作室里没人光顾,将武甲拖进了工作室后面的小休息间,除此之外,他们三个也找不到更合适的地方关人质;夏威戴上一张地摊上买的小哪咤面具,埋头在包里乱翻,摊手道:「忘了带布条。」

乐正七解开外套,二话不说将穿在里面的棉T恤脱下来撕开,紧张地握住他的手,「别让他认出你是谁。」

夏威作了然状,接过布条,打开休息室的门,呵地一乐:「武先生,醒了啊?」

声音通过变声器发出来显得刺耳嘈杂,武甲眯起眼睛看看他,忍不住笑了,紧张的神经登时松懈下来,不是变了声音、戴个面具就没人认出你的!白痴!

夏威以为对方是笑自己的面具太幼稚,悻悻踢他一脚,弯腰把布条团成一团往他嘴里塞,「笑什么笑!给我老实一点!」

武甲扭头避开,问:「你想敲诈杜佑山什么?」

「你太坏了,怎么会想到敲诈呢?」夏威不假思索地耍贫嘴:「他今天捐副棺材给博物院,我们就放了你。」

「你们?还有谁?」武甲嗤笑,柏为屿、乐正七、杨小空?你们这些小鬼头别玩过火了!

「咳!」夏威咳了声,「就『我』,没有『们』,你可得给我记清楚。」

「小鬼,我不想打击你们。」武甲往后靠了靠,枕在沙发腿上,嘲笑道:「我只是个保镖,那副棺材三亿,别说买一个保镖,他买几个连的保镖都够了,不可能用那么多钱换我的。」

夏威轻浮地拍拍他的脸,「嘿嘿,你的狗老板比你想象的专情喔!他答应我们了。」

武甲顿了顿,不屑道:「你就作梦吧!」

夏威不由分说,用力把布条塞进他的嘴里,接着掏出一台收音机,开大音量,调好频道放在茶几上斗半个小时前杜佑山在开幕式上发言,说会尽力拍回棺材捐给博物院,拍卖马上开始,一结束就会有新闻,我把收音机放这里给你消遣、消遣吧!」

武甲愕然地瞪大了眼睛,根本没法相信!

夏威看到武甲就一肚子火,狠狠地把他踩倒在地上,居高临下地竖个中指,「一对狗男男!杜佑山那王八蛋还装什么爱国人士,呸!自己从自己手上拍回棺材捐给博物院,我们算是白给他赚名声,便宜你们了!」

门重新合上,小空间里「沙沙沙」不清晰的广播声时断时续,武甲努力坐起来,深深呼吸,平抚下波涛汹涌的情绪,「喀嚓喀嚓」地点打火机烧手腕上的绳子。

脑子里有个浑浑沌沌的声音:我要和你结婚。

武甲额上冒出一层细细的汗,吃力地点着打火机,他得出去!立马通知杜佑山停下来!不久前拍汝窑观音抽走了两亿多,如果没有这三亿,杜氏画业会垮掉的!

杜佑山做的事是好是坏,对别人是真是假,对他来说都不重要,这些年他们之间除了雇佣关系之外,那些隐晦难言的感情,不管是忽视还是否认,都不可能一笔勾销!此时此刻,他只有一个念头,自己在杜佑山心里值三亿!这样就够了,自打没有了周烈,再也没有人如此重视他!

第九章

杜佑山在开幕上发表的言论,让所有竞拍者都吃了一惊,本是到会场上来冷眼旁观的魏南河,错愕过后则大为欣慰,甚至萌生一种奇怪的错觉,他这位老友虽然爱财,但似乎骨子里的东西,还没有被冲刷干净。

他在拍卖开始前踱到杜佑山身边,自作多情地想表达一下感慨,谁料杜佑山一见他就怒容相对,「魏南河,你干的好事!」

魏南河纳闷,「我干了什么?」

「装傻?我的仇家和对手只会要钱,除了你,还有谁会逼我把棺材捐给博物院?」杜佑山涵养尽失,也顾不得装腔作势,揪住他的衣领,扯到角落压低声音:「你到底找什么人绑架他?居然还给老子动刀动枪的?我警告你,你敢动他一根手指头,我让你永无宁日!」

魏南河莫名其妙,「你有病赶紧去治,说什么呢?」

杜佑山撒开他,气势咄咄地指着他的鼻子,憋了片刻,强抑怒火将粗话吞回肚子里,坐回原处。

魏南河前后来回思度着杜佑山的话,猛然想起这一段时间,乐正七一个劲地追问他拍卖会的情况,越想越不对劲,他疾走到会场外拨打乐正七的电话,那小子关机,他呆了呆,接着拨通乐正七辅导员的电话,得知死孩子昨晚夜不归宿!

会场里的拍卖开始了,魏南河心里那种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他想了想,拨杨小空的手机号;意外地,杨小空也关机!

