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缘——小古小骨

作者:小古小骨  录入:11-25

张涞自危全身戒备,没曾想冷言根本看都没看他们,直接上了二楼用餐吃饭。

然后,张涞就看见,冷言身旁的那位笑着和他说了几句话,两人相处融洽。

张涞和刘非凡都看到了这景象,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睛生出了幻觉。等那一桌的人吃完离开,张涞和刘非凡才松了口气,发觉后背已出了一层薄汗。

“我没胃口了,想去房间洗个澡。”刘非凡说着就要起身。

张涞不由大叹,在这紧要关头就不需要这么洁癖了!

“小二!给我来两壶酒,越浓越沈越好!”韩肖猛地往桌子旁一坐,张涞和刘非凡一下跳起退后了几步。

这一次两人都目瞪口呆了,韩肖居然什么事都没有!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别多!

自从从陶源村出来后,每次住客栈,他们三人都只要两间房,因为他们虽是和陶益一起出来,费用却是分开的。

江尘所带的银两不多又不知到底要到何时才回去,自然要节省开支。冷言对这样的安排自然不会有任何异议,所以即便他后来去钱庄拿了钱,依旧是和江尘住一间房。

江尘放好热水绞干锦帕后递给冷言擦脸。“你没把那人怎么样吧?”江尘问道,韩肖的事早前有听冷言说过,当初他就是被这人害的掉下了悬崖。说起江湖的打打杀杀,江尘到现在还没什么真实感,他以前虽有听说过一些,但一直当成故事。没想到他现在也成为故事中的人了。

“现在留着他还有些用处,不需要急着动手。”忽然出了个冷越亭成为了冷月山庄第二十九代的庄主,冷言发现自己原本的计划被打断,只能再从长计议。

“那你恨他吗?”江尘接过锦帕洗好绞干后挂了起来。

“我没恨过任何人。”包括他的那位父亲和母亲。冷言知道自己从来没有在乎过什么东西,他也很难起执着之心,所以他一直什么都无所谓。直到他遇见江尘……

冷言曾有想过江尘之前所问的那个问题,为什么会喜欢他,喜欢他什么?

冷言回顾过往,发现自己会被江尘吸引,是因为他的那份专注,对陶器的那份执着之心。如果是这样的人,绝对不会背叛。就这样欣赏着他,然后慢慢地在不经意间让那个人走进了心里。

冷言拉过江尘的手,让他和自己并肩坐在床榻上。

“韩肖没什么好在意的,我只在乎你。”这样的话冷言木着一张俊脸说了出来,因为他没当做是情话只是说实话。

对于这种时不时冒出来的深情告白,江尘是又羞又喜,最后的结果是任其摆布。江尘发现自己对冷言真是一点抗拒之意都没有,不过他也知道冷言做的事都是为自己好,所以也没什么想要抗拒的。

江尘低头把整张脸埋进了被褥里,任由身上这人一次次地撞进那最深处,他咬牙不让呻吟声从口中溢出去。

可冷言似乎很喜欢听他的叫喊声,拉着他就坐起,体内被重重碾轧了一番,江尘觉得头皮发麻,整个人被撩拨的快发狂了。他终于忍不住发出细细的呻吟,冷言却没放过他,一口一口把那些断断续续的声音吞入口中。

第二二章

一行三人终于到了江南,而这时陶益却说要和他们分开。“谢谢你们,接下来我自己可以了。”江尘知道陶益有心事,但自己和他还没到那么熟识的地步,既然对方不愿意开口说出来,自己自然也不能强求。

“你一个人吗?要不然通知一下陶伯?”看着比自己大了几岁的陶益,江尘很是不放心。

“我这么大了可不是孩子,当然可以。”陶益说着扯出一抹笑容,从小到大他就一直被大哥照顾着,因为有他自己才可以放下一切的包袱,专心做自己的陶器。可当他的那位大哥不再是以前的大哥时,他该怎么办!

