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龙在渊(FZ)下——梦溪石

作者:梦溪石  录入:10-20

贺爸爸的嘴巴张张阖阖,最后憋出一句:“应该没有吧……”

贺渊的话在两人脑海里消化了半天,望向萧阑的眼神从热情渐变为激动。

萧阑被他们一顿猛看,不仅不怯场,反而照例扬起迷惑人心的灿烂笑容,张嘴就是口若悬河,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哄得两老心花怒放,看萧阑的目光比看亲生儿子还亲。

短短几分钟,两人已经迅速倒戈,贺渊从主角沦为配角。

贺渊不动神色:“先进来再说。”

几人分头落座。

贺妈妈迫不及待:“小阑啊,你今年几岁了,还是学生吗?”

贺爸爸不甘落后:“贺渊,你刚才说小阑是你的人,究竟是什么意思,是我们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贺渊淡定喝茶:“就是你们理解的那个意思。”

贺家两老的反应完全不像常人,他们不约而同,齐刷刷望向萧阑,以无比同情的眼光。

“多好一孩子啊,怎么就被你祸害了呢!”这是感叹的语气。

“他家父母知道的话,非打死你不可。”这是幸灾乐祸的语气?

“我一度以为就算给你吃伟哥,你也不会发情的。”贺妈妈很欣慰。

“什么伟哥,我还觉得他会人兽呢!”贺爸爸的想象力更上一层楼。

“恭喜啊贺渊,你终于有人要了!”这是异口同声的最后总结。

这真是你父母?萧阑呆滞半天,用眼神传达疑问。

如假包换。贺渊依旧淡定。

那边两人还在激动,被贺渊一声打断:“你们怎么突然来了?”

“刚从印度那边回来,本来想去东北看看,发现一些很有对比价值的植物样本,路过北京,想起你在,就过来看看。”敢情儿子只是顺带想起的,贺妈妈嘿嘿一笑,毫无愧疚感。

贺渊嗯了一声,对他们在植物研究上的痴迷程度颇为了解。

这一家的相处模式很奇怪,贺渊对父母就像对普通人一样冷淡,脱线的两口子也不以为意,他们是知名的植物学家,足迹遍布大半个世界,几乎把生平精力都放在心爱的植物上,面对儿子的说话口吻也和平辈似的,三个人一年到头也没见上几面,两人对儿子的生活世界从来没有干涉,在他们看来,这是一种尊重,以贺渊的能耐,也并不需要在旁边指手划脚的人。

贺渊从小就性子冷淡,自从被送进山里去学了道之后,更不见他有过什么激动高兴的情绪,贺妈妈经常很奇怪,自己夫妻俩没心没肺的,怎么到了贺渊这里,就基因突变了呢,看到萧阑之后,她终于悟了,这明明更像自己的儿子啊。

胆小的阿毛似乎感受到两个陌生人并没有恶意,叽叽两声从萧阑口袋里钻出来,无辜地望着他们。

“这是什么?”贺妈妈眼尖,马上就发现了。

萧阑把阿毛掏出来放在桌子上任人围观,笑眯眯道:“它叫阿毛。”

阿毛感受到四道目光的无形鸭梨,乖乖蹲坐着没敢动。

贺爸爸盯着它看了半晌:“这娃儿挺像上古传说中的夫诸。”

无责任小剧场:

主角:秦王老爹、刚刚牙牙学语的小小扶苏。

老爹伸出一根手指:这是一,来,跟着我喊,一!——

小P孩傻乎乎地咿呀乱叫,口齿不清:啊……额……

老爹:一,来,再喊一次。

小P孩:啊——

老爹晃了晃手里的冰糖葫芦:喊对了就让你舔一下这个哟!

小P孩突然福至心灵,发音准确地喊了出来:一!

老爹:……(老子还比不上一根糖葫芦啊!掀桌!

第74章

夫诸只存在于《山海经》,在那之前,没有人认为这种上古异兽会在现实中出现,但贺爸爸不仅能脱口喊出它的来头,而且还一脸淡定。

旁边围坐的都是一群不能以常理来论断的人,所以也没有人表示出吃惊诧异。

萧阑热情地推销着阿毛:“就是夫诸没错,白天能把玩,晚上能暖床,心情不好可以蹂躏,心情好了可以听听它的叫声,实乃居家旅行杀人放火之必备。”

言下之意,你要是喜欢就送你了,大有把哭货送去祸害别人的意思。

贺渊看穿了他的险恶用心,也不阻止,唇角淡淡勾着。

阿毛打了个寒颤,知道冰山爸爸是依靠不了了,只好可怜兮兮地瞅着麻麻。

然而它的挣扎只是徒劳的,很快被热爱一切毛绒绒小动物的贺妈妈抄在手里反复揉搓,当暖手炉用了。

贺爸爸嘿嘿笑:“我肚子饿了。”

贺妈妈也嘿嘿笑:“贺渊,都快中午了,我们还没吃饭呢,你快去买点菜下厨吧,我们和小阑聊一会儿。”

贺渊的目光在他们身上转了一圈。

“冰箱有菜,我去做点。”

简洁地说完,起身往厨房走去。

他的身影刚消失,两人立马握住萧阑的手热泪盈眶:“委屈你了孩子,居然被贺渊这么个怪胎看上,哦不对,以后他的幸福就拜托你了!”