拨给白左寒,白左寒还没起床呢,嘟囔着说:「小空昨晚没回来,他不是说他帮为屿赶漆画,住在木楼了吗?」

魏南河的手心冒出汗来,拨通段和的手机:「喂,段和,夏威呢?」

段和正在上课,捂着手机小声说:「咦,不是为屿那里急需木工吗?他昨晚在妆碧堂通宵帮忙呢,你没看到他?」[切勿散播]

「段和,我说你……」魏南河气得发抖,「这种理由你也能信……」

「啊?有什么不对吗?」段和一头雾水。

魏南河没空和他多解释,掐了手机暴躁地走来走去,颤抖着手指不停按手机上的按键,寻找柏为屿的号码,出乎意料的是,柏为屿居然接了!魏南河低喝:「柏为屿,你在哪?」

柏为屿含着油条含糊不清地说:「我在学生街吃早餐?怎么了?」

「乐正七在你旁边吗?」

「没。」

「小空呢?夏威呢?」

「没啊,就我一个人。」柏为屿咽下嘴里的东西,疑道:「到底什么事?我吃完饭就去……」

魏南河截断他的话头:「你,什么事都别做了,立刻去找那三个混蛋!」

「啊?我还要去美术馆确认场地呢……」

「下午再去,现在很紧迫!」魏南河的声音抑制不住地发抖,「我如果没猜错,乐正七他们绑架了武甲,杜佑山办事狠辣,从不手软!一旦他报警,那三个傻瓜全部死翘!」

「绑架?」柏为屿的脑子里蓦地浮现,那晚三个狗友谈及的「工具」问题,瞠目结舌,「我、我去哪里找?」

魏南河少有这般慌张,一时乱了方寸,急道:「学校里器械仓库、材料保管室、模特儿室,所有你能想到藏人的地方,一个个去找,快!」

柏为屿用肩膀夹着手机,匆匆付了钱,一迭声应道:「好好好,我这就去。」

「行,我们分头找,保持联络!」魏南河掐了电话,不觉已满头是汗;事关重大,不能让不相干的人知道,尤其是白左寒,那家伙极其护短,杨小空一旦有什么闪失,他一定会不择手段把所有事都推给另外两个人;此时,只有柏为屿最信得过了,找到他们立马制止这场闹剧!绑架这个罪名可不小,不懂事的三个死孩子被警方抓住,就是十年卒狱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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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音机里的猜谜节目结束,吵吵闹闹的广告一个接一个,武甲沉着地点了十几分钟打火机,死活没有动静;汗水顺着脊梁往下滑,手指麻木得难以再点打火机,他把打火机从右手换到左手,尽可能大幅度地甩了甩,又活动、活动右手手指,深吸一口气,将打火机再换回右手,继续点。

火苗子忽然窜了出来,舔在手腕内侧的肌肤上,他颤了颤,不敢松开躲避,唯恐这一松开再也点不燃了;艰难地扭头往背后一看,然后确定目标,缓慢而小心地移动打火机,一股子烧焦的味道直冲鼻底,火苗烧着缚在手腕上的攀岩绳,同时也间接地贴上了皮肤,武甲咬紧嘴里布条忍痛保持姿势不变,无需片刻,手腕上的绳子一松,他丢下打火机使劲扭动手腕,轻而易举地解开绳子。

门外有声音响起:「快九点了,去把收音机拿回来听整点新闻。」

「……还早呢!等会儿……」

武甲迅速往沙发后缩了缩,手脚麻利地解开绑在腿上的绳子,同时抽出塞在嘴里的布条,爬起来轻手轻脚地掀开窗帘,有印象了,这是白教授的工作室!

可惜,窗户有安装防盗网,只能从门外出去,和那几个小鬼打照面了;他揉了揉僵硬的肌肉,正要扭头,身后房门开启,夹着一声断喝:「不许动!」

武甲有恃无恐地转过身,「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夏威,你们几个小鬼玩过火了。」

夏威一愣,反脚把门踢上,挡住自己身后的杨小空和乐正七,一把扯下面具,杀气逼人地举着钉枪靠近一步,「大爷不和你玩,给我再老实十分钟!」

武甲一笑,身影如电般一闪先发制人,侧身避开枪口,瞬息之间斜窜而来,飞起一脚踢向他的肩骨,手法快得匪夷所思;夏威应声倒地,武甲也不和他纠缠,抬脚就往门外走。

夏威翻身抱住武甲的小腿,刹那狰狞了面孔,猛一用力将他带到地上,欺身压上去就是一拳;武甲原本只想逃跑不想伤人,挨了这一拳后不再顾忌,抬手便来一招狠戾的肘击,直接将夏威从自己身上撞了下去;哪料刚摆脱夏威,又有人破门而入,直扑过来压在他身上,还不只一人,压得他一时动弹不得。

一伙人扭打成一团,武甲在混乱的吵闹声中,分辨出乐正七的声音,知道这一窝小鬼平素没个正经,一到关键时刻都是拼死斗狠的人物,不得小觑,正要奋起挣扎,腰侧猛地透心穿骨般一凉,差点儿休克!