陶益知道这是自己要面对的事,不是江尘所能帮得上的,而他也不希望江尘看到或许会发生的那些事情。

“我一个人没问题,如果遇到什么事我会去找你们。”冷言在江湖上的地位,这些日子相处下来,陶益对此也有了一些认知,要找到冷月山庄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江尘知道陶益这是下了决心,自己怎么劝也没用。“既然是这样,你小心一点,那事做完了就来找我,或者回村里去。”

“我知道……”陶益瞧了下冷言,又看看江尘想说什么,却开不了口。这么多天和他们两个人在一起,他要是还看不出什么就真瞎了眼了。只是,在以前他从没想过这两人之间会有什么。男人和男人同样的性别,陶益只知道他们是真心的,而他除了祝福没什么能做的。可现在这祝福的话他都说不出口。

“我走了。”陶益拿起包袱,牵过马翻身而上。“你们……要好好的。”

看着陶益绝尘而去,江尘莫名的生出悲凉之意,这下子他似乎彻底和陶源村,和以前的一切断了联系。此时江尘非常的想要制陶,想去触碰那冰凉的陶土,想靠自己的努力做出成品,不论它价值几何,就是想要去制作。

冷言拉过江尘示意他回客栈,后面还有很多事在等着他们呢。

冷言准备带江尘回家,如果那地方能称为家的话。因为他的爹娘在那,那是他成长的地方,是他一切根源的所在。所以不管他多么不喜欢,还是要带江尘去看看。

知道要去见冷言的父母,江尘一下子变得有些紧张。

“之前我曾和你说过,我不像我爹。”冷言拿起桌上一扣着的杯子,给江尘倒了一杯茶水。江尘接过冒着气的茶水暖了暖手。

“因为我不像我爹,加上我娘的经历,很多人认为我不是冷家的孩子。”似乎想起了以前的种种,冷言的眼神异常的冰冷。兄弟阋墙,府中之人更是个个见风使舵。冷言自小看惯这些倒是没觉得心寒,也没觉得要怨恨什么。反而是庆幸,庆幸让他能早早就认识到,人心的多变和险恶。

江尘虽然不能亲眼看见,但是可以想象那是什么样的景象。他记得多年前,村中有个寡妇生了个遗腹子,但很多人都说那孩子是寡妇偷人生的。那俩母子相依为命艰难的过活,可有一天大家发现那孩子投进死了,后来才知道是因为村中的孩子常欺负他,那孩子受不了那样的对待自己跳进了井里。

当时还在世的父亲曾问过他,有没有欺负过那孩子,那时江尘是摇头的。他的确没有欺负过那孩子,可是他有亲眼看到过那孩子被人欺负,可他什么都没做,而是跑开了。虽然他也觉得他可怜,也想上去帮他,但江尘知道自己根本帮不上忙,反而会惹祸上身。

“在我六岁的时候,我跑去问我娘,我是不是爹亲生的。”这种事没人会比身为母亲的那人更清楚。“我娘很肯定的说是,可我不相信。因为我讨厌我爹,我那时觉得如果我不是他的孩子,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因为是要让江尘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事,所以冷言难得的说了很多话,而且说的很详细包括他当时的想法。

“我娘当时对我说,等我懂事了会把所有事告诉我。可最后却一直没能告诉我……”江尘觉得自己的手被茶水捂热了便拉过冷言的双手给他捂一会儿。

冷言只觉得双手一暖,他低头看着深浅不一的两种肤色交织在一起。“在我十五岁,因为修炼《太玄真经》到第五层,被邀拜入冷月山庄门下。在离家之前,我爹自己跟我说明了事情的真相。其实我爹就是那土匪,他让我娘家破人亡,又占了她的身子。后来他转做生意开始走白道,他要我娘跟着他自然又得换个说法,便成了买来的小妾。”

“那你娘恨你爹吗?”江尘问道。

“不恨,她爱他。”冷言说得很平淡,“正是因为她爱他,所以我娘觉得对不起家人,她宽恕不了自己,所以那天她用发簪扎进了我的胸口。”