萧阑笑眯眯的,心中默默为贺渊默哀。

他终于明白了,原来每座冰山背后都有一对脱线的父母。

“是我先缠着小黑,他不得已才收留我的。”语气无辜而幽怨。

“小黑?”两人不解。

萧阑眨眼:“他很喜欢穿黑衣服。”

贺家两老恍然:“这外号真贴切!”

听听,这是正常父母说的话吗?

“他平时没少欺负你吧?”贺妈妈语气慈祥。

“没有的事……”欲语还休,微垂下头四十五度,青年的神情有点忧郁。

贺爸爸大手一挥:“你不用说了,他肯定欺负你了!”

萧阑心想,贺小黑,这可不是我说的。

贺妈妈凑过来:“我跟你说,贺渊从小就那死样子,见谁也不搭理,对付他的话要这样这样那样,再那样这样……随便下药滴蜡用鞭子抽,要不择手段,不用跟他客气,你越是怕他,他就越欺负你。”

萧阑:“……”

贺小黑,我同情你。

贺妈妈传授完心得,感叹道:“以前他都不喜欢小动物的,家里曾经养过一条狗,两只猫,三只鸟,五条鱼,最后不是被他吓跑,就是被他吓死,结果现在居然养猫和夫诸了╮(╯﹏╰)╭”

小花和阿毛依偎在一起,默默打了个寒颤。

贺爸爸一脸八卦:“你们有没有想过,将来没有孩子的话要怎么办?”

萧阑:“……我们暂时还没这么长远的打算。”

贺爸爸拍拍他的肩膀:“你放心,我们不会逼他要跟一个女的结婚然后生孩子的。”

贺妈妈也附和:“我们也绝对不会逼他去弄人工受精找代孕的,中华儿女千千万,不差贺家这点香火。”

萧阑:“……”

贺小黑,你爸妈的想法……嗯,真前卫。

——(以下是补全的内容)

贺渊做的饭就像他的作风一样干脆利落,三菜一汤。

一个番茄炒蛋,一个蛋炒番茄,一个蒸鸡蛋,一个蛋花汤。

萧阑:“……”

贺家两老:“……”

贺渊挑眉:“不尝尝?”

贺爸爸嘴角抽了抽,违心道:“你厨艺真好……”

数十年如一日。

萧阑夹起一块番茄送入嘴里,顺便夹了点放入小碗里给小猫和夫诸。

很快,他的表情扭曲了起来。

两只小动物已经一溜烟不见了。

贺渊镇定自若地一口一口配着白饭吃下去,表情没有一丁点不自然。

萧阑泪眼汪汪竖起大拇指,钦佩之情如滔滔江水:“小黑,你以后要杀人不用道术了,真的!”

贺渊喔了一声,淡淡道:“盐放多了点,将就着吃吧。”

贺家两老:“……”

这中间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萧阑从刘教授电脑上拷贝过来的五张照片,全部被扫描出来,放在书桌上,无意中被贺家两老看见。

贺爸爸拿着其中那张草木繁盛的照片,脸上现出毫不掩饰的诧异:“这是四川?你们在哪里拍的?”

萧阑将刘教授收到照片的经过略说了一遍,贺爸爸听完随即皱起眉头,半天不说话。

贺渊知道他父母或许对于人情世故一窍不通,但在植物研究上,国内也没几个人能赶得上。

“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贺爸爸盯着照片端详半天,才道:“你们听过女树吗?”

“明人笔记有载,海中有银山,生树,名女树,天明时皆生婴儿,曰出能行,至食时皆成少年,曰中壮盛,曰昃衰老,曰没死,曰出复然。”萧阑想了想,道。

这句话的意思大约是,这棵树在天亮的时候能够生出婴儿,不仅能够走路,还能在一天之内经历从少年到老年的过程,然后死亡,第二天又重复相同的过程。

贺爸爸点点头,深吸了口气:“我们俩几十年来走遍很多地方,对许多植物都做过考察,后来渐渐发现一件惊人的事情,古书上记载的一些东西,在现在被看来是传说甚至神话,然而未必是胡乱编撰的。”

萧贺二人没有说话,静静聆听。

贺爸爸整理了一下思绪,继续说:“就像恐龙,在没有发现它的骨头之前,我们绝对无法想象世界上曾经存在过这样的生物,熊猫能够存活下来是一种奇迹,但奇迹是不可复制的,更多的与它一个时期的动物,到现在也只是传说而已。相比之下,植物的生命力要更顽强些,我们都知道人是地球上最聪慧的生物,但在灾难来临时,最先灭亡的往往是人类,而能够活到最后的,也许就是那些不起眼的植物,这就是自然的规律。”

“但是就算植物的生命力顽强,也要经历很多年的气候变化,在这个过程中,同样会有不少消失绝迹,再加上人类生活范围的扩大,植物也渐渐没有了生存的空间。俗话说,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在人烟稀少,偏远冷僻的地区,那些能够生存下来的植物,生命力要远远比在城市里的植物顽强很多。所以如果去原始森林,往往就能发现很多我们原来已经认为是不存在了的植物。”