嘈杂的打斗声戛然而止,武甲反射性地摸摸自己腰侧,摸到一手黏黏糊糊的液体,疼痛感犹如这僵硬的气氛,停滞了一瞬间,紧接着着汹涌袭来,疼得他一阵天旋地转。

杨小空惶恐失措地退后一步,手里的军刀「哐当」一声落在地上,他拔出刀来,只是想恐吓对方,哪想心慌意乱之时,错手抵在了武甲腰上,而武甲挣扎时,又生生地拉开好大的口子!

乐正七和夏威盯着武甲身体里涌涌不断的鲜血,也双双傻了眼。

武甲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随着往外奔涌的鲜血一起流逝了,他缓缓转过头,想看清楚是谁捅了自己一刀!

映入眼帘的,是柏为屿惊恐万状的脸孔,随之眼前一黑,他的意识逐渐涣散了。

柏为屿还没进礼堂大门,就听到打斗声,赶来阻止已来不及了,他无助地捂住武甲的伤口,对自己的几个死党咆哮道:「你们干什么啊?长不长大脑?要出人命的!」

杨小空咬紧嘴唇,死死盯着武甲,神经质地将两手的血在裤子上蹭了蹭。

「还不快叫救护车!」柏为屿声嘶力竭地喊:「快啊!」

乐正七哆嗦着掏出手机,夏威握住他的手腕,「等一下,杜佑山还没有……」

柏为屿撒下武甲,窜起来一巴掌把夏威掴到地上,「放你妈屁!人命重要还是那副破棺材重要?我看你是疯了!」

乐正七拨通了急救电话,嗓音带着哭腔:「救护车,学生街后巷旧礼堂……」

柏为屿反手一巴掌把杨小空掴醒,「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滚!」

「啊?」杨小空抬起一双迷蒙的眼睛,「什么?」

柏为屿往门外一指,「留一个人就可以了,其他全撤!」

夏威扯过布条,手忙脚乱地缠绕在武甲的伤口上,「那你们撤,我留下!」

柏为屿一脚踹在他背上,「你也滚!」

夏威暴躁地朝他跳脚,「这计划是我安排的,关你屁事?」

乐正七插嘴:「是我出的主意……」[切勿散播]

「你们都走吧!」杨小出乎意料地平静,「是我捅了他一刀,有事我来顶。」

柏为屿抬手又是一巴掌,「我看我还没有把你打醒吧?你想退学吗?啊?魏师兄还指望你继承魏老的衣钵呢,出了什么事你就毁了!还有你!」他揪住乐正七的耳朵狠命扯一把,「你小子出的什么馊主意?年纪小小的不学好!大家都把你宠坏了!魏师兄好不容易把你弄进大学,你想要他打死你吗?」

乐正七捂着耳朵,强忍眼里泪水,憋着不敢说话。

柏为屿攥住夏威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扯起来,「你也滚!出什么岔子,你的工作就泡汤了!」

其余三人面面相觑,一动不动。

「杵着干什么?快走啊!一个人不够,一窝人被抓有意义吗?」柏为屿拍拍自己的胸口,「有我呢,反正我学位和毕业证都拿到了,没工作也没顾虑,无业游民一个,不怕的。」

乐正七终于哭了,「为屿……」

柏为屿轮流把他们三个人推出休息室的门,「去吧,别担心!」

杨小空一把抱住柏为屿,紧张得全身发抖,「为屿,我不走……」

柏为屿一拳撂倒杨小空,劈头盖脸一顿痛打,「做事前不长脑子,现在逞英雄啊?」

夏威抱住他往后拖,「我们走了,就剩你一个人背黑锅了!说死了我也不走!」

柏为屿怒极反笑,「谁说我会背黑锅了?放心吧,医务人员来了我就撤,一伙人目标太大;再说,杜佑山那人死要面子,不会自抽嘴巴,供出是你们威胁他捐棺材的。」

乐正七圈住他的腰,箍得死紧,不肯松开,「你不会骗人吧?」

柏为屿安慰性地拍拍他的脑袋,「当然!我马上给段杀打电话,他好歹是员警,肯定会护短帮着我的,不怕、不怕!」说完踹踹地上的杨小空,「以前我老打群架,这种场面算什么?你们没经验,赶紧撤。」

杨小空当了二十多年的乖宝宝,这一刀下去差点精神崩溃,他魂不附体地拽紧柏为屿的衣服,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只剩下摇头。

柏为屿单手捞过他抱了抱,哄小猫似地摸摸他被冷汗浸湿的发鬓,「听我的,不许意气用事!你有车,赶紧把夏威和小七送回去,别让人看到你们身上的血。」

推书 20234-11-26 :爱随风燃烧·落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