冷言发现握着自己的双手猛地一紧。江尘觉得自己的心跳加快,他无法想象当初还是个孩子的冷言会是一种怎么样的心情。冷言继续说道:“她觉得我是孽障,自然不会对我好,可我爹却很宠我,从小我想要什么他都会满足我。这让我的两个哥哥很不高兴,他们没事就找我麻烦。有一次他们找了个没人的地打了我一顿。他们道是有些心思,没在我身上留下伤痕。不过,我回去的时候故意摔了一脚跌的鼻青脸肿,连脸上都刮花了。”

“那你爹看见你那样,一定狠狠地教训了你的那两位哥哥。”江尘听着冷言说小时候的事,觉得又心疼又心惊,可说到这里江尘又不由想笑,这样的冷言才是他所喜欢的,冷言不是那个投井的孩子,他不会偷偷摸摸的哭泣不会放弃自己,他会强势地甩开所有让别人再不敢轻易招惹他。

“我武功小成的时候,特意去找他们狠狠地揍了一顿。”江尘听了直点头,那两人身为哥哥却没有一点手足之情的确要打。却听冷言接着说道:“然后我把他们的衣服都剥了扔在了一张床上,离开前还分别给他们下了药。”

江尘目瞪口呆,傻傻地愣在了那,微张的口中估计能塞的下一个鸡蛋。等他反应过来后,才小声地问冷言:“我应该没有得罪过你吧?”

冷言俯身轻道:“你可以试试,我会让你一个月下不了床。”

江尘咽了下口水,觉得自己应该学习一下陶土的韧性,要扁就扁要圆就圆。

“第二天,我就带着我爹去敲他们的房门,我想我爹看见我那两位哥哥如此相亲相爱一定会很高兴。”

“他们没说是你干的?”江尘奇道。

“说了,但我爹没相信,罚他们闭门思过近期内不得再见。”

“我想就算你爹不说,你的两位哥哥也不会想要再看到对方吧。”江尘对冷言这一石三鸟的手段佩服不已。幸好他只是个小小的制陶工匠,在这当故事听听就行了。

冷言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在注意江尘的反应,虽然他知道这个人会理解自己,但还是有些担忧怕江尘会责怪厌恶自己。他居然也会对自己不自信,会那么的在乎另一个人的想法。这似乎和之前江尘所问过他的为什么会喜欢一样了……

“然后呢?”江尘问道。

“然后,我爹把我叫去书房说了我一顿,说我不顾忌兄弟情义,不为冷家的声誉着想。他当然早看得出是我做的,也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冷言说着顿了一下,“最后他夸了我,说我有本事最像他。”

“啊!”江尘一听又一惊,那人不愧是冷言的父亲。

“我不喜欢我爹,大概是因为有些地方我的确像他。”为达目的不折手段,这是他们的共同理念。

“那你觉得你带我回去,你爹会有什么反应?”这才是江尘最关心的。

“我只是去告诉他们一声。”在冷言看来,他们接不接受都改变不了什么,他愿意带江尘回去便已经算是敬孝了。他不会恨他们,所以其他多余的感情也不会有。

第二三章

江尘答应跟冷言回冷家,不过在此之前,他必须先去一趟“逸选堂”。那是陶伯在外开设的陶庄,专门用来出售各类陶器。

而江尘之所以会知道这些,那是因为他当初所制的一些精品陶器都会让陶伯代卖,这也是陶伯当初答应他的事情之一。

在一路南下的路上,江尘已经见过好几家分店,看来陶伯的生意做的还不小。

而之前陶益跟他都曾进过“逸选堂”的店铺,江尘不知道他是不是清楚那是他哥的店,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要进去看什么的,每次他看了一圈就两手空空地出来了。

江尘不清楚陶家兄弟出了什么事,但他知道陶伯是最在乎他这个弟弟了,不会让他出事的,所以即使陶益什么都没对他说,还让他瞒着陶伯。但现在江尘不放心,只能去找陶伯把事情说清楚,让陶伯注意一下陶益,不要在外出了事。

这附近的“逸选堂”向人打听一下就能知道所在。不清楚陶伯到底在哪家店,不过他们既然是同一家店自然能互通消息,他可以让掌柜的代为转达。

冷言和江尘到了“逸选堂”却只见一伙计,江尘见这情况有些奇怪,问道:“小兄弟,你们掌柜的在吗?我们找他有些事?”