贺爸爸的观点很有意思,也并没有用那些专业术语,反而浅显易懂,萧阑他们都没有去打断他。

“好像扯远了,回归正题吧……”他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我曾经在北疆那边的原始森林,见到过一种植物,很像古书上描绘的女树,虽然并不完全一致……它能够结一种人头大的果子,上面是类似人脸的模样,五官俱全,这种果子同样是在一天之内从生长到枯萎,第二天又重新长出来,无限循环,在那之前,我们从来没有在任何书籍上见过这种植物的记载。”

“而这张照片上,这里这棵树,”贺爸爸的手指敲了敲上面其中一处。“就像极了我们见过的那种树。”

贺渊淡道:“我们打算去那里,到时候就知道是不是了。”

贺爸爸沉默了一会儿,脸上浮现出难得的凝重:“我还是劝你们不要去的好。”

无责任小剧场:

贺渊咆哮版

小说贺渊:你们看神马!看神马!阑尾是我的,我的,你们想干嘛!想抢?没门!我能做番茄炒蛋和蛋炒番茄有木有!你们行吗!盐放多了的人你们伤不起!

第75章

“很多年前,我们一行十几个人,组团去北疆一带考察,在原始森林的边缘停下来休息,附近有几户民居,据说以前是靠在森林外围打猎为生的,后来就成了看林子的,算是吃公家饭,我还记得,我们借宿的那一家有三口人,年轻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很爽朗,我们都喊他虎子。”

他说得如此详细,以致于萧阑都听出其中的不寻常来。

“我们到的那一天,已经是傍晚了,所以大家商量着,决定先休息一晚上,第二天再进森林,附近几户人家都很热情,我们几个住在虎子家,其余的人分散着住在其他家。”

“那会儿都快十月了,晚上比较冷,大家也都累了,很早就睡下,结果第二天集合的时候,就发现少了一个人,那个人是半夜去屋外解手,结果就再也没有回来。”

贺爸爸叹了口气:“当时我们也没想太多,搜索了一番都没找到人,以为他是迷路误入森林里去了,就留下一个人随时联系,其他人都进了林子,虎子家的人再三告诫我们别走太深,说在森林里什么怪事都有,但我们并没有放在心上,他们拗不过我们,就让虎子陪我们一起进去。”

“结果进了林子没多久,就碰上大雾,人走散了一批,指南针莫名其妙也失灵了,大家都在原地打转,这时候虎子就让我们往回走,别再向前了,说这是林子不欢迎我们的征兆,不过当时没人信这个邪,再说还要找到那个失踪的人,就继续往里走,结果还真就出事了。”

“按照虎子的印象,如果往前走,就要再走很久,才会有一处斜坡,结果我们才刚走了十来分钟,前面就有两个人闷声不响就不见了,后来虎子去查看回来,脸色都变了,说前面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出现一片悬崖,四周被大雾笼罩着,也看不见到底有多深,那两个人一定是掉下去了,他一边说,一边信誓旦旦地保证自己绝对没有带错路,因为他从小就生长在这里,对森林外围还是比较熟悉的。”

“野外考察勘探,什么危险没有碰到过,但这事确实有点古怪,大家这才觉得害怕,想退回去,就在这个时候,我们发现了一种很奇怪的树。”

“照理说,北疆属于亚寒带针叶林带,如云杉、冷杉等,树叶应该偏细长的,但是我们看到的那棵树,叶子不仅宽阔硕大,几乎跟常绿阔叶林的植被差不多。然而事实是,我们确实看到了一棵本不该生长在这里的树木。”

“那棵树大概有三米来高,树干需要两人合抱才能围住,上面结了两三个果实,每个都有人的脑袋那么大,上面凹凸不平,沉甸甸地垂下来,伸手就能够着。大家对这棵树都很感兴趣,纷纷凑过去观察,结果发现,那些果实 上面的凹凸花纹,其实很像人脸的五官,眼睛、鼻子、嘴巴、耳朵,部位都对上了,看上去很奇怪,当时就有人提出要摘一个回去研究。”

“但是我们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想法,只不过他先了一步,结果他的手刚碰到树,突然就起了大雾,雾气比之前还要大,几乎把每个人都裹住,别说看到旁边的人,一低头连自己的肩膀都看不见。”

“我喊了几声,但都没有人回答,又足足过了三五分钟,雾气才稀薄一些,也能看见其他人了,每个人都说自己刚才大声呼喊,但就是听不见别人的回音。直到清点人数的时候,我们才发现刚才那个去摘果子的人也不见了。”

他苦笑一声:“谁也不相信他是被那棵树吞噬了,但是当时周围大雾弥漫,那个人也不可能跑出多远,怎么就突然凭空消失了?”

“虎子吓得不轻,连说我们是触怒了森林里的神明,让我们赶紧回去,再找下去,怕是有更多的人要失踪。”

“大家找不到人,又跟着虎子在那里转了两天,才终于出了那片林子。”

萧阑问:“后来还有让人再进去找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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