“我家掌柜有事在忙,不知道你们有什么事?”那伙计见他们不像寻常的客人,便这么问道。

“我有几句话要和掌柜的说,不耽误多少时间。”江尘特意表示这事很要紧。

那伙计踌躇了一下,“那你等会儿,我这就去叫。”说完就跑进里屋。

很快一个约莫四十岁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我就是这的掌柜,你们找我?”

“我有件事要与你说一下,是和你们大老板有关的。”江尘说着走向一边,那掌柜一听是这么大的事,自然也跟了过去。

听完江尘说的话,那掌柜脸色古怪,问了一句。“你是说陶大爷的弟弟?”

江尘点头,“你与他这么说,他一定就会明白的。”

“麻烦掌柜的通报一下,我们先告辞。”江尘说着就要走,却没想一把被那掌柜拦住了。

冷言神色一凛,掌柜心头一惊吓的两腿直打颤,“大,大爷,救救命啊!”

江尘一听心中不由好笑,虽然冷言脸色是不大好看,但还没到要喊救命的地步吧,却听那掌柜喊道:“这位大爷,你来的正好,我,我们家大爷和二爷都在呢!”

江尘和冷言回望了一眼,心道这真是巧。

“你快去帮忙看看!”那掌柜心急,江尘心道:这是出事了?

“他们怎么了?”冷言和江尘跟着掌柜就往后院去。

一路穿行没过多久掌柜就引着他们到了一小院前,那掌柜比了比手势,在里面呢。

大白天太阳当空,虽快入冬但照着人身上依旧暖和,可这气氛却显得有些诡异。院子里面静悄悄的像是根本没有人一般。

冷言拉过江尘让他跟在自己后面,他已感到了两股气息,只是有些凌乱。

江尘回头看了看掌柜的,那人一脸担忧,显然里面是出了状况。江尘不由大奇,陶家那兄弟俩发生什么事了?

冷言进了院门,走到有人待着的那房间推门而入。

房门被推开,屋里两人不由吃了一惊同时看向门口。双方一打照面见是熟人都松了口气。

江尘见陶益和陶伯好好的站在那,除了地上有一打破的陶器似乎没什么奇怪的地方。江尘刚这么一闪念却又惊觉不对!那摔一地碎片的陶器不是一般的制品,那是“雨后青蓝”!

“这……这怎么回事?!”江尘对陶器十分痴迷,自然见不得这样的绝世珍品被这么毁了。而陶家两兄弟不管是谁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陶伯见江尘和冷言出现的时候很惊慌,但很快就镇定下来了。既然陶益能到这找到他,那两人在这出现也就不奇怪了。

陶益低着头双眼空洞地凝视着地上的一小块儿,什么都不想说,他动也不动的杵在那,似乎想就这样成了一尊陶像。

“你们进来吧。”陶伯知道是以至此要赶他们走是不可能了,而且更显得欲盖弥彰。“沈掌柜,这没什么事了你去忙吧。”

那掌柜见人已领来了,多少应该会有些用处,他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江尘和冷言进了屋子,关上房门。“陶益,陶益,你怎么了?”从没见过那人这个样子,江尘觉得就算“雨后青蓝”被毁他也不可能会变成这样?

“陶益。”陶伯唤了一声要去拉他,不想原本以为已经变成陶俑的陶益一下就甩开了那人的手。他抬头满眼通红怒视着陶伯,“别碰我!”

推书 20234-10-20 :彼方+番外——映小》: .....